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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暮色彻底漫过院角的老槐树时,最后一缕霞光也沉进了远处的田埂,天空从淡粉渐变成深靛,像被墨汁慢慢晕染开。

楚知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攥着块刚擦过灶台的粗布抹布,米白色的布面上沾着点点油星与水渍,在微凉的春夜里很快变凉,贴在指尖有些发僵。

他下意识地往院中央瞥了眼,脚步忽然顿住 —— 这五天来,他忙着适应陌生的院落、琢磨每日的吃食,从清晨的煮粥烙饼,到傍晚的收拾灶台,日子过得像院角的井水般平静,竟从未想过要问那孩子的姓名。

院中的竹垫是他前两日编的。那天午后没事,见院外的竹丛长得茂盛,新生的竹条泛着浅绿,便扛了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出去,砍了几根粗细均匀的细竹条。

坐在门槛上编时,竹条边缘的毛刺偶尔会划破指尖,渗出细小的血珠,他只是随意地用嘴吮掉,继续低头穿梭竹条。

竹条带着新鲜的绿意,指尖反复缠绕时,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混着院外田埂的土腥味,倒有几分野趣。

编好的垫子不算规整,边缘有些毛糙,竹条的接口处也不够平整,可阿槿却像得了宝贝,当天就把垫子搬到院中央,只要没事就蜷在上面,连吃饭时都要把碗放在垫子旁。

此刻月光正斜斜地洒下来,从槐树枝桠间漏过,在竹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给垫子镀上层薄银。

这孩子小小的身子缩在垫子中央,背对着屋门,脊背挺得有些直,不像寻常孩子那样随意瘫坐,手里攥着根从槐树上折下的细枝,枝尖还带着点干枯的树皮,低头在青砖地上涂画时,连肩膀都没怎么晃动,只有手腕轻轻转动,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像尊小小的石像。

楚知阙放轻脚步走过去,鞋底踩在青砖上,几乎没发出声响 —— 这几天他早就摸清了院中青砖的规律,哪几块砖踩上去会 “吱呀” 作响,哪几块能保持安静,此刻便拣着无声的砖走,生怕惊扰了垫子上的人。

离得近了,才看清阿槿画的图案 —— 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一朵花的形状,花瓣边缘带着细碎的弧度,像被风吹得微微蜷起,有的花瓣长,有的花瓣短,却能清晰看出是槿花的模样,竟和这孩子后颈那片淡青色的刺青一模一样。

前几日给孩子擦汗时,他偶然见过那处刺青,小小的一块,藏在衣领边缘,颜色浅淡却清晰,纹路比地上的画精致许多,像是用细针慢慢刺上去的。

那时的孩子也是这样,乖乖坐着不怎么动,连被楚知阙的指尖无意间碰到后颈皮肤,都只是睫毛轻颤了下,没多说一个字,眼神也依旧淡淡的,楚知阙当时没多问,只当是孩子性子冷,不愿与人亲近,此刻看着地上的画,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微妙的好奇 —— 这孩子,似乎总把心事藏在画里。

“哥哥?” 孩子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动作快得有些僵硬,像被按下开关的木偶,手里的树枝不小心蹭到楚知阙的鞋尖,发出 “嗒” 的轻响。

他眼里还带着点未散的茫然,显然是刚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可那茫然很快压下去,只剩淡淡的平静,不像被惊扰的小鹿那样惊慌失措,倒像只习惯了警惕的小兽,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重新放松下来。

这声 “哥哥” 喊得不算亲昵,没有多余的软糯,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自然 —— 刚见面那两天,这孩子几乎不说话,楚知阙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连头都不敢抬,直到这两天,话才渐渐多了些,偶尔还会主动说句 “今天的饼好吃”。

楚知阙蹲下身,膝盖碰到地面时轻轻顿了顿,避免发出声响,指尖轻轻碰了碰地上的画,指腹蹭过青砖的凉意,月光落在他的指背上,能清晰看到指腹因常年做事留下的薄茧,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过去学做饭时被烫伤、被刀划伤留下的印记,没成想来到书中都能带过来,倒也是件奇事。

“在画你后颈的花?”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夜风拂过树叶。

这孩子的耳朵没像寻常孩子那样泛红,只是指尖攥着树枝紧了紧,指节微微发白,把树枝往身后藏了藏,似乎不想让楚知阙看到自己的画,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起伏:“嗯……娘亲说,这是槿花。”

提到 “娘亲” 时,他的声音才低了些,像被风吹弱的烛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那低落像水面的涟漪,很快又平复下去,没停留太久。

他又抬起头,把树枝递到楚知阙面前,动作不算快,手指还轻轻捏了捏树枝,倒比之前主动了些:“哥哥,你看我画得像吗?”

“像。” 楚知阙接过树枝,指尖碰到孩子的指尖,只觉得那小手微凉,他在地上轻轻描了笔,把最短的那片花瓣修得圆润些,又给花茎添了几笔纹路,“比我画得好。”

这孩子没立刻笑,只是盯着地上被修改过的花瓣看了两秒,眼神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认可,才轻轻 “嗯” 了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凑过来时也保持着一点距离,膝盖离楚知阙的膝盖还有一拳的空隙,小声问:“哥哥也会画画吗?”

语气里没什么期待,更像随口一问,仿佛楚知阙答 “会” 或 “不会”,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楚知阙摇摇头,把树枝还给这孩子,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算是传递:“不会,只会编竹垫。”

孩子接过树枝,指尖在竹枝上轻轻划了下,留下道浅浅的白痕,没再说话,重新低头对着地上的画,却没再动笔,只是用枝尖轻轻戳着花瓣的纹路。

两人沉默地坐了会儿,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轻轻落在竹垫边缘,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枯黄的光泽,像只死去的蝴蝶。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很快消失,让院子里的寂静更甚。

楚知阙看着孩子认真盯着画的模样,忽然想起 007 说的 “还有 7 天”—— 七天后,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再也见不到这个性子偏冷、却渐渐肯跟他说话的孩子。

这几日的相处像场缓慢融化的雪,从最初的沉默疏离,到如今偶尔能说上几句话,这孩子的每一点变化,楚知阙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不敢与他对视,到现在能偶尔抬头说话;从一开始不肯吃他递的饼,到现在会主动等他一起吃饭。

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等他离开后,连回忆都少了个念想,这段日子,就像场没有名字的梦。

“阿槿,” 楚知阙斟酌着开口,目光落在阿槿的发顶,那头发软软的,沾着点月光,“这是你的名字吗?”

阿槿画画的动作顿住了,树枝停在花茎旁,他抬头看着楚知阙,眼里没什么惊讶,倒多了几分疑惑,像在奇怪楚知阙怎么会知道,声音依旧平静:“哥哥怎么知道?”

楚知阙指了指地上的画,又指了指他的后颈,动作轻柔:“你说这是槿花,你娘亲给你起的名字,应该和它有关吧?”

阿槿用力点头,小脸上没什么开心的神色,嘴角依旧抿着,只是语气软了些,像裹了层薄糖:“对!我叫阿槿!娘亲说,槿花虽然开得时间短,早上开,晚上就落,可开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像……就像能把所有光都聚在身上一样。”

他说着,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后颈的刺青上,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玻璃,生怕碰坏了什么。

就在指尖碰到刺青的瞬间,他眼底那点残存的低落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 —— 月光下,那双眼眸像突然结了层薄冰,连原本淡淡的光泽都变得锐利,像藏着把小小的刀,可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这是娘亲给我弄的,说这样就算她不在了,我也能记得她。”

这段话比他平时说的任何一句话都长,楚知阙能听出语气里的珍视,却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那冷意不像天性,更像被什么事冻出来的,像在透过刺青,回忆着什么不愿提及的过往,那些过往或许带着疼痛,才让这孩子连提及都要竖起防备。

楚知阙的心轻轻颤了下,指尖下意识地收回,悬在半空几秒,又轻轻落下,没再追问 “娘亲去哪里了”—— 他忽然明白,阿槿性子冷,不仅是天性,更像是被什么事磨出来的防备,像只小刺猬,用冷淡当刺,保护着里面柔软的部分。

那处刺青对他而言,或许不只是思念的印记,还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可能是分离,可能是痛苦,楚知阙不愿去触碰。

就像他从没告诉阿槿自己的来历,没说过七天后就要离开,阿槿也没说过自己的过往,两人都在彼此的世界里,保留着最隐秘的角落,谁也不轻易闯入。

他只是重新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阿槿的头发,动作比之前更轻,指腹轻轻蹭过发丝,像在安抚:“阿槿,很好听的名字。”

阿槿没像一开始那样躲开,只是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眼底的冷然渐渐散去,像冰块慢慢融化,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仰起脸看着楚知阙,眼神依旧淡淡的,却多了点认真:“哥哥,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一直叫你哥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句话问得很平静,却让楚知阙愣了下 —— 换作前几天,阿槿绝不会主动问这种话,连跟他对视都要犹豫许久,此刻却能主动提及名字,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他看着阿槿眼底藏着的一丝期待,那期待像埋在雪下的种子,不明显,却真实存在,轻声说:“我叫楚知阙。知晓的知,宫阙的阙。你可以叫我知阙哥哥,也可以继续叫我哥哥。”

“楚知阙……” 阿槿小声念了一遍,舌尖轻轻抵着下唇,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的发音,眼神忽然凝了凝,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在反复咀嚼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原本淡淡的目光里多了点复杂的意味,有疑惑,有探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月光恰好掠过他的眼底,那一瞬间,竟有丝极淡的暗芒从瞳孔深处闪过,快得像错觉,像萤火虫飞过黑夜,不等楚知阙细辨,又立刻被孩童该有的澄澈覆盖,仿佛刚才的暗芒只是月光的幻影。

他又重复念了两次,第一次念得有些生涩,第二次便顺畅了些,声音依旧偏冷,却没了之前的疏离,多了点熟悉感:“楚知阙……知阙哥哥,我以后就叫你知阙哥哥好不好?”

楚知阙并未察觉那转瞬即逝的异样,只当是性子冷的孩子记名字时的认真 —— 这类孩子往往对新鲜事物格外谨慎,记名字时自然要多花些心思。

他点头应下,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好。”

夜风再次吹过院子,槐树枝叶轻轻晃动,影子在地上的画上慢慢移动,像给槿花添了层朦胧的背景,让那朵歪歪扭扭的画,多了几分灵动。

阿槿重新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朵小小的槿花,比刚才那朵小了一圈,旁边用枝尖刻了个歪歪扭扭的 “阙” 字,笔画写得有些用力,青砖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刻痕。

画完后没立刻抬头,等了两秒,似乎在确认自己没画错,才看向楚知阙,眼里难得有了点微光,像星星落在了眼底:“知阙哥哥,你看!这是你,这是我!”

他指着小槿花说 “这是我”,又指着 “阙” 字说 “这是你”,语气依旧淡淡的,却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楚知阙看着地上的花和字,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 —— 他知道阿槿性子冷,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撒娇吵闹,不会说甜言蜜语,可这一点点的主动,这朵画在地上的花,这个刻在砖上的字,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温暖,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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