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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春香楼的晨雾比街巷里更浓些,青瓦上的霜气尚未散尽,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低鸣,声线被雾气浸得发沉。

谢寻坐在二楼靠窗的软榻上,指尖捻着枚羊脂白玉棋子,棋子被体温焐得温热,正对着棋盘上的残局凝神。

窗纸被晨光染成半透明的米黄色,隐约能看见楼下石板路上渐多的行人,其中一抹红劲装格外显眼 —— 那步伐跳脱的模样,该是薛入年他们往荣国公府去了。

“主子,后厨炖的燕窝好了。” 暗香的声音从珠帘外传来,清浅得像晨露落在荷叶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她捧着个描金漆盘走进来,盘沿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泛着暗金,白瓷碗里的燕窝泛着莹润的光,上面撒了层极细的桂花末。

谢寻抬眸看了眼,目光在那碗燕窝上稍作停留,又落回棋盘:“放着吧。”

他指尖的棋子在 “天元” 位悬了悬,指腹摩挲着棋子上的包浆,终究没落下。

昨夜从酒馆回来后,他总觉得荣国公府的事有些蹊跷,容炔那样的人,精于算计如弈棋,怎会轻易让人查到异草的踪迹?莫不是故意露出的破绽?

暗香将托盘轻放在榻边的矮几上,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

刚要退下,眼角余光就瞥见个穿青衫的小厮从楼梯口匆匆上来,那小厮腰间系着的玉佩晃了晃,是块成色普通的墨玉 —— 这是谢家暗线的信物,寻常时候绝不会在春香楼内显露。

他眼神往她这边递了个暗号,食指在袖摆下轻轻叩了三下,那是紧急事态的信号。

暗香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不动声色地往珠帘后退了半步,对着谢寻垂眸道:“主子慢用,楼里账房说昨日的采买账册有些疑问,属下去去就回。”

谢寻 “嗯” 了一声,注意力仍在棋盘上,眉峰微蹙着思索棋路,只当她是去处理楼里的杂事 —— 暗香向来稳妥,楼中采买、账册核对等事常由她经手,偶尔暂离也属寻常。

暗香退下时,袖口的银链不小心勾住了珠帘,带起一串极轻的响。

珠帘晃出细碎的声响,暗香跟着那青衫小厮穿过回廊,走到后院的月亮门边。

晨雾在这里聚得更浓,像化不开的牛乳,连墙角的芭蕉叶都挂着水珠,滴落时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的 “嗒” 声。

“主家有令,” 小厮压低声音,袖口的暗纹在雾中若隐若现,是朵极小的寒梅,“让姑娘即刻回谢家祖宅,说是老宅的槐树根坏了,近日多雨怕塌了院墙,需姑娘回去看着修缮。”

暗香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摆。

谢家祖宅的那棵古槐是先太夫人亲手栽的,距今已有五十余年,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平日里有专门的花匠打理,寻常修缮绝不会劳动她这个外遣影卫。

这分明是紧急召回的暗号,只是不知主家为何要绕这般弯子,连对谢寻都要隐瞒?

她颔首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已沁出薄汗。

小厮又道:“主家还说,不必向谢公子辞行,只说是楼里有笔紧急采买需离京几日,让公子不必挂心。”

“……是。” 暗香应着,喉间像堵了团棉絮。

转身时指尖已攥得发白,指节泛着青。

她回房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只装了两套换洗衣物和那枚刻着 “暗” 字的令牌,路过前厅时忍不住往二楼望了眼,窗内的身影仍对着棋盘静坐,晨光透过窗纸,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肩线,侧脸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分明。

她终究没敢停留,快步从侧门离开了春香楼,青布裙角扫过门槛的积雪,留下串浅淡的脚印,很快就被飘落的细雪覆盖。

此时的荣国公府外,楚知阙三人已站在朱漆大门前。

门檐下悬挂的 “荣国公府” 匾额是用上好的乌木所制,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匾额四周镶着铜边,被岁月磨得发亮。

两只石狮子蹲在台阶两侧,高三尺有余,眼珠用墨玉镶嵌,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楚知阙将早已备好的拜帖递给守门的护卫,帖子是用洒金宣纸写的,墨迹饱满,笔锋清劲,落款处盖着太医院的朱印,印泥是上好的朱砂,色泽鲜亮。

他特意在帖子里提了句 “近日偶得南疆草药图谱,闻国公府藏有异草,特来请教”,算是给此行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护卫验过帖子,又上下打量了三人几眼 —— 为首的白衣公子气质温润,眉宇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沉静;身侧的绿衣姑娘眼波灵动,鬓边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穿红劲装的少年则一脸爽朗,嘴角噙着笑,看着倒不像歹人。

他侧身让开道路,对门内喊了声:“李管家,太医院的楚太医来访。”

个穿藏青长衫的老者快步迎出来,步履稳健,颔下留着三缕短须,梳理得整整齐齐,正是薛入年提及的表舅李管家。

他对着楚知阙拱手笑道:“楚太医大驾光临,国公爷正在前厅见客,一早就让小的留意着,说若是楚太医到了,先请去偏厅奉茶。”

“有劳管家。” 楚知阙颔首回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李管家的手 —— 指腹有层薄茧,不像寻常管家那般细腻,倒像是常年握笔或是做些精细活计留下的。

李管家引着三人往里走,穿过雕梁画栋的门楼,迎面是片开阔的天井,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墙角摆着几盆修剪整齐的腊梅,枝桠被精心蟠扎过,开得热闹,金黄的花瓣在晨光里像撒了层碎金,香气清冽,却又带着点过于刻意的浓郁。

“咱们府里今日确实热闹,” 李管家边走边笑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南边几省的治水官来向国公爷汇报河工进度,都是些实干的汉子,从大清早议到现在,怕是还要些时候才能散。国公爷常说,治水如治世,半点马虎不得。”

薛入年凑到楚知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看见没,我就说找个由头准能进来。若不是打着太医院的旗号,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行。”

蝶芽则盯着路边的花圃,那里种着几株叶片带锯齿的植物,叶背泛着紫晕,茎秆上长着细密的绒毛,与她在南疆见过的 “蚀骨草” 有几分相似 —— 那草是炼制蛊虫的药引之一,寻常人家绝不会栽种。

她刚要再细看,就被李管家引着拐进了抄手游廊,廊外的假山流水渐渐被木柱挡住,那几株可疑的植物再也看不见了。

“这边请,偏厅就在前面。” 李管家指着不远处的月洞门,门楣上题着 “观水” 二字,笔力遒劲,该是容炔亲笔。

门内隐约能看见摆着的紫檀木桌椅,椅背上雕着繁复的水波纹,“小的先去通报一声,各位稍坐片刻,茶水马上就到。”

楚知阙三人走进偏厅,厅内陈设简洁却不失雅致,地上铺着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刚在椅子上坐下,就见个小丫鬟端着茶盘进来,丫鬟约莫十三四岁,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青瓷杯里泡着的茶叶舒展如雀舌,热气袅袅中飘来淡淡的兰花香。

楚知阙端起茶杯的手指顿了顿 —— 这茶与太医院院判常喝的 “雨前龙井” 不同,茶汤色更浅,带着点碧色,倒像是江南的 “碧螺春”,只是香气里多了点若有似无的异香,像某种草木被碾碎后的气息,让他想起谢寻提及的 “异草”。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舌尖触到茶水的清甜,那股异香却在喉间萦绕不去。

目光扫过厅内的陈设,墙上挂着幅《治水图》,绢本泛黄,笔触苍劲,勾勒出江河奔腾的气势,落款处是 “容炔” 二字,笔锋凌厉,与门楣上的题字如出一辙,看来是荣国公亲笔。

薛入年正把玩着个玉如意摆件,如意头雕刻着灵芝纹样,玉质通透,见楚知阙盯着那银鼎看,便笑道:“这小鼎看着倒别致,造型跟中原的鼎器不同,莫非是容国公从南疆收来的玩意儿?”

蝶芽凑近看了眼,指尖差点碰到鼎身,又猛地缩回,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不是寻常玩意儿,是南疆巫医用的祭器,用来盛放蛊虫的。你看这鼎底,刻着的其实是‘引魂阵’的纹路,用来安抚蛊虫的戾气。”

楚知阙握着茶杯的手指轻点,杯沿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看来谢寻的消息,果真不假。

偏厅里的檀香燃得极慢,烟气在晨光里凝成细细的线,慢悠悠地往上飘,最后消散在梁木的雕花里。

楚知阙端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杯的杯沿,杯壁上的缠枝纹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侧耳听着前厅传来的隐约人声,那些话语被风揉碎了,只余下断断续续的词句,像是在讨论河道疏浚的工费。

薛入年起初还耐着性子,一会儿拿起博古架上的玉佩翻看,一会儿又对着墙上的《治水图》点评几句,说这画里的船帆角度不对,逆着水流怕是走不动。

他声音洪亮,在安静的偏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惹得蝶芽总往他身后拽袖子,示意他小声些。

“怕什么,” 薛入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那枚玉佩放回原位,“我表舅说了,容炔这人看着严肃,其实最待见爽朗的性子。再说咱们是来拜访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声音大点怕什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压低了些音量,只是那股子活跃劲儿半点没减,一会儿问蝶芽南疆的蛊虫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一会儿又凑到楚知阙身边,打听太医院里有没有什么让人一夜好眠的方子 —— 他昨晚喝了酒,今早又起得早,眼下的青黑倒是比先前更深了些。

蝶芽被他问得没法,从包袱里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薰衣草:“这个你拿着,塞在枕头底下,能睡得安稳些。别再问蛊虫的事了,那些东西邪性得很,说多了招晦气。”

她说话时眼睛还瞟着那个银制小鼎,总觉得那鼎身上的纹路像是活的,在晨光里微微动着。

楚知阙没怎么搭话,注意力大半放在厅外的动静上。

他听见李管家的脚步声从回廊经过,还听见小丫鬟们端着茶盘走过时的窃窃私语,说国公爷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刚才还把一份河工图扔在了桌上。

他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敲着,节奏与自己的心跳重合,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询问那些异草的事,既不显得刻意,又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檀香燃了小半截,前厅的人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议事告一段落。

薛入年终于没了起初的精神头,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刚才说了太多话,喉咙早就干得发紧,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想也没想就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哎,这茶看着清淡,喝着倒挺解渴。” 薛入年放下茶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才发现楚知阙和蝶芽都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异样。

他愣了愣,挠挠头笑道:“怎么了?我喝杯茶而已,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蝶芽张了张嘴,想说这茶里的异香有点不对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刚才只抿了一小口,就觉得舌尖发麻,这会儿见薛入年喝了这么多,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楚知阙也皱起了眉,他刚才就觉得这茶香有异,特意没多喝,没想到薛入年这么不设防。

他刚要开口提醒,就听见廊外传来李管家的声音:“楚太医,我家国公爷请您到前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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