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绍伊古回到紧急情况部，一进门，门卫便递上一件衣服，他看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是苏贝拉归还的。
他没问她什么时候来过，也没吩咐秘书归还，而是随手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随后走向办公桌，点燃一支烟，翻开了手边的文件。
其中一份，是克拉斯诺亚州坠机事故的调查报告。
这起事故震惊全国，州长与二十余名随行人员乘坐的米-8直升机坠毁在积雪覆盖的山区，机舱几乎被压扁，触电短路引发爆炸，无人生还。
绍伊古在现场勘查了四个小时，随后召开会议，初步调查结论指向恶劣天气，但黑匣子数据仍需解密。
外界对他在事故中的高效处理赞誉有加，也让不少人开始猜测——他是否会竞选新一届克拉斯诺亚州州长？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记者来电。
“部长先生，有传言您将参选州长，您能否回应？”
绍伊古吸了一口烟，淡淡道：“呵，我也是从记者朋友那儿听说的。”
“但您确实是最热门的候选人之一……”
他微微一笑，语调从容：“每年这个时候，你们都要问一次，不如这样，我直接帮你写好明年的新闻稿——‘绍伊古否认参选’。”
挂断电话，他刚想让秘书暂停外部来电，警察局的电话又进来了。
“部长，我们已经完成了昨晚苏贝拉案件的笔录，嫌疑人也录了供词，您是否要过来看一看？”
绍伊古揉了揉眉心，灭掉烟头，起身拿起军大衣，直接出了门。
绍伊古一进警局门，便看见苏贝拉正坐在桌前，与警员交谈。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恢复得很好，眉宇间少了惊恐，多了一丝沉稳。
她看见门口的绍伊古，眼神微亮，主动朝他微微一笑。
“怎么样，贝拉小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部长大人。”她语气轻快，显然已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我来做完笔录。”
警员递上文件：“部长先生，这是嫌疑人亚里士多夫的所有供述和资料，稍后将提交司法部门。”
苏贝拉翻开文件，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动。她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什么。
“部长大人……”她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看着绍伊古，语气有些不确定，“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个人？”
绍伊古眉头一挑，目光微深：“你不害怕他？”
警局内。
苏贝拉正坐在桌前与警员交谈，神色镇定，眉宇间已无昨日惊惶，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静而清醒的自控力。
她看到门口的绍伊古，眼神微亮，朝他微微一笑。
“怎么样，贝拉小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部长大人。”她语气轻快，显然已经缓过神，“我来配合做完笔录。”
警员递上一叠资料：“这是亚里士多夫的全部供述，稍后将转交司法部门。”
苏贝拉随手翻看，神情忽地一顿。她咬了咬唇，似在思索。
“部长大人……”她抬眼看向绍伊古，语气略带试探，“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个人？”
绍伊古眉头轻挑，目光略沉：“你不怕他？”
苏贝拉微微一笑，眼底透出几分调侃的勇气：“有您在，我为什么要怕？”
绍伊古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语气低缓而含着一点不动声色的纵容：“那好，我陪你。”
—
审讯室的空气沉重。
苏贝拉踏进门的瞬间，原本低头不语的亚里士多夫猛地抬头，眼神发亮，仿佛看见了神明。
“玉娇龙……”他低声念道，沙哑却带着一种扭曲的虔诚，“你真的来了……”
警员本能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情绪失控。
苏贝拉深吸一口气，刚欲开口，亚里士多夫却已开始激动起来——
“我从没想过伤害你！怎么会呢？你是光！是冠军！那些人不配——只有你配！”
他情绪高涨，猛地抓住桌沿，眼神炽烈近乎可怖。
绍伊古上前一步，身体侧挡在她与嫌疑人之间，没有言语，却像一道结界。
苏贝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可以应对。
她走上前，语气少有地冷下来：
“亚里士多夫，我已经退役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权替我决定人生。”
对方的神情顿时凝固，原本狂热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裂缝。
他喃喃：“……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不要花滑？”
“因为我的人生不止有花滑。”苏贝拉语调坚定。
那一瞬，他像忽然被从高处丢进冰水，整个人低下头，喃喃不语。
警员此时递上一叠照片，还有自制的康复器械与一只木盒。
绍伊古翻看了几眼，轻哼出声：“就为了这些草药，你连西伯利亚的熊都敢惹？”
“当然！”亚里士多夫眼睛一亮，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我还真被熊撵过！但你看——”他撸起裤腿，露出一块结痂的旧伤，“我治好了自己！”
绍伊古挑眉，嘴角一抿：“你跑得太快，西伯利亚的熊还欠你诊疗费。”
“所以玉娇龙一定要试试我的配方！”亚里士多夫认真道，“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痊愈的！”
绍伊古摇头轻笑：“行了，你还是先研究研究牢饭的配方吧。”
苏贝拉一手扶额，哭笑不得。
她站起身，语气沉静：“亚里士多夫，如果你真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就去帮助更多需要治愈的人，而不是执着于一个已经过去的梦。”
他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我会考虑的。”
审讯结束后，警员递给苏贝拉一个包裹，里面是她丢失的大衣、挎包和鞋子。
她翻找了一遍，脸色忽然变了。“我的护照呢？”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翻遍了整个包裹，焦急地喃喃道：“怎么会不见了……”
绍伊古见状，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低沉而镇定：“冷静点，我来处理。”
他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通电话：
“立刻通知大使馆，查询是否有遗失护照上报。”
他侧过头，看向苏贝拉：“放心，不会让你困在这里。”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语气沉着，像所有承诺里最可靠的那一种。
那时候的他，是真这么说的。
他只是没想到——
困住她的，最后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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