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气温一天比一天暖，阳台外的迎春花谢了，路边的玉兰花又悄悄绽了满枝，白的、粉的，风一吹就飘下几片花瓣，落在阳台的窗台上。陈砚每天早上都要先去阳台转一圈，摸一摸多肉的叶片，再看看那只旧花盆，总忍不住跟陆野念叨：“好像再等两天，就能种向日葵种子了。”
陆野被他念得好笑，特意找了个周末，把之前买的营养土、陶粒和小铲子都摆出来，还从抽屉里翻出早就备好的向日葵种子——是之前去花店特意挑的，颗粒饱满，黑亮黑亮的。“今天气温刚好，咱们把种子种下去，”他把种子递到陈砚手里，“你来种，我给你搭把手。”
陈砚眼睛一下子亮了，接过种子就蹲在阳台前，按照养护手册上说的步骤，先把陶粒铺在旧花盆底部，铺了薄薄一层，又用小铲子把营养土一点点填进去，填到花盆的三分之二处，才抬头问陆野：“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多土了？”
陆野凑过去看了看，伸手帮他把土压平一点：“刚好，再把种子放进去，盖一层薄土就行，别盖太厚，不然芽钻不出来。”
陈砚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三粒种子放进土里，间距摆得整整齐齐，又用小铲子铲了一点细土盖在上面，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种子。盖完土，他拿起小喷壶，对着土面轻轻喷了些水，雾状的水珠落在土里，没一会儿就渗了进去。“这样就好了？”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眼里满是期待。
“好了，”陆野帮他把花盆挪到阳台光照最好的地方，又找了张便签纸，写上“向日葵播种日”，贴在花盆侧面，“接下来咱们就等它发芽，每天喷点水，别浇太多，耐心等就行。”
从那天起，陈砚的“阳台任务”又多了一项——给向日葵种子喷水。早上喷一次，晚上睡前再喷一次，每次都要蹲在花盆前看半天，有时候还会伸手轻轻摸一摸土面，看看有没有湿润，有没有冒出小芽尖。陆野看他着急，就笑着劝：“哪有这么快，至少要等一周呢，你再急，芽也不会提前冒出来。”
陈砚嘴上应着“知道了”，第二天还是照样蹲在花盆前看。直到第五天早上，他刚走到阳台，就看见旧花盆里的土面，冒出了一点嫩黄的小芽——细细的茎，顶端顶着两片小小的子叶，像两只撑开的小巴掌，格外显眼。
“陆野！陆野你快来看！”陈砚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转身就往卧室跑，一把把还没完全醒的陆野拉起来，“发芽了！咱们的向日葵发芽了！”
陆野被他拉得笑出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着他走到阳台，一眼就看见那点嫩黄的小芽。“还真发芽了，”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长得还挺精神，没白费你天天喷水。”
陈砚蹲在他旁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子叶，软乎乎的，生怕碰坏了，立刻收回手：“你看它好小啊，以后就能长好高，开大大的花盘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芽长得飞快，没几天就又冒出了第二棵、第三棵，茎也慢慢变粗，子叶脱落，长出了带着锯齿的真叶，绿油油的，在阳光下透着光。陈砚每天都要给它们量一量身高，记在备忘录里，“今天长了一厘米”“又多了一片新叶子”，每一条都带着满满的欢喜。
陆野也没闲着，特意找了几根细竹竿，截成合适的长度，在花盆里插好，又用软绳把向日葵的茎轻轻绑在竹竿上，“等它们再长高，就不会倒了，能稳稳地长。”
转眼就到了四月，阳台里的向日葵已经长到半人高，顶端冒出了小小的花盘，裹着绿色的花萼，像个攥紧的小拳头。多肉也长得格外好，新买的玉露顶端的粉色更浓了，佛珠串得长长的，垂在花盆边缘，阳台里满是生机。
那天周末，两人吃完早餐，正坐在阳台边晒太阳，陈砚突然想起之前照相馆说的照片，拍了下大腿：“对了！咱们的照片好像今天就能取了！”
陆野也记起来了，立刻起身拿外套：“走，现在就去取，取回来咱们就把阳台的画挂好，再把照片也挂上。”
两人赶到照相馆，老板早就把照片准备好了，最大的那张合照，是他们在小院里的样子——陈砚手里捧着向日葵，陆野站在他身边，两人都笑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格外温暖。陈砚捧着照片，看了又看，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回到家，陆野找了锤子和钉子，在阳台的墙上钉好挂钩，先把之前画的小院画挂上去，又把合照挂在旁边，刚好对着那盆向日葵。陈砚站在远处看了看，又上前调整了一下角度，直到觉得刚好，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真好，以后站在阳台，既能看到向日葵，又能看到画和照片。”
陆野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看着阳台里的一切——绿油油的向日葵，饱满的多肉，墙上的画和照片，还有窗台边的小喷壶、小铲子，每一样都透着生活的暖意。“你看，”他轻声说，“春天的向日葵长起来了，照片也取回来了，咱们的小期待，都慢慢实现了。”
陈砚靠在他怀里，看着那盆向日葵，花盘已经慢慢展开，露出了里面嫩黄的花瓣，风一吹，轻轻晃着。他依旧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喜欢的人，有要照顾的花，有慢慢实现的小期待，往后的每一天，都值得好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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