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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平明送客楚山不孤

娉姐儿语毕,越想越灰心丧气,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疲惫地饮了一口茶,又劝道:“表哥,你既然已经娶了嫂嫂,被逼无奈也好,看不上嫂嫂的性情、为人也罢,终究是已经做了夫妻,就请向前看吧。嫂嫂也和我一样,不过是个身不由己,如同漂萍一般的可怜人,一辈子的悲喜荣辱,就萦系在丈夫一人身上了。若能的话,就对嫂嫂好一些,至少给她一个孩子罢,省得她时常心中惶恐,才会如此的疑神疑鬼,百般地讨你欢心。”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倾诉或者说辩驳,谢载盛也好似筋疲力尽一般,从极致的进犯退居到极致的冷漠,仿佛前一刻还是灼热的烈火,下一秒就成了死寂的深潭。听了娉姐儿的话,他竟没有太多的反驳之语和激烈的情绪,只是轻轻地笑起来:“看得出来你也不大喜欢顾氏的为人,竟未曾想你还会替她求情?”

娉姐儿道:“我确实与她性情并不相投,但嫂嫂待我不坏,我也不能卑劣了去。”

谢载盛轻轻地拊掌,“真是光风霁月,娉姐儿,我终究是不曾看错了你。只是你所请求,我却也并不能够答应。我心中不喜爱顾氏,所以不愿勉强自己俯就。她固然可怜了,难不成我就不是一个可怜人了?我虽不喜她,却也不曾作践了她,如此就无愧我心了。她若再有所求,合该找她的父亲母亲,甚至我的父亲母亲,却偏偏不该找我。”

他眼中终究带了一抹痛色,“我已经得不到我所爱了,难不成我还不能守住我的身、我的心,梅妻鹤子,担风袖月?”

回程的马车上,郦轻裘好奇地问娉姐儿:“我午睡醒了找你,小幺儿们说你在花房同你表哥说话,你们都说什么了?”

娉姐儿按下纷乱的思绪,想起谢载盛最末提到的消息,吸了一口气,看向郦轻裘:“我正要同你说呢,要不今晚,要不明日,我们得再回一趟殷家,表哥透给我一个要紧的消息,我要早些告诉我父亲。”

郦轻裘忙问道:“是什么事?”娉姐儿想起这件事,就忧虑地蹙紧了眉头:“今岁朝中官员大动,不少人或升或黜,这事儿你知道么?”见郦轻裘点头,便接着道,“原礼部郎中郑大人,似是有望升为左侍郎,此人志骄,从前当员外郎的时候又与我父亲有几分不睦,若果真遂了他的意,多半是要寻我父亲的晦气的。所以须得早些知会了我父亲,等开春上衙开印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预备。”

郦轻裘奇道:“这是从何处说起?一来泰山大人最和气不过,轻易不肯与人交恶的,如何平白得罪了上官?二来你表哥虽然升迁了,去的却是户部,如何又能晓得礼部的事情?”

娉姐儿叹了一口气,掀起车帘子往外头瞧了瞧,确认并不喧阗,这才低声道:“也就是说给你知道了,你可莫要四处去宣扬,免得既给表哥添了麻烦,又让郑大人更加下不来台,而更为忌恨我们。早年郑大人与我父亲是极要好的,郑夫人就托我母亲,辗转为她的长女打听表哥的消息,如今……”

郦轻裘会意:如今谢载盛却与密云顾氏结了连理,可见当年郑家的亲事没有说成。

娉姐儿复又叹息道:“也不知道郑夫人怎么想的,竟将怨气撒在了我父亲母亲的头上,又兼着我们小辈之间,也与郑家的两个女儿不大和睦,两家就渐渐地疏远了,我也不晓得郑家的气性竟这样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一路忌恨到了今日。”

郦轻裘接话道:“这么说来,郑大人欲说你表哥为婿不成,心里倒是没有记恨你表哥,甚至还把他有意报复泰山大人的事情说给你表哥知道了?”

娉姐儿瞪了他一眼:“郑大人又不笨,知道我们与谢家是亲戚,纵然心有不忿,哪里又会大剌剌说给表哥知道?是郑大人与户部一位向来很器重表哥的汤大人交好,就在表哥到我们家吃春酒的前一日,表哥刚从汤大人家里吃罢春酒回来——你晓得了?”

郦轻裘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是汤大人透给你表哥知道,郑大人意欲为难泰山大人,你表哥和泰山之间,是隔了房的晚辈,倒是不好当面说清的,所以就找你这个女儿来传话了?”

娉姐儿念佛道:“阿弥陀佛,堪堪地明白了。”

郦轻裘也不恼,摸了摸鼻子,又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方才说你们家和郑家,小辈之间也不大和睦,又是怎么个不和睦法?”

这人怎么这么八卦!

娉姐儿有些无奈地斜了他一眼,只得道:“郑大姑娘是和我结下的梁子,几次说话言语上不大投合。郑家嫡出的那个小姑娘呢,是小时候和好哥儿一道玩的时候,好哥儿跌了她一跤。”她又辩解似的找补了一句,“也不曾跌坏了她的,是郑夫人器量狭小,又溺爱儿女,所以格外记仇,赶巧说亲的事情又没成,几件事凑到一处,就怨恨起来。郑大人又向来是唯郑夫人马首是瞻的,如此一来二去,连我父亲也被疏远了。”

郦轻裘听得好笑,又不敢笑,只得耷拉着眉毛眼睛,抿着嘴角,岔开话题道:“唔,那是要早些知会泰山。不过这升迁罢黜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在调令下来之前,谁又知道呢?指不定这郑大人升官不成,也就没有力气为难旁人了。”

谢载盛的调令是在过年封印之前下来的,因此他年底就完成了交接,收拾行李带着家眷回到京中。可郑大人的升迁却在吏部被卡了一道,故而到今日还是悬而未决。

娉姐儿有些不以为然,随意敷衍道:“你说得固然有理,却也总要防患于未然么。”

夫妻二人商议定了,宜早不宜迟,今日就赶往殷家报信。他们原是在谢家吃罢晚饭才出来的,冬日又黑得早,到得宁国公府,已经月明星稀了。众人见娉姐儿与郦轻裘不期而至,不免欢喜,又有几分讶异,好一阵寒暄亲热。及至说到郑家之事,自然又要关起门来细细商议,故而待娉姐儿回到郦府,已经更深露重,错非新春之喜不避宵禁,几乎就回不了家了。

娉姐儿满怀心事,虽然劳累,却难以成眠,辗转反侧了半日都没有入睡。郦轻裘也因为错过了困头,似醒非醒的,只眯着眼养神。虽然察觉娉姐儿辗转反侧,却只当她因为父亲的事情烦心,还宽慰了她几句。

娉姐儿也暗自庆幸,多亏谢载盛与她私话的由头并非纯粹的托词,而是确有其事,否则以她的城府,未必能在郦轻裘与顾氏两重的好奇心中周转自如,不露破绽。

也多亏了这件事,让她与谢载盛那段谈话的收尾郑重起来,严肃起来,不必尴尬难言、狼狈不堪。

原本以她的性子,向来藏不住心事,待郦轻裘不在跟前的时候,必要与鬓云好生谈论一番,方能纾解。只是不知缘何,娉姐儿竟觉得心里沉重得很,也乏力得很,连鬓云几次好奇的试探,都被她随口敷衍了过去,不愿深谈。

似陈姨娘等人,见夫人忽地多了一门走动的亲戚,又察觉她近几日心绪不大安宁,自然又要百般设法去打探,或是为了满足无聊的好奇心,或是不存好意预备搜罗把柄,总是百宝出尽,可事关朝局,这些眼前只有后宅方寸之地的妇人们,也就只能铩羽而归了。即使陈姨娘有个经商的娘家作为倚仗,也依旧不得其门而入。

等过完上元佳节,新春的尾巴收束,当差的又开始轮流值宿,做小生意的也重新开门大吉,一切又回到了旧日的轨道。

竟果如郦轻裘所言,郑大人未能如愿升迁,仍旧止步于吏部郎中的位子,还不知缘何从原本主客清吏司平调到了精膳清吏司去,如此便不再是直辖殷萓沅的上官了。至于出缺的左侍郎之位,被高升了的某地知府顶了去,外地空降的大员,倒是少了几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积弊。

娉姐儿不晓得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是郦轻裘的嘴巴这样灵光,还是殷家、甚至谢家的人背后的运作,总之能够平安解决,将一件祸事扼杀于萌芽之间,那是再好不过了,她也懒得仔细打听个中缘由。

又想着似她父亲这样的人物,不过是想在一闲职上安老,为人又不跋扈,从不曾碍了旁人的眼,如此小心了,还要为人荼毒,可见官场之险恶、人心之叵测,一至如斯!

因着郑大人之事,殷家、郦家这一向与谢家亲近了许多,谢载盛外放那几年渐渐疏远的隔阂,倒似不复存在,顾氏往两家走动的脚步也如过去一般勤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否是花房密谈那一日,谢载盛的坦荡让她多了几分安心和信任,她待娉姐儿又比往常亲热了几分,连那总是若有若无的炫耀,与曲里拐弯的试探,都收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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