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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京华传尺素

领证后的第三日,晨雾还没漫过晚香堂的马头墙,宋听肆的手机就在梨木画案上震动起来。许谨一正用沈奶奶送的“囍”字银剪修剪栀子花,红绸旗袍的袖口沾了点露水,听见铃声时,翡翠凤簪轻轻晃了晃。

“是林舟。”宋听肆看了眼屏幕,指尖划过手机边缘——那处还留着向璃颜昨天刻的小记号,说是“给总裁的手机添点烟火气”。他接起电话时,语气瞬间从方才的温软切换成利落的低沉,“说。”

许谨一将剪好的栀子花插进青瓷瓶,听见他提到“京城”“董事会”“项目预案”几个词,红绸般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像落了场无声的雨。她知道宋氏的根基虽在江南,却在京城有不少重要布局,只是他总怕她担心,很少细说那些商业博弈。

“要去多久?”等他挂了电话,她才转身问,手里还捏着片带露的栀子花瓣。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肩头,红旗袍被衬得像团跳动的火焰,腕间红绳系着的银镯泛着柔和的光。

“最多三天。”宋听肆走过来,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指尖触到她颈间的玉兰玉坠——那是他送的第一份礼物,如今被体温焐得温润,“董事会临时加了议题,关于京城分公司的文旅项目选址,需要我亲自过去定夺。”

他拿起案上的红本本,指尖抚过封面上的烫金大字,忽然低笑出声:“刚领证就要分开,倒像戏文里的情节。”

许谨一被他逗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里面是她连夜绣的荷包,青缎面上用金线绣着只小小的鹤,是宋听肆的生肖。“带着这个,”她把荷包塞进他西装内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张阿婆说路上带着亲手绣的东西,能平安顺遂。”

宋听肆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将她揽入怀中。红绸旗袍的香气混着栀子香漫过来,像杯温热的蜜酒,让他忽然不想松开。“等我回来,”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青缎的滑、金线的暖,“带你去吃京城最有名的烤鸭。”

许谨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耳尖蹭过他衬衫的领口,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里,混进了自己的栀子香——原来有些气息,真的会像晚香堂的藤蔓,不知不觉就缠在了一起。

去机场的路上,宋听肆的手机响个不停。林舟发来的项目资料占满了屏幕,从京城胡同的测绘图到老字号的合作意向书,密密麻麻的批注里,还夹着张向璃颜发来的照片——她举着刚绣好的“鹤寿图”,站在晚香堂的回廊下,笑得比檐角的朝阳还亮。

“向璃颜说,”许谨一看着照片,“周老先生把她的缂丝牡丹挂在工坊最显眼的位置,说要当学徒们的范本。”

“她倒是真长进了,”宋听肆的指尖划过照片里向璃颜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和他那串是同款,都是用晚香堂的旧梁木车的,“前阵子还跟我要京城非遗展的名额,想把苏绣和缂丝结合的新样式推出去。”

车窗外的晚香堂渐渐远去,张阿婆正站在门口挥着帕子,向璃颜举着绣绷追出来,嘴里喊着“替我给周老先生带好”。许谨一忽然觉得,这座园子就像株老榕树,他们都是缠绕其上的藤蔓,无论去往何方,根总在这里。

飞机降落在京城时,正是午后。宋听肆走出机场,初秋的风带着干燥的凉意,吹得西装下摆微微扬起。林舟早已等在出口,手里捧着厚厚的文件袋:“宋总,下午三点和胡同改造项目组的人碰面,地点定在什刹海的茶馆。”

“把向璃颜的非遗展申请材料给我。”宋听肆接过文件袋,指尖划过“苏绣缂丝创新融合”几个字,忽然想起许谨一绣荷包时,总说“不同的针脚能绣出同一片月光”。

茶馆藏在烟袋斜街的深处,灰墙灰瓦,门口挂着串红灯笼,和江南的婉约不同,带着股爽朗的市井气。项目组的负责人早已等候多时,看见宋听肆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宋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宋听肆落座时,目光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什刹海,岸边停着画舫,柳荫下有穿长衫的文人在说书。“我看了你们的方案,”他翻开文件,指尖点着其中一页,“保留胡同肌理是对的,但过度商业化会失了魂。”

他说起晚香堂的修复理念,说起如何在古籍里找灵感,如何让老建筑既存古又新生。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他侧脸,语气里的笃定像在晚香堂给许谨一讲藻井结构时一样,带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负责人听得认真,忽然笑道:“宋总对古建的感情,倒像我们胡同里的老人,守着些别人不懂的执拗。”

宋听肆想起许谨一蹲在晚香堂的天井里,为了块旧砖的摆放角度和工匠争论半天的样子,忽然低笑出声:“或许吧,有些东西,值得守。”

会议结束时,暮色已经染红了什刹海。宋听肆沿着岸边散步,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腕间的沉香木手串。远处传来悠扬的京胡声,是哪家茶馆在唱《锁麟囊》,“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的唱段顺着风飘过来,让他忽然格外想念晚香堂的昆曲,和那个穿红旗袍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想给许谨一打个电话,却先收到了向璃颜的消息,是段小视频——许谨一站在苏绣工坊里,正手把手教学徒“虚实针”,阳光落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颈间的玉兰玉坠闪着柔和的光。配文是:“许老师上线,沈奶奶说比她当年还严格!”

宋听肆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刚想回复,手机却被另一个电话打断,是京城分公司的副总,语气焦急:“宋总,合作方突然变卦,说想把文旅项目的地块让给殷氏的人。”

殷氏?宋听肆的眉峰瞬间蹙起。殷时倒台后,殷氏集团早已元气大伤,没想到还在觊觎宋氏的项目。“我知道了。”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明天上午安排我和他们见一面。”

挂了电话,京胡声不知何时停了。什刹海的灯光次第亮起,在水面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散落的星子。宋听肆望着那片摇晃的光,忽然想起许谨一总说“水至柔能克刚”,或许对付这种跳梁小丑,该用点不一样的法子。

与此同时的晚香堂,许谨一刚送走最后一批学苏绣的学徒。向璃颜正趴在梨木画案上,对着幅“兰石图”唉声叹气——石纹的“乱针绣”总绣不出层次感,丝线在她手里像群调皮的孩子。

“别急,”许谨一替她理了理绣线,“周老先生说过,缂丝讲究‘通经断纬’,苏绣也一样,得让丝线顺着石头的肌理走。”她拿起绣花针,在她绣坏的地方补了几针,原本杂乱的石纹忽然就有了立体感。

向璃颜眼睛亮了:“哇,许谨一你太厉害了!”她忽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宋听肆在京城遇到点麻烦?殷氏的人又在捣鬼?”

许谨一绣针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他没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她知道宋听肆的性子,从不会把工作上的烦恼带给她,就像她从不会告诉他,为了修复晚香堂的藻井,自己在古籍馆熬了多少个通宵。

“不行,我得帮他!”向璃颜忽然站起身,水绿色的旗袍裙摆扫过绣绷,“我爸认识京城非遗协会的会长,殷氏想在文旅项目里加非遗展,没协会的批文可不行!”

她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被许谨一按住了手:“先别急,宋听肆有他的办法。”她看着向璃颜眼底的焦急,忽然想起刚认识时,这个骄纵的大小姐总爱说“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如今却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人,像株被江南的雨滋润过的栀子花,褪去了尖刺,多了几分温润。

“那我把这幅‘兰石图’绣完,”向璃颜重新拿起绣花针,语气却无比坚定,“等宋听肆回来给他接风,告诉他我们也没闲着!”

许谨一笑着点头,转身去给宋听肆准备寄往京城的包裹——里面有张她新拓的《营造法式》,几枚晚香堂的栀子花干,还有个小小的锦囊,装着她今天在天井里捡的银杏叶,叶片上用朱砂写着个小小的“安”字。

第二天上午,京城的谈判室里气氛剑拔弩张。殷氏的代表跷着二郎腿,语气傲慢:“宋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块地我们殷氏志在必得,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吧。”

宋听肆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徽章上——是京城非遗协会的会员徽章。“是吗?”他忽然笑了,“我倒听说,贵公司想在项目里加入非遗展,可惜……”他慢悠悠地翻开文件,露出里面夹着的非遗协会函件,“协会刚发了通知,优先和有‘文保资质’的企业合作,比如我们宋氏,刚拿下晚香堂的文保金奖。”

殷氏代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宋听肆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内袋里的栀子香混着雪松味漫出来:“做生意,总得讲点道义,尤其是对着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走出谈判室时,阳光正好。林舟笑着递过来个包裹:“宋总,许小姐寄来的。”

宋听肆拆开包裹,栀子干的清香瞬间漫开来。他拿起那张拓片,发现许谨一在《营造法式》的空白处,用蝇头小楷写着行字:“水柔能穿石,风软可裁云。”

他忽然低笑出声,所有的烦躁都烟消云散。这个女人,总能用最温柔的方式,给她最坚定的力量。

下午的董事会开得异常顺利。当宋听肆展示完晚香堂的文保成果,以及和京城非遗协会的合作意向时,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董事们纷纷投了赞成票。

“宋总这步棋高啊,”有董事笑着说,“用文保资质压殷氏,既占了理,又得了名。”

宋听肆笑了笑,指尖抚过拓片上许谨一的字迹。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晚香堂的兰草,是云栖寺的玉兰,是所有他们共同守护的美好,给了他底气。

晚上回到酒店,宋听肆立刻给许谨一打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她温柔的声音,混着晚香堂的虫鸣和向璃颜偶尔的笑闹,像条温暖的溪流,瞬间抚平了他一天的疲惫。

“事情解决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嗯,”他靠在窗边,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还得谢谢你寄的拓片,帮了大忙。”

“是你自己厉害。”许谨一的声音忽然低了些,“什么时候回来?张阿婆做了你爱吃的腌笃鲜。”

“明天一早的飞机。”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期待,“等我回来,我们去晚香堂的回廊下吃,就我们两个。”

挂了电话,宋听肆拿起那片银杏叶,朱砂写的“安”字被体温焐得发烫。他忽然想起领证那天,她穿着红旗袍站在民政局门口,阳光落在她脸上,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第二天清晨,宋听肆走出京城机场时,手里多了个长长的木盒。里面是他特意去琉璃厂买的湖笔,笔杆上刻着“谨”和“肆”两个字,是请老字号的师傅连夜刻的。

回到晚香堂时,已是午后。许谨一正在天井里侍弄新栽的兰草,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宋听肆站在月亮门后,风尘仆仆,却笑得温柔。

“回来了。”她迎上去时,红绳系着的银镯轻轻晃动,叮当作响。

“回来了。”他张开双臂抱住她,身上的雪松味混着京城的风,和她的栀子香紧紧缠在了一起。

向璃颜从回廊下探出头,举着绣绷笑道:“别腻歪了,快来看我的‘兰石图’!周老先生说可以送展了!”

宋听肆牵着许谨一走过去,看见绣绷上的兰草石纹栩栩如生,针脚里藏着的进步,比任何言语都更动人。“不错啊,”他笑着说,“下次去京城非遗展,让你当主力。”

向璃颜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忽然推着他们往外走:“快去吃你的腌笃鲜吧,再不吃就凉了!”

回廊下的石桌上,张阿婆早已摆好了碗筷。腌笃鲜的香气漫开来,混着栀子的甜、雪松的清,在晚香堂的午后里,酿成了最醇厚的酒。

宋听肆给许谨一盛了碗汤,忽然从口袋里拿出那对湖笔:“给你的,以后画图纸能用。”

许谨一看着笔杆上的名字,忽然笑了:“那我们以后要一起画很多很多图纸,把晚香堂的每个角落,都画进岁月里。”

“好。”宋听肆握住她的手,红绳系着的银镯在两人腕间轻轻碰撞,像在应和她的话。

晚香堂的风吹过,带来阵阵兰草香。远处的昆曲班不知何时开始吊嗓,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藏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温柔。许谨一靠在宋听肆肩头,看着向璃颜在不远处专注绣着的“兰石图”,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这样——有人与你共守一城,有人与你同追一梦,有人与你把柴米油盐,过成诗。

夕阳西下时,宋听肆拿起那对湖笔,在宣纸上写下“京华传尺素,江南共此生”。许谨一的指尖轻轻覆在他的手上,和他一起落下最后一笔,墨痕在纸上晕开,像朵盛开的并蒂莲,将京城的风、江南的雨,都晕进了彼此的余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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