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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感官的暴动

出租车驶离星海剧院那片灯火通明、如同漂浮在城市夜空中的神圣孤岛后,周遭的景物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堕落。

闻意坐在后座,身体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是一个芭蕾舞者深入骨髓的、下意识的优雅。然而,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杏眼,此刻却紧紧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像一只警惕的、误入陌生领地的猫。

从流光溢彩的商业中心,到灯火温馨的居民区,再到逐渐稀疏、变得破败的城郊。路灯的光线由明亮的白炽,变为昏黄的、带着倦意的橙,最终,被大片大片浓稠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

“小姐,南城工厂区到了。就前面那个路口,再往里车子不好开。”司机透过后视镜,用一种夹杂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在这样深夜,一个看起来如此干净、如此不属于这里的女孩,独自来到这座被城市遗忘的废墟,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引人遐想的事。

“好,就在这里停吧。谢谢。”闻意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情绪。她付了钱,推开车门。

当她的脚,那双曾踏遍世界顶级舞台的、被誉为“最美脚背”的脚,穿着一双素净的平底鞋,第一次踏上这片龟裂、坑洼的水泥地时,一种强烈的、不属于这里的异物感,瞬间包裹了她。

出租车掉头,明亮的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孤单的弧线,随即加速离去,像逃离瘟疫区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在了这片死寂的、仿佛没有生命气息的领地里。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废弃厂房时,发出的、如同鬼魅呜咽的“呼呼”声。

她环顾四周,巨大的、沉默的厂房像一头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充满了压迫感和衰败的气息。她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不安全”的时刻。大脑里的警报系统在疯狂鸣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离开这里”。

她走向那扇仿佛通往地狱的7号仓库大门,门缝里透出隐约的、如同地狱业火般闪烁的红光,还伴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咚咚”声。

然而,预想中紧闭的大门却是半开的。一个高挑的身影正懒洋洋地靠在锈迹斑斑的铁门框上,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衫,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利落的下颌和一点若有若无的唇线。她的一条腿随意地伸直,另一条腿屈起踩在墙上,姿态是闻意所熟悉的、那种属于街头的懒散与不羁。

是岑野。

她竟然真的在等她。

闻意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了。

听到脚步声,那个身影动了。岑野直起身,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了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显得轮廓分明的脸。当她看清来人确实是闻意时,那双总是燃着野火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了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

随即,那丝讶异就被一抹得逞的、如同魔鬼般的笑意所取代。

“哟,闻首席,”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胆子不小嘛。我还以为,你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天黑了就不敢出门了。”

闻意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她的目光越过岑野,看向她身后那个光怪陆离、声浪滔天的世界。那扇半开的门,像一个火山口,正不断向外喷吐着滚烫的、混乱的气息。

“走吧,”岑野似乎懒得再废话,她向前一步,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闻意的手腕。“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活着。”

岑野的手指很凉,带着冬夜的寒意,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像一道铁钳,紧紧箍住了闻意纤细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闻意浑身一僵,陌生的、被侵犯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她被岑野半强迫地、拖进了那扇门。

轰——

当她整个人被拽进仓库的瞬间,闻意的整个世界,被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暴的感官海啸,彻底掀翻。

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迷乱的灯光,拥挤冲撞的人群,混杂着汗水、酒精和廉价香水的滚烫空气……这一切,都像一堵坚硬无比的墙,狠狠地向她撞来。她感觉自己不是走进了一个仓库,而是被直接抛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混乱的搅拌机里。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变得僵硬。人群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几次她都差点被撞倒。然而,岑野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却始终稳如磐石。

岑野像一艘经验丰富的破冰船,用她那充满了力量感的身体,蛮横地、不容分说地,在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人潮中,硬生生挤开了一条通路。她将闻意护在自己的身后,用后背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冲撞。闻意几乎是被动地、踉踉跄跄地被她拖着走。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岑野背部肌肉的每一次收紧与发力,那是一个充满了安全感,却也充满了侵略性的、陌生的堡垒。

终于,岑野将她带到了舞台侧面的一个角落。这里是后台区域,用几个破旧的音箱和黑布潦草地隔开,稍微安静了一些,却也更加混乱。地上随意地扔着吉他盒、效果器、缠绕的电线和喝空了的啤酒瓶。

“待在这儿,别乱跑。”岑野松开手,用一种近乎命令的、不耐烦的语气对她说。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对方掌心那冰冷而用力的触感,此刻已经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闻意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片混乱,就看到岑野和台上一个留着长发的吉他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她将自己的背包随手扔在一个音箱上,脱掉了那件宽大的连帽衫,露出了里面一件紧身的黑色工字背心。

在闻意震惊的目光中,岑野拨开人群,径直走上了那个用啤酒箱搭建的、简陋的舞台。

台上的鼓手看到她,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鼓棒递给了她,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岑野接过鼓棒,在那套破旧不堪的架子鼓前坐了下来。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总是懒散、不羁、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岑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专注、嘴角微抿、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掌控力的“暴君”。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鼓棒,在镲片上轻轻敲击了四下。

“嗒,嗒,嗒,嗒——”

清脆、利落,像发令枪。

下一秒,一场属于节奏的风暴,由她的双手,骤然掀起。

闻意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岑野。看着她坐在那套破旧的架子鼓后面,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她的双臂化作了两道快得看不清的残影,鼓棒在她手中,不再是简单的敲击工具,而是她身体的延伸,是她意志的武器。

那不是在打鼓。

那是一场精准而狂暴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屠杀。

每一个底鼓的重音,都像一记重锤,精准地、狠狠地砸在闻意的心脏上,让她的呼吸都随之停滞。每一个军鼓的滚奏,都像一排密集的子弹,扫射着她那由古典乐章构筑的、脆弱的听觉神经。而那些碎裂的、带着金属嘶鸣的镲片声,则像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将她所有关于“节奏”的认知,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的动作,充满了闻意所不齿的“粗野”,却又蕴含着一种闻意无法理解的“精准”。她的核心稳如磐石,即便上半身在进行着如此剧烈、高速的运动,她的躯干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惊人的稳定。那份力量,源自于她的腰腹,通过脊柱,传递到肩膀,再通过手臂,最终在手腕处,爆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这不就是她日复一日练习的、力量传递的原理吗?

可为什么,从岑野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就变成了这样一种充满了毁灭性的、令人战栗的力量?

闻意看着岑-野的脸。她微闭着眼睛,嘴唇紧抿,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她的表情,不再是平时的嘲弄或挑衅,而是一种极致的、近乎神圣的专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节奏构筑着她的王国,而她,就是这个王国里唯一的、绝对的、手握雷霆的君主。

这一刻,闻意终于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岑野那份摇摇欲坠的“不稳定”从何而来。

她终于明白了岑野那种充满了爆发力的“野性”的根源。

她终于明白了岑野口中那所谓的“血腥味”,到底是什么。

是这个。

就是这个。

是这种能将灵魂都点燃的狂热,是这种能将世界都踩在脚下的力量,是这种在毁灭与重生之间寻找极致快感的、属于地下世界的生命力。

她那所谓的32圈挥鞭转,她那所谓的完美技巧,在这场原始的、撼动灵魂的节奏风暴面前,显得……如此遥远,如此不真实。

闻意站在舞台的阴影里,像一个第一次走出无菌实验室的科学家,猛地被推入了物种大爆发的、充满了野蛮生命力的侏罗纪雨林。她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是一种被巨大未知攫住的、近乎窒息的着迷。她的眼睛,在贪婪地捕捉着这一切。

她看着那个在迷乱的灯光下,被汗水浸透,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岑野。

她是一团火。一团有着自己脉搏、自己呼吸、自己燃烧法则的火。

而闻意,这个来自冰雪世界的首席,没有低下她高傲的头颅。她只是在那一刻,清晰地、冷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被点燃的、冰冷的兴奋,确认了一件事:

她想触碰那团火。

哪怕会被烧得尸骨无存。

但是她真的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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