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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进攻前四天的京城,还裹在一层看似平静的暖意里。

朱雀大街旁的 “望春园” 里,新抽芽的柳丝垂在碧波上,风一吹便荡起细碎的涟漪,将阳光揉成金箔撒在水面;几只彩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啄着刚结的嫩芽,声音脆得像浸了蜜,偶尔还会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园子里的游客不算少,有穿着锦袍的公子哥带着仆从赏景,有挎着竹篮的妇人采摘刚开的野花,远处的茶摊前还传来商贩的吆喝声:“新鲜的碧螺春,刚泡好的,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让人几乎忘了京中早已暗流涌动。

薛入年蹲在鸟笼前,指尖隔着竹条轻轻逗弄笼里的白雀 —— 指腹刻意放慢动作,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轻软,连眼神都装得满是欢喜,仿佛真的沉浸在逗雀的乐趣里。

雀儿扑棱着翅膀,细绒蹭得他指尖发痒,他顺势弯起眼角,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轻快,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身旁的叶无蓑听见:“你这小东西,倒比京里那些戏子还活泼,扑棱翅膀的模样都透着机灵,难怪能讨得姑娘们喜欢。”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与动作里藏着多少精心设计的伪装。

近半个月来,京里的风向早就变了,那些细微的变化,旁人或许察觉不到,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 兄长薛怀安书房的灯夜夜亮到三更,窗纸上的影子总在深夜晃动,偶尔还能听到低低的交谈声。

府里来往的客人多了些陌生的面孔,这些人穿着不起眼的布衣,却步履沉稳,腰间隐约能看到硬物的轮廓,显然是练家子。

家丁们说话愈发谨慎,前几日他随口问起 “兄长近日在忙什么”,平日里话多的福伯都只是含糊地答 “大人在处理公务”,眼神还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甚至前几日去茶馆听书,他故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果然听到邻桌两个穿着官服的人低声议论,说 “御史大夫薛怀安近日与禁军统领走得极近,怕是要出事”,话没说完就警惕地闭了嘴,匆匆结了账离开。

这些蛛丝马迹,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与薛怀安共处二十余年,他太了解这位兄长的性子 —— 看似温和儒雅,待人接物都透着谦和,实则心思缜密,谋定后动,一旦有了动作,便是雷霆之势,绝不会给对手留任何余地。

更让他确定的是,两天前他去兄长书房送点心,无意间看到书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 “初三,辰时” 两个词,字迹潦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初三,便是今日;辰时,正是此刻。

他当时不动声色地放下点心,转身离开,心里却已清楚,兄长的计划,今日就要实施了。

今日约叶无蓑出来游园,一半是想借这最后的平静日子喘口气,远离府里的压抑;一半也是想试探 —— 丞相叶嵩是兄长最大的对手,这场政变若要成功,必然绕不开丞相府。

他想看看,兄长会不会真的对叶伯父动手,也想看看,叶无蓑对此是否知情。

此刻看着叶无蓑焦躁的模样,他心里已有了答案。

身旁的叶无蓑却没这份闲心。

他倚着柳树,手里把玩着一枚和田玉玉佩,那是去年他生辰时父亲送的,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的游龙纹,是京中有名的玉匠打造的。

他指腹反复摩挲着龙纹的鳞片,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游园入口,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连玉佩的冰凉都没能压下他的焦躁。

他是丞相叶嵩的独子,往日里在京中也是横着走的性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边总围着一群世家子弟,唯独没耐心应付这些 “无关紧要” 的玩乐。

今日被薛入年硬拉着来游园,本就有些不耐烦,此刻见家奴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青色的袍子都被汗水浸湿,领口处还沾了些尘土,脸色更是瞬间沉了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连眼底的光都暗了下去。

“公子!不好了!” 家奴跑得满头大汗,膝盖刚沾地就急着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家里来消息了,薛家……薛家发动政变了!御史大夫薛怀安带着禁军,说是奉了……奉了丞相您父亲的命令,已经控制了宫门和朝堂,现在京里乱成一团,咱们府外都被禁军围了,老爷还被困在府里,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叶无蓑手里的玉佩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摔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便裂出一道蛛网般的纹路,从龙首一直延伸到龙尾,像一条狰狞的伤疤。

他猛地抬头,脸色黑得像锅底,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泛着铁青,眼底的震惊很快被愤怒取代,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转头看向还在逗雀儿的薛入年,目光像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恨意,声音里满是质问,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引得周围几个游客好奇地看过来:“薛二呀薛二,你今日拉我出来游园,莫不是早就和你那位好兄长薛怀安串通好了?故意引我出来,好让他在京中动手,断我父亲的后路,害他被困府中,连个帮手都没有?你好狠的心!”

薛入年逗雀儿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僵在半空,连雀儿凑过来啄食都没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褪去,眼里却适时地漫上一层疑惑,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懵了,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无蓑,你说什么呢?兄长他……他怎么会发动政变?咱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父亲和叶伯父还是同窗,我怎么会害叶伯父?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误会了?”

他刻意放软了语气,尾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软糯,心里却清明得很 —— 叶无蓑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兄长不仅动了手,还冒用了叶伯父的名义,这一招,够狠,也够绝。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被质疑,而是因为这场政变,终究还是将最好的朋友卷了进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偷偷溜出府去茶馆听书,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那些日子的快乐,是真的。

可现在,因为兄长的野心,他们之间,却只剩下猜忌和敌意。

可他不能表露分毫,只能耐着性子追问,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急切:“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把话说清楚,别这样阴阳怪气的,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误会了?”

“说清楚?” 叶无蓑冷哼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指腹用力按着那道裂纹,像是要将它捏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显出来,语气更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兄长薛怀安现在挟‘丞相之命’控制了京中诸臣,连皇宫都被他封锁了!我父亲被他困在府里,门口全是禁军,连宫门都出不去,连家书都送不出来!你让我怎么说清楚?”

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薛入年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眼底看出些破绽,声音里满是失望和痛苦,“薛入年,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以为你装糊涂,就能撇清关系吗?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朋友!”

薛入年彻底 “愣住” 了,嘴巴微张,眼里的疑惑更深,甚至带着几分无措,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他知道,此刻的 “懵懂” 才是最稳妥的应付方式 —— 若是承认知道,便是坐实了 “勾结” 的罪名,不仅自己会陷入危险,还会给兄长的计划添乱。

若是反驳得太激烈,反而显得心虚,更容易引起叶无蓑的怀疑。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和急切,甚至还红了眼眶,像是被朋友的不信任伤透了心:“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兄长要做这种事,肯定不会拉你出来的。无蓑,你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叶伯父,也从来没想过要骗你。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刻意避开了 “政变” 的细节,只强调自己的 “不知情” 和 “委屈”,既守住了底线,又没暴露兄长的计划,还能博取几分同情。

可叶无蓑根本不信。

他看着薛入年 “委屈” 的模样,只觉得讽刺,将玉佩攥在手里,指腹反复摩擦着裂纹,像是要将那份失望刻进心里:“罢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从今日起,你我再不是朋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咱们互不相干!”

说完,他转身对家奴厉声吩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备车,立刻回府!若是路上有人拦着,直接冲过去!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回府看看父亲!”

家奴连忙应道:“是,公子!” 两人快步离开游园,青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柳丝深处,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游园的平静。

周围的游客见状,纷纷议论起来:“刚才那是丞相府的公子吧?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不知道呢,看那样子,像是家里出了大事。”

“你们没听说吗?好像京中出事了,刚才我看到禁军在街上巡逻,气氛怪怪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却没人知道,一场颠覆京城的风暴,已经悄然来临。

薛入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疑惑渐渐褪去,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 有无奈,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挠了挠头,动作带着惯有的随意,仿佛还没从这场争吵里回过神,转头看向身旁的家丁福伯,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委屈:“福伯,你说无蓑今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还说我跟兄长勾结害叶伯父,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啊。咱们两家这么好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福伯是薛家的老人,跟着薛入年多年,看着他从牙牙学语的顽童长成如今的少年,对他向来忠心耿耿。

此刻却面露难色,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指尖微微颤抖。

他记得薛怀安出发前特意找他谈话,语气严肃地叮嘱:“京中之事,凶险万分,二公子性子单纯,不要让他卷入进来。若非二公子亲自问起,绝不可直言,免得他落得两难境地,也免得坏了大事。”

福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想起薛怀安的叮嘱,最终还是只能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愧疚:“二公子,奴才也不清楚。许是叶公子家里真出了急事,一时心急,才说了些气话,您别往心里去。等过几日,叶公子消了气,说不定就好了。”

他不敢多说,只是默默地陪在薛入年身旁,目光落在笼中的白雀上。

那雀儿还在扑棱着翅膀,隔着竹条向往着外面的天空,时不时用脑袋蹭一蹭竹条,像是想冲破束缚,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困在笼中,飞不出去。

薛入年见福伯也不肯说,只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继续逗弄笼里的白雀。

可指尖却没了之前的力道,动作也慢了许多,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沉甸甸的 —— 他知道,这场争吵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兄长的政变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失败的代价,便是满门抄斩。

而他与叶无蓑的友谊,恐怕也会像那枚摔裂的玉佩,再也回不到从前。

叶无蓑今日的愤怒和失望,他都懂,换作是他,恐怕也会如此。

游园里的柳丝依旧飘荡,雀儿依旧鸣叫,风里还带着花香,可空气中的平静早已被打破。

远处的街道上,隐约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薛入年抬起头,望向游园入口的方向,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他知道,那是兄长的人来了,或许是来接他回府的,或许是来处理后续事宜的。

很快,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走进了游园,为首的人眼神锐利,径直走向薛入年,躬身行礼:“二公子,大人让属下接您回府。”

薛入年点点头,站起身,将鸟笼递给福伯,语气依旧带着少年人的随意:“走吧,回府。”

只是没人看到,他转身的瞬间,眼底的轻松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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