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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嘈嘈歌筵急管繁弦

娉姐儿闻言,不由一愣,倒是未曾想到谢载盛这样目下无尘的人物,会与郦轻裘这样一个俗而又俗的大俗人能有话说。不过转念一想,谢载盛只是高傲,又不是蠢钝不懂得交际,恰恰相反,只要他愿意,上至八十老翁下至垂髫稚子,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如今想要让郦轻裘对他产生好感,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必要取悦郦轻裘这样的人物呢?仕途上既无所求,论脾气性情,也没有结交的必要。难不成真是想把郦家当成一门亲戚走动起来?可谢载盛像是重视亲戚的人吗?若是,他也不会几次把谢太太气病了。

娉姐儿百思不得其解,只听郦轻裘还在数着谢载盛的好处:“生得也十分俊美呢,且还并不是寻常白面书生那种阴柔单弱的标致,俊朗之余还有几分威仪贵气,不似文官,倒似个沙场跃马舞枪的小将。听说是荣升回京的?怪道从前没怎么见你们来往。他今日里还说如今在京城常住,两家既是亲戚,合该常来常往才好,还邀了我们上他家去玩呢。”

娉姐儿一面想着自己的事,一面敷衍道:“男人家生得好又有什么用?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嗯嗯,正是呢,外放了两三年回京。今日表嫂在瑶台馆,也邀我去他们家里玩,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郦轻裘听罢,对别的话且还不理会,单揪住头一句笑道:“男人家生得好怎么没用了?也不怕夫人笑话,你夫君我就是自小靠着这张面皮讨便宜,当年父亲母亲带着我上别人府邸作客,谁家的世叔世婶见了不多夸我几句?”

娉姐儿被逗得笑了:“你也就这点子出息了,那些个世叔世婶多夸你几句,还能多给你抓把糖吃不成?”

郦轻裘反问道:“怎么不能?况且……”他的笑容又多了几分邪气,“若不是这张面皮,夫人也不会给我个好脸色了。”

娉姐儿闻言,一时有些慌张,又觉得心虚起来,虽然她听了余氏的叮嘱,尽量给郦轻裘好些的脸色瞧,不让他察觉自己有多看不起他,但听郦轻裘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对于她的轻蔑是心知肚明的。

但慌张过后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心道:瞧不起你又如何?你若想让旁人对你另眼相看,你总要自家做些值得旁人青目的事情出来才成。

随后她又开始反思自己过往的一举一动。回忆过后,不得不承认,郦轻裘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自从过门至今,娉姐儿对郦轻裘的态度总带了几分随性,高兴起来也是愿意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他的,心烦意乱的时候,懒得搭理他、不给他好脸色,也是有的。

如今回想起来,觉得他没有那么可厌,多半是见着面的时候;觉得他面目可憎,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多半是他不在跟前的时候。

如此想来,可不正是因为他一表人才的相貌,才会让自己的态度如此忽上忽下么?

食色性也,想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若见一人形容猥琐举止荒疏,即使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初见时也难免留下成见;可若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旁人见了,厌弃鄙夷之余,多半难掩惋惜,乃至同情宽宥。

郦轻裘不在眼前的时候,娉姐儿想的是他如何风流浪荡,难免觉得自己所托非人;可当他就在眼前时,熙和的态度,俊朗的外表,都或多或少地减轻了她心中的火气。

想通了这一节,娉姐儿嗤地一笑,拿手点了点郦轻裘的额头,又推他道:“我这里在忙呢,你若闲着,就往明间或者堂屋里去,别在这里碍事——有你杵在这儿,那些年轻媳妇子都不好进来回话。”

郦轻裘知她是在处理春酒筵席的摊子,又笑着称赞了几句贤惠,这才往旁的屋子里去了。

等他行得远了,鬓云这才续上了先前的话题:“您说表少爷此番做张做致,究竟是为了何事呢?”娉姐儿摇头道:“不清楚,不晓得,想不通,也不想猜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只是想当一个寻常的亲戚处着,我也由得他;他若有所求——”她微微一顿,又自嘲道:“如今的我,和这个郦府,还能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鬓云若有所思:“若说走亲戚,论亲疏,大太太是他亲姨母,大姑娘是他表姐,理当与殷家、吕家走动才是,更不必提还有他的外家余家了。而且也没听说他和三姑娘的夫家来往,依我看,多半还是……还是因为姑娘你。”

她不知不觉叫出了旧称呼,然而这旧称谓并不似平常那样勾起娉姐儿无限的怀念与追忆,她好似被这一称呼灼痛了一般,断喝一声:“够了!”

见鬓云被吓了一跳,又讷讷请罪,外头的春水也从门帘处探进半个脑袋来查看情况,娉姐儿才收敛了不知缘何而起的愠怒,温声安抚了鬓云两句,又道:“我也好,他也罢,当时不过是少不经事,一时行差踏错。如今他是顾家婿,我是郦家妇,从前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总之,休要再提了!”

鬓云与娉姐儿熟络惯了的,二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闺友,甚至姊妹。被娉姐儿吼了一句,鬓云也并不十分害怕,还是小声地继续道:“可是奴婢觉得,这确实就是最有可能的猜测了。从表少爷的角度说,他自己的亲事并不顺心遂意,今日表少奶奶——谢二少奶奶——谢夫人……”

她在称呼上一时犯了难,娉姐儿听得好笑,就替她拿了个主意:“郦府上下,对着与我平辈的客人,都是称夫人,不称奶奶、太太的,你就称她为谢夫人罢,他日若是伯母的姊姊登门,仍旧称为谢太太以示区分。”

鬓云答应着,继续道:“今日谢夫人虽然表现得十分得意,好似得了这么个夫婿是十足的荣耀,可里子如何,那可都是说不准的事。夫人与奴婢都是成了亲的,算是过来人,想必也看得出来……要知道,表少爷成婚迄今,膝下一直无子呢。”

娉姐儿原本不知道鬓云在说些什么,及至提到了子嗣,她才明白过来。已婚的妇人,在身形、气质、体态上总是与尚且待字闺中的少女有些区别的,而顾氏年纪比她大些,成婚的年份又比她早许多,如今许多年过去,她眉眼间却仍似闺阁少女,清灵飘逸,并无半点已婚妇人的成熟妩媚。而她喜眉喜眼的神情之下,其实能够看出几丝幽怨。

这幽怨说来有点眼熟,娉姐儿成婚半年,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每月来癸水的时候,就安排了通房侍寝。抬举了苏氏之后,仲氏等人明白风向,发觉讨好夫人得的实惠比讨好老爷要好得多,一个个表现得十分乖觉,娉姐儿就安排她们几个轮流侍寝。唯有洪姨娘,一来生性蠢钝,几次三番得罪了娉姐儿,二来她年纪最长,失了颜色,郦轻裘也不大愿意兜搭她,所以自从娉姐儿过门至今,郦轻裘都没在日新楼歇宿过。洪姨娘的眉梢眼角,就时常流露出这样久旷之人的幽怨。

再联想到鬓云说的,谢载盛膝下至今无子,就不难得知,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生疏到了何等地步了。

娉姐儿回想起顾氏那种又羞涩又得意的神态,一时有些好笑,问鬓云:“这么说,今日她在瑶台馆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都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成?”

鬓云笑道:“若说打肿脸,那肯定是有的,若说充胖子,却也不尽然。旁的不说,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表少爷也算是难得的如意郎君了:学问又高,在官场又长袖善舞,年纪轻轻就升了几次官。妻子许多年没有生养,却没有半个房里人的影子。所以呀,你要说她是胖子呢,她身上确实也有几两肉,可个中甜酸苦辣,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娉姐儿笑着啐了一口:“什么胖子瘦子,你这蹄子,刻薄起来也真是有够刻薄的。”鬓云吐舌道:“说些笑话儿,博得夫人一笑罢了。我见夫人自打表少爷夫妻上门,一直愁眉苦脸的,心里也烦忧呢。”

她笑着开解了娉姐儿两句,又道:“或许表少爷就是在家事上不顺遂,才想着广泛地走亲访友,尽量减少待在家中与谢夫人独处的时间呢?谢夫人的性子,夫人也是知道的,真是没意思得很。”娉姐儿想起顾氏那副虚伪做作又小心过逾的模样,心里也觉得无趣。

只听鬓云又问道:“那表少爷邀请夫人和姑爷过府,夫人去是不去?”娉姐儿道:“去,怎么不去?一来我看姑爷兴头得很,巴不得和谢载盛结交。二来总要过去瞧瞧这顾氏过的是什么日子,究竟是真得意还是假得意。三来若不过去,我如何知道谢载盛此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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