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局,车里没人,只有几处清晰的血迹,还有些散落的食物。”
韩威带着队员一路追至这片山地,终究还是没撞见那几人的踪迹。
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员在周边散开搜寻,自己则攀上车厢,指尖细致地翻查着每一处角落,生怕漏掉半点线索。
杂乱的食物袋间,一张白纸忽然露了边——纸上的账单字迹清晰,转出账户栏“顾氏集团”四个字格外醒目,收款人一栏更是直接写着“阿彪”。
韩威眼神骤然一亮,像抓住了破局的关键,连忙把账单叠好揣进兜里,快步退出了车厢。
“韩局,有发现吗?”身旁的法医秦祎快步迎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没什么重要的,就些食物和血迹,你过来查验下。”韩威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话音刚落,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汇报声:“韩局!东面河边发现两具男尸!”
韩威和秦祎立刻循着方位赶去,远远便看见两具尸体倒在河边,面部早已被损毁得面目全非,胸口处还留着利爪刺穿的狰狞伤口。
“果然,又是这种死法。”韩威眉头微蹙,沉声道,“秦祎,你先做初步勘验,其他人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务必仔细!”
秦祎对尸体做了初步勘验,并未发现特殊线索。
韩威当即吩咐她将尸体带回局里,自己则独自离开了现场。
可李冉和秦祎都不知道,韩威当了几十年警察,对关键线索的敏感度早已刻进骨子里,怎会轻易漏掉如此重要的信息?
事实上,早在队员们赶到之前,他就已经悄悄来过这片河岸,河边那两具尸体的模样,他也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喂,是我,老地方见。”
韩威在路上拨出一通电话,挂断后径直驱车赶往顾家附近的公路。
车停稳,他推门下车,沿着公路旁的小径往山上走,穿过一片枝叶茂密的隐蔽树林,一座山洞的轮廓渐渐显露在眼前。
洞口站着个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脊背微微佝偻。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头,语气带着几分厉色:“什么急事?我不是说过,有事传消息就行,尽量别见面?”
“老颜,要是小事,我能特地找你吗?”韩威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张记着顾氏集团账户转账信息的账单,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扫了一眼,神色缓和些许,语气平淡道:“这东西倒有点用,想办法交给阮家那丫头。”
“没问题。”韩威立刻应下。
“对了,尸体上怎么会有这东西?”韩威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枚枚六角菱星,递到对方面前。
“你说呢?”男人抬眼扫过菱星,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要是没有这枚‘菱星’,光靠几个小混混,哪能引得起阮明正的注意?引不来他的注意,这事儿不就没趣了?”
“阮明正?”韩威皱紧眉,满是疑惑,“他不是早不在龙安市了吗?”
“他是不在,但他身边那些‘狗’还在啊。”男人冷笑一声,语气里藏着不屑,“而且没一个闲着的。”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发现‘菱星了’?”韩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讶异。
“阮明正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何况这次的目标还是他女儿。”男人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女儿处在危险里?”韩威追着问道,满是不解。
“别说阮明正,连我都没料到‘它们’会突然插手。”
男人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好,这事跟我们也算撇清关系了。倒是我,得去给我那位‘老朋友’提个醒。”
话音落,男人转身顺着洞口走了进去。韩威望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也转身离开了这片隐蔽的山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极了纤细的金纱,悄无声息地穿透浓重的黑暗,轻柔地铺落在神秘祭坛的地下空间。
原本阴森刺骨的环境,此刻被镀上了一层朦胧又圣洁的光晕,驱散了几分诡异。
消防队整整忙活了一夜,终于将那道坚固的障碍凿穿——一个通往外界的出口豁然出现在眼前。
出口处砖石碎块散落满地,新鲜的空气顺着洞口呼啸涌入,瞬间驱散了地下积攒已久的沉闷浊气。
光线顺着洞口倾泻而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不规则光斑,倒像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场艰难的救援,画上了一个温暖的句点。
大批武警与特警迅速涌入祭坛地下,一场针对“怪物”的大规模抓捕随即展开。混乱平息后,众人又将阮茗雨四人再次送往医院。
病房里,夏洁坐在病床边,看着女儿缠着绷带的手臂,又气又心疼:“你这孩子,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事告诉你,现在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说着,她抬手轻轻敲了下阮茗雨的额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洋,语气带着点嗔怪,“苏洋,你也不拦着她点,还跟着一起去冒险。”
“妈妈,这不怪苏洋。”阮茗雨没了往日的清冷劲儿,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您还不知道我嘛,我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呀?”
“我当然没怪苏洋,是怪你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夏洁无奈地叹口气,语气却软了下来,“从今天起我在这儿守着你,伤不好利索,哪儿也不许去!”
“妈妈~”阮茗雨刚要撒着娇求情,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姌诗琪,立刻拉过她的手,对着夏洁软声软气地说:“医生说了,多走动能促进血液循环,我跟诗琪就出去逛一小会儿,总没问题吧?”
夏洁盯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姌诗琪,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小琪啊,这孩子性子急、做事冲动,你多帮阿姨盯着点。她要是又想乱跑,就给阿姨打这个电话。”
姌诗琪接名片的手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阿姨,我……我家里只有座机,没办手机。”
“没事没事,你先拿着。”夏洁摆摆手,语气温和,“你们去吧,辛苦你多照看着她了。”
“您也不看看上次是谁跟我去的现场……”阮茗雨见获准离开,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你说什么?”夏洁没听清,皱着眉追问。
“没什么!我说夏总您在这儿好好休息!”阮茗雨连忙岔开话,说着就推着姌诗琪往病房外走,一旁的苏洋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哎呀!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姌诗琪猛地顿住,声音里满是急切。
“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要回去做什么?”阮茗雨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疑惑。
“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家里的花儿一直没人管,肯定要蔫了!”姌诗琪急得攥了攥手。
“啧,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吓我一跳。”阮茗雨轻嗤一声,语气漫不经心,“放心吧,你的花好得很。”
“自大小姐上次住院后,她就早早安排了人照看您那些花,只是一直没跟您提过。”
身后的苏洋忽然开口,恰好接过话茬。
“苏洋?你怎么在这儿?多什么嘴……”
阮茗雨猛地转头,目光猝不及防落在苏洋身上,原本的话题瞬间被打断,语气里还带着点被拆穿心思的嗔怪。
“是夫人特意吩咐我跟着大小姐的,我也是没办法呀。”
苏洋摊了摊手,语气里掺着几分故作委屈的无奈,模样倒有几分好笑。
姌诗琪听了这话,心口像是被温水轻轻裹住,骤然一暖。
她从没想过,平日里看似冷淡疏离的阮茗雨,竟会留意到这样细微的小事,连她的花都会特意安排人照料。
一瞬间,她对眼前这位大小姐的印象,又软了几分,多了些不一样的温度。
刚踏出医院大门,阮茗雨便立刻朝苏洋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苏洋,你去附近买些吃的来。”
那点想把人支开的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
“大小姐这会儿吃了东西,待会儿到了顾家,正餐还能吃得下吗?”
苏洋一句话轻飘飘落下,却像戳中了阮茗雨的心思,让她瞬间僵在原地,方才的从容半点不剩,眼神都有些发愣。
阮茗雨还没从错愕中缓过神,苏洋已接着开口:“您床头的东西,是魏警官送过来的。我已经看到了,老爷特意吩咐,让我陪着您一起去顾家。”
“去顾家?”姌诗琪彻底怔住,眼神茫然地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下意识追问道,“可我这刚从医院出来,眼下是要……”
阮茗雨见瞒不下去,干脆从包里掏出顾庭山的转账账单,径直递到姌诗琪面前。
姌诗琪低头扫过账单上的内容,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其实韩威早早就去了医院找魏潼,还把账单交了过去。
之后,魏潼将账单复印件悄悄放进了阮茗雨的床头,可这一幕偏偏被苏洋看在眼里,他当即把事情告诉了阮明正。
阮明正听罢,立刻嘱咐苏洋务必护好阮茗雨,同时打算借着女儿之手,查清顾庭山这么做的真正动机……
“你这个逆女!还敢砸东西!是想造反不成!”
顾家客厅里,顾庭山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怒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紧,说着便要冲上前,万幸一旁的颜伯反应极快,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希柠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发抖,她朝着顾庭山喊道:“怎么?你还没打够吗?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只要稍微不合你心意,你抬手就打;我哪怕说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在你眼里也全是错!现在你又想动手了是吗?是觉得以前把我头往衣柜上撞,没把我撞死;一拳把我打进医院,也没把我打死,所以今天想再试试,直接打死我吗?颜伯,你别拉着他!让他今天就打死我好了!”
“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顾庭山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却又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等我不在了,还有谁能像我这样护着你?你只要比别人差一点,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把你拉下去!”
“从小到大,你嘴里永远挂着‘为了我好’!可你真正看过我过得好不好吗?我早就受够你了!”
顾希柠积压了多年的情绪彻底爆发,对着顾庭山嘶吼,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自从妈妈去世后,你带了多少女人回这个家?我管不了你的事,可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你又什么时候真正把我当成你的女儿看待过!”
“你这个不孝女!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顾庭山彻底被激怒,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把推开还在阻拦的颜伯,扬起手就朝着顾希柠的脸颊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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