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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暮色将尽,浓稠如墨的夜色正顺着宫墙缝隙缓缓流淌。“吁 ——” 马夫的吆喝声穿透浸透寒气的车帘,惊得楚知阙睫毛轻颤。

他缓缓睁开眼,脖颈处先是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麻痒,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酸痛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连转动一下都牵扯着浑身筋骨。

刚想抬手揉一揉僵硬的脖颈,指尖却突然僵在半空 —— 掌心触到的,是一片带着体温的玄色衣料。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车厢内昏暗的光线里,帝王玄色衣袍上暗绣的蟒纹张牙舞爪,近在咫尺,呼吸间全是龙涎香混着淡淡糯米甜香,那是方才裴淮吃下的糖霜团子的余味。

楚知阙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顺着肩膀往上看去,只见裴淮双目轻阖,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红得刺目,高挺的鼻梁投下小片阴影,将那张冷峻的脸衬得愈发矜贵,偏偏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扇形,又无端添了几分柔和。

“这、这如何使得!” 楚知阙心中大骇,耳尖瞬间涨得通红,连带着后颈都泛起薄红。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脑袋,生怕惊醒身旁这人,可刚移开半寸,就听见一声衣料摩擦的轻响。

抬眸望去,正对上裴淮骤然睁开的眸子,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不见丝毫困倦,倒像是蛰伏的凶兽突然锁定了猎物,又像是深潭掀起的暗涌,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流。

楚知阙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喉间像是卡着一块烧红的炭。

他强撑着起身作揖,狐裘下摆扫过软垫发出窸窣声响,“陛下饶恕,臣一时不察,不小心触碰到了陛下……” 话音未落,就见裴淮挑眉,薄唇轻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嘴角勾起的弧度状似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

帝王没接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拂了拂方才被靠着的衣袖,指尖抚过衣料的动作像是在擦拭什么污秽,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掀开车帘。

寒风裹挟着雪粒与冰渣灌进车厢,楚知阙望着空荡荡的座位发怔。车外传来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宫道尽头。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跌坐在软垫上,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帝王身上的冷意。

方才裴淮的眼神、动作,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得他心乱如麻。“罢了罢了,” 他长舒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紧了狐裘边缘,“但愿这家伙别放在心上……”

楚知阙的指尖刚触到车帘,便感受到布料上沁入的刺骨寒意。

暮色如墨,将整个宫道浸染得愈发阴森,青石板上的薄雪被寒风卷起,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雪雾,朦胧了远处次第亮起的宫灯。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还在簌簌飘动的车帘,本以为会看到裴淮那道熟悉的玄色背影朝着御书房方向远去 —— 毕竟往日里,帝王处理完事务便会即刻投身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马车旁时,所有的思绪瞬间凝滞。

裴淮竟立在原地,玄色衣袍被狂风掀起一角,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帝王负手而立,冷峻的面容隐在灯笼摇晃的光影里,眼尾朱砂痣在忽明忽暗中猩红如血,那道目光直直地穿透暮色,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利刃,将他钉在原地。

楚知阙喉结不住地滚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是,你搁这等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他下意识攥紧狐裘,柔软的皮毛被他揪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无形的鸿沟,双脚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既害怕靠近后不知该如何面对帝王莫测的心思,又担心这迟缓的动作会触怒对方。

寒风呼啸着掠过宫道,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的,可比起心中的忐忑,这点疼痛似乎微不足道。

裴淮静静地注视着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眉心那道褶皱愈发明显,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终于,帝王似乎失去了耐心,他踏上一阶下马车的梯子,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修长的手指径直探入车厢,精准地扣住楚知阙的手腕,那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疼痛,却又带着绝对的掌控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主权。

楚知阙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被拽出车厢。他踉跄着向前扑去,最终跌入一片带着龙涎香的冷意之中。

鼻尖充斥着帝王身上独有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龙涎香与松木香的味道,清冷而霸道。

“磨蹭。” 裴淮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可即便语气中满是不悦,他握着楚知阙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微微收紧,像是要将这个温度永远留在掌心。

两人近在咫尺,楚知阙甚至能看清帝王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冰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有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不悦,以及隐藏在深处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马蹄声渐渐远去,马夫驾着空车隐入夜色,只留下宫道上两道深浅不一的脚印。

寒风如同无形的利爪,卷着雪粒子恶狠狠地砸在宫灯上,晕黄的光晕在纷飞的雪幕里碎成点点星子,忽明忽暗,像是在为这寂静的夜增添几分诡谲。

楚知阙抱紧怀里裹着油纸的糖画、泥人,指尖还残留着午后市集的温热,可此刻却被冻得失去知觉,仿佛触碰到的是千年寒冰。

裴淮忽然抬手,玄色衣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掠过他发顶。楚知阙本能地瑟缩,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以为又要迎来帝王的斥责。

然而,下一秒却见帝王将鎏金伞柄稳稳地往他这边倾了倾,细密的雪珠顺着伞骨如同晶莹的珠帘,纷纷滚落,落在他肩头,凉意沁入衣衫。

“愣着作甚?” 裴淮的声音裹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带着几分不耐,又好似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莫不是想让朕给你当脚夫?”

两人踩着积雪前行,靴底 “咯吱” 声与伞面落雪声交织,仿佛在演奏一曲冬日的乐章。

楚知阙偷偷瞥向身旁人,只见裴淮下颌线绷得笔直,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般,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却稳稳将伞大半遮在他头顶。

这反常的举动让他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怀里的泥人硌得胸口生疼,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忍不住开口:“陛下公务繁忙,怎……”

“楚太医何时学会替朕操心了?” 裴淮突然驻足,伞骨晃动间,雪沫如同调皮的精灵,扑簌簌落在楚知阙鼻尖。

帝王垂眸盯着他怀里东倒西歪的物件,眼神里满是嫌弃,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那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倒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 —— 今日在市集差点被木车撞,如今抱着这些累赘,莫要平地摔了,否则传出去都要怀疑太医院是否不看脑子收的人。”

楚知阙涨红了脸,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伤疤,又羞又恼,刚要辩解,裴淮已继续往前走。

伞面重新倾斜过来,这次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像是将他护在一个温暖的小世界中。

宫灯次第掠过两人,在雪地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时短时长,随着脚步的移动不断变化,倒像是被揉碎的月光,洒落在这寂静的宫道上。

宫道尽头,巍峨的御书房在风雪中静默伫立,飞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似在诉说着帝王的勤勉。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朱红宫墙上,又顺着缝隙蜿蜒而下,凝结成冰棱。

裴淮将鎏金伞递给候在阶前的侍卫,玄色衣袍裹挟着一身寒气,径直踏入书房,靴底碾碎薄冰的脆响惊得梁间栖雀振翅。

楚知阙抱着怀中东倒西歪的糖画、泥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靴子踩过门槛时,扬起一阵细小的雪末,落在他发顶,转瞬化作晶莹的水珠。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兽首形铜炉中,通红的炭块将整个书房烘得暖意融融,连窗棂上的冰花也沁出细密的水珠。

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插着新折的腊梅,冷香混着龙涎香在空气中流淌。

楚知阙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刚要将怀中物件放在矮几上告退,却见裴淮忽然顿住脚步。

帝王垂眸思索片刻,侧脸的轮廓在烛火下如刀削般凌厉,喉结滚动间,墨玉扳指轻叩桌面发出清响:“传膳。”

王公公佝偻着背,尖细的嗓音在屋内回荡:“嗻!” 说罢,便疾步退出寝宫,走廊里传来他催促小太监的声响:“都麻利些!陛下要用膳!”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鎏金兽首门环晃出细碎光影,王公公守在了外门,只留两人在静谧的书房内。

楚知阙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能蹭上一顿,眼中瞬间泛起光亮,像两簇跳跃的火苗。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模样活像只瞧见食物的馋猫。这副神态落在裴淮眼中,帝王握着朱砂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悬在奏折上方,晕开一小片红渍。

裴淮抬眸扫了他一眼,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和难掩雀跃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疑惑:太医院当真克扣膳食?瞧他这副模样......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眉心微蹙,将疑惑压回心底,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朱砂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墨迹晕染开来,宛如盛开的红梅。

楚知阙自知失态,却难掩心中喜悦。他轻手轻脚地挪到软榻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惊扰了专注于奏折的帝王。

软榻上铺着的狐裘毛毯蓬松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案上早备好了茶水点心,青瓷茶盏里浮着几片碧螺春,热气氤氲中飘来淡淡茶香。

他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气;又捏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酥脆香甜在舌尖散开,虽不足以填饱肚子,却也解了馋意。

他倚靠着软垫,望着伏案疾书的裴淮。帝王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偶尔皱眉批注的模样不怒自威。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玄色衣袍上暗绣的蟒纹映得栩栩如生。

楚知阙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捏着半块桃花酥,瞧着烛火在裴淮脸上明明灭灭的光影,心底正暗自庆幸又蹭到一顿好的。

他轻啜一口碧螺春,茶香混着点心的甜腻在口中散开,整个人惬意得仿佛骨头都要酥了,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慵懒的笑意。

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落在埋头批阅奏折的裴淮眼中,却如同一根刺。帝王握着朱砂笔的指节骤然发白,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大片,宛若绽开的血色妖花。

他眯起眼,冷冽的目光扫过软榻上的人,喉间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冷哼。“过来。” 裴淮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楚知阙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点心 “啪嗒” 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团碎屑,心里疯狂吐槽:刚夸完能蹭饭就遭报应?!

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却又不得不小跑着来到御案前,望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再看看裴淮阴沉的脸色,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我就眯会儿眼享受下,至于吗!

“朕乏了。” 裴淮将朱砂笔重重搁在笔洗中,溅起的墨点落在奏折边缘,如同飞溅的血滴。

他靠在龙纹雕花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眼神似笑非笑,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审视,“你来批。”

见楚知阙僵在原地,帝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这些奏折都不过是些官员鸡毛蒜皮的琐事,北疆牧民丢了几只羊、江南商户争了块地,无聊得很。楚太医莫要害怕泄露皇家议事 —— 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楚知阙只觉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人彻底麻了。这哪是什么无聊琐事?牧民丢羊背后可能藏着边疆异动,商户争地或许牵扯地方豪族!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建议留给咸鱼一条惬意路啊!批奏折这种要命的活,我一个只想摸鱼的太医哪敢接?

可对上裴淮似笑非笑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挤出一丝笑:“陛下说笑了,臣…… 臣只是一介太医,怕是误了国事。”

裴淮半阖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楚知阙的反应,实则将对方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帝王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冷静,心中杀意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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