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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安置好父兄的棺木,又与张叔敲定了三日后下葬的事宜,成衍终于得了片刻喘息。

夕阳的余晖透过祖宅窗棂的雕花,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带着纹路的影子,空气中还残留着祠堂焚香的淡味 —— 那是混合着檀香与艾草的气息,庄重又带着几分萧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场沉重的归乡。

他刻意避开了容炔,想着那个黏人的失忆者此刻大概正跟着张叔在院子里转,一会儿摸摸老槐树的树皮,一会儿蹲在石桌边看蚂蚁,便暗自松了口气。

他太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便转身走向祖宅西侧那间许久未踏足的书房。

那是父亲生前处理家事与军务的地方。

记忆中,父亲总穿着深蓝色的常服,坐在书桌后,左手按着公文,右手握着狼毫笔,一边批改一边教他念《孙子兵法》里的句子;兄长则会偷偷从窗户外翻进来,塞给他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再把他藏在衣襟里的《三国话本》抽出来,塞进书架最上层的缝隙里,还不忘叮嘱他 “别被父亲发现”。

如今时隔多年再来,推开那扇朱漆木门时,依旧发出 “吱呀 ——” 的悠长声响,像是老旧的物件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沉淀,连带着灰尘都仿佛有了记忆的重量。

一股淡淡的墨香与灰尘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呛人的尘土味,而是带着旧纸张特有的、温润的味道,像是时光被封存后的温度。

书房内的陈设几乎与记忆中别无二致,连物品的摆放都没怎么变:靠窗的酸枝木书桌被打磨得光滑发亮,桌面上摆着父亲常用的端砚 —— 那方砚台是祖父传下来的,砚池里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墨渍,边缘结着一层薄薄的墨痂;砚台旁放着半支未写完的狼毫笔,笔杆上缠着的蓝布条已有些褪色,露出里面的竹质纹理。

身后的书架上整齐地码着各类书籍,从线装的《孙子兵法》《吴子》,到泛黄的《昭明文选》《文心雕龙》,甚至还有几本他小时候爱看的、封面已经磨损的《三国话本》,书页边角被翻得卷曲发毛,其中一页还夹着他当年用炭笔随手画的小人 —— 一个歪歪扭扭的、举着长枪的将军,旁边还写着 “成衍” 两个字,字迹幼稚得可笑。

墙角的青铜香炉早已冷却,炉底残留着些许香灰,结成了小块,仿佛还能想象出父亲当年在此焚香读书的场景 —— 烟雾从炉口缓缓升起,绕过书架上的书籍,在窗棂边散开,阳光透过烟雾,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光柱。

成衍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桌面,一层薄薄的灰尘沾在指腹,细腻得像面粉,他下意识地捻了捻,灰尘便从指缝间落下,像是在触碰那些逝去的、抓不住的时光。

拉开椅子坐下时,木椅与地面摩擦发出 “吱呀” 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回声。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叠放整齐的信纸与笔墨上 —— 宣纸是父亲生前常用的生宣,纸质绵密,对着光看能看到细微的纤维;墨锭是上好的徽墨,上面还刻着 “胡开文” 的字样,是张叔特意从柜子里找出来的,说 “二公子写信,得用老爷当年用的墨才好”。

他需要给嫡母柳氏写一封信,告知父兄战死的噩耗,可当他提起笔,狼毫尖刚蘸上磨好的墨汁,手腕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一滴墨汁便不小心滴落在洁白的信纸上,晕开一小片不规则的黑斑,像一颗无法抹去的伤疤,又像一滴凝固的眼泪。

他盯着那片黑斑,手却迟迟无法再落下,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嫡母柳氏并非他的生母,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事。

他的娘亲是个洒脱的江湖女子,没人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大家都叫她 “阿芜”。

当年父亲成毅在江南巡查军务时,与在街头卖艺的娘亲相识,两人一见倾心,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诞下了他。

可娘亲性子野,受不了世家大族的规矩束缚,拒绝了父亲给予的 “侧室” 名分,只在他满月那天留下一块刻着 “芜” 字的玉佩,说了一句 “待他长大,若想寻我,便去江南桃源乡”,便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消失在茫茫江湖中,从此再无音讯。

他自幼在嫡母柳氏身边长大,起初总怕自己是 “庶出子”,会被嫡母嫌弃。

记得刚被父亲从江南带回成府时,他才三岁,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锦缎小袄,缩在父亲身后,怯生生地看着站在正厅里的柳氏 —— 那个穿着月白色素雅襦裙、梳着整齐发髻的女子,眉眼温婉得像江南的春水,手里还拿着给兄长成凛缝的虎头鞋。

他以为会看到厌恶的、冰冷的眼神,可柳氏却轻轻走上前,蹲下身,用温热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还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用桂花蜜做的桂花糕,递到他手里,声音软得像棉花:“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母亲,不用怕。”

后来的日子里,柳氏待他格外亲厚,甚至比待兄长还要细心些。

他四岁那年得了风寒,夜里烧得浑身发烫,柳氏便守在他床边,一夜没睡,每隔半个时辰就用温水给他擦身子降温,还亲自在小炉上熬药,怕药太苦,还提前备好蜜饯。

兄长成凛性子跳脱,总爱抢他的玩具,有一次把他最喜欢的木剑扔到了院子里的池塘里,柳氏没有偏袒兄长,反而让成凛在祠堂罚跪了半个时辰,还偷偷给他买了一把新的、雕着花纹的木剑,说 “这把比之前的好看”。

有一次他忍不住,趁着柳氏给他梳头时问:“母亲,您为何不讨厌我?我不是您亲生的。”

柳氏手里的梳子顿了顿,然后笑着把他拉进怀里,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说:“傻孩子,你也是成家的骨肉,是成毅的儿子,将军一脉,子嗣多些总是好的。能为成家留后,便是幸事,哪分什么嫡庶。”

后来他才从张叔口中得知,柳氏身体虚弱,生下兄长成凛后便伤了底子,再难有孕,可她从未因此苛待过他,反而将他与兄长一样疼惜,甚至因为他没有生母在身边,多了几分偏爱。

这些年,柳氏一直在京城的成府打理家事,偶尔会给边疆的父兄捎去书信。

信里从不提思念,也从不说担忧,只说 “家中一切安好,老槐树又开花了,凛儿之前种的石榴树结了果”,却总会在信末加上几句细碎的叮嘱 —— 给父亲的信里写 “天冷加衣,别总熬夜看军务”,给兄长的信里写 “少饮酒,战场上别太莽撞”,给她的信里则写 “练枪时别太用力,小心伤了手,记得按时吃饭”。

成衍能清晰地想象出,柳氏坐在京城成府的书房里,就着窗边的阳光,一笔一画写下这些字句时的模样 —— 她会微微低着头,眉头轻轻蹙着,写完后还会对着信纸看一会儿,像是在透过文字,看到边疆的他们,眼底的牵挂与担忧藏都藏不住。

“如今父亲与兄长都不在了,嫡母若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成衍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微微颤抖,连握着笔杆的手都有些不稳,指节泛白。

他不知道该如何在信中措辞,是该直白地写下 “父亲与兄长于边疆战死,遗体已带回清河”,还是该先铺垫 “边疆战事告捷,云都大败,只是父亲与兄长……”?

他甚至不敢想象,柳氏看到信时的模样 —— 那个一向温婉从容、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会不会因此崩溃大哭?

会不会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会不会因为太过悲痛,伤了本就虚弱的身子?

就在他对着那张被墨汁弄脏的信纸愁眉不展,脑海里反复斟酌字句,甚至开始后悔没有让张叔帮忙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笃、笃、笃” 的声响轻缓却清晰,像有人用指节轻轻敲打着木门,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谁?” 成衍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 他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实在没心思应付旁人。

屋外的人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随后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道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 —— 正是容炔。

他依旧穿着成衍的粗布短打,衣摆有些短,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脚上还穿着成衍的旧布鞋,鞋子明显小了一码,脚趾顶得鞋头微微变形,显得有些局促又滑稽。

大概是怕打扰到成衍,他走得极轻,脚步放得又慢又稳,几乎听不到声响,走到书桌旁便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成衍,眼神里满是依赖,像找不到主人的小动物,又像个等待大人指令的孩子。

成衍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无奈 —— 他好不容易寻得的清净,怎么又被这家伙给打断了?

他本想开口让容炔出去,说自己要处理家事,让他去院子里找张叔,可话到嘴边,看到容炔眼中的依赖与小心翼翼,甚至还有几分怕被嫌弃的讨好,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他自认不是小气之人,从前与容炔虽无深交。

可如今容炔失忆了,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与从前那个锋芒毕露、言辞犀利的荣国公判若两人,他总不能对一个 “无辜” 的失忆者太过苛刻,传出去反倒显得他成衍小气。

“常在河边走,光脚不怕穿鞋的,看就看吧,反正也写不下去。” 成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索性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打算任由容炔盯着。

可容炔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那道目光像温热的丝线,紧紧黏在他身上,从他的发梢到他的指尖,连他无意识摩挲信纸边缘的小动作都不放过,让他浑身不自在,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想写信的事。

无奈之下,成衍侧过头,主动看向容炔。

他发现容炔似乎完全没有防备,见他看过来,不仅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微微挑了挑眉,嘴角还勾起一抹浅浅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身体下意识地朝着他的方向蹭了蹭,肩膀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甚至能感受到容炔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温,像是想靠进他怀里寻求温暖与安全感。

成衍瞬间哑然,连忙伸出手,按住容炔的肩膀。

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肩膀的线条 —— 虽穿着粗布衣裳,却依旧能察觉到底下紧实的肌肉,不是那种夸张的健壮,而是匀称的、带着力量感的线条,大概是常年练剑或伏案写字练出来的。

他微微用力,将容炔往后推了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你老实点!别乱动!我问你,你到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容炔被按住肩膀,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快速扇动了两下,眼神里满是疑惑,像个听不懂问题的孩子。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只能发出轻微的、带着疑惑的 “嗯?” 声,尾音还微微上扬,显得有些无辜。

成衍看着他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 跟失忆的人沟通,果然是件比在战场上跟敌人厮杀还要麻烦的事。

他只能耐着性子,将话说得更通俗易懂些,一字一句地、放慢语速问道:“我是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京城的哪个地方?还记得自己以前是做什么差事的吗?”

容炔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

他歪了歪头,露出一截白皙的、线条清晰的脖颈,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满是努力回忆的神色,连手指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过了片刻,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成衍,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名容炔,字子舟,生辰八字是己巳月、戊午日、乙酉时。”

成衍:“……???”

他彻底愣住了,手里的狼毫笔 “啪嗒” 一声掉在书桌上,笔杆在桌面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信纸的边缘,笔尖还滴下一滴墨汁,又在信纸上添了一块黑斑。

他没听错吧?他明明问的是姓名、住址和过往经历,这家伙怎么把生辰八字都报出来了?

而且报得这么熟练,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连停顿都没有!

谁家好人会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一个只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啊?

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用来做些邪门的、害人的事,岂不是麻烦大了?

反应过来后,成衍几乎是立刻伸手,捂住了容炔的嘴。

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还有嘴唇轻微的、柔软的颤动,甚至能感受到容炔牙齿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别乱说话!生辰八字是能随便说的吗?这是私密的事,不能告诉外人!万一被坏人听去了,有你好受的!”

容炔被捂住嘴,却没有挣扎,也没有生气,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成衍。

他的眸子里满是认真,那股认真的劲儿仿佛要化成实质,直直地撞进成衍的心里,连带着眼底的依赖都变得格外清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原谅。

成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微微松动了些,却还是没敢完全放开 —— 他怕自己一松手,容炔又说出什么更惊人的、不合常理的话来。

他看着容炔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睛,心里突然泛起一个念头:“这家伙该不会是装失忆吧?可若是装的,又怎么会把生辰八字这种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随便说出来?而且看他这副模样,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也不像是装的……”

就在他纠结之际,容炔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成衍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没有用力,只是单纯地、轻轻地包裹着成衍的手,像是在安抚成衍的情绪,又像是在寻求一种安全感。

成衍能清晰地感受到容炔指腹的薄茧 —— 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细腻却带着磨砂感,与自己掌心因常年握枪而留下的、厚重粗糙的茧子截然不同,一个是文人的手,一个是武将的手,此刻却紧紧贴在一起。

成衍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容炔轻轻按住了。

他看着容炔眼中的认真与依赖,心里的疑惑与不耐渐渐消散,只剩下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 —— 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容炔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的声响比之前更沉稳些,还伴随着张叔温和的声音:“二公子,您在里头吗?我给您和客人送些点心来,顺带把东西也带来了。”

成衍像是突然被拉回现实,连忙松开捂住容炔嘴的手,对着门外应道:“张叔,进来吧。”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容炔的距离,指尖还残留着容炔呼吸的温热,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捻了捻衣角。

门被推开,张叔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来,托盘一侧放着两碟点心 —— 一碟是切成小块的桂花糕,糕点上还撒着细细的桂花碎,香气扑鼻;另一碟是芝麻酥,色泽金黄,看起来就酥脆可口。

托盘另一侧则叠放着两套素色的衣裳,布料是厚实的麻布,颜色是纯正的白色,领口和袖口都缝得整整齐齐,还放着两条白色的孝带,带子末端绣着细小的 “孝” 字。

张叔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桌上,先指了指那两套白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二公子,这是给您和……这位客人准备的孝服。本家丧事,客人还是着白行于府中为好。而虽说三日后才下葬,但按规矩,家里有丧事,得提前换上孝服守着,我就先找出来烫好了。您的尺寸我照着您小时候的样子改了改,客人的尺寸我估摸着来的,要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改。”

成衍的目光落在那套孝服上,白色的麻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素净,像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在托盘上。

他伸手摸了摸布料,粗糙却厚实,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 —— 这白色,是为父兄穿的,是生与死的界限,是再也无法挽回的离别。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叔像是看出了他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点心,语气缓和了些:“您忙了一天,肯定没顾上吃东西。这桂花糕是按老夫人当年传下来的方子做的,您小时候最爱吃,趁热尝尝。客人也别客气,路上辛苦,垫垫肚子。”

容炔的目光从孝服上移开,落在桂花糕上,眼神里满是好奇,却没有立刻动手,只是转头看向成衍,像是在等待他的允许。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孝服,不明白那白色衣裳的含义,只觉得那颜色太过素净,与成衍此刻沉重的神情格格不入。

成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指了指桂花糕,对容炔说:“想吃就吃,别等着。”

说完,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在口腔中散开,却再也尝不出小时候的滋味,只剩下满心的苦涩。

得到允许,容炔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口咬了一口。

张叔看着容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对成衍说:“这位客人倒是实在。孝服我就放这儿了,您记得换上。晚点我再过来收拾托盘,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纸,见上面只滴了两滴墨,便没多问,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容炔吃点心的细微声响。

成衍看着容炔沾着桂花碎的嘴角,又看了看托盘上的孝服,心里的复杂情绪更甚。

容炔似乎察觉到了成衍的情绪,停下了吃点心的动作,走到成衍身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孝服的布料,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是什么?”

成衍看着他懵懂的眼神,心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收起孝服,放回托盘上,轻声说:“没什么,是要穿的衣裳。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容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只是又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成衍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恩公,吃。”

成衍看着他递过来的桂花糕,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嘴里。

这一次,甜味似乎驱散了些许苦涩,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他看着容炔认真的眼神,想着这人到时候是否会因届时本家下葬被迫披麻戴孝而牵连到成府,思及此,成衍抬手捏了捏这人的侧脸,憋着口气不想跟这家伙解释自己的行为。

夕阳渐渐落下,书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窗外最后一缕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书桌旁,像一幅无声的画。

成衍拿起笔,看着信纸上的黑斑,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落下了笔 ——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写下这封信,都要面对这一切,因为他是成家的二公子,是父亲的血脉。

台风天气下不要随意出门噢[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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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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