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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逸待劳(四)

“你说不是就不是?”班头语气依旧强硬,但少了些喊打喊杀的戾气,“姓赵?北边哪儿的?堂姐嫁到江陵哪家?”

闫世钰心中冷笑,面上愈发痛苦脆弱地喘息着,仿佛回忆都耗费巨大精力,“小人…涿州赵家,堂姐嫁的是,咳咳,江陵西城的…永丰粮行的少东家…姓,姓王…”

他编的半真半假,涿州是北地大城,永丰粮行这种名字在江陵这种地方也常见。他故意借着咳嗽,说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若是班头质疑起来,也留有余地。

“永丰粮行?王少东家?”班头摸着下巴。听起来倒像那么回事儿,江陵城里的粮行他自然不可能都认识。“堂姐嫁过去几年了?怎么现在才去投奔?”

“三,三年了。”

闫世钰的声音更低了,隐隐带着哭腔,“家里遭了灾,爹娘都…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实在活不下去…才,才想着来投奔堂姐…咳咳咳,谁知,半路病成这样…还被官爷们…当成了瘟病…”

他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将一个走投无路、悲苦无助的落魄公子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班头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心底那点疑惑又消了几分。一个落魄小公子,带上几个护卫,能翻起什么浪花?

“行了行了,哭什么丧!”班头不耐烦地挥手,“算你们走运!县太爷仁慈,念在你们是初犯,又病的可怜,暂且收押观察几日。若真是风寒,过几日退了烧,交了罚银,自然放你们出去。”

“罚银?”闫世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充满希望的问,“官爷,要多少?”

班头眼中贪婪一闪,“一人二十两,你们四个,八十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少一个子儿,哼,就等着在这大牢里烂掉吧!”

这数字足够让落魄公子倾家荡产。

闫世钰惊恐地瞪大眼睛,被这数字吓去半条命,“八十两?官爷,咳咳小人身上总共就不到五十两…还是、还是变卖了祖传玉佩才凑的路费啊…”

阿达措的表情也带上一丝哀求,“官爷!求您开恩!我家公子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啊!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作势要跪。班头手一抬,嗤笑一声,“打住,你们这病怏怏的公子,还有你们几个壮劳力,总得干点活抵债吧?咱们县衙大牢的规矩,可没有白吃白喝的!”

来了!闫世钰掐着阿达措腰间皮肉,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的语气依旧虚弱,“官爷需要小民们干些什么呢…”

班头哼了一声,和这些瘟病鬼说话真是晦气,但为了后面的计划,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算你们赶上了!县大爷体谅城外那些饿死鬼,在城外设了粥棚,正缺人手搬粮、烧火。你们几个,等这小子烧退了,就去粥棚干活!干得好,抵个三五天,剩下的银子再想办法凑!”

他掂了掂手里铁尺,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干不好,或者敢偷奸耍滑,就等着收尸!”

“粥、粥棚?”闫世钰茫然地重复,随机感激涕零地挣扎着想坐起来,“谢官爷,谢县太爷!咳咳、小人一定好好干,只是小人这病...咳、怕过了病气给灾民...”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班头对他的识相很满意,挥挥手示意手下,“行了,晦气!看好他们!”说完,捂着鼻子转身走了出去,牢门再次被重重锁上。

脚步声远去,只剩下阿达措难忍的疼痛抽气声和闫世钰压抑的喘息。

刚刚一番表演,几乎耗尽了闫世钰最后一点力气。他脱力般软倒在阿达措怀里,浑身滚烫,意识却清明的很。

粥棚。他在心底翻腾念叨着,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有什么地方,比赈灾的粥棚更能接触到真正的灾民,更能看清这湖广官场的鬼魅计俩?

阿达措低头看着怀中虚弱不堪却眼神清亮的人,心绪复杂。他收紧手臂,让闫世钰能靠得更舒服些,用那块湿巾继续擦拭滚烫的额角,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听到了?”阿达措轻戳了下闫世钰的眉心,“玉公子好胆色呀。病成这样还能把那群蠢货耍得团团转。”

闫世钰闭着眼,身后坚实的依靠让他前所未有的放松,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哝声,像是回应,又像是疲惫的叹息。他太累了,身体也精神都到达极限。

但他还没忘记一件事。

“那你的侍卫?”

西域人实在目标太大,带在身边略显累赘。

阿达措抱着他,像抱着一团火,也像挽留着一个振翅欲飞的鸟儿。他沉默着,一遍又一遍,固执地用湿布擦拭怀中人的脖颈、掌心,与那骇人的高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角力。

他把人搂得更紧些,低下头,嘴唇几乎贴近闫世钰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耳语。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找机会逃出去的。睡吧,把病养好,等你能站起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牢门方向,“明天我带你去掀了那粥棚。”

闫世钰哼哼几下,迷迷糊糊道,“我才不是想去捣乱呢……”

天刚蒙蒙亮,寒气凝在枯草尖上,结成一层惨白的霜。牢门铁链哗哗作响,班头那张油汗交织的脸出现在栅栏外。

“时辰到了!腌臜货色,都滚去粥棚还债!”他捂着口鼻,仿佛牢里的空气中都飘着毒气,嫌恶地用手中铁尺敲打栅栏,带起一片呛人飞尘。

闫世钰双眼朦胧,尚未清醒,半梦半醒撑起脑袋。

一只手还被锁着,阿达措身形微动,半蹲着身子,不动声色地将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往自己身后干燥的草堆里拢了拢。

藏好了小崽子,这才利落起身。

昨日后半夜,闫世钰的高热在湿布和那一丁点浑水的强制灌喂下,总算是退下去一些,并未根除。

此时浑身酸软无力,如同被抽去了筋骨,额头依旧微微烫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的钝痛和咽喉灼热。

“官爷,您看我家公子昨个夜里发了汗,这会儿虚着很...”阿达措带着点刻意讨好,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腰身微弯,神情卑微,心里愤愤。

“少废话!”班头不耐烦地打断,“能喘气就起来!今天粥棚那边缺人手,耽误了施粥,县太爷怪罪下来,你们几个脑袋够砍几回?”

他目光扫过蜷缩在阿达措身后的闫世钰,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眼微微颤抖,还是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心里那股嫌恶更甚。

“哼,这幅德行,死了也得把尸首去填灶膛!”

冰冷的铁链再次套上脖颈,沉重的拖拽感让人踉跄几步。闫世钰蹙紧了眉头,高热虽退,四肢百骸却好似灌了铅,酸软沉重。他强迫自己睁开眼,视线模模糊糊,好一段时间后才适应了微熹晨光,映入眼帘的,正是阿达措那堵在身前、如同沉默山崖般的宽阔背影。

“公子,当心门槛。”阿达措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低沉平稳,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奇异力量。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稳稳托在他的肘弯之下,巧妙地将身体大半的重量承接过去,两人稍稍错开,又不至于叫人看出破绽。

闫世钰半边身子依靠在这唯一的支点,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恍惚间想到初见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一个身影,帮他和小孩挡住太子砸来的瓷杯。

他暗自调整着呼吸,指尖摸索到阿达措腰间,隔着粗糙囚衣,带着安抚意味地按了几下,示意自己尚可支撑。

阿达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托扶着的手臂又紧了紧,指腹在他肘弯内侧脉搏处,轻轻压了压,无声地传递默契。

穿过死寂的街道,推开沉重的城门,一股裹挟着土腥和草木灰烬味的寒风猛地灌入。

闫世钰被激出一层鸡皮疙瘩,身体微颤,努力压抑着咳嗽。

他挺直了脊背,目光严肃地在远处粥棚扫来扫去。

几口巨大的铁锅蹲踞在简陋土灶上,灶膛里噼里啪啦烧的正旺,炉火舔舐着锅底,蒸腾起滚滚白汽。

锅里的粥翻腾着,浓稠诱人,黏糊糊地冒着泡。

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正松松散散地排着队伍,怀里揣着缺口碗,神情麻木地等待着命运的恩赐。

守在一旁的是几个挎着锁链、手持长柄木勺的衙役,不耐烦地吆喝着,挥舞铁尺驱赶牲口般将人拢到一起。

闫世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阴影,堪堪遮住眼底翻腾的惊骇。

这不是奏报上冰冷的文字。

灾情严峻四个字已不够形容眼前的景象。

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绝望与惊惶宛如实质,一下凿碎了他过往对民生多艰的所有想象。

那锅里翻滚的哪里是粥,分明都是民脂民膏!这都是他大越的子民,竟然被如此糟践!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几乎自责到不敢面对这一番景象,半边身子借力被人支撑着,才勉强压下去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怒火。

小侍卫尽忠尽职守护着公子,抓着公子的胳膊往怀里提了提,也探头探脑审视着四周。

班头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萝卜粗的手指戳向粮袋堆。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病秧子,都给我过来!当自己是游山玩水的公子哥?还不赶紧扛粮拆袋!手脚给老子麻利点!耽误了官爷的差事,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是是是,官爷息怒,小的们这就去!”

阿达措正巧找不到机会接近,立刻换上了那副憨厚又卑微的面孔,点头哈腰。

他半扶半引,领着闫世钰走向粮袋,让小王子先靠在一袋粮食上稍作休息。

最近重刷了1566,吃了点瓜后又刷了一遍皇太子秘史和孝庄秘史,这两天又捡了水浒在看,好充实的日子,每天看得有点头昏脑涨,但是真的好看,嘿嘿[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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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逸待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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