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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纯妃生子添喜庆,贵妃染病致哀愁

一个月后,高贵妃的母亲陈氏果然带着她的二妹、三妹,在内务府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钟粹宫正殿。多年未见,隔着那象征着皇家规矩的珠帘,高贵妃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陈氏和两个妹妹也是激动得声音发颤。虽然只能隔着帘子,守着严格的君臣之礼,互相说着“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母亲安好。”、“妹妹们可好?”、“父亲近日可好?”这样客套而克制的话语,但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依旧在字里行间无声流淌。短短半个时辰,匆匆而过,却已是天大的恩典。

佩瑶也被叫到了正殿。陈氏和两位高家小姐见到公主,立刻便要行大礼参拜。佩瑶看着那位年纪足以当自己祖母的半老妇人颤巍巍地要给自己下跪,心里很是不安,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侧过身子,只受了半礼。陈氏起身后,对着佩瑶恭敬地说道:“贵妃娘娘常年无子,如今有公主承欢膝下,侍奉左右,真真是让娘娘甚感欣慰,往后娘娘在宫里,也不会孤单寂寞了。老身代高家,谢公主陪伴之恩。”这番话,既是场面话,也含着几分真情实意。

佩瑶在钟粹宫的日子,依旧在严谨的日程表中流淌。卯时起身,辰时习字读书,午后习满语、女红,傍晚温习功课……高贵妃对佩瑶的教养可谓一丝不苟,力求将她塑造成一位符合皇家典范的公主。四书五经的微言大义,《女诫》、《女训》、《内则》的条条框框,满语的复杂音节,以及那仿佛永远也绣不完的花样,常常让小小的佩瑶感到枯燥甚至压抑,小脑袋里塞满了沉甸甸的“规矩”和“道理”。

然而,高贵妃并非一味严苛。她深谙张弛之道,更懂得在规矩的缝隙里,为这个过早失去生母、又被命运抛入深宫的孩子,注入一些温暖的色彩和属于孩童的乐趣。

每当高贵妃察觉佩瑶背书背得眼神发直,或是绣花绣得手指僵硬、小脸皱成一团时,便会适时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或账册,温声道:“好了,今日的功课先到这里。过来,陪额娘坐会儿。”

这时,佩瑶的眼睛便会瞬间亮起来,她知道,接下来是难得的轻松时光。

有时,高贵妃会命宫女在临窗的炕桌上铺开宣纸,摆上颜料和画笔。“来,额娘教你画兰草。” 她执起佩瑶的小手,带着她感受笔锋在宣纸上的流转。“看,这一笔要虚,像清风拂过;这一笔要实,如兰叶挺立。画画如同做人,要有骨有节,也要懂得留白,方显意境。” 高贵妃的声音轻柔,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佩瑶感到安心。她屏息凝神,笨拙地模仿着,虽然画出的兰草总是歪歪扭扭,但高贵妃从不嘲笑,只会耐心指出哪里可以更挺拔,哪里需要更舒展。偶尔佩瑶画出一片尚算精神的叶子,高贵妃眼中便会流露出真切的赞许,这比任何奖赏都更让佩瑶雀跃。

还有的时候,是在一张紫檀木的围棋棋台。高贵妃棋艺不俗,闲暇时也爱自弈一局。她并未期望佩瑶棋艺到多高水准,这也不是能速成的事,只是觉得这黑白之道蕴含智慧,能启迪心智。

“佩瑶,看这里,”高贵妃指着棋盘一角,“这几颗白子被黑子围住了,但它们中间有两个‘眼’,是‘真眼’,所以它们是活棋。如果只有一只眼,或者眼是‘假眼’,那就危险了。” 她耐心地讲解着“金角银边草肚皮”、“真眼需要几个眼角”、“死活形状”这些最基础的概念。

佩瑶起初只觉得黑白子好看,像小石头。但渐渐地,她开始被其中的“战斗”吸引。高贵妃会摆出一些简单的棋形,教她“搜根”——攻击对方根基;“滚打包收”——连续压迫追击;“倒脱靴”——牺牲几子换取更大利益;“金鸡独立”——一子妙手解困境,使对手无法收气;“关门吃”——围堵歼灭;“点”——打入对方内部,一招致命……这些生动有趣的名字和直观的效果,让佩瑶觉得像在玩一种奇妙的游戏。

“额娘,我这样下对不对?”佩瑶小心翼翼地放下一颗黑子,试图“关门”。

高贵妃仔细看了看,眼中带着笑意:“想法是好的,但这扇‘门’没关严实,白子这里有个‘断点’,可以逃出去。来,额娘教你,下在这里,把门闩插上。”她握着佩瑶的小手,将棋子落在关键处。当看到白子真的被“吃掉”时,佩瑶会开心地拍手。虽然她的棋力始终停留在入门阶段,布局常常漏洞百出,但这些对弈的时光,充满了高贵妃温和的引导和佩瑶专注探索的快乐。棋盘上的厮杀,反而成了她们母女间最平和温馨的交流。

高贵妃写得一手极好的行草,飘逸自然、行云流水。在习字时,她对佩瑶的要求格外严格。但当佩瑶因为手腕无力或者笔锋不稳而写坏字时,高贵妃并不会立刻责备。她会走到佩瑶身后,轻轻握住她执笔的小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横要平,竖要直,转折处要有力,收笔要轻盈。写字如做人,心要静,气要沉,每一笔都不可敷衍。” 那温热的掌心覆盖着佩瑶微凉的小手,沉稳的力量引导着笔锋,淡淡的墨香混合着高贵妃身上清雅的熏香气息,萦绕在佩瑶鼻尖。这一刻,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只剩下笔尖在宣纸上摩擦的沙沙声,以及身后那令人安心的、带着教导意味的呼吸。佩瑶常常觉得,被额娘这样手把手教写字的时候,是她离“母亲”这个温暖概念最近的时候。

这些穿插在繁重课业中的书画、围棋、习字时光,如同冰冷宫殿里透进的几缕暖阳,照亮了佩瑶的童年。高贵妃在这些时刻展现出的耐心、温柔以及不经意的鼓励,让佩瑶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母亲的关怀。她不仅在学习技艺,更是在汲取一种被珍视、被引导的安全感。她知道额娘希望她成才,但也愿意在她疲惫时给她一方小小的、可以喘息和感受快乐的天地。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到了乾隆八年十二月十四。纯妃苏氏不负众望,再次为乾隆诞下一位健康的小阿哥!乾隆大喜,为六阿哥赐名永瑢。喜讯传来,高贵妃照例带着佩瑶前往纯妃居住的景仁宫道贺。

这一次,佩瑶学乖了。她规规矩矩地向纯妃道喜,说着“恭喜纯娘娘喜得麟儿”、“六阿哥定是福泽深厚”之类的吉祥话。她站在摇篮边,好奇地看着襁褓中那个粉嫩的小婴儿,眼神里满是喜爱,但牢记着上次永琪出生后的事情,绝不再伸手去碰,也不再要求抱抱。她只是弯着腰,对着小永瑢做着可爱的鬼脸,轻声细语地说着:“六弟好可爱呀”、“六弟快快长大哦”之类的童言童语,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乖巧守礼又不失童真可爱。纯妃看着佩瑶懂事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佩瑶心中始终挂念着一件事。一个午后,趁着乾隆心情颇佳,在御花园赏梅时召见她在旁陪伴,佩瑶鼓起勇气,在请安后没有立刻告退。

“皇阿玛,”她的小手紧张地绞着帕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佩瑶……佩瑶有个不情之请。”

乾隆看着女儿郑重的样子,有些讶异:“哦?佩瑶有何事,说来听听?”

佩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和一丝倔强:“皇阿玛,佩瑶的生母……谢氏娘子,她……她虽然福薄,未能入宫侍奉,长伴君前,但终究是生养了佩瑶。如今佩瑶蒙皇阿玛天恩,得以认祖归宗,享受公主尊荣。可生母,却依旧是无名无份……佩瑶每每思及,心中实在难安。恳请皇阿玛开恩,能否……能否追封我娘亲一个名分?哪怕是贵人、常在……也好让娘亲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也让佩瑶……名分上更周全些。”她说完,深深低下头,不敢看乾隆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乾隆闻言,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开始学习宫廷规则、却已经懂得为生母争取身后哀荣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对谢凝玉的愧疚,对佩瑶这份孝心的触动,以及对“名正言顺”的考量交织在一起。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佩瑶揽到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有这份孝心,很好。”乾隆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此事……朕记下了。事关皇室玉牒,需与宗人府和礼部议一议。你且安心,朕会给你娘亲一个交代。”

虽然没有立刻应允,但皇阿玛没有斥责,还说了“记下了”、“给个交代”,这对佩瑶来说,已是莫大的希望。她依偎在父亲身边,看着满园盛放的红梅,心中默默祈祷:娘,您再等等,女儿在努力……

紫禁城的岁月,就在这看似重复却又暗流涌动的日常中,悄然向前流淌。佩瑶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磕磕绊绊地学习着生存的法则,感受着温情与冷漠的交织,一点点褪去江南野丫头的懵懂,向着一个真正的“大清公主”艰难蜕变。而她的未来,如同这宫墙之上的天空,广阔却又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时光飞逝,一晃到了乾隆九年的春天,紫禁城的花开得似乎比往年更迟些,料峭春寒迟迟不肯退去。钟粹宫的主人,高贵妃,在元宵节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中不慎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几声轻微的咳嗽,众人并未太在意,只按惯例召了太医开了些驱寒散风的方子。

然而,高贵妃这咳嗽却非寻常风寒。她倚在榻上,用手帕掩着嘴,咳声沉闷而费力,仿佛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无妨,”她对忧心忡忡的佩瑶和宫人们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沙哑,“老毛病了,一着凉就容易犯,是肺气上的旧疾,往年开春也常如此,吃几剂药养养便好。”

可这一次,药汤一碗碗灌下去,咳嗽非但未减,反而日渐沉重。白日里尚可强自支撑,到了夜晚,那撕心裂肺的咳声便断断续续地响彻翊坤宫的西暖阁,听得人揪心不已。佩瑶的心也跟着那咳声起起落落,白日里强打精神跟着精奇嬷嬷学习,一到黄昏便立刻跑到贵妃榻前守着。

眼见着高贵妃日渐憔悴,形容枯槁,连那双曾经清亮的双眼都变得黯淡无光,执笔作画芊芊素手也变得骨节分明、苍白无力,佩瑶心中的恐惧与担忧与日俱增。她开始做一件令钟粹宫上下都动容的事情:每次太医诊脉后开了新的方子,药煎好了送来,佩瑶都要亲自接过那滚烫的药碗。

“公主,烫!让奴才来吧!”李嬷嬷急忙劝阻。

“不,”佩瑶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异常坚定,“我要自己尝。”她小心翼翼地吹凉一点,然后鼓起勇气,抿一小口苦涩的药汁。那味道直冲脑门,让她小脸皱成一团,但她强忍着恶心咽下去,仔细感受片刻,才抬头对高贵妃或守候的宫女太监说:“……可以了,不太烫,味道也对。”

有时,她会亲自拿起调羹,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吹凉,喂到高贵妃唇边。高贵妃起初觉得不妥,想拒绝,但看着佩瑶那双盛满了担忧、执着和孺慕之情的眼睛,拒绝的话便哽在喉间,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顺从地喝下。佩瑶的动作笨拙却极其认真,喂药时全神贯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神圣的使命。她做不到古书里“尝粪忧心”那种荒谬的孝行,在她看来那简直是愚昧虚伪,但亲尝汤药、侍奉汤药,是她此刻能为这个虽然严厉、却也给了她庇护与些许温暖的“贵妃额娘”所做的、最直接也最力所能及的事。

乾隆闻讯,来钟粹宫探视的次数也频繁起来。他每每踏入殿门,常能看到佩瑶小小的身影守在榻前,或是捧着药碗小心尝试,或是拿着温热的帕子为高贵妃擦拭额角的虚汗,或是轻声细语地讲着今日在书上看到的小故事,试图逗病中的养母展颜。乾隆看在眼里,心中涌起巨大的欣慰与怜惜。他抚摸着佩瑶的头,对高贵妃感叹:“佩瑶这孩子,至纯至孝,实乃难得。有她在你身边悉心照料,朕也放心许多。”高贵妃虚弱地点头,望向佩瑶的眼神中,那份素来隐藏的严厉彻底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动容与温柔。

然而,纵有佩瑶的孝心感动天地,纵有太医院国手轮番诊治,纵有乾隆的关切和宫人们的精心服侍,高贵妃沉疴多年的肺疾,在缠绵病榻近一年后,终究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乾隆九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翊坤宫西暖阁里炭火烧得再旺,也驱不散那弥漫的沉沉病气。高贵妃的咳嗽已变得气若游丝,常常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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