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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楼

云来酒楼。

云来酒楼檐角垂着冰棱,在寒风中折射出细碎的光。鹤栖将狐裘往颈间拢了拢,望着窗外纷扬的雪粒落在青石板上,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杯盏碎裂声。

只见一名魁梧书生锦袍沾满酒渍,脖颈青筋暴起,正死死攥住另一位素衣书生的衣领。“沈明礼!同窗三载,你竟怀疑我舞弊?”他泛红的眼眶里翻涌着怒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酒气混着咆哮在厅堂里炸开。

“赵兄误会了。”被唤作沈明礼的书生声音清冷,他的手指死死地扣住对方的手腕,仿佛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文章论水利之策,与我那篇边防论本不相及,可誊录官偏将你我卷宗并置……”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道身影插入两人之间。只见一位执象牙折扇的公子,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二位兄台,这‘玉壶春’可是二十年的陈酿,就这么洒了岂不可惜?”

鹤栖指尖轻叩桌沿:"承影,认得此人?"

"林家三公子林安。" 立在她身侧的灰衣男子声音极轻,"上月御史台查盐税案,他兄长林谦私扣两淮盐引,现还在刑部大牢里。" 他的话音还未落,楼下已经传来了林安热情的邀约声:“……家父与礼部钱侍郎颇有交情,二位若想解惑,不妨移步详谈。”

鹤栖静静地看着三人转入雅间,“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承影承影颔首。

林安坐在桌前,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鼻烟壶,"赵兄可知道,青州今年的河工银涨到往年三倍?" 他推过银票的指尖沾着酒渍,三叠桑皮纸在案上发出细响,"令尊的云锦庄若再缴不上税......"

沈明礼冷笑一声,“林公子查得仔细。只是不知您要我们兄弟做什么?总不会是白送这三千两吧。”

“聪明人。”林安微笑着,他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缓缓写字。

承影紧贴着花格窗棂,他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听见沈明礼沙哑的声音传来:“赵兄当年赠我半块炊饼的情分,我今日便还了。”接着是一阵纸张撕裂的声音,那声音仿若心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但沈某寒窗十载,不是为给人当提线木偶!”

突然,一声闷响打破了寂静,那声音仿若沉闷的雷声,在空气中震荡。

“你以为就你清高,我爹上月来信,说小妹被县丞之子……沈明礼!这三千两能买她清白!”

雪片扑在窗纸上的声音忽然重了,鹤栖望着承影鬼魅般飘回,"林安提了吏部银号、河工银,还有......"

“嗯。”

小二托着鎏金瓷盘推门而入,盘中松鼠桂鱼浇着琥珀色糖醋汁。承影退后半步,鹤栖望着他垂落的鸦青发尾,将一只青玉碗轻轻推过去,“这酒酿圆子要趁热吃。”

见承影要推辞,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碗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悠悠说道:“去年上元夜,你带我去看灯会时,可没这般讲究主仆之礼呢。那时你带着我,一路穿街过巷,好不自在。”

承影眉头微蹙,他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恭敬与无奈,轻声道:“小姐,彼时情况特殊,今时不同往日。”

鹤栖轻哼一声,“有何不同?”

“小姐当时兴致颇高,实属难得。”

承影望着碗中浮动的桂花,那细碎小花在热气的蒸腾下仿佛变得有些模糊。他的思绪忽然飘回到了那夜,彼时,星河璀璨如瀑,街边花灯似繁星点点,将街道映照得五彩斑斓。少女提着一盏兔儿灯,在人潮中悠闲地闲逛,那盏兔儿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少女的神情满是愉悦。

“小姐——”他忽然噤声。

鹤栖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她的腕子纤细如雪,从碧袖中轻轻探出,指尖的温度却仿佛带着一团火焰,承影感觉有一股炽热的火星顺着血脉迅速蔓延,一直烧到了耳根。

承影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又怕用力伤到她。鹤栖眨眨眼,狡黠一笑:“你就当是为了哄我开心,难不成你忍心看我不快?”

“小姐 ——” 承影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纠结,可面对鹤栖这般模样,又实在无法拒绝。

“坐下。”

鹤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与坚持:“尝尝这酒酿圆子,你应是喜欢。”

承影还在犹豫,鹤栖站起身,将人按在凳子上,然后递给他一把勺子。

“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望着她明亮带笑的眼眸,承影低下头,轻轻咬破糯米,刹那间,一股甜香在舌尖瞬间炸开。

热气氤氲中,少女托着腮,笑盈盈地问道:“若有朝一日卸了这身担子,承影想去何处?”

“寻一处闲居,种半亩青菜,养一池鱼虾。” 承影微微思索了片刻,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搭个葡萄架。”

鹤栖眼睛一亮,拍手赞道:“妙极!到时我在东墙栽紫藤,西窗下种湘妃竹,夏日里……”她忽然停住了,因为承影竟露出了极浅的笑容,那笑容温柔而明媚,让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喜悦。

“如此,便觉岁月安稳。”

鹤栖嘴角上扬,“那我们可就说好了。”

承影看着她,目光柔和,轻轻 “嗯” 了一声 。

时值黄昏,夕阳余晖裹着冷意渗入柳府,鹤栖裹紧厚实的斗篷,穿过月洞门,朝书房走去。

书房前,侍女垂首,双手稳稳挑起湘妃竹帘。刹那间,暖香混着浓郁的炭火气扑面而来。柳老太爷半倚在紫檀木圈椅中,膝头搭着墨绿锦缎暖炉,枯瘦的手指抚过古籍泛黄的边角,书页间浮动着陈年墨香。

“外祖父,小七有事禀告。”鹤栖上前几步,朝柳老太爷福了福身。

柳柳老太爷闻言,缓缓抬眼,眼尾层叠的皱纹里,眸光锐利清明。他合上古籍,放在紫檀木桌上,笑道:“小七来得正好,祖父刚得了一卷前朝才女的诗集,正想与你探讨。”

鹤栖走近,目光落在桌上的古籍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祖父又在考我?不过今日在酒楼,倒是遇见了些有意思的事。” 她将酒楼所见,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

“这些年朝中风云变幻。” 良久,柳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月户部刚换了三司使,工部又查出漕船贪腐……”

“祖父是怕柳家成了棋盘上的卒子?” 鹤栖微微皱眉,眼神专注地看着祖父。

老人闻言,轻笑出声,“这事祖父自有计较,倒是你……”话音忽转,他俯身从案屉中取出一封洒金信笺。

鹤栖一眼便认得那笺上独有的兰草暗纹,那是母亲的家书。

“你母亲总说‘庭院新栽的牡丹开了’,‘近日学着做了桂花糖糕’。”柳老太爷的指尖,轻轻抚过信笺上清秀的簪花小楷,“她总是这般爱藏着心事。”

暮色渐浓,侍女安静地走来,点亮铜灯,灯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你母亲在信中说,你想争鹤家掌事的位置。”柳老太爷的目光,锐利如剑,“可知三十年前,你姑祖母为争这个位置,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鹤栖感觉心跳如擂鼓,那剧烈的跳动,似是对未知命运的紧张与期待。她当然记得祠堂东侧那方无字灵位,记得每逢清明总要多备的那盏杏花酒,那是姑祖母的遗憾,也是家族的隐痛。但此刻她挺直脊背,如一棵坚韧的修竹,任由烛光将身影拉长映在山水屏风上,恍如修竹迎风而立,展现出无畏的勇气与决心。

“姑祖母输在太信‘规矩’。”她抬眸,直视老人,目光坚定如炬,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焰,那是对命运的抗争,“她以为守着三从四德便能得家族认可,却不知规矩向来是男子写的绳墨,束缚了多少女子的一生。”

柳老太爷突然朗声大笑,“好!好个‘男子写的绳墨’!”老人大步走到多宝阁前,取下鎏金嵌宝的檀木匣。开启时,寒光乍现,竟是柄长不过七寸的错金短刃,“这是你外祖母当年的陪嫁。”

鹤栖接过短刃时,她忽然想起外祖母年轻时的画像,画中女子执剑立于松下山涧,裙裾翻卷如云,眉目间尽是男子不及的飒沓风流。

“小七啊。”老人忽然转身,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拂过少女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那动作里,满是关爱与期许,“柳家永远在你背后。”

栖眼眶微微泛红,她紧紧握住短刃,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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