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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邢夫人:荣府败落

1. 残府掌权:苛政催寒荣国府

时维深秋,连日的冷雨把荣国府的青砖地浸得发乌,檐下的铜铃蒙了层灰,风过处只发出闷闷的哑响,再也没了往日“叮当”的清越。邢夫人披着件半旧的青缎夹袄,正站在荣庆堂的台阶上,对着廊下仅剩的两个婆子发脾气,声音里裹着寒意,像风中卷着的碎冰:“前日让你们把东跨院的落叶扫了,怎么今日还堆在那里?是等着我亲自动手不成?”

那两个婆子一个姓周,一个姓刘,都是府里老人,看着荣府从繁花似锦落到如今的破败模样,心里早存了几分倦怠。周婆子搓着冻得发红的手,低声嘟囔:“夫人,院里就剩我们两个,还有张妈守着后宅,实在忙不过来。东跨院如今空着,落叶堆着也不妨事……”

“不妨事?”邢夫人眼睛一瞪,青黄的脸上泛起几分戾气,“如今府里用度紧张,每一分银子都要省着花,你们多走两步路能累死?当初老太太在时,府里上百号人伺候,哪曾有过这般懈怠?”她嘴上骂着,心里却也清楚,那些丫鬟仆役不是走了,就是被她苛待得跑了——自她接手管家权,头一件事便是削减月钱,丫鬟的月钱从二两裁到五钱,婆子的工钱也打了对折,每日的饭食更是从“四菜一汤”改成了糙米饭就咸菜,美其名曰“节流”,实则是不懂管家的门道,只知一味克扣。

刘婆子叹了口气,不敢再顶嘴,拿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东跨院去。邢夫人却又喝住她:“回来!先把前院的石板擦了,昨日溅了泥点,看着碍眼。”她转头看向自己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这是府里仅剩的几个心腹之一,如今也只剩她还跟着自己,“你去账房看看,这个月的炭火钱怎么还没送来?再这么冷下去,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

王善保家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心里却直犯嘀咕:账房里早就没什么银子了,上个月的炭火钱还是变卖了老太太屋里一件旧银器才凑齐的。但她不敢说破,只躬身应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看看,定能想法子给您弄来炭火。”说罢,便缩着脖子往账房去了。

邢夫人站在台阶上,看着王善保家的背影消失在抄手游廊尽头,心里一阵发闷。自贾母去世、王熙凤病倒、王夫人念佛不管事,这荣国府便落到了她手里。她原以为掌权是件风光事,能随心所欲地摆弄府里的人和物,却没料到管家比登天还难——府里的田庄连年歉收,地租收不上来,宫里的月例也因元妃失势而断了,各处的开销却像流水般止不住,偏她又不懂开源,只会盯着府里那点残存的家底抠搜。

一阵冷风吹过,掀动了她夹袄的下摆,邢夫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她抬头望向荣国府的匾额,“荣国府”三个大字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金辉,漆皮剥落,露出底下的木头纹理,像一张苍老失色的脸。曾几何时,这里车水马龙,冠盖云集,老太太带着众人赏花宴饮,宝玉黛玉们在园子里吟诗作对,何等热闹?可如今,园子里的花草无人打理,枯枝败叶堆了满地,亭台楼阁也蒙了尘,连往日最热闹的怡红院,都成了雀鼠出没的空屋。

2. 人心离散:残仆残影空宅冷

王善保家的一路小跑来到账房,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霉味。账房里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堆着几本泛黄的账本,墙角的柜子门敞着,里面空空如也。管账的吴先生早就走了——三个月前,因邢夫人拖欠他半年的工钱,他留了张字条便连夜回了乡下,如今账房里只剩一把落满灰尘的椅子。

王善保家的走到书桌前,随手翻了翻账本,里面的字迹潦草,最后一页记录着上个月的开销:“变卖银器二两,买炭火一两二钱,婆子月钱三钱,余银五钱。”她心里一沉,那五钱银子昨日还在书桌的抽屉里,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她急得额头冒汗,赶紧在账房里翻找起来,抽屉、柜子、书架,甚至连桌底下都看了,却连银子的影子都没找到。“难道是被人偷了?”她心里嘀咕着,府里如今只剩几个人,周婆子、刘婆子、张妈,还有她自己,难不成是这几个人里有人动了手脚?

王善保家的不敢耽搁,匆匆赶回荣庆堂,把账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邢夫人。邢夫人听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账房的方向,声音都气得发颤:“你说什么?最后那点银子也被偷了?!”

“是,夫人,抽屉里空空的,连个铜钱都没剩下。”王善保家的低着头,不敢看邢夫人的脸色。

邢夫人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抬手扶住身边的廊柱,才勉强站稳。“反了!反了!”她嘶吼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银子,这荣国府是没人管了吗?!”她转头看向王善保家的,“你去,把周婆子、刘婆子、张妈都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善保家的连忙应声,转身去叫人。邢夫人扶着廊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像是有块石头压着。她想起自己刚嫁进荣国府时,虽不受贾母待见,却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有七八个,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可如今,府里穷得叮当响,最后一点银子也被偷走,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得换,连顿热乎饭都快吃不上了。

不一会儿,周婆子、刘婆子、张妈都被叫了过来,三个老妇人站在邢夫人面前,神色各异。周婆子和刘婆子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张妈则一脸木然,仿佛事不关己。

“我问你们,账房里那五钱银子,是谁偷的?”邢夫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三人,声音冰冷。

三人都摇着头,异口同声地说:“夫人,不是我们偷的。”

“不是你们是谁?”邢夫人冷笑一声,“府里就我们几个人,难不成银子自己长翅膀飞了?”她指着周婆子,“前日就你去过账房取账本,是不是你趁机偷了银子?”

周婆子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夫人冤枉啊!我前日去取账本,只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根本没动抽屉里的银子!”

邢夫人又看向刘婆子:“那你呢?你昨日去前院擦石板,离账房最近,是不是你偷的?”

刘婆子也急了,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我冤枉啊!我昨日一直在前院干活,连账房的门都没进过!”

最后,邢夫人的目光落在张妈身上。张妈是后宅的婆子,平日里沉默寡言,邢夫人对她也不甚在意。张妈抬起头,迎上邢夫人的目光,淡淡地说:“夫人,我一直在后宅守着,从未离开过,更不可能去偷银子。”

邢夫人看着三人都不承认,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拿不出证据。她知道,这几个人心里早就对她不满,说不定就是她们合伙偷了银子,只是自己没抓住把柄。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3. 孤榻病卧:寒夜无依叹凄凉

邢夫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荣庆堂西厢房的床上,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暖意。头上的发簪掉在了枕边,身上的夹袄被人脱了,盖着一床薄薄的旧棉被——这还是她当年做姑娘时陪嫁的被子,早已洗得发白,棉絮也结块了,根本挡不住寒意。

她想喊人,喉咙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唧”声。屋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枯枝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胸口的疼痛又犯了,疼得她皱紧了眉头,眼泪都流了出来。

“水……水……”她低声呢喃着,希望能有人听见。可喊了半天,屋外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想起往日自己生病时,丫鬟婆子围前围后地伺候,煎药、递水、掖被角,何等周到?可如今,府里只剩几个人,王善保家的大概是去找银子了,周婆子和刘婆子怕是躲在屋里偷懒,张妈更是指望不上。

邢夫人心里一阵酸楚,又一阵愤怒。她恨那些偷银子的人,恨那些偷懒耍滑的婆子,更恨自己没用——掌权这么久,不仅没把荣府打理好,反而让府里越来越破败,最后连自己都落得这般境地。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脚下的鞋子不见了,她只能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扶着床头,一步步挪到墙边,想要去拿挂在墙上的药囊——那是府里仅剩的一点常备药,有风寒药、止痛药,是她上个月特意让王善保家的去街上买的。

药囊挂得有点高,邢夫人踮着脚,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她急得满头大汗,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眼前又开始发黑。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王善保家的端着一碗冷水走了进来。看到邢夫人光着脚站在墙边,脸色惨白,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碗,上前扶住邢夫人:“夫人,您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邢夫人靠在王善保家的身上,喘着粗气,指着墙上的药囊:“药……拿药来……”

王善保家的连忙取下药囊,从里面倒出几粒止痛药,递到邢夫人嘴边,又端起那碗冷水,喂邢夫人把药咽了下去。“夫人,您别急,银子的事我再慢慢找,实在找不到,我就去街上当铺里,把我那件旧棉袄当了,换点银子给您买药吃。”王善保家的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邢夫人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王善保家的那件旧棉袄也值不了几个钱,府里的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她想起当年荣国府的风光,想起贾母在世时的威严,想起王熙凤管家时的精明,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像个弃妇一样,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宅子,孤苦无依,连生病都没人照顾。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她喃喃自语着,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起自己以前对下人何等刻薄,对黛玉何等冷淡,对宝玉何等不满,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大概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

4. 空宅残梦:荣枯流转悟因果

吃过药,邢夫人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些,却依旧浑身无力。王善保家的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又拿起墙角的炭盆,往里面加了几块碎炭——这是最后一点炭火了,烧完就再也没有了。

炭盆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映在邢夫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她看着屋顶的横梁,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蛛网在角落里结了又破,破了又结。她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走进荣庆堂时,屋顶的横梁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做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哪里有如今这般破败?

“善保家的,”邢夫人忽然开口,声音微弱,“你说,这荣国府怎么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王善保家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低声说:“夫人,不是您的错,是这世道变了。元妃娘娘没了,朝廷里没人照应,田庄又歉收,府里的银子只出不进,再好的家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邢夫人摇了摇头:“不全是世道的错,是我不懂管家。老太太在时,总说我‘性急口直,没个管家的体统’,我还不服气,如今才知道,她说得对。我只知道克扣用度,却不知道怎么开源,把下人都逼走了,府里没人打理,自然就败落了。”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涣散,像是在回忆往事:“想当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府里多热闹啊。老太太带着我们去大观园赏花,宝玉和黛玉在花下拌嘴,宝钗在一旁笑着劝解,王熙凤穿着红绸袄,扭着腰肢指挥下人……那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这荣国府会变成一座空宅呢?”

王善保家的也跟着叹气:“是啊,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宝玉少爷走了,黛玉姑娘没了,宝钗少奶奶也回了娘家,探春姑娘远嫁海外,迎春姑娘……唉,不提也罢。如今这府里,就剩我们几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宅子,像守着个梦。”

邢夫人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想起宝玉,那个被她视作“孽障”的孩子,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念想——听说他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云游四方去了。他大概早就忘了这座荣国府,忘了府里的人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邢夫人喃喃自语着。她想起当年自己为了争权夺利,处处针对王熙凤,苛待下人,如今落得孤苦无依的下场;想起荣国府当年何等风光,仗着权势欺压旁人,如今却败落得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这大概就是老天的安排,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谁也逃不过。

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里的地板上,像一层白霜。邢夫人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感受着身上的寒意,心里一片死寂。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这座荣国府,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5. 残烛微光:空宅冷寂盼归人

不知过了多久,邢夫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荣国府最热闹的时候。贾母坐在上首,穿着华丽的锦缎衣裳,手里拿着佛珠,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宝玉穿着红绫袄,围着贾母撒娇;黛玉穿着白裙,在一旁抚琴;王熙凤站在厅中,高声说着笑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她也穿着光鲜的衣裳,坐在贾母身边,虽然话不多,却也能感受到那份热闹和温暖。

可就在这时,梦境突然破碎了。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众人的笑容渐渐消失,贾母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宝玉、黛玉、王熙凤等人也一个个离她而去,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荣庆堂里,四周一片漆黑。

“不要!不要走!”邢夫人大喊着,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胸口的疼痛又犯了,疼得她蜷缩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里依旧冷冷清清的,炭盆里的火苗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点余温。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她想起梦里的景象,心里一阵酸楚——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再也回不来了。

“宝玉……我的儿……”她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悔恨和期盼。她以前总觉得宝玉不成器,处处看他不顺眼,可如今,她却多么希望宝玉能回来,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她知道,这是奢望,宝玉既然出了家,就不会再回头了。

王善保家的趴在床边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邢夫人看着她,心里有几分感激——府里的人都走了,只有王善保家的还陪着她,虽然有时候也会偷懒耍滑,却也算忠心。

空荡荡的宅子,依旧是孤苦无依的日子,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病痛和寒冷。

邢夫人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再次滑落。她知道,自己就像一支残烛,燃不了多久了。她只希望,在她闭眼之前,能再看看这座荣国府,看看那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哪怕只是最后一眼也好。

6. 断壁残垣:荣府余烬话沧桑

天亮后,周婆子和刘婆子端着早饭走了进来——一碗糙米饭,一碟咸菜,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小米粥。饭是冷的,粥也只有一点温度,显然是随便糊弄的。周婆子把碗筷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夫人,早饭来了,您趁热吃点。”

邢夫人睁开眼,看着那碗冷硬的糙米饭,胃里一阵翻腾,一点食欲都没有。她摆了摆手,声音微弱:“拿走吧,我吃不下去。”

“夫人,多少吃点吧,您病了一夜,身子骨虚。”刘婆子劝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这些日子,她跟着邢夫人受够了苦,每日干着粗活,吃着残羹冷饭,心里早就积满了怨气。

邢夫人瞥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不耐烦,心里更觉凄凉。想当年,她想吃什么,自有丫鬟们精心伺候,热汤热饭端到跟前,哪里受过这般冷遇?可如今,连一碗热粥都成了奢望。

“我说不吃就不吃!”邢夫人的语气硬了几分,带着最后的一点主子架子。

周婆子和刘婆子对视一眼,没再说话,端起碗筷就要走。王善保家的这时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这情景,连忙上前拦住:“等等,夫人不吃,我吃。”她接过碗筷,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吃得狼吞虎咽,仿佛饿了很久。

邢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发酸。王善保家的跟着她这么多年,以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陪房,如今却沦落到抢冷饭吃的地步。她叹了口气,问道:“善保家的,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来过?”

王善保家的咽下嘴里的饭,含糊不清地说:“没人来,这荣国府如今就像个被人忘了的地方,连个讨饭的都不愿来。”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夫人,我刚才去后宅看了看,张妈收拾了个小包袱,看样子是想走。”

“走?她也想走?”邢夫人的心猛地一沉,“我待她不薄,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

“夫人,您别怨她。”王善保家的叹了口气,“张妈家里有老母亲要照顾,如今府里连工钱都发不出来,她总不能跟着咱们一起饿死吧?不止她,周婆子和刘婆子也私下里商量着,等过几日寻个机会就走。”

邢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冰冷。她以为自己还有几个心腹,没想到一个个都想着离开。这荣国府,是真的要散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扶着床头,看向窗外。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叶子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树枝指向天空,像一双双干枯的手。墙头上的青砖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的黄土,墙角处长满了杂草,一片荒芜。

“想当年,这院子里种满了牡丹、芍药,每到春天,开得姹紫嫣红,热闹极了。”邢夫人喃喃自语着,眼神里充满了怀念,“老太太最喜欢在花下摆宴,宴请亲朋好友,那时的荣国府,何等风光?可如今,只剩下这断壁残垣,连棵像样的花草都没有了。”

王善保家的也跟着看向窗外,脸上露出几分伤感:“是啊,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当年伺候老太太的那些丫鬟婆子,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就剩我们几个,守着这空荡荡的宅子,像守着一堆没用的破烂。”

邢夫人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善保家的,你也想走,对不对?”

王善保家的身子一僵,连忙低下头:“夫人,我……我不走,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

邢夫人看着她,心里清楚,她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愿意留在这破败的宅子里受苦?她叹了口气:“罢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我不怪你。这荣国府,也留不住人了。”

7. 寒夜孤灯:残梦难寻忆往昔

日子一天天过去,邢夫人的病时好时坏,身体越来越虚弱。张妈终究还是走了,走的那天,她没跟邢夫人告别,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说自己对不起夫人,实在没办法才离开的。周婆子和刘婆子也找了个借口,收拾东西走了,府里最后只剩下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两个人。

偌大的荣国府,彻底成了一座空宅。白天,院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呜”声;晚上,更是漆黑一片,只有邢夫人住的西厢房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一点随时都会熄灭的星火。

王善保家的每日出去捡些柴火,挖些野菜,勉强维持着两人的生计。邢夫人则躺在病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梦里全是荣国府昔日的风光。她梦见自己穿着华丽的衣裳,参加贾母的寿宴,众人围着她奉承;梦见宝玉穿着红绫袄,跪在她面前,喊她“母亲”;梦见王熙凤笑着给她递上一杯酒,说她是荣国府最体面的夫人。

可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屋子,冰冷的床榻,心里的失落感就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喘不过气。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年的刻薄,后悔自己不懂管家之道,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待宝玉和府里的下人。

这日晚上,邢夫人又从梦中醒来,窗外下起了雪,雪花落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屋里很冷,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小,眼看就要灭了。她觉得浑身发冷,蜷缩起身子,想起了当年冬天,贾母在暖阁里摆着火锅,众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何等温暖?

“善保家的,”邢夫人低声喊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王善保家的躺在旁边的小床上,睡得很沉,大概是太累了。这些日子,她既要照顾邢夫人,又要出去寻找食物,早已疲惫不堪。

邢夫人没有再喊她,只是静静地躺着,看着屋顶的横梁。雪花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进来,落在地上,融化成水,留下一个个湿痕。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要是还在,大概不会让她落到这般境地吧?

她又想起了宝玉,那个她一直不喜欢的孩子。听说他出家后,云游四方,救苦救难,成了一个受人尊敬的和尚。他会不会知道荣国府如今的模样?会不会知道她这个“母亲”落得这般下场?

“宝玉……娘错了……”邢夫人喃喃自语着,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油灯的火苗终于灭了,屋里陷入一片漆黑。邢夫人闭上眼睛,感受着越来越浓的寒意,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离开这座让她欢喜让她忧的荣国府。

8. 因果轮回:荣府终末悟前非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整个荣国府都被白雪覆盖了,白茫茫一片,像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王善保家的一早醒来,发现邢夫人已经没了气息,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平静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了。

王善保家的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扑到床边,失声痛哭起来。她跟着邢夫人这么多年,虽然有过抱怨,有过不满,但终究是有感情的。如今邢夫人走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找了块白布,盖在邢夫人身上,然后走出西厢房,看着漫天的白雪,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王善保家的心里一动,连忙跑到大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一队人马朝着荣国府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身形消瘦,面容清癯,正是云游归来的贾宝玉。

原来,宝玉在外面云游了多年,心里始终惦记着荣国府,惦记着府里的人。这次他特意绕道回来,想看看荣国府如今的模样。

宝玉来到荣国府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一阵感慨。他抬手拍了拍门,喊道:“里面有人吗?”

王善保家的连忙打开门,看到宝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宝……宝玉少爷……您回来了……”

宝玉看着王善保家的,认出了她,问道:“善保家的,府里现在怎么样了?我母亲……邢夫人还好吗?”

王善保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指了指西厢房:“夫人……夫人她昨晚走了……”

宝玉心里一沉,跟着王善保家的走进西厢房。看到躺在床上的邢夫人,他心里一阵酸楚。虽然他以前不喜欢邢夫人的刻薄,但如今看到她这般下场,也不免心生怜悯。

他走到床边,对着邢夫人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母亲,孩儿回来了。您安心去吧,荣国府的事,我会处理的。”

王善保家的把邢夫人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宝玉,从她掌权后的苛政,到府里人的离散,再到她最后的孤苦无依。

宝玉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荣国府昔日的繁华,想起了贾母、王熙凤等人,想起了黛玉、宝钗等姐妹,如今却只剩下一座空宅和一具冰冷的遗体。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吧,荣国府当年仗着权势,欺压旁人,挥霍无度,如今终于落得这般下场;邢夫人当年刻薄下人,争权夺利,如今也终究是孤苦无依地离去。

“善保家的,你去准备一下,找块地方,把母亲安葬了吧。”宝玉吩咐道,声音平静,“之后,你要是想走,就走吧,我给你些银子,够你回乡过日子的。”

王善保家的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宝玉少爷。”

宝玉走出西厢房,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白雪。雪花落在他的僧袍上,融化成水,冰凉刺骨。他想起了《好了歌》里的句子:“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是啊,世间万物,盛极必衰,繁华过后,终究是一场空。他转身看向荣国府的匾额,“荣国府”三个大字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凄凉。他知道,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府邸,终于走到了尽头。

而他,贾宝玉,也将继续他的云游之路,带着对荣国府的回忆,带着对过往的感悟,在世间漂泊,寻找真正的解脱。

9. 空宅余雪:旧梦终了话凄凉

宝玉看着邢夫人的遗体被简单收敛,心里没有太多的悲恸,只觉得一阵茫然的空落。王善保家的按照他的吩咐,在城外找了块薄地,将邢夫人安葬了——没有棺椁,只用一块粗木板裹着白布,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在坟前插了一根木牌,写着“荣府邢氏之墓”。

安葬完邢夫人,王善保家的接过宝玉给的几两银子,对着他磕了三个头,便背着简单的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要回乡下老家,再也不想踏足这座让她受尽苦楚的荣国府。

宝玉独自一人回到荣国府,推开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格外刺耳。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沿着抄手游廊,一步步往前走,路过荣庆堂、怡红院、潇湘馆……每一个地方,都曾留下他的足迹,都曾有过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丛生。

怡红院的院门虚掩着,宝玉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海棠树早就枯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上面积着厚厚的白雪。曾经的“绛芸轩”匾额,掉落在地上,被雪埋了一半,漆皮剥落,字迹模糊。屋里的陈设早就被搬空了,只剩下一张破旧的床榻,和一把落满灰尘的椅子。

宝玉走到床边,想起当年在这里和袭人、晴雯等丫鬟们嬉笑打闹的场景,想起黛玉曾在这里为他拭泪,想起宝钗曾在这里劝他读书……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只剩下满院的凄凉。

他又走到潇湘馆,这里更是破败不堪。窗户纸早就破了,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院子里的湘妃竹也枯了,只剩下几竿断竹,在风中摇曳。屋里的琴案还在,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琴弦断了好几根,再也弹不出当年的《高山流水》。

宝玉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刺痛。他想起了黛玉,那个才情横溢、多愁善感的女子,她就像一朵纯洁的白莲,在荣国府这座污浊的池子里,悄然绽放,又悄然凋零。她要是还在,看到如今的潇湘馆,看到如今的荣国府,不知会何等伤心。

“林妹妹……”宝玉低声呢喃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这眼泪,不是为邢夫人而流,不是为荣国府的败落而流,而是为那些逝去的人,为那些逝去的时光,为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旧梦。

10. 雪落归尘:荣府终章悟菩提

宝玉在荣国府里待了三天,走遍了每一个角落。他把那些还能变卖的旧物整理出来,交给了附近的一个小当铺,换了些银子,一部分留给了村里的贫苦人家,一部分用来修缮荣国府的大门——他不想让这座曾经辉煌的府邸,就这么破败不堪地立在那里。

第四天早上,天放晴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宝玉站在荣国府的大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半生记忆的府邸。匾额上的“荣国府”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又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光泽,却终究掩盖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破败。

他转身,朝着城外走去。脚步轻盈,没有丝毫的留恋。荣国府的繁华与败落,就像一场大梦,如今梦已醒,他也该继续自己的云游之路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积雪融化,露出了湿漉漉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宝玉看着路边的野草,在寒风中顽强地生长着,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世间万物,有生就有灭,有盛就有衰,这是自然的规律,谁也无法改变。荣国府的败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邢夫人的下场,不是报应,而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想起了当年在大观园里,黛玉曾对他说:“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那时他还不懂,如今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富贵荣华,还是爱恨情仇,终究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只有放下执念,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宝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抬头看向远方,天空湛蓝,阳光明媚。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他会继续云游四方,用自己的所学,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世间的苦难中,体悟菩提之道。

而那座曾经辉煌一时的荣国府,终究还是成了历史的尘埃,留在了时光的长河里,只在偶尔被人提起时,引发一阵唏嘘和感慨。雪渐渐停了,风也小了,荣国府的空宅在阳光下静静矗立,等待着被彻底遗忘,就像那些逝去的人和事一样,终究会归于尘土,消失在岁月的洪流中。

11. 尘路回望:旧宅残影映禅心

宝玉踏着融雪的泥泞,走出了城郊的土路,身后荣国府的轮廓渐渐缩成一抹灰影,被远处的炊烟和晨雾裹住。他僧袍的下摆沾了泥点,草鞋踩在解冻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倒比在荣府空宅里的死寂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几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孩子,正围着一棵老柳树追逐,手里攥着冻得硬邦邦的麦秸秆,在雪水里扒拉着什么。看到宝玉走来,孩子们停下脚步,怯生生地望着他——僧人的装束在这乡野间少见,他们既好奇又畏惧。

宝玉对着孩子们温和地笑了笑,从行囊里摸出两块从当铺换来的碎银子,递给旁边一个头发枯黄的小女孩:“去给弟妹们买些热馒头吧,天寒,别冻着了。”

小女孩接过银子,瞪大了眼睛,连忙拉着同伴们跪下磕头:“谢谢和尚爷爷!”说完,一群孩子雀跃着跑向不远处的村落,身影很快消失在低矮的土坯房之间。

宝玉站在原地,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暖意,比当年在荣府里穿着狐裘大衣、围着暖炉还要真切。他忽然想起,当年黛玉葬花时,曾说“质本洁来还洁去”,那时只当是闺阁女儿的悲春伤秋,如今才懂——所谓“洁”,从不是锦衣玉食的堆砌,而是心无执念的通透,是见众生苦、便生怜悯的本真。

一阵风吹过,老柳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砸在他的僧帽上。宝玉抬手拂去雪沫,回头望了一眼荣国府的方向,那里早已被晨雾彻底遮蔽,连那抹灰影都看不见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伤感,而是如释重负——就像卸下了背上的一块巨石,从此前路漫漫,却再无牵绊。

12. 乡野偶遇:旧仆残言话荣枯

宝玉继续前行,日头渐渐升高,融雪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湿了他的草鞋。路过一个村口的茶摊时,他停下脚步,想讨一碗热水喝。茶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蓝布衫,正坐在灶台边添柴,看到宝玉,连忙起身招呼:“大师傅,快坐,我给您倒碗热茶水。”

茶碗是粗瓷的,边缘缺了个小口,倒上的茶水带着淡淡的焦味,却滚烫暖心。宝玉捧着茶碗,小口啜饮着,听老汉和几个歇脚的村民闲聊。

“听说城里那荣国府,彻底空了?”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老汉叹了口气,往灶膛里添了块柴:“可不是嘛!前几日我去城里卖柴,路过荣府门口,大门都快塌了,院里的荒草都快有人高了。听说最后那位邢夫人,死的时候身边就剩一个老仆,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就用块木板裹着埋了。”

另一个村民接口道:“想当年荣国府多风光啊!咱们村里谁没受过他们家的恩惠?那年闹灾荒,还是荣府开仓放粮,救了咱们一村人的命。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就败落成这样了。”

“嗨,盛极必衰呗!”老汉咂了咂嘴,“听说当年荣府里的人,一顿饭就要吃几十道菜,丫鬟婆子上百号,银子像流水似的花。老天爷看着呢,哪能让一家独旺?再说,后来那位邢夫人掌权,听说对下人刻薄得很,克扣月钱,饭食都改成糙米饭咸菜,把人都逼走了。没人打理,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败啊!”

宝玉捧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心里五味杂陈。村民们的话,没有添油加醋,却比他在荣府里看到的破败更让人唏嘘——荣府的辉煌,曾照亮过这乡野的贫瘠;而它的败落,也成了乡野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声叹息。

这时,茶摊边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看到宝玉,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他:“您……您是荣府的宝玉少爷?”

宝玉抬起头,认出这货郎是当年荣府里的一个小仆,名叫庆儿,后来因为偷了府里的一件银器,被王熙凤赶了出去。没想到多年过去,竟在这里遇到了他。

庆儿见宝玉点头,眼圈一下子红了,放下担子,对着宝玉深深鞠了一躬:“少爷,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荣府……荣府真的没了?”

13. 旧仆叙旧:尘缘未了话当年

宝玉示意庆儿坐下,给他倒了一碗热茶。庆儿捧着茶碗,手微微发抖,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离开荣府后的日子——被赶出去后,他没脸回乡下,就在城里打零工,后来跟着一个货郎学手艺,慢慢做起了小生意,虽然清贫,却也安稳。

“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府里的事。”庆儿喝了口茶,声音带着哽咽,“听说老太太没了,黛玉姑娘没了,元妃娘娘也没了……后来又听说凤姐病倒了,王夫人念佛不管事,府里落到了邢夫人手里。我就想着,邢夫人向来刻薄,怕是要把府里败光,可没想到……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他看向宝玉,眼神里满是疑惑:“少爷,您当年那么受老太太宠爱,怎么就出家了呢?要是您在,荣府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宝玉笑了笑,语气平静:“庆儿,荣府的败落,不是一个人能挽回的。从当年太祖皇帝恩赐爵位,到后来子孙后代坐享其成,挥霍无度,再到仗着权势欺压旁人,这‘败’字,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就算我在,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看着它败落罢了。”

他顿了顿,想起当年在怡红院,庆儿虽然手脚不干净,却也曾在他生病时,偷偷熬了姜汤给他喝。人心本就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就像荣府,既有贾母的慈爱、黛玉的才情,也有王熙凤的贪婪、邢夫人的刻薄,终究是善恶交织,最后被因果反噬。

“你如今过得安稳,便是好的。”宝玉看着庆儿,“过去的事,就别再惦记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庆儿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少爷说得是。我这就安心做我的小生意,再也不想那些富贵荣华了。”他从担子里拿出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宝玉,“少爷,这是我前几日在城里当铺看到的,是您当年戴过的一块通灵宝玉的仿制品,我看着像,就买了下来,给您留个念想。”

宝玉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玻璃仿制的通灵宝玉,做工粗糙,却依稀能看出当年那块真玉的模样。他笑了笑,把仿玉放回布包里,还给庆儿:“不必了,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宝玉,这块玉,对你我来说,都是执念。还是留着它,提醒你我,莫忘过往的教训吧。”

14. 禅心渐定:尘路漫漫觅菩提

告别了庆儿和茶摊的村民,宝玉继续前行。日头偏西时,他走到了一座山脚下,山脚下有一座小小的破庙,庙门上方写着“净土寺”三个字,字迹模糊,却透着几分古朴。

宝玉走进庙里,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和尚在院子里扫地。老和尚看到宝玉,停下手中的扫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大师客气了。”宝玉也合十行礼,“弟子云游至此,想在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老和尚点了点头:“庙虽破败,却也能遮风挡雨。施主请随我来。”

老和尚领着宝玉走进一间禅房,禅房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禅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施主早些歇息吧,晚些时候我给你送些斋饭来。”老和尚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宝玉坐在禅桌前,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了荣府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黛玉、宝钗、探春等姐妹,想起了贾母、王熙凤、邢夫人等人,那些人,那些事,就像一场场走马灯,在他眼前闪过,却再也引不起他心里的波澜。

他忽然明白,所谓“云游”,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修行;所谓“出家”,不是为了忘却,而是为了放下。荣府的辉煌与败落,教会他的不是怨怼,而是慈悲——慈悲众生的苦,也慈悲众生的执念。

晚些时候,老和尚送来斋饭,一碗糙米饭,一碟青菜,虽然简单,却很可口。两人坐在院子里,就着月光,闲聊起来。老和尚问起宝玉的过往,宝玉没有隐瞒,把荣府的败落、自己的出家,一一说了出来。

老和尚听完,点了点头:“施主能看破红尘,放下执念,实属不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荣府的败落,是因果循环,也是天道轮回。施主不必为此感伤,只需一心向佛,普度众生,便是对过往最好的救赎。”

宝玉合十行礼:“大师教诲,弟子铭记在心。”

夜深了,宝玉躺在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和虫鸣,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没有荣府的繁华,没有黛玉的眼泪,只有一片澄澈的月光,照在一条通往远方的小路上,路上有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坚定而从容。

15. 晨钟暮鼓:菩提路上无回头

第二天一早,宝玉被庙里的晨钟唤醒。他起身走出禅房,看到老和尚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动作缓慢而舒展,与晨光、清风融为一体。

宝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感悟。所谓“禅”,不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不问世事,而是在红尘中修行,在烟火里悟道。就像老和尚,守着一座破庙,却能心如止水;就像他自己,走过荣府的繁华与败落,才能真正懂得“放下”的真谛。

吃过早斋,宝玉向老和尚辞行。老和尚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几个干粮和一瓶清水:“施主一路保重,此去山高水长,若遇苦难,只需记得‘初心’二字。”

宝玉接过布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弟子告辞。”

他走出净土寺,沿着山路往上走。山路崎岖,布满了石子,走起来很费力,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的苦难和诱惑,但他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再迷茫——他的初心,就是在世间漂泊,救苦救难,在菩提路上,一步步走向真正的解脱。

走到半山腰时,宝玉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山下的村庄和远处的荣府方向。村庄里炊烟袅袅,一片祥和;荣府早已被群山和云雾遮挡,再也看不见了。他笑了笑,转身继续往上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间的晨雾中。

荣国府的故事,就此落幕。而宝玉的云游之路,才刚刚开始。他会带着对过往的感悟,带着一颗慈悲的心,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足迹,用佛法和智慧,照亮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灵魂。就像那座破败的荣国府,虽然已经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却留下了无尽的教训和启示,提醒着世人:繁华终会落尽,唯有初心不变,方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16. 山径遇困:禅心历劫悟苦空

宝玉沿着山路往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渐渐毒辣起来,融雪后的山路泥泞难行,草鞋早已被泥水浸透,沉甸甸地黏在脚上。他僧袍的下摆沾满了泥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石板路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

走到一处陡坡时,脚下忽然一滑,宝玉身子踉跄着向后倒去,情急之下,他伸手死死抓住了路边的一丛野藤。野藤的刺扎进了他的掌心,疼得他眉头紧锁,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在身下的泥土里,染红了一小片枯草。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右腿膝盖被石块磕破了,伤口火辣辣地疼,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筋骨。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宝玉靠在冰冷的山壁上,看着掌心的鲜血和膝盖的伤口,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苦涩——昔日在荣府,别说磕磕碰碰,便是走路快了些,都有丫鬟上前搀扶,如今却只能独自在这荒山野岭忍受伤痛。

可这份苦涩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他压了下去。他想起老和尚说的“苦难即修行”,想起荣府里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反而让人心生执念,陷入虚妄。如今这皮肉之苦,虽疼,却能让人清醒——原来所谓的“安稳”,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内心的坚韧。

宝玉撕下僧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包扎好膝盖的伤口,又用清水冲洗了掌心的刺痕。他坐在山壁下休息了片刻,啃了几口老和尚给的干粮,便再次起身,一瘸一拐地继续往上走。脚步虽慢,却一步比一步坚定——他知道,这山路的崎岖,就像世间的苦难,只有一步步走过去,才能抵达心中的净土。

17. 古寺闻钟:残烛微光映禅机

傍晚时分,宝玉终于走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座比净土寺更破败的古寺,寺门早已腐朽不堪,上面的匾额只剩下“古德寺”三个字,另一半不知遗失在了何处。寺院里的杂草比人还高,几棵枯树歪斜地立在院子中央,几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呱呱”地叫着,更添了几分凄凉。

宝玉推开虚掩的寺门,走进院子里,看到大殿的角落里,有一盏油灯在微弱地闪烁。他顺着灯光走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坐在蒲团上诵经,声音沙哑却洪亮,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老和尚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宝玉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诵经。宝玉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大殿里供奉的残破佛像——佛像的金身早已脱落,手臂也断了一只,却依旧眉眼慈悲,静静地俯瞰着世间万物。

不知过了多久,老和尚终于诵完经,睁开眼睛,对着宝玉点了点头:“施主远道而来,可是遇了难处?”

宝玉合十行礼:“弟子云游至此,山路崎岖,不慎伤了腿脚,想在寺中借宿一晚,还望大师成全。”

老和尚站起身,走到宝玉身边,低头看了看他膝盖上的伤口,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宝玉:“这是老僧自制的草药膏,敷上能止痛止血。寺中虽破败,却有柴可烧,有水可饮,施主自便。”

宝玉接过瓷瓶,感激地说:“多谢大师。”

老和尚没有再多言,转身走进大殿后的一间小屋。宝玉找了些枯枝,在院子里燃起一堆火,借着火光,小心翼翼地将草药膏敷在伤口上。草药膏刚一接触皮肤,便传来一阵清凉,疼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他坐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心里忽然想起了荣府里的暖炉。当年在怡红院,每到冬天,屋里都会燃起熊熊的炭火,暖炉里的银丝炭烧得通红,屋里温暖如春。可如今,这堆小小的柴火,却比当年的暖炉更让他觉得安心——因为这温暖,是他自己亲手找来的,没有依靠任何人,也没有掺杂任何执念。

18. 夜话禅机:荣枯皆幻悟本真

夜深了,火堆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一堆炭火在微弱地发光。老和尚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粗瓷碗,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稀粥。他把一碗粥递给宝玉:“喝点粥吧,填填肚子。”

宝玉接过粥,小口啜饮着,粥里没有米油,只有几粒糙米,却滚烫暖心。他看着老和尚,忍不住问道:“大师,您守着这座破庙,不觉得孤单吗?”

老和尚笑了笑,喝了一口粥:“孤单?何为孤单?心有所执,才会觉得孤单;心无牵挂,何处不是净土?老僧守着这座庙,看着日出日落,听着风声鸟鸣,与佛为伴,与自然为友,何来孤单?”

宝玉愣了愣,又问道:“那大师可知,世间为何有荣枯盛衰?为何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

老和尚放下粥碗,指着院子里的枯树:“施主看那棵树,春天枝繁叶茂,夏天浓荫蔽日,秋天落叶飘零,冬天枯枝败叶。荣枯盛衰,本就是自然规律,就像日升月落,潮起潮落,没有永恒的繁华,也没有永恒的破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锦衣玉食与食不果腹,不过是表象罢了。锦衣玉食者,未必心安神宁;食不果腹者,未必没有快乐。就像施主,昔日在荣府,何等富贵,却一心想逃离;如今云游四方,风餐露宿,反而得了自在。可见外物的好坏,全在人心的取舍。”

宝玉听着,心里豁然开朗。他想起荣府的繁华,想起邢夫人的败落,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原来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唯有内心的安宁,才是真正的本真。所谓“菩提”,从来都不在远方,而在自己的心里。

“大师教诲,弟子茅塞顿开。”宝玉对着老和尚深深鞠了一躬。

老和尚点了点头:“施主慧根深厚,只是过往的执念太深。如今能放下荣府的过往,便是修行的第一步。往后的路,还需施主自己慢慢走,慢慢悟。”

两人坐在火堆旁,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夜色中的古寺,听着远处的风声,心里一片澄澈。

19. 晨雾别寺:云游无定觅苍生

第二天一早,宝玉被窗外的鸟鸣唤醒。他起身走出屋子,看到老和尚正在院子里扫地,晨雾缭绕在他身边,仿佛一幅水墨画。宝玉的伤口好了许多,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他走到老和尚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扫帚:“大师,让弟子来吧。”

老和尚没有推辞,站在一旁,看着宝玉扫地。宝玉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和杂草,动作缓慢而认真。他忽然觉得,扫地也是一种修行——扫去院子里的尘埃,也扫去心里的杂念。

扫完地,宝玉向老和尚辞行。老和尚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干粮和草药膏:“施主一路保重,若遇众生苦,便施以援手;若遇心魔扰,便静心念佛。”

宝玉接过布包,合十行礼:“多谢大师,弟子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缘,定当再来探望大师。”

老和尚笑了笑:“缘起缘灭,皆是定数。施主不必刻意,只需随心而行。”

宝玉转身走出古寺,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林,洒在山路上,泛起金色的光芒。他回头望了一眼古寺,古寺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座远离尘嚣的净土。他笑了笑,转身继续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下山的路途中。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了许多,宝玉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站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迷茫——他的目标,就是云游四方,救苦救难,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传递佛法的慈悲和智慧。

20. 尘缘再续:故友残影忆旧年

宝玉下山后,沿着官道走了几日,来到了一座名为“清河镇”的小镇。小镇不大,却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宝玉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的店铺和行人,心里一片平和。

走到一家布店门口时,宝玉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娘,这匹布多少钱?我要给我女儿做件新衣裳。”

宝玉心里一动,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站在布店柜台前,挑选着布料。那妇人的背影很熟悉,宝玉仔细一想,认出她是当年荣府里的丫鬟袭人。

袭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回头望来,看到宝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红,快步走上前:“宝……宝玉少爷?真的是您吗?”

宝玉看着袭人,她比当年苍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皱纹,双手也变得粗糙,却依旧眉眼温和。“袭人,是我。”宝玉的声音平静,带着几分欣慰,“你过得还好吗?”

袭人捂着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少爷,我过得很好。当年我离开荣府后,就嫁给了镇上的蒋玉菡,他对我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今年五岁了。”她拉着宝玉的手,“少爷,您快跟我回家,我让蒋玉菡给您做些好吃的。”

宝玉没有推辞,跟着袭人往镇上的小巷走去。小巷里很安静,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和花草,充满了生活气息。走到一处院子门口,袭人推开门,喊道:“玉菡,你看谁来了?”

蒋玉菡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宝玉,也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上前,对着宝玉深深鞠了一躬:“宝玉少爷,您来了。”

蒋玉菡比当年沉稳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沧桑。他热情地把宝玉让进屋里,给宝玉倒了一杯热茶,又让袭人去做饭。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是蒋玉菡自己写的,字迹虽不算出众,却透着几分认真。

袭人去厨房做饭了,蒋玉菡和宝玉坐在屋里闲聊。蒋玉菡说起了自己离开荣府后的日子,他先是在戏班唱戏,后来遇到了袭人,便娶了她,在清河镇定居下来,开了一家小小的戏班,虽然清贫,却也安稳。

“少爷,您当年为什么要出家啊?”蒋玉菡忍不住问道,“荣府出事后,我和袭人一直惦记着您,却不知道您的下落。”

宝玉笑了笑,语气平静:“荣府的繁华,就像一场大梦,梦醒了,便该放下了。出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修行,为了更好地理解世间的苦难。”

蒋玉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少爷能看得开,便是好事。您放心,我和袭人会好好过日子,不辜负您当年对我们的照顾。”

21. 市井烟火:平凡日子见真章

袭人很快做好了饭,一碟炒青菜,一碟鸡蛋,一碗豆腐汤,还有一碗白米饭。虽然简单,却很可口。宝玉坐在饭桌前,和袭人、蒋玉菡一起吃饭,听他们说起家里的琐事——女儿最近学会了唱歌,邻居家的母鸡下了蛋,戏班最近要去邻镇演出……这些平凡的小事,却让宝玉觉得格外温暖。

饭后,袭人给宝玉收拾了一间客房,让他休息。宝玉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屋顶的横梁,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当年在荣府,每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今在这小小的镇子里,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却觉得心里满满的——原来幸福,从来都不是富贵荣华,而是身边有牵挂的人,有平淡的日子。

下午,袭人带着宝玉去看她的女儿。小女孩名叫蒋念慈,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看到宝玉,她怯生生地躲在袭人身后,偷偷地看着他。袭人笑着说:“念慈,快叫宝玉叔叔。”

蒋念慈小声地叫了一声:“宝玉叔叔好。”

宝玉看着蒋念慈,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从行囊里摸出一串用木珠串成的手链,递给蒋念慈:“念慈,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戴着玩吧。”

蒋念慈接过手链,开心地笑了,跑到院子里,戴着手链玩耍起来。袭人看着女儿的背影,笑着对宝玉说:“少爷,谢谢您。念慈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礼物。”

宝玉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傍晚时分,宝玉向袭人夫妇辞行。袭人夫妇再三挽留,宝玉却执意要走:“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不能在此久留。你们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念慈。”

袭人夫妇无奈,只能送宝玉到镇口。袭人递给宝玉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干粮和她亲手做的布鞋:“少爷,路上小心。这双鞋您换上,比您的草鞋舒服些。”

宝玉接过布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你们。他日若有机缘,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他转身走上官道,回头望了一眼镇口的袭人夫妇,他们还站在那里,向他挥手。宝玉笑了笑,转身继续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22. 云游不止:菩提路上悟苍生

宝玉穿着袭人做的布鞋,走在官道上,脚步轻快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站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他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的云游之路,没有终点;他的修行之路,也永无止境。

他走过繁华的都市,也走过贫瘠的乡村;他见过达官贵人的骄奢淫逸,也见过贫苦百姓的淳朴善良;他救过生病的孩童,也劝过作恶的歹徒;他在寺庙里诵经念佛,也在田埂上与农夫闲聊。每到一处,他都把佛法的慈悲和智慧传递给身边的人;每遇一人,他都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世间的苦难与美好。

这一日,宝玉走到了一座江边的小城,城里正闹瘟疫,许多人都病倒了,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哭泣的人群。宝玉心里一紧,立刻找了一处空地,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药棚,用自己从老和尚那里学来的医术,为百姓们治病。

他白天为百姓们诊脉、开药,晚上则诵经念佛,为逝去的人超度。百姓们都很感激他,纷纷送来了食物和水,虽然不多,却透着浓浓的暖意。宝玉看着百姓们期盼的眼神,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更多的人,让佛法的光芒,照亮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宝玉的救治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康复了,城里的瘟疫也渐渐得到了控制。百姓们为了感谢宝玉,给他送来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活菩萨”三个字。宝玉看着牌匾,笑了笑,把它送给了城里的寺庙——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活菩萨,他只是一个云游的和尚,一个在菩提路上修行的弟子。

瘟疫过后,宝玉离开了江边小城,继续他的云游之路。他站在江边,看着滚滚东流的江水,心里想起了荣府的往事,想起了黛玉、宝钗、探春等姐妹,想起了贾母、王熙凤、邢夫人等人。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再也回不来了。

但宝玉不再感伤,也不再留恋——他知道,荣府的败落,是因果循环的必然;而他的云游,是修行的宿命。他会带着对过往的感悟,带着一颗慈悲的心,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足迹,用佛法和智慧,温暖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灵魂,直到自己抵达真正的菩提彼岸。

江水滔滔,岁月悠悠,宝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上,只留下一段关于荣府败落、关于云游修行的传奇,在世间流传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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