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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 127 章

裴淮指尖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情报,粗糙的麻纸边缘被他捏得发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骨节凸起的弧度都透着压抑的怒火。

纸张上的字迹潦草却遒劲,是探子用炭笔加急写就的,墨痕还带着几分湿润,却清晰记录着薛怀安在京中的动作 —— 软禁反对薛家的官员时连家眷都没放过,将京营兵权牢牢攥在手里后连老弱侍卫都换了心腹,甚至在城郊设下埋伏时连过往商队都要拦截,每一条都透着**裸的野心,连最后一丝世家公子的体面都撕得干干净净。

他靠在山寨斑驳的木柱上,柱身上还留着山贼砍过的刀痕,粗糙的木纹硌得后背生疼,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望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篝火,火光映在他眼底,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

哪怕他手握数十份探子传来的情报,将薛怀安的动向摸得七七八八,也未曾料到这人的阴险竟刻在骨子里 —— 连山贼扰路、断粮截道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出,想来薛怀安为了皇位,早已急得没了章法,连 “名门之后” 的招牌都懒得维护了。

这几日回京的路,走得比战场厮杀还要艰难。

刚出黑石关,就遇到一群自称 “山贼” 的人拦路,那些人身穿粗布短打,脸上蒙着黑布,手里的弯刀却闪着精良的寒光,刀法娴熟得像是常年征战的士兵,配合更是默契无间,哪里像是占山为王的普通山贼,分明是薛怀安精心训练的死士。

裴淮的部下拼了半条命才摆脱纠缠,却折损了十几个将士,连他的战马都被砍伤了后腿。

好不容易喘口气,又发现随身携带的粮草被人动了手脚 —— 半数干粮都发了霉,绿黑色的霉斑爬满了饼子,散发着刺鼻的霉味;饮水桶里掺了泥沙,浑浊得连桶底都看不清,根本无法饮用。

手下的将领气得青筋暴起,粗哑的骂声在营地里回荡:“薛怀安那厮太不是东西!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场,玩这些阴的算什么好汉!”

还有人拍着胸脯请战,说要带兵回去找薛怀安算账,却被裴淮抬手拦了下来。

“急什么?” 裴淮当时正坐在马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镶嵌着黑曜石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映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清晰,“薛怀安想玩,朕便陪他玩到底。他不是喜欢用阴招吗?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若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裴淮,定会选择光明正大的对策 —— 召集忠于自己的兵力,在京城外摆开阵势,与薛怀安正面抗衡,不屑用这些龌龊手段。

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怀仁道、想着 “爱民如子” 的皇子了。

先帝将他当作药人反复折磨的疼痛,楚知阙不告而别的钝痛,朝堂上官员们趋炎附势的嘴脸,早已磨掉了他所有的温情,只留下满腔的狠厉与偏执。

论起阴损门路,他比薛怀安懂得多得多 —— 毕竟,薛怀安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世家公子,而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一滩污泥堆砌而成的泥像,只要一阵风雨,就能消融于尘土,薛怀安也不例外。

此刻,山寨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得有些刺眼。

几根牛油蜡烛插在缺了口的铜烛台上,火焰跳动着,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

几名将领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桌面坑坑洼洼,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酒渍。

他们面前摊着一张简陋的地图,是用炭笔在粗麻纸上画的,标注着京城与山寨的位置,几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大。

“薛怀安那厮明日就要扶薛入年登基,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阻止!要是让他们坐稳了皇位,咱们这些人就成了反贼,连家眷都要受牵连!”

说话的是个年轻将领,脸上还带着一道未愈合的伤疤,是前几日与 “山贼” 厮杀时留下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可咱们现在兵力不足,粮草也不够,怎么跟他抗衡?京营有薛怀安的心腹看着,城门都被封了,咱们连京城都进不去!”

另一名将领皱着眉反驳,语气里满是无奈,“咱们现在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根本没辙!”

“不如先派人去联络荣国公容炔?” 有将领提出建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听说容炔与薛家不和,之前薛怀安想拉拢他,还被他拒绝了。要是能跟他联手,说不定能多几分胜算!”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聒噪的雀,在狭小的议事厅里回荡。

直到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将抬手压了压,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吵有什么用?吵就能把皇位抢回来吗?还得听陛下的意思。陛下,您说咱们该当如何?”

话音刚落,房梁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挪动。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裴淮横卧在房梁上,一袭玄色衣袍垂落下来,衣摆扫过烛火上方,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兵书,书页边缘都卷了边,还沾着些污渍,正好盖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

听到将领的问话,裴淮才缓缓抬起手,将兵书挪开,露出右眼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那眼眸像淬了冰的寒刃,扫过下方的将领,让喧闹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朕已有对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厅内的将领们瞬间安静下来,眼中满是期待,纷纷往前凑了凑,急切地开口:“陛下快说说,是什么对策?是不是要突袭京城?”

“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出发?连夜赶路,说不定能赶在登基大典前到!”

“需要末将做什么,陛下尽管吩咐!”

裴淮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轻轻一跃,从房梁上跳下来,动作轻盈,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多少。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指尖拂过衣料上的褶皱,动作缓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场。

然后,他朝着门口走去,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将将领们所有的疑问都抛在了身后。

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失落与不解。

有人忍不住叹息:“唉,事态发展到如今这步,连陛下都变得高深莫测了。”

也有人皱着眉担忧:“咱们现在连陛下的计划都不知道,要是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 这般被动,实在让人憋屈,却又不得不听陛下的安排,毕竟,陛下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走出议事厅,夜色更浓了。

山寨里的士兵大多已经睡下,只有几处营帐还亮着灯,像是黑暗中的星星。

巡逻的士兵拿着火把,在寨子里走动,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映得地面的石子忽明忽暗,也映得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裴淮沿着山寨的小路,走到一处山坡上,这里能看到山寨的全貌,也能看到远处漆黑的山林。

他从腰间解下一支竹笛 —— 此物最久一次取出还是在自己贵为皇子的时候。

他指尖摩挲着那个 “淮” 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很快,情绪就被冰冷的狠厉取代。

他将竹笛凑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

悠扬的笛声在夜色中回荡,调子是他幼时所学的江南小调,本该带着几分温柔与惬意,可经他吹出来,却多了几分苍凉,几分思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附近巡逻的士兵听到笛声,都停下脚步,相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 陛下这些日子一直愁眉不展,连饭都吃得很少,今日终于有了兴致吹奏,想来是想出应对薛怀安的对策了。

他们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走开,脚步放得更轻,去了下一处巡逻点,生怕惊扰了陛下。

裴淮吹奏完最后一个音节,将竹笛从唇边移开,指尖轻轻敲击着笛身,发出 “笃笃” 的声响,陷入了沉思。

他在琢磨计划的可行性:明日薛怀安扶薛入年登基,京中必定戒备森严,城门口会有重兵把守,太庙附近更是会布满侍卫。

可越是热闹,就越容易出现疏漏 —— 他可以派一支精锐小队,乔装成送贺礼的百姓混入京城,在太庙附近制造混乱,趁乱夺走传国玉玺。

至于薛怀安,他早已安排好了 “惊喜”—— 那些被薛怀安软禁的官员家属,他已经派人悄悄联络上了,只要时机一到,就能在京中掀起波澜,定会让薛怀安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传来,“扑棱棱” 的,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裴淮抬眼望去,只见一只肥硕的麻雀从夜空中飞来,翅膀因为太胖而显得有些笨拙,落在他面前的平面石头上,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

那麻雀羽毛油亮,是深褐色的,体型圆润得像个小球,连站在石头上都显得有些不稳,一看就是被精心喂养的,根本不像野生的麻雀。

裴淮看着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声音里满是嘲弄:“你主子倒是舍得给你喂伙食,瞧这圆滚滚的模样,怕是顿顿都有肉吃,比朕的士兵吃得都好。”

那麻雀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黑色的小眼睛里满是警惕,突然扑腾着翅膀,朝着他的手指啄去,动作倒是灵活得很。

裴淮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它的身体 —— 那触感软乎乎的,全是脂肪,若是忽略它圆滚滚的体型,倒像是捏住了它 “命运的喉咙”。

他的动作很轻,没伤到它,却也让它无法动弹。

他从麻雀的脚爪上解下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是用细竹制成的,外面裹着一层防水的油纸。

他打开竹筒,取出里面卷着的纸条,展开来看。

纸条是用宣纸做的,上面的字迹清秀工整,是薛入年写的,墨水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薛入年说,他不需要裴淮救他离开薛怀安的身边,只求裴淮能手下留情,让薛怀安停手,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免得最后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裴淮看着纸条,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两个脑子有病的家伙,一个执着于把弟弟推上皇位,一个天真到以为能劝动疯子,干脆死一起得了,省得在朕面前碍眼。”

他想起前几日,自己还没到黑石关时,就收到了关于 “桃源乡” 的情报 —— 据说桃源乡是个隐秘的地方,里面有能 “活死人、肉白骨” 的奇药,连濒死之人都能救活。

他当时心里一动,若是能得到这奇药,说不定……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顺着情报顺藤摸瓜,最后查到最近与桃源乡有联系的人,竟然是薛入年。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以 “帮薛入年逃离薛怀安控制” 为条件,换取进入桃源乡的方法,还在纸条末尾恶意地加了句 “况且不如你与薛怀安抵死缠绵,倒也快活,何必管这天下归属”。

他本以为薛入年会因此恼羞成怒,断了与他的联系,毕竟那话太过露骨,也太过伤人,常人都无法接受。

可没想到,薛入年竟真的再次传递消息,只是内容依旧天真得可笑,还在求他阻止薛怀安,甚至愿意用更多桃源乡的情报来换。

裴淮弹了弹手中的纸条,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心中了然 —— 薛入年大抵是没有死志,不然也不会一次次传递消息,试图改变现状,更不会用桃源乡的情报来做交易。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纸条,又拿出一支小巧的炭笔,快速写下几行字。

内容无非是敷衍薛入年,说 “会考虑他的请求,让他再提供些桃源乡的细节”,实则是为了继续套取情报,至于 “阻止薛怀安”,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谎言。

写完后,他将纸条仔细卷好,塞进竹筒,重新系在麻雀的脚爪上,还特意打了个死结,防止竹筒掉落。

那麻雀被他捏了半天,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翅膀耷拉着,却还是不服气地扑腾了几下,小脑袋扭来扭去,一副想啄他手指的模样。

裴淮见状,忍不住笑了,手指轻轻一弹,弹在它的肚子上。

那麻雀因为体型太胖,重心不稳,瞬间翻倒在地,像个翻了壳的乌龟,半天没能爬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小爪子胡乱蹬着,无能狂怒地啄着空气,模样滑稽又可笑。

裴淮看着它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幼稚,像是在跟一只傻鸟较劲,浪费时间。

他嘴边轻启,低语一声:“蠢。”

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不知是在说这圆雀翻倒后无能狂怒的滑稽模样,还是在嘲笑自己 —— 为了桃源乡那虚无缥缈的药,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希望,竟与薛入年这种天真到愚蠢的人周旋,实在是有**份,也太过荒唐。

夜色渐深,凉风吹过山坡,带着山林里的寒气,吹得裴淮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将竹笛重新系回腰间,指尖最后一次摩挲着笛身上的 “淮” 字,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至于薛入年与薛怀安的纠葛,不过是他计划中的插曲,无关紧要。

若是他们识相,乖乖交出桃源乡的情报,或许还能留条活路;若是不识相,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连这对 “兄弟” 一起收拾了。

毕竟,在这天下面前,所有人的感情与执念,都不过是可以牺牲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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