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红楼梦续:宝玉云游记 > 第37章 湘云难:沦为歌女

第37章 湘云难:沦为歌女

1. 归京途:帆影载愁向故都

运河上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卷着水面的湿汽扑在史湘云脸上,她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棉袍,指尖触到布料上磨出的毛边,心里像被这冷风刮过似的,空落落的发疼。船舷边堆着她仅有的行囊,一只褪色的青布包袱,里面裹着几件旧衣裳,还有当年贾母送她的那支银钗——那是她从海疆一路带回来的念想,如今却成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她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京城轮廓,眼眶忍不住发热。三年前随叔父去海疆时,她还是史家捧在手心的二姑娘,出门有车马,进门有仆婢,那时的京城于她而言,是雕梁画栋的祖宅,是热热闹闹的大观园,是姐妹们围坐在一起吃螃蟹、联诗的快活地。可如今,船越靠近码头,她心里的不安就越重——叔父在海疆病逝前,曾含糊提过家里出了变故,却没来得及细说,只让她赶紧回京城寻亲。

“姑娘,前面就是通州码头了,再走半日就能到京城门脸儿了。”船夫粗哑的声音打断了湘云的思绪,她抬起头,看见码头上人来人往,挑着担子的小贩、牵着骡马的脚夫、穿着绸缎的商贾,闹哄哄的一片,可这热闹却半点也照不进她心里。她攥紧了包袱带,指尖微微泛白,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或许叔父只是多虑了,史家百年望族,怎么会说败就败?

下了船,湘云雇了一辆小驴车,一路颠簸着往史家祖宅的方向去。沿途的街景渐渐熟悉,可又透着说不出的陌生——以前常去的那家绸缎庄关了门,门面上贴着“此房出租”的纸条;街角那棵老槐树还在,可树下再也没有围着下棋的老掌柜、说笑着的丫鬟仆妇。驴车驶过一条熟悉的胡同,湘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掀开布帘,朝着胡同深处望去——那座她从小长大的史家祖宅,竟连门匾都没了。

2. 祖宅前:残垣断壁碎旧梦

驴车在史家祖宅门前停下,湘云几乎是跌着跳下车的。她快步走到门前,伸手去摸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却只摸到一手的斑驳——门板上的漆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木头,门上的铜环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像两只失神的眼睛,望着天空。

“这……这不是史家大府吗?怎么变成这样了?”赶车的老汉也凑了过来,一脸诧异,“前儿我还从这儿过,看见有官差守着,说是抄家了,怎么这会儿连门环都没了?”抄家?湘云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她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声音发颤:“老……老伯,您说什么?抄家?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两个月前吧,”老汉叹了口气,“听说史家牵涉到盐运的案子里,老爷太太都被关起来了,家里的东西全被拉走了,连院子里的石狮子都给挪走了。后来官差撤了,就有附近的街坊来拆些木料砖瓦,你看这院墙,都被扒得不成样了。”湘云顺着老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原本高大的院墙缺了好几段,露出里面荒芜的庭院,枯黄的杂草从地砖缝里钻出来,长得比人还高,哪里还有半分当年亭台楼阁、花团锦簇的模样。

她踉踉跄跄地从院墙的缺口走进去,脚下的石板路布满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她走到正厅的位置,那里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柱子,屋顶早就塌了,阳光透过破洞照下来,落在满地的碎砖断瓦上。她记得小时候,这里总是摆着紫檀木的桌椅,墙上挂着祖宗的字画,每到年节,全家人围在这里吃团圆饭,笑声能传到院子外面。可现在,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像是在替她哭。

3. 寻亲路:世态炎凉冷人心

从祖宅出来,湘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站在胡同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无根的浮萍,在这偌大的京城里,竟找不到一个可以投奔的人。她想起以前史家的世交,王家、薛家、贾家,那些曾和史家一起宴饮游乐的人家,或许能帮她一把?

她先去了王家——王夫人的娘家。走到王府门前,看着那朱漆大门和闪亮的铜环,湘云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老仆,听她说要找王夫人的兄长,立刻皱起了眉:“我们家老爷说了,近来家里事多,不接待外客。你是哪家的姑娘?还是赶紧走吧。”湘云急忙说:“我是史家的史湘云,以前常来府上做客的,求您通融一下……”

“史家?”老仆的脸色更冷了,“姑娘还是别提史家了,免得我们家老爷生气。如今谁不知道史家犯了案子?我们家可不敢跟犯官的亲戚扯上关系。”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湘云被门扉震得后退了一步,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酸又涩——以前她来王府,哪次不是被热情迎接?可如今,连门都进不去。

她又去了薛家的旁支——薛蟠的堂弟家。这次倒是进了门,可主人家的脸色却十分冷淡,端上来的茶也是凉的。“湘云姑娘,不是我们不帮你,”男主人搓着手,眼神躲闪,“你也知道,我们薛家这几年生意不好,手头紧得很。再说,史家的案子太大,我们实在不敢沾边,万一被牵连了,全家都完了。”女主人在一旁附和:“是啊姑娘,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们这儿实在不方便留你。”

4. 求生计:酒楼初唱忍辛酸

从薛家出来,湘云已经没了力气。她走在街头,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上的钱也快花光了。深秋的风越来越冷,吹得她瑟瑟发抖,她看着路边包子铺里飘出的热气,咽了咽口水,却连买一个包子的钱都舍不得——那是她仅剩的盘缠,得留着应急。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京城最热闹的酒楼街。街上的酒楼一家挨着一家,里面传出丝竹声和客人的喧闹声。突然,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楼门口,掌柜的正站在台阶上张望,嘴里念叨着:“这唱曲的怎么还没来?客人都催好几遍了。”湘云心里一动——她从小跟着嬷嬷学过唱曲,嗓音清亮,以前在大观园里,姐妹们还常夸她唱得好。或许,她可以在这里唱曲挣钱,先活下去再说?

她犹豫了很久,才一步步走到掌柜面前,小声说:“掌柜的,我……我会唱曲,您看能不能让我试试?”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然穿着旧衣,但眉眼清秀,气质不俗,心里有了几分意动:“你会唱什么?先唱一段听听。”湘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唱起了以前常唱的《牡丹亭》选段。她的嗓音本就清亮,此刻带着几分怯意和委屈,反而更添了一种别样的韵味,门口几个路过的客人都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掌柜的眼睛一亮:“不错不错,就你了!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唱得好,客人赏的银子你拿七成,店里抽三成;要是客人不满意,可就没工钱了。”湘云连忙点头:“谢谢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唱。”她跟着掌柜走进酒楼,里面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满屋子的酒气和菜香让她有些不适。掌柜的把她带到二楼的雅间旁,说:“里面的客人点了曲儿,你就在这儿唱吧。”

5. 雅间外:刁难声中泪暗垂

湘云站在雅间门外,手心紧张得冒汗。她整理了一下衣角,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雅间里就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磨蹭什么呢?赶紧唱!别耽误爷喝酒!”她吓了一跳,连忙打起精神,唱起了一段轻快的小调,想让客人高兴。

可刚唱了两句,里面就有人喊停:“这唱的什么玩意儿?没劲儿!换个悲的,爷就爱听哭哭啼啼的!”湘云愣了一下,她最不喜欢唱悲曲,总觉得唱着唱着,心里的委屈就会忍不住掉下来。可她看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想起空空的肚子,还是咬了咬嘴唇,换了一段悲凉的《潇湘水》。

这段曲儿本就凄婉,湘云唱的时候,想起自己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遭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雅间里安静了片刻,接着就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哟,这小娘子不仅唱得好,还会掉金豆子呢!再唱一首,唱得好,爷就给你银子!”说着,“当啷”一声,一枚银子从雅间门缝里扔了出来,滚到湘云脚边。

湘云看着那枚银子,心里又羞又愤。她是史家的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刁难?可她弯腰捡起银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如果不唱,她今晚可能就要睡在街头,明天可能就要挨饿。她闭了闭眼,把眼泪逼回去,再次开口唱起曲儿。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满是辛酸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泪,听得雅间外几个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6. 曲终后:孤身夜宿叹漂泊

唱完曲儿,湘云拿着掌柜分给她的银子,走出了醉仙楼。此时天已经黑了,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映着地上的积雪(深秋偶有初雪),泛着冷光。她握着手里的银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委屈。

她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栈,开了一间小房。房间里又小又冷,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窗户纸还破了个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吹得她直打哆嗦。她把包袱放在床上,拿出里面的银钗,放在灯下看——那支银钗已经有些氧化,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就像她如今的处境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在酒楼里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客人的刁难、掌柜的催促、自己含泪唱歌的模样,每一幕都让她心里难受。她想起贾母,想起林黛玉、薛宝钗,想起大观园里的日子,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样在酒楼里卖唱,任人刁难吗?

可她又没有别的选择。家没了,亲人没了,世交也不肯帮忙,她只能靠自己的嗓子活下去。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在心里对自己说:史湘云,你不能倒下,你要活下去,总有一天,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至少,她现在还能唱歌,还能挣钱,还能活着。

7. 次日晨:寒风冷食忆往昔

第二天一早,湘云被冻醒了。她睁开眼,看见窗户纸上泛着淡淡的天光,房间里比昨晚更冷了。她起身穿上衣服,叠好被子,把包袱收拾好——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使在落魄时,也不愿把住处弄得乱糟糟的。

她走出客栈,街上的行人还不多,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路面,远处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她走到一个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前,买了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这是她这几天来吃得最饱的一顿。她坐在小摊的矮凳上,喝着温热的豆浆,心里却想起了以前在史家吃的早点——水晶包子、翡翠烧卖、燕窝粥,那时的早点精致又丰富,可她却从未珍惜过,如今才知道,能安稳地吃一顿热饭,竟是如此幸福的事。

“姑娘,你一个人啊?”卖早点的大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同情,“看你这模样,不像是常来这儿吃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湘云心里一暖,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出来找活儿干。”大娘叹了口气:“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可要多当心。”

吃完早点,湘云朝着醉仙楼走去。路上,她看见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小姐,被丫鬟簇拥着走进一家首饰店,那模样,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可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走向醉仙楼——那些都已是过往,她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唱歌,好好活下去。

8. 醉仙楼:熟客再点添惆怅

走到醉仙楼门口,掌柜的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见她来了,连忙招手:“湘云姑娘,你可来了!昨儿那个张老爷又来了,还点名要听你唱曲儿呢!”湘云心里一紧——那个张老爷,就是昨天在雅间里刁难她,扔银子让她再唱一首的客人。她虽然不愿意见到他,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知道了,掌柜的。”

她跟着掌柜走进酒楼,里面已经有不少客人了。张老爷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里,看见湘云过来,笑着招手:“小娘子,昨天唱得不错,今天再给爷唱一段《梧桐雨》,唱好了,爷赏你双倍银子!”说着,又扔了一枚银子在桌上,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周围客人的目光。

湘云站在雅间外,感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唱起了曲儿。《梧桐雨》本就是讲述杨贵妃和唐玄宗的悲情故事,她唱到“夜雨闻铃肠断声”时,想起自己的遭遇,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她连忙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哭,哭了就会被客人笑话,就会丢了这份活儿。

雅间里,张老爷一边喝酒,一边跟着曲子的节奏点头,嘴里还时不时点评几句:“这段唱得好,有那股子悲劲儿!”“再唱响点,爷听不清!”湘云咬着牙,按照他的要求调整着嗓音,心里却像被堵了一块石头,难受得厉害。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眼前的路,一片迷茫。唱到尾声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口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妇人穿着石青色褙子,鬓边插着一支银点翠步摇,身影竟有些眼熟。

湘云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将脸埋在衣领里——那不是王熙凤身边的平儿吗?当年在大观园里,平儿待她向来和善,可如今自己这副卖唱的模样,怎好意思让旧人看见?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指尖都在发抖,只盼着平儿一行人快点走过,不要注意到她。可偏生平儿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这声音……”平儿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湘云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她试探着走上前,轻声问道:“请问姑娘,可是史府的湘云姑娘?”湘云浑身一僵,再也躲不过去,只能缓缓转过身,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平……平儿姐姐。”平儿看到她的脸,眼睛瞬间红了,她上前一步,握住湘云的手,只觉得那双手又冷又粗糙,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娇小姐的模样:“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落得这般境地?”

湘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哽咽着,将家里遭难、寻亲无门、被迫卖唱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平儿听得眼圈发红,叹了口气:“姑娘受苦了。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今日随我们奶奶出来赴宴,实在不便多留。这是我身上带的一些碎银子,你先拿着应急,改日我再想办法找你。”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湘云手里,又叮嘱了几句“万事小心”,才匆匆跟着众人离去。

9. 遇旧识:故园残影惹心惊

平儿走后,湘云握着那个沉甸甸的荷包,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荷包边缘细密的回纹针脚——那针脚走线匀净,拐角处还带着平儿特有的小小弧度,当年在大观园里,她见平儿给王熙凤绣藕荷色绫帕时,指尖翻飞间就是这样的纹路,那时帕子上还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窗棂透进的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光。此刻荷包里的碎银子隔着青缎布料硌着手心,凉丝丝的金属触感却让她指尖发烫,分量足得能让她在那间小客栈里安稳住上五六日,甚至能买两笼她曾不屑一顾的豆沙包。可这份来自旧人的善意,却像一根浸了酸梅汤的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顺着喉咙往下沉,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那年秋日在藕香榭,碧水映着残荷,姐妹们围坐在朱红栏杆边吃螃蟹,平儿笑着用银签挑出蟹肉,把最大最肥的一只蟹螯递到她手里,指尖带着刚剥完蟹的微凉潮气:“湘云姑娘性子爽朗,该吃这最肥美的,配得上你的快人快语。”又想起春日里在潇湘馆,她拿着胭脂盒追着宝玉打闹,不慎将胭脂蹭到平儿月白色的袖口上,她急得直跺脚,平儿却笑着用帕子擦了擦,打趣她“活像个偷嘴的小猫,胭脂都吃到袖子上去了”,那笑意暖得像春日的阳光,半点责备也无。那时的她们,一个是史家捧在手心、穿绫罗着绸缎的娇憨二姑娘,一个是荣府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得力管事奶奶,虽身份有别,却能在花前月下自在说笑,可如今,她竟要靠对方从袖中匆匆摸出的碎银子度日,连抬头直视旧人的勇气都没了,只能攥着这方小小的荷包,像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活得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一阵冷风从酒楼雕花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卷着楼下面的尘土和楼上的酒气,吹得湘云鬓边碎发微微颤动,黏在汗湿的额角。她打了个寒颤,才猛地从回忆里抽回神,指尖的荷包已经被攥得发皱,青缎布料上印出了几道深深的指痕。雅间里的张老爷见她杵在门口半天没动静,早已没了耐心,粗粝的手掌“啪”地拍在花梨木桌面上,酒壶与酒杯碰撞着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震得桌上的花生壳都跳了起来。“小娘子发什么呆?”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裹着浓重的酒气从半掩的门帘缝里涌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与不耐烦,“爷的酒都快凉透了!唱完曲儿不赶紧进来谢赏,是等着爷亲自掀帘子去请你不成?还是觉得爷给的银子不够分量?”湘云的身体猛地一颤,攥着荷包的指尖瞬间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疼得她眼眶一热,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她飞快地眨了眨眼,将那点湿意硬生生逼回去——不能哭,绝对不能哭。若是在这众目睽睽的酒楼里落泪,只会被当成博取同情的戏码,招来更多的嘲笑与更过分的刁难。她拢了拢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衣襟,遮住手腕上因连日奔波留下的浅褐色痕迹,压下心头翻涌的羞愤与委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挪向那扇散发着酒气与喧嚣的雅间门,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得她心口发紧,却连停下的资格都没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宁得岁岁吵

天幕:皇帝聊天群

狩心游戏

猫总会被蝴蝶吸引

六十二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