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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云栖共雨眠

入秋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许谨一推开云栖寺的木门时,雨丝正斜斜掠过黛瓦,在青石板上洇出细碎的深色圆点,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许小姐,这边请。”寺里的小师父双手合十,领着她穿过栽满翠竹的回廊,“宋先生已经在禅房等您了。”

禅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许谨一轻轻推开门,看见宋听肆正临窗而立,手里捏着一卷古籍。他穿了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袖口随意挽着,露出腕间那串沉香木手串——是用晚香堂拆下来的旧梁木车的,被他盘得愈发温润。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眼底的疏离瞬间融化成温柔:“来了。”

许谨一将怀里的设计图放在案上,素色旗袍的下摆沾了些潮气:“路上雨大,耽误了些时候。”她抬眼时,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像浸在溪水里的玉。

“刚从藏经阁找到的。”宋听肆展开手里的古籍,是明代的《江南伽蓝志》,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云栖寺的古建格局,“你要的观音殿藻井结构图,在这里。”

许谨一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勾勒精巧的线条。她今天穿的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浅碧色的兰草,是母亲生前为她绣的,此刻随着俯身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颈间那枚玉兰玉坠——是宋听肆送的第一份礼物,被体温焐得温润。

宋听肆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颈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寺里的素斋很有名,要不要尝尝?”

暮色渐浓时,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密了。小师父送来斋饭,是简单的罗汉斋和糙米饭,配着一碟腌萝卜。许谨一吃得香甜,宋听肆看着她沾了米粒的唇角,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

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许谨一的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宋听肆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漾起笑意,自己碗里的饭似乎也香甜了几分。

吃完斋饭,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小师父说山路泥泞,晚上怕是下不了山,特意收拾了两间相邻的禅房。

“许小姐晚安。”宋听肆站在她的房门口,廊下的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宋先生晚安。”许谨一推开门,忽然想起什么,“你胃不好,我带了姜茶,要不要……”

“好。”宋听肆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等她说完就应了下来。

许谨一的房间里摆着张老旧的梨木桌,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保温杯,倒了两杯姜茶。宋听肆接过杯子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姜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观音殿的藻井,你打算怎么修复?”宋听肆啜了口姜茶,试图打破沉默。

“明代的‘斗八藻井’工艺很复杂,”许谨一拿起草图,指尖点着上面的榫卯结构,“我想请苏州的老木匠来,用古法木料拼接,不用一根钉子。你看这里的莲花纹样,得用樟木雕刻,既能防虫,又自带香气。”

她讲解时语速平缓,声音清润如溪,宋听肆听得认真,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灯光下,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偶尔眨动时,会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对了,”许谨一忽然抬头,“向璃颜说要跟我们一起来,怎么没见人?”

“她被沈奶奶拉去苏绣工坊了,”宋听肆笑着摇头,“说要赶制一批观音像刺绣,供在修复好的大殿里。”

许谨一想起向璃颜拿着绣花针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天然的催眠曲。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宋听肆站起身,将空杯子放在桌上,“明天还要去看后山的摩崖石刻。”

“嗯。”许谨一点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忽然叫住他,“宋听肆。”

他回过头,眼底带着询问。

“你的围巾……”许谨一指着他颈间那条灰色围巾,“歪了。”

她走过去,踮起脚尖替他整理围巾。距离骤然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姜茶的暖意。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带着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宋听肆低头看着她,她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鼻尖沾了点水汽,红扑扑的。他喉结微动,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许谨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愫,“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许谨一的脸颊贴在他的羊毛衫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让她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她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声音细若蚊蚋:“我知道。”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掩盖了两人加速的心跳。宋听肆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珍视与疼惜。

“晚安。”他终于松开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晚安。”许谨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目送他走进隔壁的禅房,才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躺在床上,许谨一翻来覆去睡不着。宋听肆的怀抱太温暖,他的心跳太清晰,像在她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她起身走到窗边,看见隔壁禅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他挺拔的身影,正低头看着什么。

许谨一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或许是老天爷的馈赠。让他们得以在这远离尘嚣的古寺里,卸下所有伪装,坦诚面对彼此的心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睡去。梦里回到了周庄的晚香堂,金黄的银杏叶簌簌落下,宋听肆牵着她的手,在满地碎金里慢慢走着,走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停了。许谨一推开窗,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的山峦被晨雾笼罩,像幅水墨画。

“醒了?”宋听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拿着两个热馒头,“小师父说这是寺里刚蒸的,尝尝?”

许谨一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清甜的麦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看着宋听肆,忽然发现他眼下的乌青比昨天更深了:“昨晚没睡好?”

“嗯,在看图纸。”宋听肆笑得有些不自然,其实他是因为想着她,辗转反侧了一夜。

吃完早饭,两人跟着小师父往后山去。雨后的山路有些湿滑,宋听肆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许谨一的指尖微微蜷缩,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摩崖石刻藏在一片竹林深处,年代久远的佛像已经有些风化,但眉眼间的慈悲依旧清晰可见。许谨一拿出拓片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拓印。

“你看这尊观音像,”她指着其中一尊佛像,“衣纹的线条流畅飘逸,是典型的唐代风格。可惜右手的手势被风雨侵蚀了,我得查些资料才能复原。”

宋听肆蹲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忽然觉得,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拓好了。”许谨一拿起拓片,满意地笑了。起身时却脚下一滑,惊呼一声,跌进了宋听肆的怀里。

“小心点。”宋听肆稳稳地抱住她,手臂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她的发间沾了片竹叶,鼻尖蹭着他的胸口,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许谨一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总是显得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他低头,缓缓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

“可以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许谨一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柔软的唇瓣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宋听肆的吻温柔而珍视,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加深这个吻,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柔软缠绵。

竹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两人加速的心跳。许谨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颈间的玉兰玉坠与他胸前的沉香木手串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迟到的爱恋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宋听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淡淡的竹叶清香。

“许谨一,”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许谨一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蚋:“我也是。”

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听肆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命里,再也不能没有这个温柔而坚韧的女子。

下山时,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牵着。路过一片枫叶林,火红的叶子像燃烧的火焰。宋听肆摘下一片最红的枫叶,小心翼翼地夹进她的速写本里。

“做个纪念。”他笑着说,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许谨一翻开速写本,里面除了古建草图,还多了很多他的身影——有他在晚香堂看图纸的样子,有他在周庄撑伞的样子,还有他此刻笑着的样子。

“什么时候画的?”她惊讶地抬头。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宋听肆刮了刮她的鼻子,动作自然而亲昵。

回到云栖寺时,向璃颜居然找来了。她提着个食盒,一进门就嚷嚷:“我的天!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手上的红绳是怎么回事?”

许谨一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的手腕上都多了根红绳,是寺里求来的姻缘绳。她的脸颊瞬间红透,想把手藏起来,却被宋听肆紧紧握住。

“如你所见。”宋听肆的语气带着炫耀,“我们在一起了。”

“哟哟哟,”向璃颜夸张地捂住眼睛,“酸死我了。快尝尝我带的苏式月饼,沈奶奶亲手做的,给你们的定情礼。”

三人坐在禅房里,分享着香甜的月饼。向璃颜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苏绣工坊的趣事,说沈奶奶夸她的绣工进步神速,已经能独立完成一幅小品了。

“等观音殿修复好了,”她指着食盒里的月饼,“我就绣一幅《水月观音图》挂在里面,保证惊艳所有人。”

许谨一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个曾经骄纵的大小姐,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下午,宋听肆接到林舟的电话,说殷时因为之前的伪造地契案,不仅丢了所有合作项目,还被查出了其他经济问题,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了。

“总算是尘埃落定了。”许谨一松了口气。

“恶人自有恶报。”宋听肆握住她的手,“以后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向璃颜举起茶杯:“为了庆祝殷时倒台,也为了庆祝你们俩终成眷属,干杯!”

三人碰了碰杯,清脆的声响在禅房里回荡,像一首欢快的歌。

傍晚,夕阳染红了天际。三人沿着山路下山,向璃颜走在前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故意给后面的两人留出空间。

宋听肆牵着许谨一的手,慢慢走着。晚霞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馨的画。

“明年春天,晚香堂就能完工了。”许谨一轻声说,“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办个小小的仪式吧。”

“好。”宋听肆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要请最好的昆曲班,唱最完整的《牡丹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许谨一的眼眶微微发红,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还要在天井里种满兰草和玉兰,像我们的名字一样。”

“都听你的。”宋听肆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陪你。”

远处的村庄亮起了灯火,像散落人间的星辰。晚风吹过,带来阵阵桂花香。许谨一靠在宋听肆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这样——有人与你立黄昏,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捻熄灯,共你书半生。

下山的路还很长,但许谨一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长的路,也会充满欢声笑语。她抬起头,看见宋听肆正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像揉碎了的月光。

两人相视一笑,握紧彼此的手,继续沿着山路往下走。身后的云栖寺渐渐隐入暮色,只有那盏为他们亮过的禅房灯,还在记忆里温暖地闪烁着,见证着这段始于烟雨、终于深情的爱恋。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远处传来昆曲的唱段,是《长生殿》里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缠绵婉转,像在诉说着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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