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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更鼓沉沉敲过三更,铜漏里的水滴声在死寂的寝殿里被无限放大。殿外的风雪似是疲倦了,化作细碎雪沫簌簌飘落,却仍能听见冰棱在琉璃瓦上滑动的刺耳声响。

楚知阙斜倚在鎏金兽首香炉旁,望着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冷光,宛如无数把倒悬的匕首。

他心算着回太医院屋舍的路程 —— 即便快马加鞭,也不过能囫囵睡上两个时辰,可这短短的休憩,在裴淮睚眦必报的性子下,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裴淮肩胛的伤口已被绷带层层裹紧,暗红血渍渗在素白布条上,像朵开败的牡丹,在玄色龙袍的映衬下愈发妖冶。

他跌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冕旒歪斜地垂落,苍白的脸色与紧绷的下颌线,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显得愈发冷峻,宛如一尊被岁月侵蚀的石像。

楚知阙拍了拍沾血的手,靴底碾过地上散落的止血散粉末,发出细碎声响,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该走了。” 他喃喃自语,可刚迈出半步,今日裴淮挥剑刺向他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森冷的剑光仿佛还贴着脖颈掠过,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天灵盖。

他自嘲地勾唇,抬眼望向跌坐在地的帝王,玄色龙袍因方才的折腾凌乱地堆在膝头,衣摆拖曳在染血的青砖上。

烛芯 “噼啪” 爆开火星,惊得梁上栖着的夜枭发出一声凄厉长鸣。楚知阙猛地转身,墨色衣摆扫过蟠龙柱,带起一阵腥甜的风。

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生与死的距离。

弯腰拽住裴淮衣襟的瞬间,帝王身上残留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刺激得他瞳孔微微收缩。

借着拉扯的力道,楚知阙单膝跪在裴淮身侧冰凉的青砖上,另一条腿跨过对方大腿,整个人几乎将帝王笼罩在身下,两人的呼吸瞬间纠缠在一起,温热与冰冷的碰撞,在空气中擦出无形的火花。

“陛下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他笑着吐气如兰,尾音拖着惑人的颤意,指尖顺着裴淮的喉结缓缓上攀,像是毒蛇在缠绕猎物,“不若届时将帝位传于臣,那也不用我俩次次刀剑相向了。”

话音未落,殿内温度骤降,三十六盏错银宫灯的火苗突然诡异地蜷缩,在裴淮凤目圆睁的刹那,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

楚知阙却浑然不觉,身上残留的脂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 那是刚刚在春香楼周旋时沾染上的,甜腻得发齁,此刻却成了挑衅帝王的利器。

他故意将脸颊贴上裴淮冰凉的脸,睫毛扫过对方泛红的耳尖,轻声呢喃:“您看,这般亲近,可比动刀子舒坦多了。”

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帝王剧烈的心跳,像头被激怒的困兽在胸腔里冲撞,一下又一下,撞得他的手掌发麻。

裴淮的手指死死抠住青砖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如扭曲的青蛇。

因毒素未散而无力的手臂,却仍挣扎着想要推开这人,动作虽迟缓,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绝。

“谋逆……” 他咬牙切齿挤出二字,染血的嘴角溢出冷笑,腥甜的血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楚知阙手背上,“楚知阙,你该凌迟。”

“可陛下现在杀不了我。” 楚知阙突然仰起头大笑,笑声震得梁间积灰簌簌落下,发丝扫过裴淮受伤的肩胛,惹得帝王闷哼一声,那闷哼里有痛,更有压抑的怒火。

他低头时眼中闪过狡黠,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颈侧跳动的血管,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在指尖跃动,“您忍着痛也要等伤口愈合,不就是想亲手取我性命?臣偏不如您愿 —— 往后的日子,咱们慢慢耗。”

三更天的风雪似万马奔腾,将铜铃摇出破碎的呜咽,混着殿内烛芯爆裂的 “噼啪” 声,在空旷的寝殿里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楚知阙垂眸望着裴淮,对方凤目圆睁,眼底翻涌的杀意如汹涌的暗潮,却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竟无端生出几分艳丽。

染血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哪怕此刻跌坐在地,龙袍沾满尘土与血渍,帝王的威仪依旧分毫未减。

“真是副好皮囊。” 楚知阙舌尖抵着后槽牙,轻声嗤笑。

他蹲下身,伸手牵起裴淮垂落在青砖上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比自己的大了一圈,掌心还残留着握剑的薄茧,粗糙的触感摩挲着他的指尖。

“可这双手,杀起人来倒是利落。” 话音未落,他故意将对方的手往腰间引,指尖划过裴淮腰侧时,还恶作剧般轻轻一勾。

裴淮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要挣扎着抽回手,奈何毒素在体内作祟,四肢仿若灌了铅般沉重。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知阙的指尖触到那枚螭龙纹玉佩,冰凉的纹路下,是自己剧烈跳动的心。

当玉佩被夺走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恼怒与失落涌上心头,比肩胛处的伤口更令人烦躁。

“陛下也可将此物许给臣,饶了臣这一回罢。” 楚知阙将玉佩贴在裴淮心口,整个人几乎要贴进对方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语调轻得像是情人在耳畔私语,尾音却带着挑衅的颤意。

玉佩的凉意透过龙袍,激得裴淮浑身一颤,心脏漏跳一拍。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人,喉间滚动着一连串骂人的话,可当楚知阙的鼻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垂时,那些恶语竟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裴淮在心底怒吼,可越是抗拒,越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温度,那股甜腻的脂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晕目眩。

更可恶的是,耳垂不受控制地发烫,连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红晕,像是被火燎过一般。他想要偏头躲开,却又被楚知阙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楚知阙盯着裴淮突然变红的耳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他故意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陛下这是…… 恼羞成怒了?”

见裴淮眼神愈发凶狠,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他又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好不好嘛?臣往后定会好生伺候陛下。” 说着,指尖还轻轻刮了刮裴淮的下巴。

“滚!” 裴淮终于爆发,沙哑的怒吼震得梁间积灰簌簌落下,声音里夹杂着羞愤与怒意。

可话音刚落,他便后悔了 —— 这一声怒吼,倒像是默认了暂时饶过这人。

楚知阙却如获大赦,笑着将玉佩收入怀中,起身时还不忘拍了拍裴淮的脸,指尖停顿片刻,似有若无地摩挲了一下:“谢陛下恩典,臣改日再来讨赏。”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衣摆扫过青砖,带起一阵风。

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裴淮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被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他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又想起腰间缺失的玉佩,怒意再次翻涌:“楚知阙,下次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昨夜回屋舍后,楚知阙随手将玉佩往桌子上一丢,连外衫都没脱,一头栽倒在床上。

被褥还带着丝丝凉意,他却被倦意如潮水般瞬间淹没。

沉沉睡去后,连梦都没来得及做,就被 007 刺耳的机械音强行拽回现实。

“宿主!寅时三刻了!该去值班了!”007 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惊得楚知阙猛地翻身坐起,太阳穴突突直跳。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只有零星几点灯笼的微光在风雪中摇曳,像极了被揉碎的残星。

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对着虚空狠狠翻了个白眼:“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床头铜镜映出他炸毛的头发和眼下青黑,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强撑着洗漱完毕,楚知阙抓过狐裘胡乱裹在身上,踩着绣鞋就往门外冲。铜盆里的漱口水刚泼出去,便在青石板上结了层薄冰。

他打着哈欠跨出门槛,刺骨的寒风瞬间灌进衣领,冻得他一哆嗦。全然没注意到墙角阴影里,成衍裹着玄色斗篷,正将半块没啃完的冷馒头塞进嘴里。

少年抹了把嘴角,喉结上下滚动,悄无声息地跟在五步开外,靴底裹着的棉布让他的脚步声尽数消融在呼啸的风雪里。

寒风如刀割面,楚知阙缩着脖子往太医院走去,霜花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他踢开脚边一块冻得梆硬的雪球,雪球骨碌碌滚进暗处,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

“下次见到裴淮,非得让他给太医院装个地龙。” 他嘟囔着,呼出的白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凇。

而身后的成衍,正贴着宫墙挪动,目光紧锁楚知阙的背影,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陛下昨日下的密令,要他寸步不离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太医。

快到太医院时,一抹黑影从墙角闪了出来。

楚知阙浑身一激灵,困意顿时消散大半,手已摸向腰间并不存在的银针。

看清是容炔后,他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大半夜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容炔立在风雪中,月白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眼尾微微弯起,可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却像是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瞧着楚知阙时,没有半分温度。

“楚太医。” 容炔开口,声音清冽如寒泉,右手从长袖中取出个油纸包,热气透过油纸氤氲而出,在冷空气中腾起袅袅白雾,“刚出炉的包子,怕你空腹。”

他递出包子的动作优雅从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几道被寒风吹裂的口子还渗着血丝,却不知是真为买包子所致,还是藏着别的玄机。

楚知阙盯着他怀中鼓囊囊的布包,又扫过对方眼底暗藏的冰冷,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懒洋洋地伸手接过:“劳烦国公了。”

指尖触到油纸的温度时,他故意在容炔掌心多停留了一瞬,换来的却是对方笑意加深,却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暗处的成衍绷紧了身体,手按在剑柄上,借着风雪遮掩,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楚知阙咬下一大口包子,松软的面皮裹着鲜香的肉馅在口中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可对上容炔那虚假的笑意,莫名觉得这包子都没了滋味。

容炔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吃,嘴角的弧度始终未变,仿佛只是在观赏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直到楚知阙笑着挥手告别,他才微微颔首,转身隐入黑暗,那抹笑意也在转身的刹那,如潮水般褪去。

楚知阙踩着积雪跨进太医院门槛,厚重的朱漆门在身后吱呀关闭,仿佛切断了外界的喧嚣。成衍紧了紧斗篷,正要跟上,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雪粒呼啸而过,卷着冰碴子灌进成衍的领口,冻得他浑身发颤。他猛地转身,手已迅速按在剑柄上,青铜剑柄上雕刻的饕餮纹硌得掌心生疼。

月光如水,照亮了容炔含笑的脸,那人一袭月白长袍上落满雪粒,本该离去的身影此刻却鬼魅般立在三步开外,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暗夜中飘荡的幽灵。

“容、容炔?” 成衍瞳孔微缩,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余光还死死瞥向紧闭的院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楚知阙。

容炔抬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轻抚花瓣,缓缓掸落肩头积雪。

“这般着急做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勾住衣襟上的玉扣,慢条斯理地解开,“莫不是怕楚太医在太医院里长出翅膀?”

随着玉扣与衣料分离的轻响,月白长袍下的内衬逐渐展露,他伸手探入衣襟夹层,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毒蛇吐信,让成衍下意识绷紧了全身肌肉。

成衍后退半步,靴底碾碎脚下的冰棱,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紧盯着容炔从衣襟深处取物的动作,却只见一个油纸包出现在眼前,成衍不解。

对方指尖白皙得近乎透明,每一次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卑职有皇命在身。” 他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还请荣国公莫要阻拦。”

“皇命?” 容炔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捉摸不透,回荡在空旷的庭院里。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油纸包,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显露出来,金黄的油星顺着褶皱缓缓滴落,在雪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陛下让你盯着人,可没说不让你填肚子。” 说着,他捏起一个包子递过来,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让成衍联想到淬了毒的暗器,“尝尝?刚出炉的,比你啃的冷馒头香多了。”

成衍望着那递到面前的包子,胃袋突然剧烈抽搐。他想起方才躲在墙角,就着刺骨的冷风咽下硬邦邦的馒头,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可当他抬眼,撞上容炔眼底暗藏的冰寒,那寒意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梁,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必了。” 他猛地侧身避开,斗篷带起一阵风,扫过容炔手背,“陛下的密令,容国公还是少插手为好。”

容炔收回手,将包子慢悠悠塞回油纸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风雪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半隐的鎏金腰牌,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某种权威。

“既然如此,” 他语调依旧温和,却让成衍无端想起毒蛇吐信的嘶嘶声,“那便后会有期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衣袂飘动间,几片雪花落在成衍的肩头,转瞬即逝。

待容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中,成衍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

他望向太医院紧闭的大门,那扇门此刻仿佛变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屏障。

方才那短短几句对话,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比在战场上厮杀更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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