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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薛入年的妥协像一层薄冰,看似顺从地接受了 “登基” 的安排,却透着彻骨的凉 —— 那不是反抗的炽热,而是连挣扎都懒得有的死寂,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是冻僵的绝望。

他不再跟薛怀安争辩,不再追问 “为什么一定要登基”,甚至不再拒绝薛怀安安排的礼仪教习,可这份 “顺从”,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人心慌。

薛怀安看着他日渐沉默的模样,心脏像被细密的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他总能想起从前的入年 —— 那个会在暮春的庭院里追着蝴蝶跑的少年,白瓷般的脸上沾着细碎的花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会在夏夜的葡萄架下缠着他讲兵法,听得入迷时,会不自觉地靠在他肩头,连扇子都忘了摇。

会在冬日的雪地里堆雪人,还特意给雪人安上两撇墨汁画的胡子,说是 “像兄长”。

可如今的入年,连坐在窗边晒太阳都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浑身都绷紧了弦,生怕泄露出半分真实的情绪。

他的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连弧度都透着僵硬,眼神空得像蒙了层雾,看什么都没有焦点,活脱脱一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模样,连指尖都很少再有多余的动作。

这种无声的抗拒,比激烈的争吵更让薛怀安无措。

他试过讲道理,说 “只有登基才能保护薛家”;试过许诺,说 “等天下太平,就带你去江南看桃花”;甚至试过笨拙地讨好,却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潮水般的慌乱漫上心头,他开始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公务,把时间都耗在薛入年身边,像是想靠 “陪伴” 这两个字,焐热他心底的冰。

他会陪入年看那些翻得页角卷曲的诗集 —— 那是入年从前最爱的书,书页上还留着他年轻时画的小记号,可如今入年只是捧着书,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却半天不翻一页,连薛怀安故意念错诗句,都换不来他一个眼神。

两人全程无话,只有偶尔的书页翻动声,轻得像叹息,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会给入年剥他爱吃的松子 —— 入年从前总嫌剥松子麻烦,每次都要他剥好了放在瓷碟里才肯吃。

薛怀安坐在他对面,指尖捏着松子,耐心地剥着,指甲缝里沾了细碎的壳屑也不在意,仔细地把淡黄色的果肉放进白瓷碟里,堆得像小山。

可当他把瓷碟递到入年面前时,入年只是淡淡说句 “谢谢”,便转开了目光,连指尖都没碰一下那碟松子,直到碟子里的松子凉透,也没动过一颗。

他甚至会在入年看书时,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处理公文。砚台磨墨的 “沙沙” 声与笔尖划过纸张的 “簌簌” 声交织,形成一种安稳的日常声响,薛怀安以为这样能让入年感受到一点 “家” 的暖意,可入年始终没抬头看过他一眼,仿佛他只是房间里的一件家具,可有可无。

可薛入年的嘴角,再也没对他弯起过。

那抿紧的唇瓣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他所有试图靠近的话语与动作,连他递到嘴边的温水,入年也只是伸手接过,低声说句 “麻烦兄长”,便放在手边,直到水温凉透,也没喝一口。

日子一晃到了登基前三天,京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连空气里都透着压抑的气息,可薛府的庭院里,却安静得有些反常。

薛怀安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每一步都算得精准。

京中那些反抗薛家的官员,被他以 “通敌谋逆” 的罪名打入天牢,连家眷也被软禁在府中,不准与外界接触 —— 他没赶尽杀绝,却也断了他们所有翻盘的可能。

京营的兵权牢牢握在他的心腹手中,三个他亲手提拔的门生,分别掌管城门守卫、宫中宿卫与巡逻队,连皇宫的钥匙都换了新的黄铜钥匙,只交给最信任的侍卫保管,旁人连碰都碰不到。

城郊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 黑石关、清风渡与望山岗,也设下了三重埋伏。

黑石关的山林间藏着两百名弓箭手,箭囊里装的都是浸了毒的箭矢;清风渡的码头堆着数十桶火油,只等裴淮的船队靠近,便点火烧船;望山岗的路面被挖了深达丈余的陷阱,上面铺着伪装的茅草与木板,连车轮压过都不会立刻塌陷。

每一处埋伏,都安排了最得力的人手,只等裴淮自投罗网。

他要确保裴淮回不来,哪怕裴淮命大,能逃过第一重埋伏,也绝逃不过第二重、第三重,就算最后能侥幸活下来,也得落个不死即残的下场。

在薛怀安眼里,裴淮不过是个被宫廷环境逼疯的可怜虫 —— 先帝因他非亲生骨肉,哪怕他自幼博学多才,能背完《孙子兵法》,能在沙盘上推演兵法如神,甚至懂得体恤百姓疾苦,在灾年主动提出减免赋税,也从未给过他半分太子之位的可能。

反而在他十六岁那年,先帝以 “突发疯病” 为借口,将他囚禁在冷宫里。

那座冷宫偏僻得像被遗忘的角落,连阳光都很少能照进去,先帝暗地里将他用作炼制长生丹的药人,一次次灌下不知名的毒物,又一次次抽取他的血液,那些灼烧五脏六腑的疼痛,那些夜里撕心裂肺的咳嗽,才彻底逼疯了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皇子。

如今裴淮虽凭着一股疯劲杀了先帝、登上皇位,可一个 “蝼蚁出身” 的疯子,又凭什么坐稳这天下?

薛怀安不屑地想,这皇位,这本就该是入年的,是薛家谋划了十几年的囊中之物,从贵妃将入年托付给薛家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夜色渐深,银辉般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花纹,像撒了一把碎银。

薛怀安像往常一样,从袖袋里摸出那把备用钥匙,如今成了他唯一能 “靠近” 入年的方式。

他轻轻插入锁孔,转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里面的人。

推开门,他却意外地发现入年没睡。

少年坐在床边,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着,簪子是他去年送的生辰礼,上面刻着细小的 “安” 字。

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素色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月光洒在上面,像给人镀了层薄银,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

他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绣着的缠枝莲纹样 —— 那床单是入年亲手挑的料子,说 “缠枝莲看着安稳”,可如今他的指尖只是划过花纹,一遍又一遍,连薛怀安走到身边都没察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手中的床单,其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怎么还没睡?” 薛怀安在他身边的床沿坐下,老旧的床板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他连忙顿住动作,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明日还要去太庙祭天,得早起梳妆,梳发髻、穿冕服都要花不少时间,该早些歇息。”

见薛入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依旧没看他,连眼睫都没动一下,薛怀安又补充道,“是担心裴淮杀回来?莫怕,兄长在城郊设了三重埋伏,每一处都安排了得力的人手,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活不了。”

他刻意说得轻松,想让入年安心,可话出口,却觉得底气不足。

说着,他试探着伸出手,将薛入年轻轻揽进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手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节奏缓慢而温柔,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入年身体的僵硬,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抗拒,可下一秒,那僵硬却渐渐放松,入年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像鼓点,敲在薛怀安心上。

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薛入年的眸中,那层空茫的雾像退潮般渐渐褪去,清明的光一点点回笼,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无事。兄长……爱我吗?”

薛怀安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惊喜瞬间冲散了连日的无措。这是一个多月来,薛入年第一次主动跟他说除了 “嗯”“知道了” 之外的话,还是这样直白到让人心颤的问句。

他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心底的冰彻底焐热。

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连声音都带着笑意,像春日的暖风:“自是爱你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没说 “为你谋划都是因为爱”,没说 “从小疼你不是假的”,只是最简单的一句 “爱你”,却耗尽了他所有的温柔。

薛入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指尖轻轻抚上薛怀安的唇瓣。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贴着那片柔软的唇,能清晰地感受到唇瓣的弧度,甚至能感受到薛怀安呼吸时的轻微颤动,那温热的触感真实得不像假的,可这温度,却暖不透他心底的疑虑。

“明明是热的,” 他轻声呢喃,眸色清浅得像初春解冻的湖水,映着月光,带着几分迷茫与不确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不全是真心的?”

他怕,怕兄长的 “爱” 只是为了让他乖乖登基的手段,怕那些从小到大的疼惜,都只是为了今天的 “棋子” 做铺垫,怕自己从头到尾,就只是薛家夺位的工具,连一点真心都没有。

薛怀安握住他停留在唇上的指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那触感柔软得像上好的丝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

他笑着想转移话题,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宠溺,像哄小孩子:“可是困糊涂了?脑子都不清楚了。要不等兄长给你讲个故事,就讲去年咱们去西山猎鹿的事,好不好?哄你睡。”

话没说完,唇瓣便被一片柔软覆住。

少年的吻带着生涩的试探,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笨拙地将唇贴在他的唇上,像幼兽在表达依赖,甚至因为紧张,牙齿轻轻碰了他一下,有点疼,却又带着莫名的悸动。

薛怀安愣住了,随即心中涌起狂喜,像久旱逢甘霖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任由薛入年在他怀里占据主导,甚至刻意放软了身体,怕吓着他。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像振翅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挠在他的心尖上;鼻尖蹭得他的脸颊有些痒,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唇瓣轻轻抿着他的,带着几分倔强的认真,仿佛在确认 “爱” 到底是什么模样。

薛怀安的喉间忍不住溢出细碎的笑意,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震动,传到薛入年耳中,带着温热的气息。

这笑意却像惹恼了怀中的人 —— 薛入年突然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力道不重,更像是撒娇般的嗔怪,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小脾气,随即又松开,脸颊泛着淡淡的薄红,眼神却带着几分倔强,仿佛在说 “不许笑”。

薛怀安的心被这副模样填得满满的,连之前的慌乱都消散了大半。

他以为入年要睡了,正想起身离开,免得自己再忍不住做出什么逾矩的事,衣摆却被人轻轻扯住。

那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挽留。

他回头,见薛入年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像只被抛弃的小兽,湿漉漉的,让人心尖发软。

薛怀安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所有的理智都被这眼神击溃,他重新坐下,将头埋进入年的脖颈,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皂角味,那是他从小闻到大的味道,安心又熟悉,像回到了从前那些安稳的日子。

----【省略某些不能过的剧情】

薛入年没恼,只是勾着他兄长的衣物一点点将人勾回自己眼前,以半跪的姿势看着面前的自己。

薛入年神色淡然地低垂着眸子看着兄长说:“可我也爱兄长,兄长是想给我找个嫂嫂回来,跟我说一切都是为了入年好吗?嗯?”

薛入年抬手抚上兄长的脸,让这人将那隐忍的眸子注视自己,不要逃避自己。

薛怀安哑着声说:“不会。”

薛入年听到这个还算满意,继续发问:“那入年与兄长两情相悦,又为何不能行此事?”

薛入年低头吻上兄长的嘴角,等待着兄长的回应,可对于他来说,因为自小便被兄长宠大的性子,所以于他而言,兄长定会直视这段关系。

便听到兄长说:“能。”

但入年不要将自己作为筹码卖给兄长,你明明知道兄长的心是偏向你的,后面那些话咽于喉间,未曾直言。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东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帐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月光还在轻轻描摹着床榻上两人的轮廓,温柔得像一层纱。

一切归于平静后,薛入年累得沉沉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阴影,呼吸均匀而平稳。

他的眉头不再像往日那样紧锁,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梦里回到了那个还能肆意撒娇的年纪,睡得安稳又香甜,连指尖都放松地蜷缩着,像个孩子。

薛怀安没有立刻睡去,他侧身躺着,借着熹微的晨光,仔细看着入年的睡颜。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入年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安稳。

指尖划过他锁骨处淡淡的红痕 —— 那是昨夜情动时留下的印记,被他小心地留在了衣领能遮住的地方,绝不会被大臣们发现。

他的眸中满是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指尖轻轻描摹着入年的眉眼,从眉心到眼角,再到下颌的线条,每一寸都仔细描摹,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永远都不忘记。

“入年……” 他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有两人能听见,“几日后,你就是这天下的帝王了。”

话里带着骄傲,骄傲他的入年终于要站上最高的位置;也带着一丝苦涩 —— 他比谁都清楚,帝王之路注定孤独,从今往后,入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对他笑、对他闹,连撒娇都成了奢侈,他们之间,终究多了一层 “君臣” 的隔阂。

又看了片刻,直到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薛怀安才缓缓起身。

他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连床板都没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他先将散落的素色寝衣轻轻盖在入年身上,仔细掖好边角,连领口的褶皱都抚平,不让一丝寒风漏进去,再捡起自己落在床边的衣物 —— 玄色的外袍、月白色的里衣、绣着暗纹的腰带,一件件在手中理好,动作迅速却轻柔地穿戴整齐。

系带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玉佩,那是入年去年送他的生辰礼,玉质温润,此刻却像带着提醒。

系带完毕,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薛入年,见他依旧睡得安稳,眉头都没皱一下,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挪不开 —— 他想再陪陪入年,想再多看他一会儿,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他的睡颜也好。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今日是登基大典前的关键日子,京中还有无数事务等着他处理:太庙的祭祀礼仪需要最后确认,礼官们还在等着他过目流程;禁军的布防要再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疏漏;百官的接待安排也要敲定,不能出半点差错。

每一件事,都容不得拖延。

“等忙完今日,再好好陪你。”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在对入年承诺,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最后看了一眼薛入年的睡颜,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他才转身走向房门。

手握住门柄时,又顿了顿,回头确认没有遗漏什么,才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连关门的动作都放得极轻。

门外,天已经蒙蒙亮,庭院里的梧桐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叶子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折射出淡淡的晨光。

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 那是庭院角落里的树开了花,香气清淡,却能让人清醒。

几个侍女已经在庭院里等候,手里捧着热水与干净的帕子,见薛怀安出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大人。”

“嘘 ——” 薛怀安竖起手指,示意她们保持安静,声音压得比她们更低:“二公子还在睡,莫要吵醒他。半个时辰后,再进去伺候他梳洗 —— 记得多备些温水,他晨起容易口干。”

侍女们连忙点头应道:“是,大人,奴婢们都记着了。”

她们跟着薛怀安不久,却已习惯了他对二公子的细致,只是今日这份细致里,似乎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温柔,连提及二公子时的语气,都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薛怀安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句 “梳洗后把那碗莲子羹热了端过去,他昨晚没吃多少东西”,才转身走向书房。

庭院里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走得不快,脚步却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光影的缝隙里,像是在走一条早已注定的路。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已经亮了灯,烛火跳动着,映得窗纸上的竹影微微晃动。

薛怀安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混杂着纸张的陈旧气息,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却也是最让他安心的味道。

几名心腹谋士正坐在桌案旁,面前摊着密密麻麻的文书,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大人。”

为首的谋士姓周,是薛怀安一手提拔起来的,最是得力。

“坐吧。” 薛怀安走到主位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 昨夜几乎没合眼,此刻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可一提到正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与方才在庭院里的温柔判若两人,“情况怎么样?京营那边有没有异常?”

周谋士连忙回道:“回大人,京营昨夜巡查了三次,各城门都加派了双倍人手,连城墙根下都安排了暗哨,没有任何异常动静。那些被软禁的官员家属,也都安分待在府里,没敢闹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荣国公府那边,昨夜有动静。”

薛怀安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荣国公府?容炔回来了?”

“不是,” 周谋士摇了摇头,“是荣国公府的老管家,昨夜派人去了城外的寺庙,像是在传递消息。我们的人跟着去了,发现他只是给寺庙捐了些香火钱,没见其他可疑之人,也没传递信件。”

薛怀安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 “笃笃” 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他知道容炔心思深沉,绝不会这么安分,老管家的动作,说不定是在试探,也可能是在为容炔回来做铺垫。

“继续盯着荣国公府,” 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旦容炔回来,立刻报我,不许惊动他。”

“是,大人。” 周谋士连忙应道。

“太庙那边呢?” 薛怀安又问道,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祭祀流程表上,那上面用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环节,是他昨晚特意标注的。

“太庙的祭祀礼仪已经准备妥当,礼官们凌晨就去了太庙,正在排练流程,祭品也都备齐了,都是按最高规格准备的。”

另一名谋士连忙回道,“只是礼官说,登基大典需要先帝的传国玉玺,可玉玺现在还在皇宫的国库中,由裴淮留下的侍卫看守。要不要……我们先派人去把玉玺取出来?”

薛怀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不用。传国玉玺,自然要等入年登基时,亲自去取 —— 这样才名正言顺。裴淮留下的那些侍卫,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等入年到了皇宫,他们自然会乖乖交出玉玺。”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城郊的埋伏……”

提到埋伏,周谋士的眼神亮了亮:“大人,探子来报,裴淮的军队还在黑石关以西,按他们的行军速度,至少要明日才能到黑石关。他们似乎没料到我们会提前动手,队伍走得很松散,连先锋都没派,像是在慢悠悠地赶路。”

薛怀安闻言,笑了笑,只是这笑意没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意:“裴淮以为自己是皇帝,没人敢动他,自然松懈。告诉埋伏的人,等裴淮的军队进入黑石关,先放他们过去一半,再动手 —— 把后面的粮草队烧了,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进退两难。”

“是,大人!” 周谋士连忙应道,他知道这招 “围半歼半” 的厉害,既能减少己方伤亡,又能彻底断了裴淮的补给,让他们在黑石关里饿死、冻死。

书房里的讨论还在继续,谋士们一一汇报着情况,薛怀安偶尔点头,偶尔提出修改意见,每一个决策都精准而狠厉,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指要害。

可他的心思,却时不时飘回薛入年的房间 —— 不知道入年醒了没有,莲子羹有没有喝……这些细碎的念头,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让他在处理正事时,总忍不住分神。

直到一名侍女进来禀报 “二公子醒了,正在梳洗”,薛怀安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又很快压下去,怕被谋士们看出端倪。

他挥了挥手,对谋士们说:“你们先去安排吧,有什么事随时报我。”

谋士们连忙起身离开,书房里只剩下薛怀安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桂花香吹进来,拂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想起昨夜入年靠在他怀里的模样,想起他清澈的眼睛,想起他笨拙的吻,心脏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入年,再等等,” 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等忙完登基大典,等裴淮的事了结,我就带你去江南,去看你最爱的桃花。”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染红了半边天空,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薛怀安知道,今日过后,这天下将换一个主人,薛家将成为最有权势的家族。

可如果入年真的不愿,那自己也该给他留有后路,至此,薛怀安再次写下信件,差人送走后,心中才不免轻松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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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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