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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下扬州品味早茶,失东珠帝后龃龉

御舟南下,过淮安,入扬州境。运河两岸,黛瓦粉墙渐次增多,市井繁华之气扑面而来。

皇室一行驻跸于扬州天宁寺行宫。此处行宫倚寺而建,古木参天,梵音隐隐,别有一番清幽气象。乾隆处理完几件要紧的政务,心头那股想要亲近市井烟火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深知扬州乃东南重镇,人文荟萃,其风土人情又绝非东昌府、济宁州可比。

“李玉,” 乾隆唤过心腹大太监,“传朕口谕:令五阿哥永琪、八阿哥永璇、和安公主、和嘉公主、和慎公主,即刻更衣,随朕出行宫。再挑三四个身手利落、机警可靠的侍卫。记住,是便装。”

不过两刻钟,一行人已悄然出了行宫角门。乾隆依旧是那副气度雍容的富商打扮,佩瑶、意宁、紫薇三位公主则换了京城大户人家小姐的装束,清雅而不失贵气。永琪稳重,永璇跳脱,各自换了锦袍。几名侍卫扮作长随和护院,警惕地护卫在侧。这一行人走在扬州街头,俨然是来自京城的富贵人家出游。

“爹,” 永琪自然地改了称呼,指着前方一座临河而建、雕梁画栋、宾客盈门的茶楼,“前面那‘富春茶社’看着热闹,想必是本地有名的去处,不如去歇歇脚,品品这扬州的香茗?”

乾隆抬眼望去,茶楼匾额上“富春茶社”四字古朴遒劲,楼内人声鼎沸,茶香隐隐飘出,窗外便是波光粼粼的小秦淮河,景致甚佳。他满意地点点头:“嗯,就这里吧。”

一行人拾级而上,跑堂的眼尖,见来客气度不凡,忙不迭引到二楼一处临窗视野开阔的雅座。地方宽敞,正好分了两桌:乾隆带着两位皇子三位公主坐一桌,几名侍卫在相邻的另一桌坐下。

“几位客官,用点什么茶?小店有上好的西湖龙井、碧螺春,本地的魁针、绿杨春也是极好的!” 跑堂的热情招呼。

“就来几壶西湖龙井吧。” 乾隆吩咐道,目光已投向窗外河景,只见画舫轻摇,岸柳如烟,市声隐隐,一派江南水乡的鲜活画卷。

茶很快沏好,碧绿的芽叶在青瓷盏中舒卷沉浮,清香四溢。众人刚端起茶盏,还未及细品,一个年轻伶俐的店小二又端着一个大托盘快步走来。出乎意料的是,托盘里并非点心,而是几双干干净净的竹筷。

乾隆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筷子,微微一怔,带着几分京城来客的疑惑问道:“小二哥,这喝茶,怎么还上筷子?难道贵宝地的龙井,是要连茶叶一起吃下去不成?”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那店小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又忍住,恭敬地回道:“哎哟,这位老太爷您真会说笑。这筷子啊,可不是用来吃茶叶的,是给贵客您品尝我们扬州特产——‘肴肉’用的。”

“肴肉?” 乾隆和几位阿哥公主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连自幼在民间长大的紫薇也未曾听闻此物。

“正是!” 店小二见引起了贵客兴趣,更来了精神,变戏法似的从托盘下层端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精致小笼屉,揭开盖子。只见里面一个小小的白瓷碟上,整整齐齐码着几块约莫一寸见方、晶莹剔透的肉块。那肉块色泽粉润,瘦肉纹理分明,肥肉部分如同凝脂,被一层薄薄的、晶莹的肉冻包裹着,看起来既像肉,又像果冻,煞是诱人。

“老太爷请看,这就是我们扬州的‘水晶肴肉’。” 小二得意地介绍,“看着可像肉皮冻?可它里面的肉多着呢!用的是上好的猪蹄髈肉,经过秘法腌制、烹煮、压制成型,冷透了再切成这方块。吃的时候啊,讲究的就是这冷肉蘸着姜醋汁,配着热茶,那滋味,绝了!”

佩瑶看着这熟悉的家乡风味,眼中掠过一丝温暖的笑意。她适时地轻声插话道:“爹,你有所不知,这扬州吃早茶,与京城大不相同。讲究的是‘早上皮包水’,一壶好茶,配上各式精巧点心和小菜,能消磨一两个时辰呢。除了这肴肉,还有凤爪、排骨、千层油糕、翡翠烧麦…尤其是那蟹黄汤包,更是闻名遐迩。”

“对对对!这位夫人真是行家。” 店小二一听佩瑶如数家珍,立刻眉开眼笑,顺势大力推荐起来:“说起蟹黄汤包,那可是我们‘富春’的镇店之宝!皮薄如纸,吹弹可破,里面裹着满满的蟹黄、蟹肉和秘制高汤熬成的馅心!那鲜香,啧啧啧…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竟拍着胸脯,带着几分扬州人特有的自信与自豪,语出惊人:“不瞒您说,小的敢打包票,连当今的皇上在宫里,怕是都没吃过这么地道、这么鲜美的蟹黄汤包,你信不信啊?”

此言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了那么一瞬。

乾隆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先是愕然,随即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抽动,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他抬眼,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强作镇定、低头喝茶的永琪,又看了看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的永璇,以及努力维持端庄、但眼神里也带着促狭的佩瑶、意宁和紫薇。

乾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满是戏谑:“哦?连皇上都没吃过?嗯…信,信!小二哥如此推崇,那必须得尝尝。给我们上一笼…不,上两笼,让大家都尝尝这皇上都没吃过的妙物。”

“得嘞!老太爷您稍候,包您满意。” 店小二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怎样的海口,欢天喜地地跑去下单了。

不多时,两笼热气腾腾、薄皮几乎透明、隐约可见里面金黄汤汁晃动的蟹黄汤包便端了上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蟹黄极致鲜香与浓郁肉汤的诱人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店小二在一旁仔细解说着“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的吃法。

乾隆依言,小心翼翼夹起一个,轻轻咬开一个小口。滚烫、鲜浓、带着海洋气息的蟹黄汤汁瞬间涌入唇齿之间,那极致的鲜美让见惯珍馐的帝王也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由衷赞道:“妙,果然妙不可言!”

永琪、永璇、佩瑶、意宁、紫薇也纷纷品尝起来。永璇被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放下,连连称赞;永琪吃得斯文,但眼中也是惊艳;佩瑶尝到这熟悉的家乡至味,心中百感交集;意宁觉得新奇有趣,吃得眉眼弯弯;紫薇也被这从未体验过的鲜美所触动,暂时忘却了心头的愁绪。

一时间,临窗的桌上只剩下满足的轻叹和细细品味的声音。窗外,小秦淮河的水波轻轻荡漾,映着春日暖阳,也映着这一桌“富贵人家”难得的、充满市井烟火气的温馨时光。

扬州城的热闹喧嚣与茶楼里的鲜香笑语,如同春日里短暂而美好的幻梦,随着一行人踏进行宫朱红的大门,便倏然消散了。

佩瑶刚回到自己的下处,正与额驸贡桑那木扎勒分享着白日里趣事,尤其是那店小二“皇上都没吃过”的豪言壮语,引得额驸也忍俊不禁。然而,这轻松的气氛尚未持续一盏茶的功夫,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宫女们交换的惊惶眼神,便预示着行宫内发生了不寻常的大事。

惊雷乍起于皇后辉发那拉氏的寝宫。

当晚掌灯时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行宫高层迅速蔓延:皇后宫中一名唤作巴彦的二等侍卫,被当场抓获私藏了一颗硕大无朋、光晕流转的极品东珠!而这颗东珠,经内务府急查账册确认,正是内库登记在册、准备用于今秋太后万寿节凤冠镶嵌的贡品之一。

这还了得?偷窃内库贡品,尤其还是象征皇后尊荣的东珠,简直是胆大包天。乾隆闻报,龙颜震怒,当即下令将巴彦押入行宫临时设的羁押所严审,并命内务府总管、刑部随驾官员会同彻查。

正当乾隆为这胆大妄为的窃案雷霆震怒之际,和贵人和卓氏,这位来自回疆、深得圣眷的美人,却在次日清晨,以“有极紧要关乎内廷安宁之事密奏”为由,求见乾隆。

乾隆于偏殿接见了她。和贵人一改往日温婉,神情带着几分惊惧与决绝,屏退左右后,她跪伏在地,声音虽低却清晰无比:

“皇上,臣妾本不敢妄言。但此事关乎皇后娘娘清誉,关乎皇家体面。臣妾思虑再三,寝食难安,不得不冒死禀报!”

她微微抬头,眼中含泪,带着一种被逼迫说出真相的无奈与痛心:“臣妾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前日无意中…无意中听到巴彦侍卫在皇后娘娘宫外僻静处,与娘娘身边一个心腹嬷嬷低声交谈…那嬷嬷说,‘娘娘的意思,让你手脚干净些,莫要留下痕迹’,巴彦则回,‘请娘娘放心,奴才定办得妥帖,换了银子悄悄送进来’…臣妾初时不信,只当小宫女听岔了…可昨日就出了巴彦偷珠之事!臣妾…臣妾实在惶恐不安,思来想去,这东珠…怕是…怕是皇后娘娘嫌内务府拨给的月例银子不够用度,才授意巴彦偷盗宫中珍宝,让他拿到宫外变卖换钱…”

“一派胡言!” 乾隆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脸色铁青。皇后授意侍卫偷窃贡品变卖,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是对他这位帝王、对大清国母最恶毒的污蔑。

“和贵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构陷皇后,是何等大罪?” 乾隆的声音冰冷刺骨,目光如刀锋般审视着地上的和贵人。

和贵人身体一颤,却并未退缩,反而重重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皇上明鉴!臣妾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任何责罚。臣妾…臣妾只是不忍见有人行此悖逆之事,玷污了皇上圣明,损了皇家威严啊。那小宫女,臣妾已带来,皇上可亲自审问。” 她将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推上前来。

乾隆心中翻江倒海。他绝不相信皇后会做出这等自降身份、自取其辱的下作之事。皇后辉发那拉氏虽不如孝贤皇后那般得他心意,性子也略显刚硬,但向来持重端方,恪守宫规,岂会贪图这点银钱?更别说授意偷窃象征皇后尊荣的东珠。这简直荒谬。

然而,和贵人言之凿凿,人证就在眼前。乾隆强压怒火,一面命人将那宫女带下去仔细盘问,一面严令负责审讯巴彦的官员:“给朕撬开巴彦的嘴,无论用什么法子。朕要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他,背后有何阴谋。”

他心中已隐隐感觉,此事绝不简单,矛头直指中宫皇后。

接下来的几日,行宫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刑讯官使尽了浑身解数,巴彦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却始终只有一句话:“是奴才一人贪财,见那珠子值钱,起了歹心!奴才该死,奴才认罪!与任何人无干,更不敢攀诬主子娘娘。”

他咬死了是自己一人所为,眼神里除了恐惧,竟还有一丝令人费解的决绝。

而和贵人带来的那个小宫女,在反复盘问下,也只是翻来覆去那几句“偷听”到的话,细节模糊,且再无旁人佐证。至于皇后宫中的心腹嬷嬷,更是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斥责和贵人血口喷人。

查来查去,竟陷入了僵局。巴彦死扛到底,人证孤证难立,皇后那边更是矢口否认,态度强硬。乾隆心中疑云重重,他既不相信皇后会做此事,又对和贵人的告发难以释怀,更对巴彦那近乎殉道般的死扛感到蹊跷。这案子背后,仿佛笼罩着一层浓厚的迷雾,让人看不清真相。他烦躁地在殿内踱步,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搅动。

最终,在多方压力和查无实据的情况下,乾隆只能做出一个息事宁人、却也充满无奈与猜忌的裁决:

“三等侍卫巴彦,监守自盗,窃取内库贡品,罪无可赦。着革去一切职衔,杖责一百,流放乌里雅苏台军前效力,遇赦不赦,永不许回京。”

至于皇后,乾隆虽未公开惩处,但谕旨中一句“皇后御下不严,致生此等悖逆之事,深负朕望,即日起闭门思过一月,非奉召不得出宫门。” 已是严厉的申饬与冷落。而对告发的和贵人,乾隆也未予嘉奖,只淡淡一句“和贵人举报有功,然宫闱之事,妄听妄传亦非淑德,着好自为之。” 便打发了。

此段公案看似了结,但它引起的余波远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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