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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离宫守陵

前一日晚上李徽月难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没了睡意,索性起身,开了小窗透透气。

月明星稀。李徽月望着月亮,不知明天该去往何处。

也许只要进了宫就是身不由己,李徽月被灌了口冷风,望着树影婆娑,阖了窗钻回被窝里去。

一夜无眠。

翌日辰时,李徽月早早地起了身,正用着早膳,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者十余人,阵仗甚大,走在前头的是一个年级尚轻,容貌端秀的宦官。

这是来传旨的。

皎明殿众人行跪拜大礼,聆听旨意。

“奉皇上圣旨:县主李氏,温婉淑慎,克娴内则。今大行皇帝山陵永固,朕心怆然。特恩允李氏替其姊贤妃杜氏前往德陵,恭奉陵寝,赓续孝思,用彰贞烈。钦此。”

圣旨的内容与李徽月所想大差不差,殉葬有违英宗意志,留宫即无视前朝意见,替贤妃守陵是最折中的选择,情理之中也说得过去。

李徽月接旨谢恩后,冯玉对其柔声道:“请李县主即日收拾停当,守陵队伍今日便前往德陵。”

李徽月点点头,谢道:“有劳公公。”

她相信沈确的判断,既然安排她守陵,必然是他认为陵园是眼下最安全稳妥的去处。

待冯玉一行人走后,李徽月遣退了宫人,独自收拾前往陵园所需的行李。

陵园中不可着首饰,衣着朴实无华,颜色衣料都与宫中差异甚大,到了陵园也用不上,免去各类装饰,除了几件贴身的衣物,也无甚可带走的。

李徽月想起入宫前,娘亲为自己收拾行装,收拾了快半间屋子,衣裳、首饰、各类零碎,恨不得将家里的吃食都带上。

父亲哈哈大笑,打趣道:“你闺女进了宫什么东西没有?我看你是要将她穿的鞋子、睡的褥子全部囫囵丢进宫里。”

娘亲剜了他一眼:“你一个男人家懂什么。平日里睡惯了,换了新褥子能睡好吗?”

说罢拍拍其中一个松软的包袱:“皎皎的被褥我早已晒过收好了。”

父亲本只是说笑,这下也哑口无言了。

李徽月忙拦住母亲,说带不了如此多行李进宫,将行李精简再精简,终于是能轻装上阵。

娘亲看着李徽月那两个小包袱,将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交到她手中,无奈道:“旁的不带走也罢,这是爹娘给你准备的银两。宫中难免需要各处打点,你手松些,莫要小气,小心着点那些人……”

娘亲的话语越说声音越低,末了转过身去抹了抹泪。

李徽月眼眶通红:“娘亲……”

只见父亲将母女俩一揽,嫌弃道:“你看你们!哭哭啼啼的!一个大花猫,一个小花猫!”

李徽月知道父亲也颇为伤感,只是故作轻松,又听得父亲说:

“皎皎入宫是好事。只是皎皎,记住为父的话。”李玄易正色道,“母家不求沾你几分荣恩,只盼望你在宫中一切平安。”

一切平安。李徽月便是这么做的。

一入宫便发觉宫中人人都想赢,为了赢处处吃人,简直就是个不吐骨头的监狱。

她早早躲在景阳宫中,寻求安稳,赢得了四年的平安。

李徽月收拾了简单衣物后,将这些年在宫中攒的银两塞在行李深处。

有人的地方总有人情,陵园虽看似供奉先人的出世之地,活着的人总是需要打点的。

除了这些,也就当初进宫时她自己收拾进行李中的那两样物件。

收拾妥当,李徽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在宫中四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带不走任何东西,就像雪花一样,融化在了屋檐上,仿佛没有落下过。

因命宫人退下,宁蕊和温小尚进皎明殿时并未有人通报,李徽月一心一意整理行装,也未曾察觉。待她转过身,便见到两姐妹站在身后。

宁蕊神色不佳,略显担忧,倒是小尚,皱着眉头,一副受气的模样。

李徽月抚上小尚的眉头,试图将它展平,笑道:“怎么了大小姐?谁惹你生气了?”

“月姐姐……”小尚觉得既生气又委屈,“说好我们姐妹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撇下我们去陵园?”

“小尚!”宁蕊扯着小尚的衣袖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此事不是徽月能决定的,她自然不想与我们分开,你别怪徽月。”

“那就是皇上!皇上要我们分开的!”小尚甩开宁蕊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月姐姐是先帝亲封的县主,入宫便是为了陪伴贤妃的,如今却被他派去守陵!我要找他说理去!”

小尚说罢,径直跑出了殿门。

宁蕊和李徽月暗叫不好,只怕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我去找小尚,你别担心,我一定拦住她。”说罢,宁蕊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什么,将袖中的小包裹交给李徽月,“当初进宫我爹给了我不少银两,如今你去陵园正是用钱的时候,你把这些带走也好打点。”

不容李徽月拒绝,宁蕊一把将包裹塞在她手里:“你我姐妹不要推辞这些,若是我去守陵,我信你也会帮我。我给自己留了钱,你放心。”

宁蕊出殿门便不见小尚身影,雪天路滑,想必已是坐上轿辇往乾清宫去了,忙唤宫人备轿。

抬轿的小太监们按照宁昭仪的吩咐,已是全速往乾清宫去了,宁蕊一路却未见小尚的身影。

待到了乾清宫门外,宁蕊落轿入宫门,走得近了却隐约听到小尚的声音。

糟了。

难怪一路未见小尚的轿辇,这丫头怕是一路自个儿跑来的。

抬轿的太监深怕颠簸了主子,即使加速也力求稳健,自然比不上小尚一路奔跑的速度。

冯玉在殿外,似是已经料到宁蕊的出现,未等宁蕊开口便恭敬道:“参见宁昭仪,奴才这就为娘娘通传。”

殿内,沈确正被小尚吵得眉头紧皱,左手撑着额头,一脸无奈。

这位温才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乾清宫,未等冯玉通传便闯进了文华殿,扑通地给正在批折子的沈确跪下,气都没喘匀,就在那儿说甚“不公平”、“欺负人”,边说还边哭了起来。

幸得冯玉通传说宁昭仪来了,沈确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说得通话的来了。

小尚听闻宁蕊到了,却是如临大敌,好似逃课的孩童要被娘亲抓回去教训一般,拿外袍裹着自己,不敢言语了。

宁蕊向沈确行了礼,瞧见一旁跪着的小尚,外袍上净是些冰雪泥土,鞋也脏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一路疯跑在路上摔了几跤,本还对她有些恼怒的心,又软了下去。

“今日两位前来,不知是要对朕说什么?”沈确望着两人正色道。

宁蕊依旧跪着,直起上身,对上那双暗藏风雪的眼睛,说道:

“臣妾与温才人自请为先帝守陵。”

沈确抬手令二人平身,二人却皆不起,尤其是宁蕊,扬起下巴,挺直了后背,似是与他对峙。

吏部尚书的女儿,果然好气魄。沈确暗自思忖道。

“宁昭仪,令父乃正二品吏部尚书,你又是先帝亲封的昭仪,论理,朕应该册封你为宁太嫔才是。”

“皇上,家兄有罪,如今尚在诏狱。臣妾的家世并不清白,实在无德册为太嫔,颐养后宫。”

小尚惊了惊,宁蕊的家世没落,一直是她的心病,众人平日一直忌讳着,从不提起,如今竟然为了前去守陵,直称罪臣之家。

“令兄的案子,尚无定论,宁昭仪自然也不能算是……”

宁蕊打断沈确言语,徐徐道:“于公,臣妾望为先帝守陵,为家族赎罪;于私,臣妾念惜先帝旧情,只愿常伴其左右。”

宁蕊的话说得完备,合情合理,想必是思量了数日,有备而来。

沈确颔首,又望向温小尚,问道:“温才人也愿自请守陵?”

小尚抬头,郑重地回答:“是。”

沈确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徽月,你真是有两个好姐妹。

冯玉亲自将宁蕊和温小尚送出殿外,嘱咐二人即日便要收拾妥当,并已吩咐太医院前去景阳宫,待温才人抵达便可查看有无摔伤。

宁蕊见其办事妥帖周到,感激地谢过,与小尚一同上了备好的轿辇。

李徽月在殿中等得焦急,却见前脚太医院来了太医,后脚宁蕊和小尚的轿辇便到了宫门外,忙跑出去查看。

只见小尚走路有些不稳,衣袍都沾了雪化开了,干一块湿一块,还蹭上许多泥泞。

小尚却见了她便扯出一脸笑:“月姐姐,我们能一起去德陵啦!”

李徽月难以置信地看向宁蕊,后者摆摆手道:“我的轿辇慢了,没有拦住她。她一路跑去,只怕摔得不轻。”

待太医看过,小尚的脚有些扭伤,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这几日不许走路,冷敷两日后再用些活血化瘀的药即可。

“好险!我还以为要成残废啦!”小尚得知自己无碍,对宁蕊叫唤讨好道。

宁蕊可不吃她这一套,只道:“你且记得今日要将行李收拾好,我可不会替你收拾。”

小尚笑嘻嘻地说:“这个不难,简单收些衣物,最重要的,只要记得带上钱就行。”

李徽月还来不及问二人此去乾清宫的经过,原以为小尚一时冲动要去找皇上兴师问罪的,怎么宁蕊没有拦住小尚不说,二人一回来便都奉命前去守陵了。

宁蕊知道她疑惑,道:“其中经过路上慢慢讲与你听,我们先收拾妥当,即日启程。”

小尚附和道:“对!如今宫中是非多,咱们赶快走!”

末了还补了句,“越快越好!”

说罢,便回自己寝殿收拾行李去了。

过了午时,太阳在正空略略偏西,天色尚早,姐妹三人便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一行还有护卫的官兵,洋洋洒洒一群人,将向百里外的德陵行去。

才上马车,就听得延禧宫的太监声音凄厉,高声道:“顺妃殁了!”

马车中的三人面面相觑,小尚正经神色,低声幽幽地说道:

“看,我说了吧,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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