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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春香楼的夜色像被墨汁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檐角。

窗棂外的红灯笼被夜风掀得剧烈摇晃,烛火在绢面上疯狂跳动,将谢寻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幅扭曲的剪影。

他站在窗前,指尖捏着枚冷玉棋子,玉质冰透,棱角硌得指腹生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冰裂纹,纹路纵横交错,像张解不开的网。

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瓦,落在荣国公府的方向 —— 那里的灯火如繁星坠落在黑丝绒上,密密麻麻地铺展在夜色里,却透着股死寂,连犬吠声都未曾传来,安静得令人心头发紧。

从楚知阙三人踏入那座朱门府邸到现在,已过了将近大半天。

按说寻常拜访,午时前便该返程,就算是被容炔留下用膳,此刻也该遣人来传个信。

谢寻的眉峰拧成了疙瘩,鬓角的发丝被夜风吹得散乱,他抬手将碎发拢到耳后,指尖触及耳廓的冰凉,才惊觉自己已站了许久。

屋内的棋盘还维持着清晨的模样,天元位的那颗白子悬在半空,始终未曾落下,像他此刻悬在嗓子眼的心,不上不下,堵得发慌。

“暗香。” 他扬声唤道,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荡开,撞在雕花梁柱上,折回细碎的回音。

廊外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窗棂的呜咽声。

谢寻转过身,烛火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往常这个时辰,暗香总会守在珠帘外的梨花木凳上,要么捧着泛黄的账本核对采买,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要么就守着盏小泥炉,煮着新沏的雨前龙井,茶烟袅袅漫过她低垂的眼睫。

从不会像此刻这般,连半分动静都无,静得让人心慌。

他眉头蹙得更紧,快步走到案台前,狼毫笔在砚台里饱蘸浓墨,铺开的素笺上,刚落下个 “查” 字的起笔,笔尖忽然顿住 —— 按惯例,送信给影卫的人,本该是暗香。

她办事稳妥,心思缜密,从不会出岔子。

谢寻猛地将笔搁在笔山上,墨汁溅在素笺上,晕开个乌黑的圆点。

他大步走出房门,廊下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像柄出鞘的剑。

“去把上午给暗香传信的那个青衫小厮叫来。” 他对守在楼下的伙计吩咐道,语气里已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尾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

不多时,那穿青衫的小厮便被两个伙计架着胳膊带了上来。

他依旧是上午那副打扮,青布长衫的领口沾着些尘土,只是腰间的墨玉佩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玉佩上刻着的 “谢” 字被摩挲得发亮。

见了谢寻,他慌忙拱手行礼,膝盖微屈,神色比上午更显拘谨,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像株被寒风抽打的青竹,宁折不弯。

“暗香呢?” 谢寻开门见山,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射在小厮脸上,连眼角的细纹都看得分明。

小厮的喉结剧烈地动了动,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低哑如砂纸摩擦:“回公子,属下不知。上午传完消息,属下便按主家吩咐退下了,并未留意暗香姑娘的去向。”

“主家?” 谢寻冷笑一声,指尖在廊柱上轻轻叩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倒忘了,你眼里只有谢宅那位主家,何曾把我这个春香楼的主子放在眼里。”

他往前逼近一步,身上的寒气如潮水般漫过去,让小厮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青衫下的身子微微发颤,“说,你给暗香传了什么消息?她究竟去了哪里?”

小厮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嘴唇抿成条直线,却依旧梗着脖子:“主家有令,此事关乎重大,属下不能说。”

“不能说?” 谢寻的声音陡然转冷,像冰块砸在石阶上,脆生生地裂开来。

他转身快步走进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柄长剑。

他却没拔剑,只是用剑鞘挑起小厮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剑鞘的凉意透过肌肤渗进来,“你可知欺瞒我的下场?春香楼的规矩,你该比谁都清楚。”

小厮的嘴唇哆嗦着,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夜里清晰可闻,眼里却透着股奇异的坚毅,像淬了火的精铁:“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主家命令,在下不得不从,望主子……公子见谅。”

“主子?” 谢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拔出长剑,寒光瞬间撕裂夜色,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戾气。

剑尖抵在小厮的咽喉上,冰凉的触感让对方的身子剧烈一颤,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青衫的领口。

“说再多你也不过是谢宅那群货色的走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当你的主子还要谅解?我今日便让你知道,谁才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人!”

小厮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剑尖正微微用力,皮肤已被刺破,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与夜风里的花香混杂在一起,格外诡异。

谢寻的目光落在小厮惊恐却依旧不肯屈服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映着自己狰狞的影子。

他忽然意识到 —— 若是真杀了他,反倒遂了谢宅的意。

那些旁支的人,向来嫉妒他展露的才能,总在祖父面前搬弄是非。

他们巴不得他失态,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好向那位主家告状,说他私养大量暗卫、意图不轨,说他为了个卑贱的侍女动了杀心。

尤其是暗香,他们早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她的在意……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手腕猛地一转,长剑 “唰” 地收回剑鞘,却用剑柄狠狠砸在小厮的后颈上。

“呃!” 小厮闷哼一声,像截断了的木头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发髻散开,墨发铺了一地。

“把他拖下去,关进柴房,” 谢寻对闻讯赶来的伙计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天亮后再领三十大板,让他好好记住,在春香楼里,该认谁做主子。”

伙计们慌忙架起小厮的胳膊往楼下拖,他的脑袋歪着,像个破败的木偶。廊下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灯笼摇晃的影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

谢寻握着剑,指腹还残留着剑柄的凉意,他望着谢家祖宅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比荣国公府更暗,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夜色里,却像张开的巨网,透着说不出的凶险,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

暗香这么晚还没回来,定是被牵制住了。

谢宅的人从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们把暗香叫回祖宅,必然是想借此牵制自己,让自己在荣国公府的事情上束手束脚。

他转身回房,将长剑挂回墙上的剑架,剑穗上的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里荡开。

荣国公府那边,他虽担忧,却也稍感安心 —— 有蝶芽在,那丫头虽看着跳脱,却精通南疆毒术,寻常的蛊虫毒物近不了身;楚知阙心思缜密,总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到破绽;薛入年看着莽撞,身手却不算差,真动起手来也能抵挡一阵。

想来他们三人结伴,不至于吃太大的苦头。

倒是暗香……她性子刚直,若是被谢宅的人用强,怕是会硬碰硬,以她的性子,定然会吃亏。

谢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玄色披风,披风的料子厚实,边缘绣着暗纹。他将披风系好,带子在颈间打了个利落的结,快步走出春香楼。

夜色像无边无际的潮水般涌来,将他的身影吞没,只有腰间的玉佩偶尔碰撞出轻响,在寂静的长街上荡开,又被呼啸的夜风卷走,消失在沉沉的黑暗里。

他得回谢家祖宅一趟。

想起那个家,谢寻心中便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父亲年少风流,后院女子无数,留下的孩子更是不知有多少。

自己的出生本不算什么,在众多子女中毫不起眼。

可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妻,却因后院那些女人的下药陷害,几乎无法生育。

自己能来到这个世上,不过是父亲一次饮酒过多与母亲同房的意外。

母亲痴心妄想要挽回父亲的真心,竟跟产婆串通,对外宣称自己是男儿,外界知晓谢家终有长子谢寻,同年,父亲死亡。

祖父对于他们这些孙子女们的态度一般,众人之间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是在女子及笄之年,也是自己十五岁生辰那一次的血洗后院子嗣下,自己靠着对母亲的担忧而杀出一条血路,至此,谢家独余长子谢寻。

这些年,他顶着 “公子” 的身份,在谢宅韬光养晦地生存,还要应对旁支的嫉妒与算计。

石窟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带着股潮湿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人的骨缝里。

火把的光晕只能照亮身前丈许之地,跳跃的火焰将岩壁上的褶皱映得如同怪兽的鳞甲,更远处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静静窥视。

容炔举着支松明火把走在最前,火焰舔舐着干枯的松脂,发出 “噼啪” 的轻响,映着他的衣摆,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他侧过脸,嘴角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这里种着我最爱的植物,寻常花草受不得这般阴湿,唯有它们能在石缝里扎根,倒有几分风骨。”

蝶芽跟在最后,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

她从小在南疆的密林里打转,什么样的奇花异草没见过?

这石窟里弥漫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混杂着泥土的腐味,绝不是花草该有的清冽,分明是某种毒虫聚集的气息 —— 像是千足虫爬过腐叶的味道,又带着点毒蝎分泌的酸气,让她鼻尖微微发痒。

她攥紧了袖中的银簪,簪尾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褐色,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那是薛入年上午划破手臂时留下的。

“蝶芽,你走慢点,跟紧些。” 楚知阙回头叮嘱道,声音在石窟里荡开,撞在岩壁上,折回层层叠叠的回音,像是有无数人在重复这句话。

他和薛入年自觉地护在前面,一个走在容炔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个稍稍落后半步,时不时回头望她一眼,将她稳稳挡在身后。

许是顾忌她是女子,总觉得该多照看几分,却不知她自小在毒虫环伺的南疆长大,这点黑暗与未知,还吓不倒她。

蝶芽撇撇嘴,心里有些愤愤,脚下却还是加快了些脚步。论对毒物的敏感,这两人加起来都未必比得上她 —— 她能从风里辨出毒草的气息,能从石缝的湿润度里判断是否藏着毒蛇,可他们偏要摆出这副保护的姿态,倒显得她像个娇弱的闺阁小姐。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簪,簪头的蝴蝶纹被体温焐得温热,目光扫过岩壁上渗出的水珠,在火把下泛着冰冷的光。

石窟的路蜿蜒曲折,像条钻进地心的长蛇。

时而狭窄得需侧身才能通过,岩壁上突出的石棱擦过衣袖,留下粗糙的触感;时而又豁然开朗,露出头顶悬着的钟乳石,形状各异,有的像倒垂的冰锥,有的像绽开的莲花,水滴顺着石尖往下落,砸在积水里发出 “叮咚” 的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在数着流逝的时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蝶芽的脚腕都有些发酸,草鞋早已被地上的积水浸透,冰凉的湿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她正想开口问问还要走多久,眼角忽然瞥见右侧的岔路上,有片微弱的蓝光在黑暗里幽幽闪烁。

那光芒像被揉碎的星子,又似淬了月光的丝线,在浓黑中轻轻摇曳,带着种诡异的美感。

蝶芽心头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呼吸都屏住了几分。

她认得那光 —— 是南疆的 “夜明草”,叶片在暗处会发出荧光,根茎却是炼制解毒丹的良药,极为罕见,只有在百年难遇的阴湿岩缝里才能生长。

上次见还是在母亲的药圃里,那时她才八岁,踮着脚够药架上的瓷瓶,打翻了装夜明草粉末的盒子,蓝色的光粉落了满身,狼狈的样子还被母亲捏着小鼻子调笑地训斥着。

她回头看了眼,楚知阙正蹙眉听容炔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在火光里显得格外严肃;薛入年大概还在晕乎,脚步有些发飘,正扶着岩壁稳住身形。

两人跟着容炔拐过前面的拐角,火把的光晕渐渐远去,像沉入水底的落日,只剩下隐约的谈话声飘过来,模糊得听不清字句。

“就去看一眼,马上回来。” 蝶芽在心里对自己说,脚下已不由自主地迈向那条岔路。

岔路比主道更窄,仅容一人通过,岩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踩上去差点打滑。

夜明草生长在块潮湿的岩石下,叶片薄如蝉翼,脉络清晰可见,蓝光正是从那些纤细的叶脉里透出来的,将周围的碎石都染成了淡淡的蓝。

蝶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碎石,指尖刚要触到叶片,那冰凉的触感还没传到心里,后颈忽然一紧,紧接着嘴巴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带着股皮革与汗水的味道。

“唔!” 蝶芽心头一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屈肘往后撞去,手肘狠狠顶向对方的肋下,却被对方稳稳按住,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铁钳锁住了她的动作。

她挣扎着扭头,余光瞥见火把的光从对方身后透过来,照亮了那人卷起的袖口 —— 手臂上赫然印着只展翅的蝴蝶刺青,翅膀上纹着南疆特有的太阳图腾,用朱砂混着桐油刺成,在火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是自己人?蝶芽的挣扎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那刺青是南疆王室亲卫的标志,蝴蝶翅膀的纹路里藏着家族的暗语,绝不可能仿造。

那人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却依旧按着她的肩膀,指腹的老茧摩挲着她的衣料,压低声音用南疆语说道:“公主,是我。”

熟悉的乡音像股暖流,瞬间冲散了蝶芽大半的警惕。

她借着微弱的蓝光仔细看去,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眼睛,眼尾有颗小小的痣 —— 是阿吉,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亲卫。

当时她潜入京城时,阿吉本是要跟着保护,却被她执意留在了边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也用南疆语反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尾音微微发颤。

阿吉的脸色在蓝光下显得有些凝重,眉头拧成了疙瘩:“裴国皇帝失踪了,就在三天前,御书房里只留下半杯冷茶,至今杳无音信。”

蝶芽瞳孔骤缩,呼吸都漏了半拍:“失踪了?”

这四个字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裴淮那个家伙,精明得跟成了精的妖一样,怎么会突然失踪?

“是,” 阿吉重重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却难掩语气里的激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如今裴国边防的将士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公主,这是天赐的良机!我们的人已经在边境集结,只要您一声令下,就能趁机夺回被侵占的失地!”

蝶芽的心猛地沉了沉,像坠了块铅。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楚知阙他们消失的方向,火把的光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有隐约的脚步声顺着岩壁传过来,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容炔那人心思深沉得像这石窟的黑暗,谁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或许是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许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毒草,甚至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

可阿吉的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裴国皇帝失踪,这的确是南疆翻盘的最好时机,是祖辈们盼了一辈子的机会。

她蛰伏这么久,跟着楚知阙在太医院无所事事,不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吗?

为了那些在战火里失去家园的族人,为了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 “一定要夺回故土” 的嘱托。

“可是……” 她的目光依旧胶着在那片黑暗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楚知阙的温和,薛入年的爽朗,那些相处的片段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 楚知阙会耐心教她辨认中原的草药,薛入年会把最甜的蜜饯偷偷塞给她,他们是真的把她当同伴,而不是南疆来的 “异类”。

“公主,” 阿吉的语气带着恳求,甚至微微弯了弯腰,“那两人是裴国人,与我们本就立场不同。眼下家国为重,何必在意他们的安危?再说容炔心思缜密,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未必会真对他们下死手。”

蝶芽咬着唇,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一个喊着 “不能丢下同伴”,一个吼着 “别忘了你的族人”。

她看着阿吉坚毅的脸,那双眼睛里映着蓝光,也映着对故土的渴望;又想起南疆受苦的族人,想起那些在寒冬里没有棉衣穿的孩子,想起母亲坟前那丛开得惨淡的野菊。

终于,她缓缓松开了攥着银簪的手,指腹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着白。

“走吧。”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怅然。

阿吉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黑布罩,布料粗糙,带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委屈公主了,外面有十名亲卫接应,我们得尽快离开,天亮前要赶到边境的集结点。”

蝶芽任由他将布罩套在头上,眼前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比石窟里的夜色更浓。

她最后望了眼楚知阙他们离开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像头沉默的巨兽。

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保重”,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然后,她跟着阿吉的脚步,转身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脚步声被厚厚的青苔吸走,悄无声息。

石窟里的水滴声依旧清脆,“叮咚,叮咚”,像是在为那个捧着夜明草追赶同伴的身影,奏响最后的挽歌。

只是从这一刻起,那条岔路上,再也不会有那样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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