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煤油灯泛着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堆得整齐的育苗箱上。
顾野指尖划过父亲笔记里“雪莲育苗注意事项”的字迹，忽然抬头看向沈逾：“我爸说过，种幼苗的时候要带点原土，让根能更快适应冰缝环境，明天我们得先去雪莲谷取点土。”
沈逾正把营养液按比例分装到塑料瓶里，闻言点头，银框眼镜反射着灯光：“我刚在地图上标了取土的位置，离选好的冰缝不远，顺便再用无人机拍一圈，确认有没有动物活动的痕迹，别惊扰了它们。”
顾野“嗯”了一声，把笔记合上放进铁皮箱子，指尖不小心碰到箱角的铜哨子，叮铃响了一声。
沈逾看过去，笑着伸手帮他把哨子往衣兜里塞了塞：“明天忙起来别弄丢了，这可是你的‘雪山信号’。”
顾野耳尖又热了，赶紧转身去检查育苗箱的锁扣，深灰色冲锋衣的衣角扫过沈逾的手背，带起一阵轻痒。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周婶就煮好了奶茶，还烤了新的青稞饼。
顾野起来时，沈逾已经在院子里调试无人机了，黑色的无人机放在石桌上，他正弯腰校准镜头，浅灰色的针织衫领口沾了点露水，头发也被晨风吹得微乱。
“电池都暖过了，能飞二十分钟，备用电池也揣在贴身口袋里，”沈逾抬头看见顾野，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等下取土的时候，我先飞一圈看看冰缝周围的情况，你在下面等着就行。”
顾野却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拿出冰爪和一小袋干燥的艾草：“我跟你一起去，冰缝边的土得挖深点，才能带够原土，你一个人搬不动。这艾草是早上摘的，能驱鼠兔，防止它们啃幼苗根。”
他蹲下来绑冰爪，军绿色外套的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疤，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在雪山采药时被石头划的。
沈逾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帮他把袖子往上捋了捋：“这疤还在呢，以后干活小心点。”
顾野点头，指尖却悄悄碰了碰沈逾的手背，像在回应他的关心。
吃过早饭，三人背着工具往雪莲谷走。
小王本来也要跟着来，老周却让他留在护林站整理物资：“你们三个去就行，小王留着帮我把新到的检测仪拆箱，等下还要跟‘山野草木’的实验室对接数据。”
顾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父亲留下的工兵铲，时不时停下来查看路线，军绿色外套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沈逾跟在他后面，无人机挂在胸前，时不时举起来拍几张照片，镜头里的顾野走得稳健，像在雪山里生长的树，扎根得扎实。
“山野草木”走在最后，背着实验箱，里面装着育苗用的小铲子和标签：“等下种的时候，每株幼苗都要挂标签，记录种植时间和土壤湿度，后续方便观察。”
她说话时，高马尾上的雪莲发卡晃了晃，浅绿色冲锋衣在白雪的映衬下，像春天里的第一抹绿。
顾野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我爸的笔记里也记着要挂标签，他以前用木头做的牌子，上面刻着日期，现在我们用塑料的，更耐用。”
到了雪莲谷，沈逾先把无人机放了出去。
黑色的无人机在天空中盘旋，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冰缝周围的情况，没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只有几只雪雀在附近飞。
“安全，可以取土了，”沈逾收起遥控器，接过顾野递来的工兵铲，“你说挖多深？”
顾野比了个手势：“挖三十厘米，这样能带上层的腐殖土，营养多，幼苗容易活。”
两人走到选好的冰缝边，顾野先跳下去，落在冰缝里的土堆上，军绿色外套的下摆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渣。
“这里的土好，”顾野用铲子挖了一勺，递给沈逾，“你看，黑色的腐殖土多，能当肥料。”
沈逾接过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淡淡的泥土香：“确实好，我们多挖点，装在袋子里，等下种幼苗的时候用。”
“山野草木”则在冰缝边准备育苗箱，她把育苗箱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湿润的纱布：“纱布能保持湿度，防止原土太快变干，”
她抬头看向顾野和沈逾，“你们挖完土就过来，我们先把幼苗从恒温箱里取出来，适应一下这里的温度。”
顾野点头，加快了挖土的速度，工兵铲在雪地里挖得深，很快就装满了两个袋子。
沈逾跳下来帮忙搬袋子，他蹲下来，伸手去提袋子，浅灰色的针织衫领口又沾了点土。
顾野看在眼里，走过去帮他拍了拍：“别沾太多土，等下回去不好洗。”
沈逾笑了，伸手揉了揉顾野的头发：“没事，回去让周婶帮我们洗，她洗得干净。”
顾野的耳尖又开始红了起来，赶紧转身去搬另一个袋子，心里却像被奶茶暖过一样，甜甜的。
取完土，三人开始准备育苗。
顾野把原土铺在育苗箱里，铺得均匀，每铺一层就用手压一压：“这样土能实一点，幼苗的根能扎得稳。”
沈逾则从恒温箱里取出幼苗，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幼苗的根很嫩，得轻一点，别碰断了。”
他说话时，呼吸在冷空气中变成白雾，银框眼镜也蒙上了一层薄霜，顾野赶紧递过去一块布：“擦擦吧，别看不清。”
“山野草木”则在一旁准备标签，她用马克笔在标签上写着“雪莲幼苗001”“雪莲幼苗002”，写完后递给顾野和沈逾：“等下种完，把标签插在幼苗旁边，记得对应好编号，后续记录数据的时候不会乱。”
顾野接过标签，放在旁边的石头上，然后接过沈逾递来的幼苗，小心翼翼地种在原土里，手指轻轻把土压实：“我爸以前种的时候，也是这样轻轻压，他说这样幼苗不容易倒。”
沈逾看着顾野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是欢喜。
他觉得顾野在种幼苗的时候，像在守护一件珍贵的礼物，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军绿色外套裹着他的身子，显得格外可靠。
“你种得真好，”沈逾忍不住夸了句，“比我种的好，我上次在实验室种多肉，还把根弄断了。”
顾野抬头看他，笑了：“多肉跟雪莲不一样，雪莲的根更嫩，得更小心，以后我教你种。”
三人忙了一上午，终于把五十株幼苗都种好了。每个育苗箱里都种着十株幼苗，标签插在旁边，整整齐齐。
顾野这时想起背包里的艾草，蹲下来在每个育苗箱周围都撒了一圈，绿色的艾草碎落在白雪里，格外显眼：“雪山鼠兔喜欢啃嫩根，艾草的味道能驱它们。”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末，“我爸以前种雪莲就用这办法，不影响雪雀筑巢，还能保护幼苗。”
沈逾立刻拿出相机，对着艾草圈和育苗箱拍了张特写，镜头里的画面像给幼苗围了层“自然保护罩”：“这个细节得记进‘守护日记’，以后其他高海拔育苗也能参考。”
“山野草木”拿出检测仪，测了测土壤湿度：“湿度刚好，温度也合适，接下来就等着它们长了。”
她把数据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抬头看向顾野和沈逾：“我们下午可以在冰缝边装个小型监测仪，能实时传数据到实验室，这样不用天天来，也能知道幼苗的情况。”
沈逾点头：“我带了监测仪，还有折叠太阳能充电板，等下一起装上。”
他从背包里掏出黑色的充电板，展开后铺在向阳的石头上，面板很快吸收了阳光：“监测仪要24小时在线，白天晒两小时电，够它用一天，阴雨天还有备用锂电池。”
顾野凑过去看，发现充电板边缘印着小小的“雪山守护”字样，忍不住摸了摸：“你连备用电源都想到了，比我还细心。”
沈逾耳尖微红，把充电线递给他：“你负责‘防生物’，我负责‘保电力’，咱们刚好互补。”
下午，沈逾在冰缝边装监测仪。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螺丝刀，认真地把监测仪固定在石头上，浅灰色的针织衫沾了点雪，却一点也不在意。
顾野在旁边帮他递工具，时不时提醒他：“小心点，石头滑，别摔了。”
沈逾点头，抬头对他笑：“有你在，我摔不了。”顾野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里的工具，心里却像被阳光晒过一样，暖暖的。
“山野草木”则在旁边调试监测仪的数据，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土壤湿度和温度的数据：“好了，数据能传回去了，实验室那边也能看到，以后我们每天过来记录一次，就能知道幼苗的生长情况了。”
她合上电脑，抬头看向顾野和沈逾：“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有没有变化。”
三人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
雪山被染成了暖橙色，顾野走在最前面，军绿色外套的衣角被风吹起，像在跟雪山告别。
沈逾跟在他后面，无人机已经收了起来，手里拿着相机，正在翻看下午拍的照片。
有幼苗的特写，有监测仪和太阳能板的安装过程，还有顾野蹲在冰缝边撒艾草的样子，每一张都拍得很认真。
“山野草木”走在最后，哼着歌，高马尾上的雪莲发卡晃来晃去。
她看了看前面的顾野和沈逾，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两人的背影，雪地里，两人走得并肩，像在守护着这片雪山，也守护着彼此。
她把照片发在直播群里，配文：“雪莲幼苗已种下，还加了‘自然防护罩’，期待它们长大开花的那天。”群里很快就热闹起来，大家都在为他们加油，说等开花了一定要来看。
回到护林站，老周和小王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们了。
小王抱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实验室的对接界面，他小麦色的脸上满是兴奋，蓝色外套的拉链没拉到底，露出里面印着“雪山守护”的白色T恤。
“草木姐！逾哥！实验室说刚收到监测仪的数据了，还夸咱们装得快！我还把今天育苗的照片发给村里的孩子们看，他们都吵着明天要跟我来雪莲谷，说想看看‘雪山小宝贝’长啥样。”
他说着，还晃了晃平板里孩子们发来的涂鸦，画着歪歪扭扭的白色花朵，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要保护雪莲”。
顾野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涂鸦，忍不住笑了：“下次带他们来，我教他们认雪莲幼苗，再给他们讲我爸以前在雪莲谷巡逻的故事。”
小王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太好了！孩子们都喜欢你，说你是‘会跟雪山说话的大哥哥’。”
“快喝点奶茶暖暖身子，山里下午冷。”老周迎上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分别递给顾野和沈逾，军绿色外套上还沾着点柴火灰。
“小王跟我念叨了一下午，说等你们回来要好好夸夸你们，说你们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
顾野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甜的奶香味混着淡淡的茶香，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看了看沈逾，沈逾也正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像融化的雪水，温柔得能漫进心里。
晚饭时，周婶做了炖羊肉，锅里还炖着土豆和胡萝卜，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大家围坐在桌子旁，一边吃一边聊今天的育苗情况。
老周喝了口酒，脸颊泛起红晕，笑着说：“你们今天做的事，比我当年跟你爸做的还周全，有监测仪，有艾草防护，还有这么多孩子惦记着，雪莲肯定能长得好。”
顾野听了，心里满是骄傲，他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羊肉，放进沈逾碗里：“你多吃点，下午装监测仪累了。”
沈逾也夹了一块胡萝卜给顾野：“这个甜，你喜欢吃。”
吃完晚饭，沈逾帮着顾野整理今天的照片，把育苗的过程做成了小视频，还在视频里加了字幕，介绍雪莲幼苗的生长需求和艾草防护的原理，打算明天发在直播群里，让大家也了解育苗的不容易。
顾野坐在旁边，翻着父亲的笔记，突然指着一页说：“你看，我爸写着，雪莲幼苗长到五厘米的时候，就要施一次稀释的有机肥，我们得提前准备好，别到时候忘了。”
沈逾点头，把视频保存好，伸手揉了揉顾野的头发：“放心，我记下来了，明天就跟实验室对接，让他们寄点适合雪莲的有机肥过来，顺便问问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顾野靠在沈逾的肩膀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视频里的自己蹲在冰缝边种幼苗，沈逾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递幼苗，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连雪粒都闪着光。
“真好，”顾野小声说，“有你在，有大家在，我觉得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克服。”
沈逾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顾野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雪山的夜风：“嗯，我们一起，把雪莲守护好，把你爸的心愿完成。”
求审核大大放过我，只是亲了一个额头，没有写脖子以下的！
嘿嘿！第一个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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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冰缝育苗启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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