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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第二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听竹院时,薛入年早已梳洗妥当,正坐在石桌旁帮兄长剥杏仁。

瓷碗里的杏仁堆得小山似的,都是他按着兄长的口味精挑细选的 —— 只留颗粒饱满的大颗,去皮后还要用温水浸半个时辰,这样入口才够软糯,不会硌牙。

指尖捻着浅褐色的杏仁壳,轻轻一掰,雪白的杏仁仁便滚进碗里,发出 “嗒嗒” 的轻响。他抬眼看向对面的薛怀安,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连眼底都盛着细碎的光:“兄长,今日的杏仁浸得透,等会儿煮杏仁酪肯定好喝。”

薛怀安手里拿着本话本,书页许久未翻,目光却没落在文字上,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弟弟认真的侧脸 —— 阳光落在薛入年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连他捏着杏仁壳的指尖都透着可爱的粉色。

薛怀安眼底盛着温柔的笑意,指尖偶尔会替他拂去落在衣襟上的碎壳,声音轻得像羽毛:“好,都听入年的。”

薛入年心里满是踏实,指尖的动作又快了些 —— 他以为今日会如往常般细琐平常:上午陪兄长去听竹院逗雀儿,那只前日新买回来的白雀胆子小,今日说不定能被逗得开口叫;午后去杏园看看新开的花,暮春的杏花虽快谢了,却还能捡些完整的花瓣,晒干后装在香囊里,给兄长随身带着;傍晚再一起坐在廊下晒太阳,分食一块刚蒸好的桂花糕,听兄长讲些朝堂上的趣事,比如哪个大人又闹了笑话,哪个部门又出了糗事。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安稳,没有血腥,没有算计,是他如今最珍视的时光,甚至想着,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便好了。

却没料到,夜幕降临后,一场风暴正悄然向薛府袭来,将他期待的平凡日常彻底撕碎。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府外的路人。

戌时刚过,原本安静的薛府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噔噔噔” 的声响像擂鼓般敲在青石板上,震得人心脏发紧。

很快,大批官兵涌了过来,手持火把与长刀,火把的光映红了半边天,连空气都透着肃杀的气息。

为首的官兵面色冷峻,腰间的佩刀出鞘半寸,寒光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有人壮着胆子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却见那早已紧闭的朱漆大门外,正缓缓渗出血液 —— 暗红色的血珠从门缝里挤出来,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条无声游走的蛇,慢慢爬向街角,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那血腥味随着夜风飘进街巷,刺激得人鼻腔发痒,不少人吓得赶紧捂住口鼻,连呼吸都放轻了。

附近的百姓吓得纷纷关门闭户,门板 “吱呀” 作响,很快便没了动静。

他们虽不知薛家犯了什么事,却清楚官兵围府意味着什么 —— 那是抄家问斩的前兆,是灭门的信号。

往日里,薛御史薛怀安是京中有名的好官,逢年过节会在府外搭棚施粥,给贫苦百姓送粮送衣;谁家有冤屈求到他面前,只要合情合理,他总会秉公处理,为百姓做主。

可如今,即便有人想为他求情,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家中有几条小命 —— 敢与官兵作对,便是与朝廷为敌,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没人敢拿全家的性命冒险,只能在门后偷偷祈祷,盼着这场风波能早日过去,不要波及到自己。

这一夜的京城,成了两个极端。

城东的秦楼楚馆依旧歌舞升平,丝竹声与笑声透过高墙传出来,醉生梦死,歌姬的吟唱、客人的喧哗,像一把把尖刀,刺破了夜色的宁静,仿佛外界的风雨与这里无关;而城西靠近薛府的街巷,却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烛火在窗纸上摇曳,映出人影晃动。

大人们抱着年幼的孩子,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背,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安抚着 “别怕,没事的,睡吧”;老人们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满心诚惶诚恐,生怕下一刻官兵就会破门而入,将他们拖入这场无妄之灾,整夜都难以入眠,耳边总萦绕着官兵的脚步声与兵器碰撞的 “铿锵” 声。

薛府内,薛入年正坐在兄长身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兄长的素银簪子 —— 簪子尾端的珍珠被他捏得温热,表面还沾了些他的体温。

他靠在薛怀安的肩膀上,听着兄长讲朝堂上的趣事,时不时发出轻笑,声音里满是轻松。

“去岁户部尚书又在朝上闹了笑话,” 薛怀安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调侃,指尖轻轻梳理着弟弟的头发,“他奏请陛下增拨粮款,却把‘五十万石’说成了‘五十万两’,陛下当场就笑了,说‘尚书是想让百姓喝银子粥吗’,罚了他三个月俸禄,还让他回去好好学学粮食与银两的区别,可把满朝文武都逗乐了。”

薛入年听得乐不可支,肩膀都在轻轻颤抖,刚想开口说 “这位尚书大人也太马虎了,连‘石’和‘两’都分不清”,却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间发黑,所有的声音与画面都渐渐消失,像被浓雾笼罩。

在他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兄长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掌心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安心,却也藏着一丝他从未察觉的决绝 —— 薛怀安借着拥抱的姿势,用掌刀精准地劈在他的后颈,动作快得没有丝毫犹豫,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既能让他瞬间昏迷,又不会伤到他。

脚步声随之而来,沉重的靴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像敲在鼓上,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人心脏发紧,连屋内的烛火都跟着摇曳起来,光影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鬼魅般可怖。

薛怀安抱着昏迷的薛入年,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门口的两人 —— 正是兵部的两位侍郎,徐文谦和叶无蓑。

火把的光从门外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映出两人截然不同的神色:徐文谦面色凝重,眼底藏着忧虑;叶无蓑却满脸讥讽,嘴角挂着恶意的笑。

徐文谦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薛怀安怀里昏迷的薛入年,脸色微沉,眉头紧锁,却没说话,显然是不想多生事端,只想按命令完成任务,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叶无蓑却像是故意挑衅,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薛入年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薛御史与令弟倒是情深义重,这般形影不离,惺惺相惜,真是让人羡慕。只盼二位能长长久久,莫要辜负了这份‘兄弟情’才是 —— 可别哪天,一人出事,另一人也跟着遭殃,到时候,这薛府可就真成了空壳子了。”

徐文谦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想扯叶无蓑的衣袖,指尖刚碰到他的衣摆,就被叶无蓑狠狠甩开了。

他急得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告:“叶侍郎!慎言!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薛怀安的手段,京中官员谁人不知,此人手段狠辣,心思深沉,连丞相都敢动,叶无蓑这般明晃晃的挑衅,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叶无蓑像是疯了一般,不仅没停,反而向前又走了一步,笑得更放肆了,声音里满是恶意,甚至带着几分侮辱:“怎么?薛御史这是怕了?连让人说句话都不敢了?还是说,被我说中了心事,怕护不住你这位宝贝弟弟?我听说,令弟并非薛家亲生,薛御史这般护着他,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怀安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眼底的温柔彻底消失,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像冬日里的冰棱,能刺穿人心,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早已听出了叶无蓑的声音 —— 这人素来与他不和,先前时不时在朝堂上针对他,最近还暗中派人调查薛入年的身世,试图用此事要挟他,如今更是借着 “逮捕” 的名义,想当众羞辱他,甚至想挑拨他与弟弟的关系,将他置于难堪之地。

薛怀安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刃,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刀刃锋利,泛着冷光,是用玄铁打造的,能轻易斩断骨头。

指尖握住刀柄,调整好力道,手臂猛地一扬,寒光闪过,只听 “噗嗤” 一声,鲜血溅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像水滴落在石板上,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叶无蓑的头颅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停在徐文谦的脚边,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映着火把的光,满是惊愕与不甘,仿佛到死都不敢相信,薛怀安竟敢在官兵面前当众杀了他 —— 一个朝廷侍郎,就这般成了刀下亡魂,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溅了徐文谦一身,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衣摆往下流,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薛怀安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叶无蓑的头颅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叶侍郎的祝福虽好,可这语气,在下实在不喜。既然话说得不好听,还带着恶意,那便不要说话了 —— 省得污了入年的耳朵,扰了他的清净。”

叶无蓑的头颅双目圆睁,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怒火与惊愕,仿佛在控诉薛怀安的残忍,可此刻,再多的情绪都成了徒劳。

徐文谦看着地上的头颅,又看了看叶无蓑尸体脖颈处还在鼓动冒血的红肉,肉沫与鲜血混在一起,顺着尸体的衣摆往下流,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他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连声音都开始结巴,连称呼都变了:“薛、薛大人,本、本官此次前来,是、是奉命逮捕您回慎刑司审问,望、望大人通融,随、随下官前往,莫、莫要再伤及无辜,否则,下、下官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薛怀安没看他,目光始终落在怀中昏睡的薛入年脸上,指尖轻轻拂过弟弟的脸颊,动作温和带有怜惜,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与心疼 —— 他不想让入年醒来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不想让这孩子再受到半点惊吓。

他将薛入年更紧地埋进自己的胸膛,用自己的长袍挡住弟弟的身体,仿佛想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连外界的血腥气都不让他闻到。

随后,他侧过身,对徐文谦吩咐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派人将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部送走,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作为盘缠,让他们连夜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提起薛府的任何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半句,后果自负。另外,去慎刑司取些没有被污染的人血,越多越好,洒满薛府的庭院、走廊,甚至是每个房间的地面与墙壁 —— 要让外人看起来,薛府已是满门抄斩的景象,连一个活口都没有,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徐文谦愣住了,下意识想犹豫 —— 这与上头的吩咐不符,上头只让他 “逮捕薛怀安,查封薛府”,没让他做这些伪造满门抄斩的事。可他看着薛怀安冰冷的目光,又想起叶无蓑的下场,那头颅滚落在地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终究还是不敢反驳,连忙点头应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是,下官、下官这就去办,定、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一、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他已然明白,薛怀安恐怕早已渗透了兵部,今日的 “逮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用来迷惑外界、尤其是迷惑裴淮等敌对势力的戏,而他,只是个被迫配合的棋子,若是不听话,叶无蓑就是他的下场。

薛怀安抱着薛入年,缓缓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平稳,没有丝毫慌乱,仿佛不是要被 “逮捕”,而是要去赴一场寻常的宴会。

墨色的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沾了些尘土与血迹,却依旧难掩他的挺拔身姿,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跟在身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疑惑:为什么领头的是薛御史,而不是他们的徐侍郎?

叶侍郎又去了哪里?

方才屋内传来的 “噗嗤” 声与重物落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可没人敢开口询问,甚至不敢多看薛怀安一眼,只能抬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往前走,将满心的疑问藏在心底,随着夜色渐渐隐匿,不敢有半分表露,生怕惹祸上身。

薛怀安低头看着怀中的弟弟,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默默想着:入年,对不起,又让你陷入了危险,又打破了你期待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将府里的人全部绞杀,这样才能制造出最真实的 “满门抄斩” 假象,彻底摆脱朝廷的怀疑,让敌人放松警惕,以为他已无后顾之忧,从而露出更多破绽。

可昨日看到弟弟哭泣的模样,看到他因为府门的尸山而害怕、委屈,甚至吐得浑身脱力,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 他不想再让这孩子看到更多的死亡,不想再让他为自己哭一次,更不想让他觉得,兄长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庭院里残留的杏花淡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形成一种诡异而复杂的味道,像在诉说着这场风波的残酷与无奈。

薛怀安抱着薛入年,一步步走出薛府的大门,走向门外的官兵,走向未知的未来。

火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一半是温柔,一半是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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