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雨和魏潼刚跨过石门,熟悉的诡异剧情便再度上演——头顶的灯骤然亮起,又一只“怪物”的身影赫然映在眼前。
可这只与阮茗雨先前遭遇的截然不同:他力气大得惊人,动作也快得离谱,连对强光的敏感度都弱了不少,竟和魏潼当晚遇上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魏潼与之周旋,竟半点便宜没占到,反而被对方撞得连连后退,手臂都震得发麻。
危急关头,她瞅准“怪物”落脚的间隙,猛地拔出警棍,狠狠砸向它的脚踝。
趁“怪物”被绊倒顿住的瞬间,魏潼一把拽过阮茗雨,拽着她踉跄着冲出了房间。
两人好不容易甩开身后的“怪物”,却一头扎进了条深不见底的巷子,走了许久也不见出口的影子。
这条巷子本就狭窄昏暗,不见天日,越往深处走,一股沉闷的气压就越往胸腔里压。
阮茗雨只觉胸口骤然发紧,气短的症状瞬间袭来,她捂着胸口,身体一软就往下倒。
“喂!你撑住!”魏潼眼疾手快扶住她,声音里带着急意,“怎么样?还能走吗?”
阮茗雨的脸色白得像张薄纸,只能缓缓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魏潼没法,只能半扶半架着她,一边尽量帮她把腰杆挺直——好让她呼吸能顺畅些,一边加快脚步,急切地想走出这条压抑的巷子。
两人总算冲出巷口,一股裹着微凉气息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眼前的光线也骤然亮了起来。
身后的石门“咔嗒”一声再度合上,可与之前每次的遭遇不同——眼前的房间里,竟连半只“怪物”的影子都没有。
“看来往这边走是走对了,这儿倒没什么异常。”
魏潼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阮茗雨,可刚开口就顿住了——阮茗雨早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大口喘着气,根本没力气回应她。
“阮大小姐这么久没见,这身子骨还是这么虚啊。”
魏潼走上前,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怎么?魏大队长就这么喜欢数落我?”
阮茗雨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服输的劲儿,她扶着旁边的石壁慢慢坐直了些,抬眼看向魏潼。
“那倒不是,只是有感而发。”
魏潼摊了摊手,嘴角却勾出一点浅淡的弧度,“毕竟阮大小姐……确实‘还得练’。”语气里的讽刺藏都藏不住。
阮茗雨被这话噎得心头一堵,干脆别过脸,抱着胳膊不再理她,胸口还因为没平复的喘息微微起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阮茗雨的气息才渐渐平复,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
两人稍作休整,又重新迈步往前。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的敲击声突然传来——“哒哒哒——哒哒哒——”,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瞬间打破了此前的死寂。
“这是什么声音?”阮茗雨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地看向四周。
“看来这底下不只有我们。”
魏潼眼神一凝,当即把耳朵贴向两侧冰冷的石壁,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片刻后笃定道:“走这边。”
说着,她伸手拽住阮茗雨的胳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越往前走,敲击声越清晰,隐约间还夹杂着细微的人声。
“果然有人。”魏潼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警棍,对着身旁的石壁轻轻敲击了几下,用同样的节奏作为回应。
两人循着声音继续前行,一连穿过几个房间,都没再撞见“怪物”的影子。
随着距离拉近,前方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阮茗雨仔细一听,突然激动地喊出声:“是诗琪!还有苏洋的声音!”
“诗琪?喊得倒是热络,阮大小姐这是又在哪儿招惹了新桃花?”
魏潼脚步没停,语气里却裹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半点没打算饶过她。
阮茗雨立刻回怼,语气带着不服输的劲儿:“我私人的感情事,难道还要向魏警官一一汇报?要是魏警官羡慕,我倒不介意帮你介绍几个。”
“呵,不必了。”
魏潼嗤笑一声,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几乎要溢出来:“我可没阮大小姐这么‘精力充沛’,还有闲心养‘后宫’。”
“是吗?”阮茗雨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话里藏着针,“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这么快就没精力了?魏警官事业心再强,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案子没破,年纪轻轻人就先垮了。”
反讽的意味丝毫不输对方。
魏潼被怼得一噎,没再搭话,只抿紧了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拽着阮茗雨就往姌诗琪和苏洋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
她脚步迈得又急又沉,鞋跟磕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裹着几分没散的火气。
没走多久,几人便在一个房间里碰面。
阮茗雨一眼看见苏洋和他背上的姌诗琪,立刻快步凑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诗琪,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待的地方很安全,还有苏管事照顾我。”
姌诗琪摇摇头,目光却落在阮茗雨身上的伤口上,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倒是你……怎么伤成这样?”
“自己都这副狼狈模样了,还先急着关心别人,看来阮大小姐对这朵‘桃花’格外上心啊。”
魏潼在一旁凉凉地补了句,阴阳怪气的语调格外刺耳。
“桃花?什么桃花?”姌诗琪满脸疑惑,目光不经意扫过魏潼牵着阮茗雨的手,心里竟莫名“咯噔”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没什么。”
魏潼收回目光,转向姌诗琪,伸手递过去,“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刑侦科的魏潼,上次见过。”
“魏警官好。”姌诗琪连忙回握,指尖刚触到便轻轻收回。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之前的‘安全屋’吧!”
苏洋见气氛有些微妙,连忙开口打断,背着姌诗琪率先往前走。
“姌小姐,你往后可得多留心,别被有心人哄骗了才好。”魏潼跟在后面,话里有话地补充了一句。
阮茗雨听得心头一阵不爽,却没接话,只闷头跟在最后。
“啊?骗什么呀?”姌诗琪更疑惑了,转头看向魏潼。
“有些人啊,表面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哄骗人的手段可多着呢。”魏潼说着,眼尾轻轻扫过阮茗雨,意有所指。
她的话音刚落,“咚”的一声闷响突然传来——众人回头,只见阮茗雨重重摔在地上,正咬着牙、艰难地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小腿的伤口显然又扯到了。
“啧,倒忘了,阮大小姐身子骨虚得很。”魏潼轻啧一声,迈步朝她走去,伸手想扶。
阮茗雨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眶泛红,带着怒气喊道:“我不用你管!你看我不爽就直说,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我看你不爽?”魏潼也来了火气,声音陡然提高,“明明是被我说中心思,你自己炸毛了吧!”
“诶诶诶!”苏洋赶紧折返回来打圆场,一边劝一边摆手,“大小姐,魏警官,咱们这么久没见,犯不着为这点事吵啊!别伤了和气不是?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出去!”
“谁跟她有什么和气!”魏潼冷着脸,别过脑袋。
“不熟。”阮茗雨也扭过脸,声音冷得像冰。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阮小姐人真的很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姌诗琪趴在苏洋背上,轻声帮阮茗雨解释,“魏警官或许是误会什么了。”
魏潼沉默了几秒,语气缓和了些,对姌诗琪说:“抱歉,姌小姐,是我刚才一时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又伸手去扶阮茗雨,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胳膊,两人却都下意识顿了顿——一路上,魏潼的手虽还缠在阮茗雨手腕上,却刻意松了力道,两人身体离得远远的,头都往相反方向撇着,谁也不愿意多看对方一眼,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众人折返回到苏洋和姌诗琪最初坠落的房间。
魏潼先扶着阮茗雨坐到床上,又帮着把姌诗琪也安置在旁边,刚直起身,就听见姌诗琪轻声开口:“两位还是再消消毒吧,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已经消过了。”魏潼说着,从腰带上解下消毒液和棉签,随手丢在床沿,转身就走到角落的垫子上躺下,声音里满是疲惫:“累死了,先睡会儿。”
姌诗琪又看向一旁的苏洋,还没开口,苏洋对上阮茗雨递来的眼神,立刻识趣地坐到另一块垫子上,干笑着打圆场:“哈哈……我也有点困了,正好歇会儿。”
姌诗琪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床沿的消毒用品,轻轻解开阮茗雨腿上的旧纱布。
因为伤口在腿后侧,阮茗雨只能侧趴在床上,姿势难免有些别扭。
姌诗琪看着她紧绷的后背,脸颊悄悄泛红,强装镇定地蘸取消毒液,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涂。
“嘶——”消毒液刚碰到伤口,一阵刺痛就窜了上来,阮茗雨疼得瞬间皱紧眉头,忍不住低呼出声。
“疼吗?”姌诗琪立刻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指尖带着点微凉却安抚的温度,轻轻避开伤口边缘,声音软得像棉花。
“疼!”阮茗雨的声音裹着点委屈,尾音微微发颤,软乎乎的,活像在撒娇,半点没有平时的利落劲儿。
角落里的魏潼听见这声,当即翻了个身,抬手死死捂住耳朵,嘴角还撇了撇,那副“没眼看”的无语模样,隔着几步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等姌诗琪重新缠好纱布,阮茗雨刚转头想道谢,目光却撞进姌诗琪还泛着红晕的脸颊——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侧趴的姿势有多别扭,脸颊“唰”地红透,像被烧着似的,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把手给我。”姌诗琪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背上擦破皮的地方,语气依旧温柔。
“啊?哦哦……”阮茗雨脑子还没转过弯,下意识把掌心朝上伸了过去,指尖还微微蜷着,一副懵懵的样子。
姌诗琪被她这傻乎乎的模样逗得弯了弯嘴角,无奈又好笑地提醒:“我说的是手上的伤口,不是掌心呀。”
阮茗雨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像颗熟透的樱桃,连耳尖都烫得发疼,连忙把受伤的手背递过去,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
姌诗琪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都说多少次了,怎么总爱说对不起?”
“对不……我、我忘了。”阮茗雨下意识又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耳尖还泛着红。
“嗯哼!”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魏潼翻了个身,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点刻意的提醒:“两位心态倒是真好,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阮茗雨眉头一皱,刚撇撇嘴想回怼,就被姌诗琪抢先一步。
她抬眼看向魏潼,笑着回应:“心态好了才能沉住气,不然越是担心越容易乱了分寸,反而误事,魏警官觉得呢?”
魏潼被这话堵了一下,也没再多说。方才强撑的精神一松,这几天累积的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眼皮也开始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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