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皇宫生存指南[穿书] > 第89章 第 89 章

第89章 第 89 章

穿过月洞门往前厅去的路上,薛入年的脚步虽有些发飘,却刻意稳住了身形,只是额角渗出层薄汗,沿着鬓角往下滑,衬得他原本爽朗的面容多了几分紧绷。

他扶着廊柱定了定神,掌心抵着冰凉的木柱,喉间发紧,声音却依旧平稳:“楚兄弟你看,我就说容炔不会摆架子……”

话没说完,蝶芽在背后悄悄拽了把他的衣袖,指尖的力道不轻,绣着暗纹的绸布被攥出几道褶皱,显然是示意他少说话。

她的指尖触及袖布时,微微一颤,某个不算久远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 冰冷的宫殿地砖,暗卫冰冷的刀鞘,还有容炔那双漠然的眼。

前厅的门是敞开的,迎面便见位身着宝蓝常服的青年坐在主位上。

那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容清俊,眉峰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刀削,唇线分明得像用墨笔勾过。

明明是温和的眉眼,眼底却像积着深潭,透着股洞悉世事的沉静。

他手里正把玩着枚白玉镇纸,玉质温润,被指尖摩挲得发亮,见三人进来,便缓缓抬眼,目光在楚知阙脸上停了停,又扫过薛入年微颤的指尖,最后落在蝶芽紧握的拳头上,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楚太医大驾光临,失迎了。”

楚知阙心头微凛,这位年轻国公杀伐果决,新帝能坐稳龙椅全靠他在背后运筹,今日再见,却温润得像块浸在溪水里的玉,只是那双眼睛太深,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算计,让人看不透底。

蝶芽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

她还是认得他的,就在遇到楚知阙之前不久,她潜入皇宫想做件大事,被暗卫擒住时,他就在场。

那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轻描淡写地说着处置方案,那语气里的漠然,比寒冬的冰棱还要刺骨,她记得清楚。

“国公客气了。” 楚知阙拱手行礼,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冒昧来访,是想与国公请教些事。”

容炔抬手示意他们坐下,李管家早已在两侧摆好了紫檀木椅子,椅垫是上好的云锦,绣着暗纹水浪,坐上去软而不塌:“楚太医请讲,只要是我能答的,定不隐瞒。”

他说话时,目光又似有若无地瞟了眼薛入年,见他端端正正地坐下,只是指尖在膝头轻轻点着,骨节泛白,眼底闪过丝极淡的诧异,随即转向蝶芽,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 他自然也认得她,那位南疆来的人,如今竟还跟在楚知阙身边,倒是有些意思。

他也清楚,她对南疆药草的习性与作用了如指掌,那些寻常医师认不出的毒草,在她眼里怕是如同掌纹般清晰。

楚知阙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想必国公也知晓,前阵子护城河发现的那具浮尸,死者身上有大半烧伤的痕迹。此案由我等调查,只是至今线索寥寥,进展缓慢。”

他刻意顿了顿,指尖在膝头轻轻叩着,节奏均匀,观察着容炔的神色,“听闻国公府近日也有仆役染病,症状与此相似,不知……”

“楚太医消息倒是灵通。” 容炔没直接回答,反而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茶盖碰撞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在安静的前厅里格外清晰,像滴落在冰面上的水珠,“府里确有个小厮生了怪病,不过已请太医看过,说是误食了毒草所致,与护城河的案子应无关联。”

他说得坦然,语气平稳得像一潭静水,听不出丝毫破绽,只有握着茶盏的手指,指腹在青瓷杯壁上轻轻摩挲。

楚知阙还想再问,身旁的薛入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容炔仿佛在晃动,连带着厅里的梁柱都开始旋转。

他知道不能失态,那杯茶里的东西怕是开始发作了。

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目光落在蝶芽鬓边,那里斜插着支银簪,蝶形的簪头下,针尾磨得极尖。

几乎是瞬间,他做出了决定,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右手却快如闪电,猛地探向蝶芽的发髻。

“你做什么!” 蝶芽低呼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惊惶,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薛入年按住了肩头。

他的指尖带着薄汗,力道却不小,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那支银簪,轻轻一拔,银铃发出阵急促的轻响,旋即被他用掌心捂住。

薛入年没看她,眼神里带着股狠劲,捏着银簪反手就往自己的小臂上划去。

银尖划破衣料,刺入皮肉,带出道鲜红的血痕,动作又快又狠。

“嘶 ——” 尖锐的痛感顺着手臂蔓延开,像被火烧过的烙铁烫在皮肤上,瞬间压下了那股昏沉。

他甚至没低头看伤口,只是飞快地将银簪往蝶芽手里一塞,血珠顺着簪身往下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蝶芽浑身一颤。

薛入年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却比刚才清楚多了,甚至还带着惯常的笑意:“国公府的花草真不错,刚才在偏厅就瞧见了,那盆腊梅开得比我家院里的精神多了。”

他说话时,手臂上的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渗,染红了一小片衣襟,他却像毫无所觉。

蝶芽捏着还沾着血迹的银簪,指尖都在发抖,又气又急,眼眶微微发红。

她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可看着容炔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探究,她知道不能露馅。

若是让容炔没看出薛入年喝了那杯茶后的不对劲,他们今日怕是难全身而退。

她飞快地将银簪藏进袖中,用帕子按住薛入年的伤口,帕子立刻被血浸透,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嗔怪与担忧:“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容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却没淡去,反而眼中闪过丝兴味,像是在看场有趣的戏:“薛二公子这是?”

“没事没事,” 薛入年按住小臂上的伤口,疼得额头冒冷汗,却硬是挤出笑来,眼角的余光瞥见蝶芽已将银簪藏好,才松了口气,“刚才头晕,想扶着蝶芽姑娘稳当些,没成想碰掉了她的簪子,还不小心划伤了自己,让国公见笑了。”

他说话时,刻意将沾了血的手指往身后藏了藏。

楚知阙在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容炔没追问,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小子虽看着跳脱,关键时刻倒真豁得出去,只是那道伤口看着就深,怕是要留疤了。

容炔笑了笑,目光在薛入年渗血的小臂上稍作停留,又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件寻常物事:“原来是这样。薛二公子也爱花草?”

“是啊,” 薛入年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更稳些,语气轻松得像在闲聊,只是额头的汗更密了,“前阵子从江南弄了些新出的月季,就是总养不好,要么浇水多了烂根,要么晒得太狠枯了叶,不知国公有没有什么诀窍?”

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句句都在往花草上引,既贴合自己爱热闹的性子,又不至于显得刻意,同时也能分散容炔的注意力。

楚知阙在旁看着,见他应对得滴水不漏,暗自点头。

容炔笑了笑:“不过是找了几个懂花草的园丁罢了。薛二公子若是感兴趣,改日我让人送些花籽给你。”

他说着,目光再次转向蝶芽,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楚太医的助手?瞧姑娘对周遭花草颇为留意,莫非也懂些药草习性?”

蝶芽被点名,心头一紧,缓缓起身行礼,袖中的银簪硌得手心生疼,血迹透过帕子渗到了掌心:“小女子蝶芽,跟着楚太医学习医术。略懂一些,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她垂下眼帘,避开容炔的目光,想起楚知阙来之前的叮嘱,让她沉住气,不可冲动。

所以即便心中对眼前这人厌恶至极,也只能压下那些难听的重话,连声音都刻意放得柔和。

容炔 “嗯” 了声,没再多问,转而继续与楚知阙讨论案情,从死者身份说到现场环境,连发现尸体时的水流速度都记得清清楚楚,条理清晰得像是亲自去看过,显然是对案子十分详细了解,但线索也确实没有多少。

楚知阙一边应答,一边留意着他的神色,发现每当提及 “蛊虫”“异草” 时,容炔的指尖就会无意识地摩挲镇纸,指腹反复划过玉面上的纹路,那是种掩饰情绪的小动作。

而蝶芽在听到这些词汇时,也会下意识地抿紧嘴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袖中的手将那支带血的银簪攥得更紧了。

薛入年始终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偶尔插一两句话,或是附和楚知阙的观点,或是顺着容炔的话头聊些花草趣事,看似漫不经心,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他小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血腥味混着厅里的茶香飘进鼻腔,倒让他清醒了不少。

掌心的掐痕早已渗出血丝,却硬是没露出半点异样,只有在容炔低头喝茶时,才会飞快地闭了闭眼,缓解那阵翻涌的眩晕。

几人聊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容炔忽然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说这些也枯燥,楚太医既然对花草感兴趣,薛二公子又爱摆弄这些,不如我带你们去花房看看?那里新到了些南疆的品种,或许能入各位的眼。”

他说这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蝶芽,像是笃定她会感兴趣,又像是在试探。

蝶芽心中冷笑,南疆的品种?是想试探她,还是想炫耀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抬眼看向楚知阙,等着他的决定,袖中的银簪依旧带着薛入年的体温与血迹,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楚知阙心头一动,这正是他们想找的机会。

他看了眼蝶芽,见她虽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并无反对之意,便拱手道:“那就叨扰国公了。”

薛入年也跟着站起来,起身时虽晃了下,却迅速稳住身形,用没受伤的左手扶住桌沿,脸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好啊好啊,正好学学怎么养花,回头也能把我那些月季伺候得精神些。”

他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牙关紧咬,脸上却丝毫不显。

容炔率先往外走,宝蓝色的衣摆在晨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腰间的玉带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楚知阙扶着薛入年跟在后面,指尖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僵硬 —— 显然那伤口疼得不轻。

蝶芽则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廊下的侍卫比刚才多了些,腰间都配着弯刀,刀鞘上的铜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她手不由得又往袖中的包袱按了按,那里的解毒丸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同时也攥紧了那支带血的银簪,这或许能成为另一种武器。

她跟在几人身后,目光落在容炔的背影上,心中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但脚步却未迟疑,她知道,这花房或许藏着他们想要的答案。

通往花房的路穿过片开阔的庭院,地上铺着鹅卵石,踩上去硌得脚底发疼。

两侧种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叶片大多宽大肥厚,颜色深得近乎发黑,叶面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蝶芽看着那些植物,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些 —— 这些都是炼制蛊虫的常用药草,尤其是那株叶片边缘泛红的,正是 “蚀骨草”,容炔竟堂而皇之地种在庭院里,是太过自信,还是故意示敌以弱?

她正想着,前面的容炔忽然回过头,笑容温和得像春日暖阳:“蝶芽姑娘怎么不走了?莫非这些花草不合眼?”

蝶芽心头一跳,连忙跟上,语气平淡无波:“没有,只是觉得这些花草很特别,与中原的品种大不相同。”

容炔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身继续往前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明明是暖光,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冷,像淬了冰的刀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六十二年冬

橘涂十一日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