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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楚知阙将账册平放在药架最下层,纸页边缘因常年翻阅微微卷曲。

他踩着一架半旧的木梯,梯身被磨得发亮,每踩一步都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伸手去够最高层的药箱时,指尖先触到箱面冰凉的铜锁,锁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是太医院药库特有的样式。

那箱子里装的是晒干的雪莲,花瓣呈淡淡的金黄色,脉络清晰可见,凑近了能闻到雪山特有的清冽气息,混着药库特有的陈香,格外提神。

梯子晃了晃,他下意识地扶紧梯框,指尖陷进木头经年累月形成的凹槽里,粗糙的木纹硌得指腹微麻。

心里却在盘算着盘点完该去太医院后院的小厨房看看 —— 那里的老厨娘最会做汤面,用骨汤熬底,撒上把翠绿的葱花,再卧两个流心的荷包蛋,滚烫一碗下肚,保管能驱散这雪天钻心的寒气。

“当归够了,黄芪也齐了……” 他低声念叨着,声音在空旷的药库里荡开,撞在一排排药架上,折回细碎的回音。

将手里的雪莲小心翼翼放回原位,正准备取下旁边的药柜 —— 那柜子是樟木做的,深褐色的柜面上泛着温润的光泽,边角被摩挲得圆润,里面装着炮制好的天麻,切片薄厚均匀,色泽透亮如琥珀 —— 药库的大门突然传来 “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生锈的合页被人用力推开。

寒风裹挟着雪粒瞬间灌了进来,卷起地上散落的干草和药渣,打着旋儿掠过药架,带起一阵 “簌簌” 声。

楚知阙站在梯子上,转身时梯身晃得更厉害,他便先稳住身形,稳稳地将药柜取了下来。

樟木的香气随着动作愈发浓郁,混着天麻的药香,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这柜子算不上太重,他单手拎着,手臂肌肉只微微绷紧便轻松稳住。

转身打算将药柜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清点,侧眸时,却瞥见一抹青蓝色的衣摆。

那衣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是上等的云锦,织着暗纹的水调图案,细看之下,水波里还藏着细碎的银线,走动时便像有真的流水在衣摆上荡漾。

楚知阙心里咯噔一下,这青蓝水调的配色,再加上这般考究的料子,寻常官员可不敢随便穿,莫不是哪位王公贵族突然驾临?

他刚要开口询问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临”,抬眼望去,却猛地顿住了。

那人站在药库门口,一身青蓝水调的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墨发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玉色温润,与发间的几缕银丝相映成趣。

面容俊朗,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眉宇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威严,即便穿着常服,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也丝毫未减 —— 不是裴淮是谁?

楚知阙有些讶异,握着药柜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想到新帝会突然出现在太医院的药库这种地方。

他连忙从梯子上下来,动作稍显仓促,脚落地时带起一阵风,差点碰倒旁边的药斗,里面的枸杞撒出来几颗,滚落在青砖地上。

站稳后,他对着裴淮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腰弯得恰到好处:“臣楚知阙,参见陛下。”

裴淮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像浸过寒冰的玉石:“免礼。”

他的目光落在楚知阙身上,从他微乱的发丝到沾了药屑的指尖,细细扫过,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着对方能多留意自己几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

没有预想中的为难,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知阙依言起身,抬眼时才发现,裴淮并非空手而来。

他手中拿着一根暗红色的捆绳,绳结打得利落,绳下系着个用新鲜荷叶包着的东西,荷叶碧绿,边缘还带着些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采摘不久的,连叶梗上的细绒毛都清晰可见。

裴淮握着捆绳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紧张对方会不会注意到自己特意带来的东西。

楚知阙心里满是不解,新帝日理万机,怎么会亲自来这药库?还带着这么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

他可是记得清楚,这位新帝平日里没少给自己找绊子,如今这般突如其来的 “关心”,实在反常得很。

他没多想,直接开口问道:“陛下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语气就像平日里和同僚讨论药材一般,带着几分随意,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这话里的主导意味 —— 寻常臣子面对帝王,只会屏息等待问话,哪敢这般直接反问?

这与面对帝王时应有的恭谨相去甚远。

裴淮听到这话,眼中的期待淡了些许,却又很快燃起一丝新的希望,期待着对方能对自己带来的荷叶鸡产生兴趣。

裴淮的目光在药库里扫了一圈,视线掠过一排排整齐的药斗,落在墙角堆着的麻袋上,最后定格在楚知阙手中的药柜上,淡淡道:“听闻你今日在盘点药库,过来看看。”

他顿了顿,将手里的荷叶包递了过去,指尖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刚从御膳房拿的,荷叶鸡,还热着,你先垫垫肚子。”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目光紧紧盯着楚知阙的反应。

楚知阙看着递到面前的荷叶包,入手温热,隔着荷叶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还能闻到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荷叶的清香,馋得他肚子都 “咕噜” 叫了一声。

可他心里的警铃却 “叮铃” 一下响了起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前几日还处处针对,今日就送吃的过来,哪有这么好的事?莫不是在这吃食里下了什么药?

毕竟自己知道的事情不算少,难保新帝不会想些手段让自己闭嘴。

他愣了一下,一时竟忘了接,只是睁着眼看着那荷叶包,眼神里满是怔忪。

裴淮见他不动,眼中的期待一点点冷却,却还是强装自然地将荷叶包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刚才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盘点辛苦,不用拘谨。”

他默默注视着楚知阙,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哪怕只是拿起荷叶包闻一闻也好。

楚知阙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躬身道:“谢陛下恩典。”

他看着桌上的荷叶包,绿色的荷叶被热气熏得有些发黄,边角微微卷起,心里的疑惑和警惕更甚 —— 这荷叶鸡,自己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裴淮没再多说,径直走到药架前,伸手拿起一味药材,是晒干的陈皮,他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在检查药材的品质。

可他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楚知阙,期待着对方能主动和自己说些什么,哪怕只是关于药材的话题。

楚知阙盯着桌上的荷叶包看了半晌,指尖在药柜边缘反复摩挲,樟木的纹路硌得指腹发涩。

心里的念头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索性一咬牙 —— 下药就下药呗。

他暗自思忖,自己还搁太医院呢,周围货架上摆着的甘草、金银花、防风都是解百毒的药材,隔壁药房就坐着擅治奇毒的李太医,那人一手银针出神入化,连南疆蛊毒都能逼出三分。

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扯开嗓子喊一声,不出片刻就能招来七八个同僚,大不了就是吃完立刻躺到诊床上让他们施针灌药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这般想着,他便不再犹豫,伸手去解那暗红色的捆绳。

绳结打得紧实,像朵含苞的花,他用指甲抠了两下才拆开,绳头的流苏扫过手背,带着点轻微的痒意,像有小虫子爬过。

荷叶被热气熏得有些发软,边缘微微卷曲,像被揉皱的绿绸,还带着新鲜的草腥气。

他刚要抬手去掀,却见裴淮从袖中取出一双银箸,递了过来。

那银箸打磨得光亮,能映出人影,顶端雕刻着小巧的祥云纹,云卷的弧度都透着精致,显然是御用品,寻常人家别说用,连见都难得一见。

“用这个吧。” 裴淮的声音低沉,像浸了雪水的玉石,尾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周到,仿佛早已料到药库没有合用的餐具。

楚知阙愣了一下,指尖接过银箸时,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不禁嘀咕 —— 药库向来只用竹筷挑拣药材,那些竹筷粗粝,顶端还常沾着药渣,哪来这般精致的银器?

他捏着银箸转了半圈,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重量,忽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未免太郑重了些。

轻轻掀开荷叶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瞬间驱散了药库的陈腐气息。

这香味不同于御膳房常用的那些厚重香料,没有呛人的八角桂皮味,反而带着种草木的清新,像是混了晒干的薄荷与紫苏,混着鸡肉的醇厚脂香,闻着就让人舌根发紧,食欲大开。

楚知阙挑了挑眉,眉尾微微上翘,显然被这独特的香味勾住了好奇心。

他握着那双银箸,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

牙齿刚咬破肌理,丰盈的肉汁便在舌尖爆开,带着荷叶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像是在烤的时候刷过蜜水,却又甜得不腻,恰好中和了肉的油腻。

肉质鲜嫩得恰到好处,既没有生腥气,也没有煮过头的柴感,显然火候掌握得极好,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

恰巧此时,裴淮从药架旁转过身,玄色云纹靴底踩在干草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他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动作自然得像是在自己的御书房一般,甚至还抬手将凳面上的药屑拂到了地上,指尖划过木面的纹路,带着种不经意的熟稔。

楚知阙抬眼看向他时,嘴里还嚼着鸡肉,腮帮子微微鼓起,含糊地问道:“陛下,这鸡是添了什么香料焖的?味道倒是特别。”

裴淮原本见他吃得专注,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蝶翅停驻,嘴角还沾了点油星,眼神亮得像淬了光,心里正暗暗欢喜,像揣了块暖炉。

他方才翻药材时,目光就没离开过楚知阙的背影,见对方终于肯动自己带来的东西,指尖都有些发紧,指节泛白,还以为他一门心思都在吃食上,不会注意到自己,没想到会被突然搭话。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涟漪,直言道:“没添什么特别的香料,就是用了些晒干的荷叶与紫苏,这是朕亲手烤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可他放在膝头的手却悄悄攥紧了,指节泛白,像是在紧张对方的反应。

楚知阙这下是真的有些讶异了,手里的银箸顿在半空,眉头微挑,眼里满是 “难以置信”。

他实在没想到,九五之尊的新帝,竟然会亲自下厨烤鸡,还特意带着银箸过来。

御膳房里那么多厨子,煎炒烹炸样样精通,哪用得着皇帝亲自动手?难道御膳房的厨子都休假了不成?

不过惊讶归惊讶,这鸡肉的味道确实好。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银箸划过荷叶的声响格外清晰,“叮叮” 的像风铃,动作流畅丝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帝就显得拘谨,仿佛眼前的不是新帝,只是个送来吃食的普通朋友。

裴淮看着他这副自然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朝臣们在他面前向来战战兢兢,别说这般随意地吃东西,就是大声喘气都得拿捏着分寸,哪敢像楚知阙这样,连嘴角沾了油星都浑然不觉?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连带着眉宇间的威严都柔和了几分,问道:“够吃吗?若是不够,朕明天再给你烤两只送来?一只用荷叶,一只用竹叶,让你换个口味。”

楚知阙正吃得香,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含糊道:“够……够了,这一只就不少了,陛下的手艺倒是比御膳房的厨子还好些。”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随意,不仅直言新帝手艺好,还对皇帝的提议这般敷衍,活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连忙抬眼看向裴淮,见他脸上不仅没什么不悦,反而笑意更深,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才松了口气,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意,像被染上了胭脂,低下头继续闷头吃起鸡来,只是这次慢了些,嘴角的油星也不忘用袖口擦了擦。

药库里依旧安静,只有楚知阙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银箸碰擦荷叶的 “叮叮” 声,和窗外风雪拍打窗纸的 “噼啪” 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楚知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后背都快绷成了直板,像块待劈的木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想赶紧吃完结束这场有些诡异的 “投喂”。

他心里依旧有些疑惑,不明白新帝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 “好”,又是送吃的又是带银箸,还亲自下厨的,这转变也太快了些,快得像翻书。

但眼下这鸡肉确实好吃,荷叶的清香与鸡肉的鲜美完美融合,让人回味无穷。这般想着,他夹起最后一块鸡胸肉,三两口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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