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都死了。”
科林苦笑一声昂起头。
他的眼底似有光芒在闪耀,欲坠未坠,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搬回这个小城镇,但至少我很后悔为什么那天晚上要睡着,如果能一直保持清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记不清。只记得父母的收殓与安葬几乎全权交给米兰达来负责。她不仅帮我处理了父母的后事,还陪着我一起从悲伤中走出来,那时候我真的很感谢她,直到我发现了她隐藏的秘密。”
少年的声音在烛火中无限延长,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的落点又飘向远方。
信衍终于忍不住了,撑着下巴道:“科林,我姑且相信你是科林吧,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你就不担心米兰达和...”他停顿一瞬才接着道:“和你所谓的谢尔惹出更大的乱子?”
沉浸于过去的少年将情感抽离开,抿了抿嘴,“虽然我暂时不必担心他们,但我确实应该长话短说。”
信衍不解道:“为什么暂时不用担心外面?”
科林解释道:“因为日蚀不会结束,在我们没有驱逐月亮之前,日蚀会永远停留在月亮将太阳完全遮住的时刻,这也就意味着米兰达和谢尔都会保持怪物模样,他们两个势均力敌,暂时不用担心他们会波及到这里。但时间再长一点就不好说了。”
十七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请你继续说下去吧,记得说得简单一点。”
“...”科林连续两次被人吐槽话太多,此刻酝酿了片刻也没成功进入情绪。
他按了按太阳穴,叹道:“简单来说我早就已经死了,被谢尔杀死的,而谢尔就是深夜恶魔,他抢占我的身体杀害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但谢尔只会在晚上,我睡着之后出现,所以我一直都对此毫不知情。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就是米兰达,因为我的父母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但她却对所有人隐瞒了真相。在事件发生后我一直在想,如果米兰达能在第一时间唤醒我,那我的父母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如果说凶手是谢尔,那我就是那把刀,而米兰达则是帮凶。”少年的表情逐渐阴冷,“我曾经质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她哭着和我说是为了保护我,现在看来,她想要保护的人是谢尔才对吧!
但在当时,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在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我就丧失了理智,直接跑出小镇。当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能彻底离开小镇,死在无人的荒山中也是不错的结局,至少不会再徒增无谓的受害者。但不管我跑得多远,只要一入夜我就会丧失理智,重新回到城镇杀害无辜的居民。
除此以外,我还做过许多尝试,不管是割腕,服毒,跳楼,我都试过,可就算当时的我死了,到了深夜,我却依旧会复苏然后展开新的杀戮。就是这段时间,无父无母的孤儿因我而增加了许多。
我不知道米兰达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情感,她把这些孤儿都接回来照顾。
随后我就搬到废弃的塔中,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躲在我身体中的谢尔很久都没再出现,我还一度以为自己能过上普通的生活,但事情永远都不会和我期望的一样。”
科林握紧拳头,“我不知道米兰达到底做了什么,但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和谢尔就已经变成两个人,他占据了身体,而我变成没人能看见的幽灵,只能躲在这个房间中,一直到今天。”
“那这个吊坠牌到底是什么?”十七手中的吊坠牌在烛光下反射出暖色的光芒。
少年撇了一眼,“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我曾亲眼看到米兰达把这件东西交给谢尔,还对他说,要保管好这件东西,千万不能被我发现。我怀疑这个吊坠牌可以控制我和谢尔,谁拥有了它,谁就可以拥有身体的控制权。我本想偷偷拿走,但我无法靠近拿着它的谢尔。”
少年的视线重新汇聚于吊坠牌,“所以你们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我就可以重新掌控身体,那么危机就自然而然地解决了。日蚀会结束,米兰达也将真正安息,而谢尔将永远无法再度苏醒。”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它给我吧,这件东西对你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是吗?”十七的指尖在吊坠牌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上来回滑动,“可你要怎么证明它可以让你重新控制身体呢?”
少年闻言,直接伸手去抢,“证明?你现在就把它给我,我马上就可以用事实证明。”
而十七却预判了他的动作,将吊坠牌抛向信衍,拦在少年的面前,“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你!”少年气急但也无可奈何,“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少年的神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狰狞,不再是方才那总带着些许年少天真的少年,倒更像塔中的科林,他喘着粗气,努力压下心中肆虐的情感,故作冷静道:“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算现在米兰达和谢尔势均力敌,但米兰达撑不了太长时间,再过一刻钟,她就会被谢尔彻底撕碎,到时候整个小镇都完了!”
十七并没有被少年的话吓住,而是冷静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而这耽误不了多久,不过几分钟而已,当然前提还是要建立在你说的是真话。”
少年的眼神更暗了,眼底闪过一丝红芒,“我想我应该说得足够清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或许那个真正快要撑不住的人是他。
“第一个问题,”十七沉声问,“吊坠牌和日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掌控了身体,日蚀就会结束?”
“这怎么会没有关系?”少年反问道:“日蚀本身就意味着恶魔降临,受到谢尔控制,我若能驱散谢尔,那日蚀自然会结束。”
“嗯,”十七顿了几秒,“那下一个问题,米兰达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明明已经自杀,却还是可以变成活死人?”
少年下意识地眼瞳一颤,似乎想看向房间中的某些东西,但他却硬生生地控制住了动作,“我不知道,她太谨慎了,但我猜想她不是人类,估计也是什么恶魔吧。”
“这样啊。”十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没有深究,而是又问道:“那第三个问题,吊坠牌是什么图案?”
少年一愣,他没想到十七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随即勾了勾嘴角,“你是在故意挑衅我吗?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甲虫吗?”
“没错,那第四个问题,你知道谢尔在塔中一直在做什么吗?”
“我...”少年眼神开始惊疑不定,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他一直在画画。”
“画什么?”十七追问道。
“画死人。”少年答道,“毕竟他是恶魔。”
十七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信衍将吊坠牌交还到他手中,“第五个问题,你更喜欢白天还是夜晚?请你一定要说实话。”
“是白...”在十七堪称诡魅的眼神的注视下,少年原本打算说出口的字词竟突然变了音节,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真心话,“我更喜欢夜晚。”
少年话音刚落,便脸色大变地捂住嘴,又惊恐又恼怒地瞪视着十七,吼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但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作为奖励,吊坠牌我可以给你。”十七摊开掌心,展现出吊坠牌平整的背面。
少年一见到吊坠牌便什么都抛在脑后,当吊坠牌凹凸不平的纹路嵌合在掌心时,少年终于感觉自己重新变得完整,这股充盈的力量让他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
他满足而熨帖地叹出一口热气,狞笑着看向十七与信衍。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十七便先他一步,“第六个问题,你明明说谢尔拿着吊坠牌时,你就无法靠近他,而刚才我也没让你看到吊坠牌的正面,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它正面的图案?”
“我...”少年一怔。
十七紧迫逼人,“第七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在画死人?你上去看过?那你不是不能靠近他吗?既然你知道他在画死人,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在画太阳呢?”
“太阳?”少年握紧了吊坠牌,只觉上面的纹路也瞬间滚烫起来,“别问了!再问,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十七却没有停下,甚至向前一步,抬着锐利的视线,“最后一个问题,你明明说过你是在小镇中出生,之后也没离开过这里,那请问为什么这本画册中会夹着你年幼时在海边的照片?这里可没有海呢。”
“我...”少年看着十七手中的相片,脸色剧变,咬着牙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
少年一愣,低下头却看到一柄霜白的剑刃深入胸腹中。
“就什么?”十七语气轻缓,用力地将剑顶穿了少年的腹腔,“我猜你才是真正的谢尔,也就是真正的恶魔吧。”
尖锐的剑尖破体而出,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放血槽流下来,染在木质地板上。
与手掌中的吊坠牌一起落在地上。
少年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双手握在身前的剑刃上,想要拔出,却无力挣扎。
十七看着少年凄惨的模样,面不改色地一拧剑柄,如泉涌般的红色便从少年的体内喷涌而出。
少年呕出大片的暗红色,混杂着鲜血与人体碎块,他握着剑刃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在手掌的纹路间又划出一道道刻痕。
他再也站不住了,身体向后倒去,从微微向下的剑刃上滑落,本就纤细的脊背撞在身后的方桌上,生生撞出沉重的响声。
嘴里的血腥不断地向上涌,不管他吐出多少口鲜血,但这种腥味仍不曾减少,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明明自己永远不会死,明明就算砍下头颅也一样会长出来,明明现在已经是永恒的长夜了。
但为什么他还是能感觉到生命力都在不断流失,从指尖到心脏,浑身的细胞都慢慢断开联系。
他在不断崩解。
“...”他张开满是鲜血的嘴,露出尖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仿佛喉间漫溢的鲜血都凝成无法被溶解的血栓,堵住了无法被说出的话语。
逐渐暴露出原本模样的少年已经感受不到指尖的触感,肺部也逐渐被涌入的气体压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被喉咙中的异物呛得猛咳了好几下。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也许是因为没有力气了,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像笑,倒更像哭的微笑,“我可是不死的存在,只要黑夜继续存在,我就永远不会死,这具身体没用了也罢。我倒想知道没有我,你们要怎么才能打败他。”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十七甩开剑刃上残留的鲜血,溅落在少年的脸上。
手中的剑慢慢消失了,这次十七没有使用异能,但剑上残留的力量还是在侵蚀少年的身体,让他无法修复伤口,只能一点点衰败。
十七捡起落下的吊坠牌,又抬眼盯着少年灰白的面孔,“现在的感觉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只要你现在对我说实话。”
少年快要散开的眼瞳之中突然聚集起一束愤怒而热烈的光,朝着十七的脸啐了一口含糊着内脏碎片的血沫,只可惜他快涣散的眼睛无法看清十七的位置,那口血沫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嘴角的尖牙越来越长,快要戳破嘴唇,他含糊不清地怒骂道:“滚!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了吗?我的力量全都留给那个怪物了,你们只能陪着小镇一起去死,而我将与他一起永生...”
十七料到了少年的回答,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点亮房间中真正的灯火,“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你就听着吧。”
他回头看向信衍,提问道:“你也听了这么久,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信衍撇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小声道:“那我随便说说,说错了,你可不要骂我。”
“嗯,当然。”十七好脾气地应了声。
“我觉得他就是恶魔谢尔,附身科林在晚上失控杀人。”信衍继续道,“之后米兰达想办法让他们分开,给科林护身的吊坠牌来保护他不受恶魔的控制。”
信衍的声音越说越轻,他也察觉到他的话中有矛盾,如果说科林是因为谢尔才杀人,那么为什么现在的科林依旧杀了不少人呢?而谢尔又怎么知道塔中有死者的画像,却不知道太阳的画像呢?
他明知道这一点,却仍一时想不明白。
十七也没有追问,他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依旧一片漆黑。
日蚀没有结束,就像恶魔所说的那样。
他虽然说了不少谎言,但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欺骗他们。
信衍望着面前那滩拥有人形的血色,渐渐出了神,杀害镇民的人到底是谁,科林还是谢尔?而他们又为什么要杀人?昨晚杰克又为什么会被杀害?
他的脑中盘旋着无数的问题,突然在这层层叠叠如雪花般纷飞的问题字条间,他忽然就想起一段文字。
【是你发现了我们,是你拿走了它,是你应该接受惩罚 ——科林与XX】
现在看来这个XX很显然指的就是谢尔。
信衍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暗了,他凝望着仍旧在苟延残喘的恶魔,“你既然是恶魔,为什么科林反而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更像恶魔,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在一个身体中,又为什么会分开?”
“你,”信衍最后问道:“你到底是谁?”
地上的恶魔舔舐着因失血而干裂的嘴唇,笑道:“你觉得呢?我不会告诉你们,你们大可去猜。不过科林可没你们想得这么简单,他可是我的半身。”
恶魔昂起头,视线似乎穿透天花板,到达更高更远的天空深处。他喃喃自语道:“我本还想留下来看你们和科林的好戏,但现在想想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只希望我的老伙计能在最后活得开心一些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就抬起干瘦如枯枝般的手,干净利落地拧断了自己的脖子。灰白色的身体软倒下去,化成浓黑色的灰烬,又凝固成一块石头。
十七捡起石头,在手掌间来回翻动,片刻后又将石头抛给信衍,“拿好这个东西,这个道具不错。”
“什么道具?”信衍伸手接住十七抛来的石头,他本以为它会很重,但没有想到这块承载了一具身体的石头,竟然轻得仿佛感受不到它的重量。
【灵魂石之重生
描述: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是否渴望和恶魔做一个小小的交易,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获得新的生命,就像尊贵的拉神一般,每天黄昏时走入冥府,又在第二天清晨重生。你将获得永恒的生命,在所有太阳升起的时候获得新的重生,而你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只需要在夜晚承担起死亡的责任就行了。所以快来做交易吧,可爱的使魔在等待您的传唤。
状态:已激活
功能:蕴含重生之力,但无法释放
可使用次数:0
已使用次数:0
限制:无法使用
隐藏功能:未解锁】
信衍收起道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十七微微抬起下颚,朝着信衍一点,“那你说说看。”
信衍道:“科林应该是和恶魔做了交易,具体什么交易我就不知道了,而米兰达是使魔,所以她才会一直跟着科林。而这个吊坠牌的作用应该不是让恶魔远离科林,真正的作用可能是让恶魔和科林绑在一起。科林遗失了吊坠牌才导致他们分离,而恶魔想要吊坠牌也是因为他想要回到科林的身体中。”
十七点点头,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地拍了两下手,“你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没有讲到最重要的东西。”
“你说的是死者和关键物品吗?”信衍了然道:“死者是科林,只有他是人类,虽然他现在也变成半个恶魔了。”他揣测道,“但也有可能是米兰达,至少不是其他普通镇民。”
“那我揭晓答案吧,试炼的死者是科林,至于关键物品。”十七走向一旁用白布盖着的东西,“你还记不记得日行迹?”
信衍顿了一秒,回想起来之前的对话,错愕道:“关键物品不会真的是日行迹吧,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开玩笑的。”
十七没有回答,而是掀开一旁的白布,白布下藏着的是一副有些年头的画。
而画中却是一轮新生的日轮,这幅画与塔中的其他画极为相像,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山峦,唯一不一样的是那轮太阳。
而在画面的右下角,还有花体的数字1。
十七的指尖按压在画布上,“你知道道具描述中提到的拉神是什么神袛吗?”
信衍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耳熟,可能是在某些游戏中看到过,好像是埃及的神。”
“对,拉神是古埃及的太阳神,每天黄昏时驾驶着曼杰特进入冥府,象征着拉神的死亡,然后在每天的清晨祂重新复苏。”
十七拿起这幅画像,“当然,我说这个不是为了告诉你古埃及有这样一个神,而是想告诉你太阳对科林的意义,可能在他的心中,他也是太阳的化身,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死亡与重生。”
“所以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这么狂热地热爱太阳。”信衍也明白了十七的意思,“那关键物品应该就是日行迹。那我们岂不是要回到那座塔中,找到其他画面。那现在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去,外面还有科林和米兰达,而且日蚀也还没有结束。”
十七则笑着道:“别担心,颜九微她们不是还在那里么,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吧。”
结果正如十七所预料,确认科林暂时不会回来后,颜九微就气呼呼地冲进黑塔中,她多半因为之前面对科林时她不由自主的恐惧而心生恼怒,现在自然要在科林的地盘上找回场子。
而她也表示,塔中的画交叠之后的确可以融合在一起,相同的画面上出现数个太阳,连成一道不完整的轨迹,的确就是他们要寻找的日行迹。
“颜九微那边很顺利,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这里会不会还有隐藏的日行迹,”十七道。
这个房间的摆设也不多,两人粗暴地几乎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但依旧没有找到更多的画。
而更诡异的是,其他房间中本应存在的孩子们也都消失不见了。
十七蹙着眉,似有不解,但最后只能轻叹一声,“算了,不找了,还是时间要紧。”他收起放在桌上的画,“先让日蚀结束吧。”
“那要怎么做?”信衍茫然道。
“很简单,将吊坠牌交给科林就行了。”十七解释道:“吊坠牌上的圣甲虫代表的是太阳神,那么重新拥有太阳之力的科林应该就能暂时恢复正常了。”
信衍好奇道:“为什么说圣甲虫代表太阳神?”
“因为圣甲虫的学名叫做蜣螂,俗称就是屎壳郎,古埃及人之所以崇拜圣甲虫的原因,就是它推动粪球时的样子,”十七面无表情道:“很像太阳神推动太阳的样子。”
信衍的眉头抽了抽,难以接受地喃喃自语道:“我一直都觉得古埃及很神秘,也很有浪漫色彩,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连刚才那块石头都不想要了。”
十七无辜地看着他,“可这是你自己要问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信衍推开门,门外还是幽暗的走廊,他回过头看着被关上的门逐渐融进墙面中,不过几秒,墙面上就只剩下斑驳的涂鸦与暗色的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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