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可比韩旭聪明多了，跟着宋相思他们玩了两天就已经掌握踢毽子的精髓。
自从学会了，时默就对毽子没兴趣了，课间叫他出去玩也不去了，就看他那个练习册。
在学霸眼里，踢毽子不如做习题。
宋相思现在不怀疑他有病，开始怀疑自己。自己就算是坐着发呆也不会在课间看一眼练习册。
当然，补作业和抄作业除外。
“还生气呢？”陆迟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笑意。
昨天放学陆迟说想喝柠檬水，时默就跑到巷口的水果摊买柠檬，跑了好几家才买了三颗最新鲜的。
自己固执地要把每片果肉都摆成整齐的弧度，然后小心翼翼往水杯里塞柠檬片。
外面刮着风，指尖冻得发红，给他泡柠檬水，回家发现没有蜂蜜了又下去一趟买蜂蜜。
来来回回终于完成一杯柠檬水给他送过去，又嫌弃酸的牙疼。
“又耍小性子？”陆迟突然握住他手腕。
时默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明明是你昨天说想喝，还说越酸越好，做好了又嫌弃，你咋这么难伺候。”时默小声嘟囔，耳垂却红得透亮。索性别过脸去，脖颈却依旧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陆迟被气笑了，自己说想喝酸的，这崽子买了三颗柠檬，其中两颗压出汁水，另一颗切片，全泡水里了。即使放了蜂蜜，也酸得倒牙。
“我错了，别生气了，被宋红豆知道，她又该怪我欺负你了。”
“你没欺负我吗？”
“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真拿这崽子没办法，都怀疑自己又哪里惹他不高兴故意报复呢。
“半个学期了了，我连体育课的影子都没看到，我这体育委员就是个摆设。”韩旭趴桌上鬼哭狼嚎，半个学期了，全被物理老师给占了，美其名曰：体育老师生病了，我替他上节课。
韩旭决定要反击。
“啪”地把皱巴巴的草稿纸拍在时默桌上，惊得少年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帮哥们儿画幅画！”他扯着嗓子喊，“就画个带头的举旗子，后面跟一串小兵。”
时默盯着纸上歪歪扭扭的草图：“我？我画不好小人......改成小狗行吗？”话音刚落，韩旭却一拍大腿：“都行，你就画吧，带头的狗画大一点，后边跟五个小的。”
陆迟原本撑着头假寐，闻言挑眉看向同桌。时默已经低头认真勾勒，铅笔尖沙沙游走。
不过一个课间的功夫，画纸中央就跃出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爪子紧紧攥着旗子，身后跟着排圆滚滚的小狗，每只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连尾巴尖都翘得可爱。
“牛逼啊你！”韩旭一把抢过画纸，“受不了了，我作为体育委员，我要为全班谋福利。”
陆迟伸手把时默散落的刘海别到耳后，“画自己倒是挺拿手？”
少年瞬间涨红了脸，“做你的题吧，少说废话。”
在教室门上，那张画满卡通小狗的纸被贴了上去，为首的大狗头顶歪歪扭扭标着“H”，爪子下的旗子嚣张地飘着“打倒物理老师，还我体育课”的标语，后面跟着五只挂着字母铭牌的小狗，“Z”、“S”、“Y”、“L”、“M”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
“韩旭你疯啦！”路过的同学笑到扶墙，指着画纸直拍大腿，“这H指定是你。”
哄笑声中，韩旭却叉着腰仰天大笑，故意扯着嗓子喊：“我们小狗兵团就是要起义！”
宋相思和叶小满路过，“谁跟你小狗兵团，出事了可别连累我俩。”
班长怯生生凑过来，指尖紧张地捏着衣角：“要不……还是撕了吧？被老师看到不好……”话没说完就被韩旭打断，他抄起扫帚当旗杆，学着画里画里的模样昂首挺胸：“半学期没上体育课，胳膊腿都生锈了！这画就是我们的战书！”
陆迟斜睨着门上招摇的小狗军团，食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时默的课桌：“韩旭那混球拿你的画当挡箭牌，回头出事有你好受的。”
少年垂着睫毛往他身边蹭了蹭：“那怎么办？我都画了……”
陆迟冷哼一声，把薄荷糖纸揉成团弹在韩旭后脑勺上，却在触到少年忐忑的眼神时，伸手揉了揉他发顶，“让他自己扛。”
尖锐的上课铃撕破走廊的喧闹，物理老师夹着教案推门而入，她盯着门上的画足足三秒，突然嗤笑出声：“画得倒是有点意思。”
教室里瞬间死寂，时默攥着笔的手微微发抖，陆迟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抓住他的手腕。
“谁画的？”
韩旭“嚯”地站起身，胸脯拍得震天响：“报告老师！是我！”话音未落，全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连时默都忍不住抿起嘴角。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你？上次画电路图都能把灯泡画成土豆，能画出这种东西？”哄笑声瞬间炸开，韩旭涨红着脸跳脚：“老师你怎么人身攻击啊！”
陆迟勾着嘴角把玩钢笔，余光瞥见时默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
“到底谁画的？”刘淑梅没生气，只是又问了一遍。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少年咬着下唇缓缓起身，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老师……是我画的。”
“你呀！”刘淑梅和蔼的笑容，像是捡到宝，“不愧是我们理科班的尖子生！课间画画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很好！”他满意地点头，全然不顾韩旭在后排瞪圆的眼睛。
“偏心眼！”韩旭压低声音嘟囔，却在下一秒僵住。
“学校抽风，非要让老师也跟着画黑板报，建设校园，抽到的还是物理组和历史组。正好物理组缺个会画画的！时默同学，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时默还没来得及开口，“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刚下课，陆迟已经“砰”地踹开椅子站起来。深秋的阳光斜斜切过他冷下来的眉眼，校服领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他故意拖长尾音，眼刀狠狠剜向缩着脖子的韩旭，“都是某些人闯的祸，放学等着。”
外面风那么大，现在的天气又冷，他一个南方来的，冻病了怎么办？
况且黑板报也是利用课间、午休、放学的时间完成，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任务。
韩旭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呃......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不是，那他妈我体育课怎么办？”
时默被刘淑梅叫走了，物理组办公室还有其他同学，都是各老师找的帮手。
这些同学时默一个不认识，一起画黑板报的有三个女生，算上时默只有两个男生，奈何另一个男生和其中一个女生是同班，自然就忽略了时默。
看其他同学围在一起讨论黑板报主题，时默站在一旁不参与讨论，无论主题是什么，自己只要完成他们给安排的工作就可以了。
一阵寒风掠过他单薄的校服，他下意识裹紧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老师没指定什么主题，只要是正能量就可以。
别看黑板报任务是给老师安排的，实际就是学生的隐藏任务，没有那个老师愿意大冷天浪费时间来画黑板报。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彩色粉笔在掌心转得飞快，却没一个眼神分给时默。
时默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打断热烈的讨论。
最终主题定在《禁毒》，毕竟劝学、科幻、传统文化等一系列主题全部画过了，没有新意。
一个课间就只讨论出主题就回教室了，反正又不着急，慢慢画呗。
回教室的路上，斜后方传来压低的议论，“他就是那个新来的？刚转学过来就考了年级第一？”
“好像就是他，听说食堂打架那次，也有他。”
“这么拽？”突然响起男声，“看他柔弱的样，也不像打架的人。”
女生突然嗤笑：“能不拽吗？刚才讨论黑板报，人家都不参与，往边上一站，装什么？”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他们好学生不都看不起咱们这种学渣，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拼命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可这点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翻涌的酸涩。
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被大家讨厌。
他想开口反驳，可颤抖的嘴唇开合几次，终究发不出半点声音。
窗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他多希望下一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逆着光出现，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在。”
酸涩在胸腔里翻涌，时默终于明白，原来陆迟早已成了他对抗世界的底气。
此刻的无助与委屈，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那个总在身边的身影。
他拼命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落下，却在转身的瞬间，与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对视。
一个孤独又脆弱的少年，满心满眼，都是对另一个人的渴望与依赖。
而此刻的自己好像那个在江城无依无靠，独自一人的时默。
“回来了，怎么......样？”话音戛然而止。时默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像根刺，直直扎进他心口。
他抓住时默的手腕，却被对方下意识地抽开。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急得额角青筋直跳。
韩旭也赶紧询问情况。
“没事。”时默的声音闷得像泡在水里。
陆迟突然用力拽过他的胳膊，“看着我。”他扳过时默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黑板报，我没积极参与，我......”时默猛地抬头，“我......”话音被哽咽截断，陆迟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没事了。”要不是在教室，自己就把他抱怀里。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讨论，就默默站在一旁，被别人说不干活了。他又不敢反驳，也不会反驳，自己受了一肚子气。
韩旭虎头虎脑凑过来，“到底怎么了，你说啊！”然后又问陆迟，“你知道，你知道啥了？”
……
宋相思让他滚，少在这碍眼。
“都怪我。”他闷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就这一次没盯着，就......”
“以后我哪儿都不去，一直陪着你。”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看到时默这么委屈的样子——哪怕是一秒钟。
宋相思摸出口袋里融化又凝固的水果糖，剥开糖纸递给时默：“等着，课间我们陪你去，我到底看看今天谁敢说你一句不是。”
陆迟的眼神像淬了冰的钢刀，直勾勾地剜向韩旭。
韩旭被陆迟盯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韩旭挠着后脑勺，声音越来越小。
自己真的就只是想上体育课而已，谁知道有黑板报这档子事。可现在看着时默通红的眼眶，还有陆迟要吃人般的眼神，他肠子都悔青了。
"韩旭缩着脖子，活像只被揪了尾巴的猫。
此刻愧疚像潮水般涌来，把他淹没在自责里。
“对不起啊......”韩旭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他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以后黑板报我陪你去？”
陆迟冷哼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莽撞的行为实在蠢透了。
夕阳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投下一个落寞又懊悔的轮廓。
下课铃刚响，陆迟拽着时默的手腕，“走，我陪你去。”
“真不用......”话没说完就被陆迟拽到身前。
“怕他们说你告状？”陆迟弯腰与他平视，黑眸里燃着凶气，“我他妈今天看看谁敢说你。”
宋相思嚼着泡泡糖挽着叶小满的胳膊跟在后面。
韩旭跟赵东伟勾肩搭背，这架势不说做黑板报，还以为是去干架的。
陆迟倚着杨树的身影投下大片阴影，宋相思嚼着泡泡糖，粉色糖纸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爆破声。
“都安排完了？”宋相思突然上前，“谁是主要负责人？”
马尾女生吓得手一抖，还是装得很平静，“没有主要负责人，大家共同讨论。”
“哦～”宋相思拉着长音，“共同讨论～”
那男生张了张嘴却被宋相思挑眉打断：“原来你们嘴里的共同是单指你们四个呀！”
叶小满上前紧跟其后，“怎么？时默站这儿半天，问过他的意见了？孤立同学呢这是？”
时默猛地抬头，正对上陆迟含笑的目光——那人冲他眨眨眼，喉间发出短促的气音，像是无声的鼓励。
马尾女生的指甲掐进掌心：“你可别冤枉人，是他自己不过来讨论的。”
陆迟冷笑一声上前，“他性格内向不爱跟不熟的人说话，这跟你们没关系，但是......”
他的手掌重重落在男生肩膀上，笑意像蜜糖般黏在嘴角：“但是背后议论人......你说这事......”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弯淬毒的刀，明明露出一口白牙，眼底却结着冰碴子，“她们几个姑娘，我不好说什么，”
掌心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威胁。“你一个大男人应该挺扛揍的。”
话音未落，陆迟猛地旋身，借势将人狠狠地甩出去，男生踉跄着稳住身体。
“你放心，”赵东伟扶住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指尖的力道却让男生瞬间僵成木雕，“我们不会在学校揍你的。不过出了校门可得小心点，我会套个麻袋，让你报警都没有证据。”
“我……我就是……”男生喉结剧烈滚动，话没说完就被陆迟突然收紧的手臂勒住脖颈。
后颈火辣辣的疼，抬头正撞见陆迟垂眸冷笑。
韩旭也过来凑热闹，他慢条斯理地帮男生整理衣服，贴着他耳畔低语，呼出的热气却让男生脊背发凉，“长点记性。挺大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得清楚。”
宋相思歪着头，指尖绕着马尾女生一缕发丝慢悠悠打转，泡泡糖在齿间“啵”地炸开甜腻声响。
“我们男生不跟女孩子动手，”她俯身时，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睛，“可我不是男生——”尾音拖得蜿蜒如蛇，指甲突然收紧，生生拽下一绺头发。
女生痛呼着后退。
韩旭吹了声口哨。
“下次再让我看见有人给小默脸色看，”宋相思弹飞嘴里的泡泡糖，精准黏在对方校服后背，“就不是拽几根头发这么简单了。”
叶小满快步挤到两个浑身发抖的女生中间，轻柔地将她们颤抖的肩膀搂进怀里。“别怕别怕，”声音像泡过温水的棉花般柔软，“他们就是看着凶，其实都是纸老虎。”
“要是真觉得委屈，千万记得去找老师。咱们是来上学的，可不是来受气的。”说着，她摸出两颗水果糖，塞进女生们汗津津的手心，“喏，吃颗糖就不害怕了。”
叶小满挂着甜甜的梨涡，指尖却用力掐住马尾女生颤抖的肩膀，声音裹着蜜里藏刀的凉意：“乖，别抖得这么厉害，他们也就是吓唬人。”
“真要觉得受委屈，咱们就去找老师，”话尾突然顿住，转头看向陆迟时笑意瞬间加深，“你说......要是被老师知道你们欺负同学，可怎么办才好？”
她发梢扫过女生泛红的耳尖，压低的声音只有三个人能听见：“你们说......老师会信年级第一还是会信你们？所以啊，有些话，可别乱说。”
马尾辫女生眼眶涨得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梗着脖子瞪向陆迟，校服后颈还粘着宋相思甩上的泡泡糖，“明明每个人都说了他坏话，凭什么只抓着我不放？！”
陆迟慢悠悠走过来，影子像张网罩住她全身，嘴角的笑冷得能刮下冰碴：“因为你嗓门最大，跳得最欢。”
“刚过来的时候，你对着我们翻白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宋相思凑过来，指甲挑起女生下巴：“不服气？那下次我们就把‘孤立同学’的事儿，好好去物理组说道说道？”她松开手时故意扯了把对方的马尾辫，疼得女生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
另两个女生缩在角落拼命摇头。
马尾辫女生张了张嘴，最终在陆迟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咬着牙别开脸。
陆迟念个检讨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老赖对着干。
你以为宋相思跟叶小满节节课去厕所是为了什么？吞云吐雾总得有人把风。
初中时堵在巷口收保护费的混混，被宋相思用板砖拍得哭爹喊娘的事，至今在二中后街是传说。
初二冬天在溜冰场，叶小满被男人耍流氓，韩旭从身后一脚，冰鞋划破后背，叶小满还不忘补两脚。
人躺在地上，两人临走前还补了巴掌。
赵东伟人老实，不过就是盘龙山广场约架的时候把人家鼻骨打断了。
原来不是他们变乖了，只是没遇上值得他们动真格的事。而时默，显然是那个例外。
时默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是连呼吸都能带着底气的。
时默他盯着黑板上斑驳的粉笔痕，声音很轻：“我……其实不太会画画。”
“课间想多做几道数学题，而且……”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跟大家不熟，呆着也别扭。”
男生突然咳了两声，眼睛亮起来：“写字好啊！正好我们粉笔字写的不工整，交给你正合适。”
其中一个女生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内容我们来弄，等画完了我们去叫你，直接来抄就行！”
几个人如释重负，妈的，快滚吧，不就是说了他两句整这一出，看不见他才好，滚远点。
陆迟的声音带着笑意落下来：“行啊，我们默默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的事，以后都不用勉强。”
韩旭的运动鞋在水磨石地面擦出刺啦声响：“咱‘小狗兵团’就是得支棱起来！谁要是敢欺负时默……”话没说完就被叶小满一脚踹在屁股上。
“还踏马‘小狗兵团’？”叶小满叉着腰，马尾辫在脑后甩得像鞭子，“要不是你，能闹这么大动静？”
她话音刚落，宋相思嚼着泡泡糖从旁边掠过：“虽然但是，我也想上体育课。”
陆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搂着时默，“好了，回去吧，别闹了。”
韩旭立刻噤声，叶小满也悻悻地收回还想踹人的脚。
韩旭小声嘀咕：“我的体育课。”又被赵东伟“啪”地拍了下后脑勺。
时默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五个人，有朋友的感觉真好，有陆迟的感觉更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