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万万不可,安神汤虽有安神之效,但若是一下子饮下十碗,恐怕会损伤圣体。”
王清任死活不敢把方子交出来,若真喝出问题来,那他就得落个弑君害王的千古骂名。
“那本王问你,湿疹一般要几天会好?”
“这要看具体情况,少则七至十天,多则数月也是有的,敢问殿下是何人染了湿疹?”王清任看了看贺兰彧露出来的皮肤,依旧光洁细腻,没有任何湿疹的征兆。
“无事。”
“那本王只喝八碗,睡两日,如何?”贺兰彧想着两天应该也够缓解一些吧,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痒。
“不行!”王清任想了也没想就拒绝了他。“顶多两碗,而且不能间隔太短。”
“你……”贺兰彧本想发火,但唯恐自己发火,这老东西连两碗安神汤也不给他,“行,两碗就两碗,大不了本王省着点喝。”
贺兰彧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得拿刀将瘙痒的皮肤全部削下来,等感受到腿上那几个字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屁.股上也长湿疹?
那岂不是……
贺兰彧刚想要写字制止,就感觉自己屁.股被人摸了一把,紧接着两只手开始胡乱摸索,贺兰彧整个人都僵住了,双眼瞪起。
这妖人还真敢!
不过这种手法应该是他自己涂的吧?如果敢假手于人,他一定会杀了这妖人。
不过虽然气愤,他却并不敢制止对方,否则那湿疹好不了,受罪的人还是他,感觉到对方犹豫,他只能哄道:
[没关系]
[你好好擦药]
[擦得好]
擦得好,擦得妙!!
等他浑身上下都被人调戏了个遍后,对面的人终于消停下来。
贺兰彧按了按头皮。
紧接着一阵恶臭的苦药味直往喉咙里灌,贺兰彧都快吐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多灾多病,自从感官互换后,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喝这种药了。
但是很快又一阵橘子糖的甜腻气息融入口中,硬生生地将那碗药的苦压了下去,直至齿舌间只剩下橘子糖的清甜。
贺兰彧忽而又被他气笑了。
这人还真是又妄为,又小心。
[陆郎]
[我们相见吧]
[明日未时,听松茶轩]
[不见不散]
西北军班师回朝后,事情甚多,他要安排陇西九城的防护和管理,还要防着羌戎再犯,再加上先前怪病疼痛的那几日,积攒了不少公务没有处理,以及白莲教时不时闹出些乱子来,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没顾上和那妖人相见,才惹出这么多事来。
早知道他就该直接将那妖人约出,然后隐匿于暗处看看他到底是谁!随后想办法快刀斩乱麻,断了这该死的孽缘。
另一端的陆瓒刚涂完药,将衣裳穿好,陆康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儿进来了,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宋记甜铺的橘子糖。
陆瓒一咬牙将那碗药灌了进去,随即往嘴里塞了几颗橘子糖,希望这几颗糖能压住那些苦味儿。
忽然腿上一阵痒意。
陆瓒眉梢一挑。
这位攸攸姑娘约他相见?
他曾几次相邀,想见上一面,但对方推诿不便相见,他便歇了心思,但感官互换实在麻烦,于是他后来又升起过相见的心思,对方却也一直以家事繁忙为由拒绝,他也不好再邀请了。
太好了!
这样明日相见,他不仅可以当面赔罪,还可以和她商议如何解除这种咒术。毕竟感官互换的是他们两个人,想必解除互换也定要两个人协力。
但是很快陆瓒余光瞥见自己铜镜中长满红疹的脸后又歇菜了,他隔空捧着自己的脸。
该怎么出门呢?
他的视线落在床底下的鎏金面具和那身红衣,脑海中想到贺兰彧的画像,吓得又将这两样东西往里塞了塞。
“阿康,阿康。”
“你快上街帮我买件斗笠来。”
严老大夫不许他戴面具,面具贴在脸上不透气,对他的湿疹恢复不好,那他就只能用面巾蒙住脸了。
等晚上,陆瓒用了饭,想在腿上写字问问那位攸攸姑娘喜欢什么,方便他投其所好,买些称心的礼物赔罪。
然而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甚至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瓒闭上眼,想仔细去感受对方的动作,然而许久没有传来半点儿动静,睡着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莫非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提早睡了?
陆瓒手指屈起扣了扣桌面,朝外头喊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很快四姐妹鱼贯而入,朝陆瓒一行礼,“大公子。”
“哎,大公子问你们点儿事,一定要据实回答。”陆瓒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公子放心。”沉鱼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稍微沉稳些,平日里常不苟言笑。
“如果我要送一女子些礼物作为赔罪,但我又不知道她喜好,我该送点儿什么呢?”
闭月闻言咯咯地笑起来,脸颊一对小酒窝衬得很是可爱,“大公子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府中好事将近?”
“去去去,莫要打趣我,你快说说,都要送些什么好?”
闭月笑道:“那姑娘家的东西当然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饰。”
沉鱼则道:“万一她性子沉静,喜爱书籍古画呢?”
羞花平日里最为贪嘴,常到小厨房溜达,当即道:“又或许是喜爱美食点心。”
落雁则打趣道:“大公子喜欢哪家的千金?送礼自然不能只送给姑娘,她家中的父母亲族兄弟姐妹也不可少,不过若是第一次见面,我看送些人参鹿茸什么的作为见面礼也不错。”
四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起陆瓒的事,听得陆瓒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耐心听她们挨个讲完。脑中已经被灌输了京中贵女最常去的首饰铺子、衣裳铺子、糕点铺子等一大堆铺子的名称。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用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讲究。
隔日,陆瓒戴着斗笠,用面巾将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换了身蓝袍,腰间银色腰带束起。
“晚上不用留我饭了。”
陆瓒跟厨房打了声招呼直接出门去了,兜里还揣着回京那日贺兰彧赏赐的银子。
他一走,府中人才从转角墙后一个个地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陆瓒和那位不知名千金的故事。
“大公子铁树开花了。”
“要不要跟上去?”
“你们说老爷夫人知道吗?”
“府里终于要迎来一位温婉贤惠的主母了吗?”
几人叽叽喳喳的,陆康从后面走出来挨个往头上敲了一下,“回去做事,不要偷懒。”
等众人不情不愿地走后,陆康才从袖中掏出一块面巾蒙住脸小心翼翼跟了上去。他作为陆府的管家,当然有必要贴身保护大公子的安全,不然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他发誓,他绝对不是为了想偷看未来的主母。
陆瓒的身影穿梭在昨夜那四姐妹列出来的铺子间,每出来一间手上都要多几个盒子,直到他的手上终于拿不下了,才往听松茶轩去。
此时贺兰彧正在原来的包间坐着,他依旧穿着那件雪青色的衣衫,简单而不失贵气,用同色发带和玉簪将头发挽起。
贺兰彧刚端起茶盏,视线恍然落在街道上的那道戴着斗笠的蓝色身影上,瞬间眸色一滞,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似得。
陆羽?
他下意识就要翻身下窗,吓得兴安急忙拉住了他。
“殿下,走正门吧。”兴安也顺势往下看去,那人是谁?
“来不及了。”贺兰彧此刻也顾不得是不是约了什么人,直接就要翻窗下去,脑中想的全是不能再跟丢陆羽。
然而不等他翻身下去,那陆羽却抬脚进了听松茶轩的门,贺兰彧身形一怔,停止了翻窗。
陆羽怎么会来听松茶轩,还带了那么多礼品,莫非是来见什么重要的人?
兴安也舒了一口气,见贺兰彧一直盯着那人,忍不住打趣道:“他提这么多礼品,倒像是提亲似得。”
贺兰彧脸色一僵。
提亲?
贺兰彧趴在包间的门缝前从进楼开始就盯着他,眼看他上了二楼,随后视线在包间前的牌子上来回查看,最后停在了隔壁。
贺兰彧心里一咯噔。
隔壁是他特意留出来给对面那位妖人的位置。
眼看着[陆羽]和隔壁的守卫打了个招呼,随后推门而入,贺兰彧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听松茶轩被他买下来了,他特意将这两个包间打通,中间只隔着一道屏风,甚至还故意留了一个洞,方便叫御医给那妖人治一治湿疹,也方便他看一看那妖人的模样。
他不想在那妖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这次他并不打算露面,身边的人也尽数屏退,只留下一个女暗卫。
“攸攸姑娘。”屏风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还伴随着咳嗽的声音,“抱歉,我喉咙发肿,声音不太舒服。”
贺兰彧提笔在纸上写下字,旁边的女子立马出声道:“无妨。”
贺兰彧余光穿过屏风的小洞,瞥见那人的衣着,他戴着件市面上常见的斗笠,脸上还蒙着面巾,因此看不清他的样貌,衣裳也是普通的布料,整个人端坐在那里,像是一棵青竹。
那个和他感官互换的妖人是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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