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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就医

李昭昭想起来了。

这几个月来,梦里反复出现的禁锢、黏腻窒息的触摸,阴魂不散地从黑暗中溢到她身上的那个身影……这些不是假的,都不是她的妄想!

原来,她真的有太多事都记不清了。

没有发疯,重回黑暗,到底哪一个能在现实中占据更重的分量呢?

李昭昭近乎绝望地看着屋顶上残破的蛛网,连哭都像一口挤不出水的枯井,张着嘴吐不出半点活气。

好像她做什么都没用,叫喊到嘶哑绝望,挥着沉重酸累的手臂,连脑袋都哭到晕眩发昏,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

可是没用。

第一次反抗没用,第二次也没用,第三、第四次很快就结束了……无能为力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李昭昭积攒的力气也越来越不够用了。

一次次筋疲力竭,一次次被捶打到无力喘息,李昭昭的意愿和感知没有半分重量,就像被随意踢开的垃圾。

那样的感觉好绝望,只是偶然一脚踩空,之后便永远都是足以溺亡的无尽深渊。

李昭昭想不起来时,生活还算有奔头,等梦做完,等恐惧被吹散,她就还有力气和勇气继续去若无其事地忙着。

她只用回忆以前的正常生活,然后不断重复就好,虽然无趣,但简单。

可她想起来了。

一旦想起来,梦里模糊的画面就成了现实,像个死物一样没有尊严的感觉也带着那熟悉的绝望,千倍百倍地卷土重来,连无力都是那样的真实。

真实到李昭昭觉得,倒不如就这样溺死好了。

意识溺亡之际,李昭昭忽然想到,如果身体不是她的,是不是会轻松一些?

“噗呲——”

胸前裹上了一层温暖的湿热,像刚熬好的蜜糖,挤在两人中间。

是血,一肚皮的血,以势不可挡地速度到李昭昭手上。

李昭昭不知何时软下来的尖刺,又一次在茫然无措中刺向了她自己。

跟了方綦十年的小刀子,原本被他甩到了地上,此时竟随着木床的倒塌被握在李昭昭手里,吸取了她浑身的力气扎在方綦的后腰上。

方綦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又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意料之内的事情发生了,他被李昭昭捅了一刀。

这是他应得的,他看不得李昭昭没了他之后依然能过得很好,所以他阴魂不散,他伺机报复,他自私地想把李昭昭拖进原本只困了他一个人的泥潭里。

方綦做了个极不公平的交易。

他未经同意就私自抢占了李昭昭的全部感知和希望,竟企图希望通过这一刀子就能弥补先前的亏欠。

可李昭昭原本没有捅刀子的打算。

她没有!

扎透了的刀子还没有停下,仍在血肉的摩擦中坚定地向下扎根。

“李昭昭!”,方綦皱着眉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连忙大声喊道,“你在干嘛?”

方綦撑在地上的手因为失血的原因,摇摇晃晃地撑不住要往李昭昭身上倒去,身上的刀子离李昭昭又近了几分。

“你要和我一起死,然后到了下面继续被我缠着吗?”,方綦笑得阴狠,照到眼里的光被屋子里杂乱的摆设分成了好几块,像个怪异的笼子,深深地压着李昭昭。

“要是我们一起死了,我一定会死死缠着你,李昭昭。”

方綦的语气虽然轻了很多,但那不是全然为了制止李昭昭的虚言,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他这样的恶人必然上不了天堂,那阴冷的地狱里,他得抓着李昭昭一起煎熬……如果她真的也死了的话。

可方綦显然低估了李昭昭的决心,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李昭昭。

尽管李昭昭手上的刀子多了一层阻碍,但那依然不能阻挡让它向下的力气。

李昭昭的手劲很大。

那双手曾独自将发病昏厥的老人往轮椅上抬,曾在安静的长夜里给整个房子装上沿边的灯带,也曾在充满侮辱意味的铁笼里保护过她自己。

现在,那双手挣开了方綦的辖制,紧紧地握着刀柄往下压。

李昭昭没有力气再去经历一遍梦里的绝望了,活着不简单,但死却很容易,容易到能源源不断地往李昭昭干枯的身体里注入新的力量。

方綦眼睁睁地看着李昭昭梦魇一般,眼神缥缈地寻死。

“李昭昭,李昭昭!”,方綦有些慌了,动弹不得地喊着她的名字。

“李昭昭!”,方綦的声音虚弱且痛苦,他这回只是亲了一会儿,就让她这样连命都不想要了。

李昭昭就这么厌恶他吗?

地上的血蜿蜒成一条条的长身蚯蚓,四面八方地流进屋子里的各个缝隙里,又沿着裂开的缝隙往地上渗。

蔽日的旧屋之下,依然是不见光的荒壤,要往上走、向外流,才能够得到阳光。

“找到了!找到方綦了!”

“操,人被捅出一地的血,晕过去了。”

“小吴,你打电话叫人调救护车,我去把帆哥推过来。”

……

“救护车再加一辆,帆哥晕过去了。”,李辉山凌乱又抓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帆一,腿边还躺着一辆侧翻的轮椅。

他一路上都被陈帆一紧张的工作节奏带着走,差点忘了,陈帆一前一天晚上刚经历完一场侧翻的车祸,就算是手术做得非常成功,那也恢复不了这么快啊。

机器返厂重修也得经历测试期周呢,陈帆一却连恢复期都没耐心等,这不像他。

李辉山若有所思地看着村尾的方向,片刻后,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是吧……太疯狂了。

“帆哥,你别太吓人哈。”,其他人做这事儿可以,但陈帆一不行,队里的稳定剂不能疯啊。

李辉山抬脚勾起倒在地上的轮椅后,又不敢轻易翻动陈帆一,只是给他原地摆好姿势,确保心肺功能的活动不受阻碍即可。

救护车来得很快,“哇呜呜”地急忙赶来,又哗啦啦地拉走三床人,其中有两个血人,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便衣。

燥热无聊的大树底下,一到黄昏又热闹起来了,三五个缺牙老人围着一个肥胖憨厚的妇女,嘴里来来回回地翻炒那点新鲜谈资。

翻来覆去地炒,嚼到软烂无味了才尽兴散开。

前一天晚上的车祸、救援,在这颗大树下反倒是无人知晓。

不过两三个钟头,村子里又鼾声渐起了,偶尔夹有几声通到旱厕的脚步声,稀稀拉拉,短促沉闷。

医院里,躺着打拐大队今年第一位完成医院“三进宫”指标的积极分子,许昌华就是再忙,也得赶过来骂一顿。

不然,怎么彰显该名额的紧张性和重要性?

“怎么样,身上还好吧,脑子清醒了?”,陈帆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站在床边探着脑袋的许昌华。

“嗯……”,陈帆一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腿,才发现,它又被吊起来了,“许队,抓到方綦了吗?”

“哼,怎么,抓到方綦你就打算退休不干了,回家养老去了?”,许昌华碍于医院环境,只放出了平时发火的半分功力。

“身上麻药还没消干净就下床工作,你是压力大了,还是脑子不清醒?那是能急着来的事吗?”

陈帆一默默地受着许昌华的轰炸,从头上的激情喷洒中摘出他想要的信息,例如,方綦被抓了。

若是陈帆一耗着身体又带队跑了一场空,许昌华或许不会这么生气,但此时他还有破口大骂的情绪,说明结果还算不错。

陈帆一稍稍松了一口气,身子困乏地躺回被子里,缓解身上迟来的疼痛。

许昌华说得面红耳赤,末了,听得陈帆一虚心悔改地反省了一句,“许队说的是,以后我会更谨慎些才行动。”

该发的火,许昌华发了,陈帆一也反省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陈帆一之后还是会再来一遭。

许昌华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喝茶润喉,余光瞥向病床上老老实实地吊着一条腿的陈帆一,打量间竟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几条猫猫狗狗。

几口含着碎茶叶的铁观音被丝滑咽下后,许昌华咂舌醒悟,想起那句著名的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要许昌华说,比起狗改不了吃屎,更可怕的还得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染上了吃屎的毛病。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怕那温顺的好狗冷不丁吞下一坨臭的。

“许队?”

许昌华被突然出声的好狗……不是,是被陈帆一呛到,捏着保温杯咳得那叫一个兴师动众,带着混响的立体音效引得门边的护士纷纷侧目。

“咳咳——咳,说。”,许昌华刚刚气红过一轮的老脸,这回又呛得发红。

“许队,我想知道方綦那边的现场情况这么样了,后面的工作要是需要交接的话,我也好和他们说清楚安排。”,陈帆一说道。

许昌华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别操心了,工作交接的事晚点儿再说。”

这边方綦还在昏迷,后续要审要查也得缓个一两天,坪水村的窝点信息也还需要做一轮收尾排查,陈帆一的事儿没那么急。

许昌华半是关心,半是教训地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眼下也要回去了。

临走时,听到陈帆一不省心地又喊了一句,“师傅,案情梳理是每次任务结束后的必要工作,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梳理梳理,许昌华简直想当场给他修理修理!

许昌华既担心他意气用事,早早地损耗了自己的身体,又欣慰于陈帆一恪守职责,能坚持工作操守。

总归是欣慰占了上风,毕竟陈帆一小气得很,那声“师傅”不常有。

许昌华拉着老脸佯装生气道,“你个小子……最晚半个小时后瑞琳会给你发报告,这样总行了吧?”

出了病房,许昌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息就陡然记起,“前天傍晚抬上救护车的方綦和受伤女孩,来得也是这家医院。”

本来不该这样安排的,但情况紧急,只能就近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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