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沉,显得有几分萧瑟,毫无生机之感。
颜九微百无聊赖地在塔下闲逛,她不敢走远,也不愿离塔太近。
而此刻科林的压迫感越来越盛了,几乎快要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风暴。不用多想,她们也知道此刻的科林是有多危险。
她不由暗自后悔,早知道科林会变成这样,还不如与十七交换,至少十四还勉强能听懂人话。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也只能继续守在塔下,颜九微拍了拍唐棠,唤醒始终监听着科林的少女。
唐棠感受到肩头的体温,慢慢将力量从耳朵中抽离,收归于心脏深处,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学姐,科林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颜九微安抚地拍拍唐棠的肩膀,“那你刚才都听到什么了?”
唐棠的思维还有些混乱,好一会儿才艰难道:“其实,我没听到他说话,也没听到他有任何动作,我只听到了很多很多的心跳声,其中有一个特别混乱也特别响,根本就不像人类心脏跳动的频率。”
“很多心跳声?”颜九微不解。
“对,那些心跳声都来源于这座塔。”唐棠整理着语言,“这也是让我奇怪的一点,除了这座塔,整个城镇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声音,仿佛只有这座塔是活着的。”
她蹙着眉担忧道:“我都怀疑是我的异能出问题了,自从通关废弃医院后,我就听不到我想听的内容,能听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内容,但当我强化身体的其他部分时,却没有任何异样。”
徐斯绮却道:“我倒觉得这说不定是异能进化了,能听到更靠近本源的声音。”
“进化?”唐棠诧异道:“异能不是只能通过积分进化吗?”
徐斯绮解释道:“当然不是,异能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它就像上了一重重锁的宝箱,需要钥匙才能解锁更强大的力量,而这些钥匙可以自行找到,也可以用积分兑换。而电梯的环境比较特殊,几乎没有别的杂音,所以才迫使你解锁了这种力量吧。”
唐棠点点头,但心中仍有不安,“但除了心跳声,我还听到一些别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上方,我听不出这具体是什么。”
颜九微闻言昂起头,不知不觉中头顶的天空愈加暗沉了,仿佛即将堕入深夜,而掩藏在云层之上的某件东西终于要探出它的爪牙...
与此同时,她心中一动,打开终端便看见信衍发来的消息,“那边来消息了,村民都聚集在孤儿院前,十四已经离开这里,而米兰达已经身亡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唐棠惶惶不安地问道。
她话音刚落,头顶的云层忽然散开一个口子,宛如倒立在天空中的蓝洞,深邃而可怖。
颜九微昂着头扫过一眼,然后迅速拉住唐棠,急促道:“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和科林直接对上!”
“什么意思?”唐棠回看了一眼颜九微紧张的脸庞,又抬头看着天空中泄露点点光芒的云洞,失声道:“这是发生什么了?”
徐斯绮端起一把枪,沉声道:“是日蚀,日蚀就要来了!”
唐棠怔愣一瞬,忽然间,她终于明白进入试炼的画面上,为何有一个圆环。
那是日蚀时才会出现的钻石环!
她捂着胸口,却依旧能听到急促如鼓点般的心跳声,随着越是临近黑暗就越是热烈的阳光,那心跳声便愈加急促,几乎连成一片蔓延的潮水。
而她也终于明白阳光到底有多么灼热,几乎快要灼烧她的眼球,而她似乎沉眠于火焰中,喉咙在被灼烧,心脏化成灰烬,凭空落下的眼泪瞬间就蒸腾于烈火中。
就在这时,从一旁伸出了一只微凉的手,遮挡在唐棠的眼前,耳边响起颜九微隐含抱怨的话,“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不能直视太阳,特别还是日蚀时的太阳。”
酸涩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滑下两行泪,幸好唐棠直视的时间并不久,缓了缓也就好受许多,但日蚀却不是这么容易能过去的。
苍穹之下的世界终究慢慢沉入黑暗,隐约间,唐棠似乎听见塔中传来凄厉的叫声。
科林只会在没有太阳、最深的深夜中化身为杀人的恶鬼,而现在他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追随的太阳被黑暗所吞没,被月球所遮挡,可以想象科林会因此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在最后的阳光中,漆黑的塔身也呈现出近乎妖异的光泽,笼罩在塔的上方,凝聚成一片暗色的墨迹,深沉的力量从塔身散溢而出,就像包裹着恶魔的茧,每当黑暗降临时,其中孕育的恶魔便会破茧而出,然后寻找猎物饱餐一顿。
这几乎是每晚都会发生的事,恶魔从夜幕中苏醒,又在启明星的照耀下沉睡。
科林日复一日地蜕生,在黑暗完全降临时,展开柔软而潮湿的翅膀,覆盖在这个世界的上空,而其下的一切都是供生他的土壤。
颜九微拉着她们躲在花园一角的灌木丛后,慢慢俯低身体,放缓呼吸,她并不打算与科林战斗。
所以她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不能让科林发现她们,颜九微打开终端,先是提醒了信衍,随后又取出胶囊空间,将她们三人容纳于其中,这样一来,科林也很难发现她们的存在。
而事实证明,颜九微的做法非常及时,就在空间被展开的下一秒,塔的上空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他混沌的目光刺向颜九微所在的角落,茫然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奇怪刚才感受的气息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深深地注视着那个角落,颜九微只觉得遍体生寒,仿佛沉溺在深水中,到处都是黏着的力量挤压着身体,她无法呼吸,无法动作,甚至都无法眨眼。
在这一瞬间中,就连时间也丧失了意义,它被无限拉伸也被无限挤压,颜九微都快觉得自己即将泯灭于这缝隙之间。
但事实上,科林只不过注视了几秒而已,很快他就丧失兴趣,将视线移向更远的方向,在那里到处都是生命的味道,对他来说,这也是食物的味道。
他没有多犹豫,很快就抛下躲藏在角落中的几只落单猎物,向着充满无数猎物的孤儿院而去,而且在猎物香气的掩盖下,似乎还藏着一件更让他发狂的东西,而那会是他寻找已久的太阳吗?
科林跃起的身影变成逐渐远去的小点,而躲藏在空间中的三人慢慢才找回了心跳与呼吸。
唐棠浑身都是汗水,跌坐在地上,一直到现在,她还能听到来自科林,来自头顶上方的巨大心跳声,而此刻黑色的塔却已归于寂静。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咽下喉头的血气,抬起头看着已完全遮挡住太阳的月亮,耳畔响起陌生的鼓点。
心中忽然就浮现一句话。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而另一边,信衍却已无暇顾及这么多,面前的村民们一步不退地站在孤儿院前,怒视着信衍与十七,他们既没有上前攻击,也没有说任何话,就连天空中的异象也没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在暗色中一个接一个地被剥夺了活动的能力,化为拥有呼吸的雕像,或许还能拥有思维,但无人知晓。
天空中逐渐没有光芒,月亮慢慢滑入既定的轨道中,挡住太阳的光芒,整个世界都陷入暗色,信衍甚至都看不到十七的影子。
他轻声唤着十七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比黑暗更加可怕的永远是,他再也找不到十七。
而十七也很快摸索过来,拉住信衍的手,“没事,我在。”
信衍紧紧抓住十七的手,十七的指尖微微有些发冷,在面对这样的黑暗时,十七也不是完全不害怕,信衍心中徒然生起一点勇气。
他想就算他没有能力护着十七安全无虞,但至少他也不能拖十七的后腿。
他这边还在豪情壮志地暗中发誓,另一边一股可怕的气息却从遥远城镇另一端,一路飞驰降临在村民之中。
十七瞬间神色一变,将信衍拉到身后,闪身躲进树丛之中,他不敢发出声响,只能用终端提醒信衍小心,因为这股危险的气息与科林一模一样。
信衍也打开终端,同时看到颜九微与十七两人的提醒。
他虽能感觉到面前的暗色中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也不敢想象这怪物真的是科林。
而此刻的科林完全没有人类的模样,他大声地喘息着,就像昼伏夜出的野兽,竖起一双血色的竖瞳,在最幽深的暗色中寻找猎物。
信衍屏住呼吸,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处于科林的监视下,每一处的皮肤都在密布科林气息的空气中瑟缩着,仿佛被利刃切割般疼痛。
他几乎快要耐不住浑身的痛感,他想要大叫出声,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咬着舌尖强行忍住来自科林的威压,强迫自己将更多的注意转向外界,而不是从灵魂深处而来的疼痛。
然而身外却更加晦涩可怖,它们似乎随着太阳的沉寂而陷入沉睡,没有一点声息,没有风声,没有鸟鸣,甚至信衍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唯有科林化成的怪物游走在人群中,发出阵阵喘息与肢体被撕碎的声响。
他们忽然就从面前的暗色中嗅闻到一点血腥气,越来越浓烈,渐渐铺满整个小镇。
信衍终于忍受不住,他抓着十七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孤儿院外的屠杀仍在继续,他听不见村民们的惨叫,却依旧能够闻到血腥气在不断蔓延。
然而试炼的变故却还是远远超出信衍的想象。
在孤儿院花园的另一边,忽然就响起些微的动静,屹立于尸块与鲜血之前的科林忽然就顿住动作,疑惑地看向那边,它能感觉到那边传来的是同类的气息,相似的腐臭,相似的血腥,也是相似的糜烂,这让早已失去理智的科林忽然就生出些许人类的情感。
它讨厌这股味道,也讨厌自己的同类。
科林抛下手中的残躯,向着孤儿院的方向而来,而他面对的却是本已彻底死亡的米兰达。
点点幽蓝荧火在林间漂浮,在这最深的暗色中照亮些许四周的景象,也印照出女人青白的面孔,米兰达晃晃悠悠地向着孤儿院的大门外走去,她的脖子与手掌中残留着绳索的瘀痕。
她的颈骨似乎有些弯折,无法顺利抬起,只能歪斜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着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色逐渐汇入她的喉咙间,青白的脸颊上也渐渐浮现一抹微醺般的红色。
她沉醉地又吸了一大口血腥气,原本干瘦的肢体也变得丰盈些许,一连串的骨头碾合之声后,颈骨也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在深夜中散射出荧光的竖瞳扫过眼前藏在暗色中的一切事物。她的视线仿佛拥有生命,伸长黏糊糊的触手缠上信衍的身体。
信衍简直快要在米兰达和科林的双重折磨下,逼到疯魔。
但幸好很快两股力量便从他的周身抽离,米兰达和科林两个非人怪物王不见王,相对不过一瞬,便突然暴起袭向了对方。
米兰达的喉咙中响起凶恶的呼噜声,双手长出尖利的指甲。
科林也毫不示弱,丢开手掌中血淋淋的人头,怒吼一声,直面迎向米兰达的攻击!
此时的月亮终于攀升至太阳的中央,最深暗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信衍也逐渐熟悉了暗色,他努力地望着眼前,终于看见了科林与米兰达两人模糊的影子。
他们正以极快的速度撞击在一起,又很快分开,而每一次相击都会响起□□被撕扯的声音。
信衍咬紧嘴唇,许久没有新鲜空气涌入的肺部已经快到极限,紧紧抓住十七的手几乎就要脱力,眼前除了一片漆黑,更多出一片细碎的光点,在眼底不停地旋转。
十七忽然就感觉到信衍的异样,他的指尖失去些许温度,从自己的手背上慢慢滑下,滞留下微微瘙痒的触感,他转过头却在这黑暗之中看到了信衍失去焦点的眼瞳,与渐渐低垂下的头颅。
十七一时愣神,信衍却再也无法坚持,混沌着大脑跌了下去。
就在信衍即将狠狠砸向地面的瞬间,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将信衍推起。
十七回过神来,这才及时拉住信衍,避免造成响动,引起那两个非人的注意。
信衍的身体软绵绵地撞进十七的胸口,十七伸出扶住他,看向突然出现的那人,空着的那只手上隐约可见刃口上的薄光。
‘你是什么人?’十七无声地问道。
那人就是之前他们遇到的、房门标签被涂黑的少年。
少年在日蚀的黑暗中依旧能看清楚十七的问题,他无声地回答道:‘这里不安全,跟我过来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他的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是深深地望着十七,在他那堪称空洞的眼中,十七几乎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暗色,与此刻的天空拥有同等的纯色。
十七没有多犹豫,他小心地扶起信衍,跟在少年的身后,乘着两个非人怪物鏖战正酣之际,小心地潜回孤儿院中。
少年一踏在孤儿院的地板上,就迫不及待地向着十七伸出手,蹙着眉无声道:‘快把那个东西给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十七隐约可以猜到少年想要什么,但他选择装傻。
少年沉默一瞬,绕过十七将他们背后的大门关上,轻声道:“你在装什么傻,我知道吊坠牌就在你的手中,你们一过来,我就闻到那股味儿了,快点把它给我!”
房间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十七便感觉到沉积在身上的威压散去大半,就连怀中快要昏厥的信衍也逐渐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十七看着皱着脸、嘴唇还在不断蠕动,似乎在无声说些什么的信衍,浅笑一瞬,又抬起头对着少年沉声道:“在向我提要求之前,你应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才对吧。”
那少年没有理睬,而是继续不耐道:“你既然这么想听,那就快点把东西给我!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当然十七不可能答应少年的要求,就在这两位来回扯着皮时,信衍终于幽幽地转醒了。
暗色的幕布与旋转的星点终于沉落下来,在一片昏黄的模糊中,信衍终于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他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含糊不清地问道:“这里是在哪里?你是谁?”
那个少年瞬间噤声了,看着信衍片刻后,神色诡异道:“我叫科林,我才是真正的科林。”
信衍一愣,他刚才还亲眼看到变成怪物的科林,怎么回过神来,眼前又冒出一个新的科林?
十七扶住信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外面的那个怪物才是科林吧。”
少年咬牙切齿道:“那才不是我!它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怪物,它的名字应该叫做谢尔才对!”
谢尔?信衍一愣,那不是米兰达在寻找的,哭泣的谢尔么。
然而现实却是米兰达自缢于花园中,而尸体还在与‘谢尔’战斗。
似乎有一条隐秘的绳索将所有信息全部串在一起,但目前信衍只能隐约看见它,却未能抓住它。
信衍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口说无凭,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科林?而外面的怪物是谢尔?”
少年一愣,却是咬着牙坚持道:“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你们不信任我,我还不信任你们呢,你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伊凡和尼莫!”
十七也学着少年的模样,“那你也爱信不信,反正很快日蚀就会结束,外面的科林也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神智,我们没必要听你的话。”
“这样不行!”少年神色一变,急促道:“如果你们不把吊坠牌给我,那么日蚀就永远不会结束!到时候我们没人能活下去!”
“那你就把话说说清楚!”十七扬起手,掌心中握着的东西赫然就是那枚吊坠牌!
少年睁大眼睛,思索片刻,终于松口了,“我知道了,那现在就到我的房间里去吧,我会告诉你们的。”
十七垂下手,吊坠牌慢慢淡化成虚影,他冷声道:“这是你第二次说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欺骗我们。不然的话,我宁可毁了它,也不会给你的。”
“...我明白了。”少年转过身,冷硬地吐出几个字,“跟我过来吧。”
他们再次地站在走廊上,孤儿院外的世界仍旧是一片暗色,唯有这条漫长的破旧走廊上还燃着昏暗的壁灯。
少年推开房间,点起一旁烛台安放在纤尘不染的桌面上,随口道:“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椅子,委屈你们站着了。”
信衍毫不客气地走向床铺,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委屈,我可以自己找位置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十七一起来坐着。
“...你这是在干什么?”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信衍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郁气,“算了,随便你吧。你爱坐哪里就坐哪里吧。”
十七也坐在松软的床铺上,与整个孤儿院破旧的陈设所不同,这个房间却显得格外温馨,墙面与地板上也没有时间侵蚀的痕迹。
它就像被时间所遗忘的小角落,每时每刻都是平静却寂寥的。
少年点起墙面上的其他灯盏,坐在仅有的那张软椅上,“废话不多说,我们就开始吧。”
“我的确是科林,这栋房子本来是我的家。”
“而事情的起因要从米兰达说起。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还只有10岁,她也只有12岁。她在一个起雾的,看不见日光的早晨,衣衫褴褛地出现在中央广场,她说父母都已过世,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实在没办法才会来这里讨生活。
我们这里一向都不欢迎异乡人,更何况米兰达根本就说不清她来自哪里,她不认识字,说话总带着有些年代感的口音。
虽然大家都不忍心驱逐她,但也没人愿意收养她,最后还是我父母收养了她,可能因为我父母也算半个异乡人吧。
我的父亲来自小镇外的其他国家,而母亲的祖辈曾经生活在这里,她的祖母嫁给外来的学者,最后离开这里。
而到了我父母那辈却因为战乱而重新迁回小镇,虽然这里什么都没有,但至少足够安全。然后他们就在这里生下了我。
我完全没有外面世界的记忆,但我知道我生来就属于外界更广阔的世界,然而唯一能印证我的想法只有父母带来的几本书和几件小玩意。
所以当我知道米兰达来自于外界时,你们应该也能想象到我有多么兴奋。
只有10岁的我都快把那几本书翻烂了,无数个夜晚都在一遍遍想象外界的世界。
但每当我询问父母时,他们告诉我的就只有混乱和战争,可分明他们给我的书中却全是乐园。
我认定米兰达一定可以告诉我一个真实的外界,但让我失望的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她明明是异乡人,却表现得像老古板。她讨厌外界的世界,每次一说起这样的话题,她就会板着脸对我不断地说教,不允许我做很多事,却总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还总是跟着我,就像监视一样。
我本以为这样枯燥的日子会持续很久,直到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厌倦,然后逃离小镇。
但我没有想到我的父母成为了深夜恶魔的受害者,就在我16岁的生日前夜。”
1.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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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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