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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马车颠簸的 “咯噔” 声渐渐放缓,像被抽走了力气的鼓点,一点点弱下去,最后随着马夫一声轻微却清晰的 “吁”,彻底归于平静。

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骤然消失,马蹄踏在泥土上的 “嗒嗒” 声也停了下来,连车厢壁因震动而发出的细微吱呀声,都没了踪迹。

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还在持续,“呼呼” 地刮着,卷起地上的落叶,撞在车厢板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反而让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显得愈发突兀,像无形的手扼住了人的呼吸。

楚知阙原本靠在车厢壁上的身体瞬间绷紧,后背的肌肉都微微隆起,后颈之前被打晕留下的刺痛,像是被这寂静勾了出来,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胸腔的起伏都放得极轻,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与马夫相隔的那道深灰色布帘 —— 布帘边缘绣着几缕暗金色的云纹,因常年使用而磨损得有些发白,此刻正随着车外的风轻轻晃动,帘角扫过车厢底板,留下一道淡淡的灰痕,像藏在暗处的蛇,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布帘外的动静:能听到马夫翻身下车时,靴子踩在枯枝上的 “咔嚓” 声,还有缰绳被轻轻放下的 “哗啦” 声,甚至能听到马儿打鼻息的 “哼哧” 声,却唯独听不到任何交谈的声音。

没有接头人的对话,没有目的地的指示,只有风与树的低语,这种过分的安静,比之前一路的颠簸更让他警惕 —— 反常的平静背后,往往藏着最致命的陷阱。

是谁让马车停下的?是到了对方预设的 “目的地”,还是半路上遇到了埋伏?

楚知阙悄悄将手移到腰间,指尖沿着衣料摸索 —— 那里原本藏着一把三寸长的短刃,是他用来防身的利器,可此刻触到的只有平整的丝绸,短刃竟不知何时被人悄无声息地取走了。

指尖空荡荡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沉,眉头皱得更紧,眼底的戒备又深了几分。

他正想开口喊住马夫,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平静,问清楚眼下的情况,手腕却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依赖感。楚知阙低头看去,是那男孩的手。

男孩不知何时将攥着他衣摆的手收紧了些,指尖甚至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衣料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连单薄的肩膀都微微颤抖着,像株被风吹得摇晃的芦苇,一副被突然的停顿吓到、急切寻求依靠的模样。

可当楚知阙的目光落在男孩脸上时,却微微一怔 —— 男孩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泛白的下颌线,看似怯懦得不敢抬头。

可楚知阙的视线恰好能落在他微微抬起的眼尾,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清明,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瞳孔里映着的油灯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涟漪,没有恐惧,只有全然的冷静。

这诡异的反差让楚知阙的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

他盯着男孩的眼睛看了片刻,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破绽,可那双眼眸依旧平静,连眨眼的频率都均匀得过分。

可这疑惑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很快收回目光,没再多说什么 —— 毕竟这孩子刚经历了被绑架的惊魂,从熟悉的春香楼被带到陌生的马车上,如今马车突然停下,周围又是黑漆漆的树林,就算表现得害怕、依赖,也是人之常情。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这孩子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眼底的清明,或许只是因为年纪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下的危险处境。

楚知阙轻轻拍了拍男孩的手背,指尖刻意放得温和,避开了之前的冷硬,试图缓解这莫名的紧张氛围:“别怕,应该是到地方了,我去掀开帘子看一眼情况,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便要撑着车厢底板起身,动作轻巧得像只蓄势待发的猫,却被男孩又拽了拽衣摆。

“别……别去……” 男孩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懦,甚至比之前更低了些,像被冻得发抖的小兽,可那攥着衣摆的力道却没松,反而更紧了些,“外面……外面好像没人说话,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楚知阙的动作顿住,侧耳再次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 确实只有风声穿过树林的 “呜呜” 声,没有马夫的脚步声,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安静得有些反常。

他心里的疑虑更重,却也没当着男孩的面表露出来,只是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安抚力:“没事,我就掀开一条缝看一眼,不出去,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男孩没再阻拦,只是缓缓松开了攥着衣摆的手,手指却依旧蜷缩着,指节泛白,像是还没从 “害怕” 中缓过来,连指尖都微微颤抖。

楚知阙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垂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便转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布帘的瞬间,能感受到布料传来的凉意,还带着点室外的寒气。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微凉的空气,猛地掀开布帘一角,目光如电,迅速扫向外面 —— 马车停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缘,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头顶的月亮偶尔从云层里探出头,洒下几缕微弱的银光,照亮了满地的枯枝与落叶。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虫鸣,却显得这片树林愈发空旷、阴森。马夫正站在马车旁,背对着车厢,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低着头不知在摆弄什么,肩膀微微晃动,像是在做什么准备。

楚知阙刚想开口询问 “为何在此处停下”,却见马夫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 看起来像是个包裹着黑布的长条形物件,长度约莫两尺,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马夫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车厢走来,脚步声 “嗒嗒” 地踩在落叶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楚知阙瞬间警惕起来,手迅速收回,猛地放下布帘,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转身回到男孩身边,下意识地将人往自己身后护了护,用身体挡住了男孩的大半身影,同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也别乱动,躲在我身后就好。”

男孩乖乖点头,往他身后缩了缩,小小的身体几乎完全躲在了楚知阙的影子里。

可楚知阙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孩子的身体没有丝毫颤抖,反而比刚才更平静了些,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的节奏,没有半分恐惧时的急促。

他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却没再多想 —— 眼下的情况不明,马夫的举动诡异,当务之急是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而非纠结一个孩子的反应。

楚知阙的目光紧紧盯着布帘,瞳孔微微收缩,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他的手悄悄放在车厢底板的干草下,指尖在粗糙的干草中摸索着,试图找到任何可用的东西 —— 哪怕是一块尖锐的木片,也好过手无寸铁。

而身后的男孩,依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那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指节泛白,却没有丝毫颤抖。

布帘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嗒嗒” 的声响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每一步都让车厢内的紧张氛围更浓一分。

布帘外的黑影停在门口,冰冷的夜气顺着帘缝钻进来,混着树林里潮湿的腐叶味,让车厢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楚知阙攥着木片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骨节都微微凸起,掌心甚至被木片边缘硌出了细痕。

他屏住呼吸,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死死盯着那道晃动的黑影,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 若是马夫突然动手,他便先以木片戳向对方手腕,趁其吃痛的间隙,拽着男孩冲出车厢;哪怕外面是黑漆漆的树林,藏着未知的危险,也比困在这方寸之地任人宰割要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 “呜呜” 作响,卷起落叶撞在车厢板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催命的鼓点。

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只见那黑影微微弯腰,动作缓慢而沉稳,一只手掀开布帘的幅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过多寒气涌入,也能看清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捧着个黑漆漆的物件递进来,手肘微微下沉,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 那物件是上好的硬木制成,约莫两尺长,三寸宽,表面打磨得光滑发亮,边缘还细心地倒了圆角,避免硌伤人,竟是供人下车用的脚凳。

马夫的声音低沉而平淡,没有丝毫敌意,甚至带着几分职业化的恭敬:“公子,到地方了,天黑路滑,踩着凳子下车更稳当些。”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楚知阙身上,却没有过分打量,只是礼貌地示意了一下脚凳的位置。

楚知阙彻底愣住了,握着木片的手僵在干草堆里,指尖的力道渐渐卸去,眼底的警惕像退潮般褪去大半,只剩下满满的错愕。

他看着马夫将脚凳稳稳放在车厢门口,凳脚与车厢底板贴合时发出一声轻微的 “咔嗒” 声,随后马夫直起身退到一旁,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手里再无其他物件 —— 那副模样,分明只是个尽职尽责的马夫,穿着洗得干净的青色短打,腰间系着粗布腰带,连袖口都仔细地挽到小臂,哪里有半分之前臆想中的危险气息?

方才那让他紧张不已的 “透着危险的长条形物件”,竟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脚凳。

他正怔愣着,连呼吸都忘了调整,身后的男孩却轻轻动了动。

楚知阙回过神,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男孩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大表情,既没有之前伪装的 “害怕” 怯懦,也没有见到脚凳后的放松欣喜,只是那双清明的眼睛微微转向他,眸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与他对视了一瞬 —— 那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疑惑,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通透,仿佛早已看透他方才的紧张。

随后,男孩的目光极轻地朝马夫的方向瞥了瞥,又迅速落回他身上,眼尾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示意:你看,没有危险。

那眼神太过直白,又带着点孩子气的通透,让楚知阙心头又是一怔,随即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尴尬,连耳尖都悄悄泛起了热。

他方才那般草木皆兵,连马夫递脚凳的动作都当成了攻击前的准备,甚至还攥着块粗糙的木片严阵以待,结果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虚惊。

而这孩子,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甚至比他更早察觉到马夫并无恶意,这份反差,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题大做的傻子。

楚知阙缓缓松开手,将木片悄悄放回干草堆里,指尖还残留着木片的粗糙触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方才的过度紧张。

他轻咳一声,试图用咳嗽掩饰这份尴尬,语气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自然:“知道了,多谢。”

说着,他先弯腰踏出车厢,脚尖踩在脚凳上,能清晰感受到硬木的稳固与光滑,随后稳稳落在地上。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带着夜露的湿润,凉意透过鞋底传上来,让他混沌的脑子更清醒了些。

抬头望去,不远处竟有一座小小的院落,围着半人高的竹篱笆,篱笆上爬着几株枯萎的牵牛花藤,院内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透过糊着棉纸的窗户映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像一颗温暖的星辰,驱散了些许树林的阴森。

看来这里便是马夫口中的 “地方”,倒比预想中多了几分烟火气。

男孩顺着楚知阙伸过来的手,轻轻一跃就跳下了车,脚步落地时很稳,没有丝毫踉跄,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给楚知阙留出空间。

他站在楚知阙身边,目光快速扫过那座院落,从竹篱笆看到亮灯的窗户,又转头看向楚知阙,眼底依旧没什么复杂情绪,只是轻轻说了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不是坏人。”

简单的四个字,像一根轻柔的针,戳中了楚知阙心底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戒备的习惯,是多年来在刀尖上讨生活养成的,每一次放松警惕都可能意味着死亡。

可方才那般过度反应,确实有些可笑,连一个孩子都比他更沉得住气。

楚知阙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藏着几分对自己习惯的无奈:“是我多心了,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马夫早已将马车牵到一旁的树底下,还细心地给马儿添了些草料,此刻见他们下了车,便走上前,再次恭敬地说道:“公子,院子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和热乎的吃食,都是主人特意交代的,您和这位小公子先进去歇息吧。主人说,旅途劳顿,有什么事明日天亮了再细说,今晚您只管安心休息。”

他说话时,还指了指院落的大门,示意他们可以直接进去。

楚知阙点点头,没再多问 —— 既然对方暂时没有敌意,且为他们准备了热水和吃食,甚至考虑到了旅途劳顿,便先住下再做打算。

他转身想带着男孩往院子走,却见男孩又看了他一眼,这次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轻咳一声,连忙率先迈步走向院子,脚步比刚才快了些,像是在逃避这份尴尬。

心里却忍不住叹气:自己这戒备的习惯,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只是方才那般紧张,在这孩子眼里,约莫真的是个小题大做的笑话吧。

男孩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偶尔伸手扶一下路边的矮树,像是在享受这夜晚的宁静。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一个身影带着几分无奈的放松,肩膀渐渐舒展;一个身影保持着惯有的平静,脚步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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