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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湖边冷风如刀,吹得面庞生疼,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丝热乎气。

秦栀不知薛岑究竟发什么疯,非要跑到这儿来受冻,湖面结着冰,周遭树木上堆挂着积雪,入目所及都是莹白,天地间仿佛毁灭一般。

马被系到树上,喘息着,喷薄出浓白的热气。

“说吧。”秦栀拢着氅衣,帽纱被风吹得贴到面上。

薛岑伸手,秦栀下意识避开。

“你我非要隔着这层帽纱说话吗?”

“自然是要避嫌的。”

听出她话里的挖苦,薛岑冷笑,还是那么任性刁蛮。

“你家阿姐今日见过我。”

秦栀怔愣:“她与你说了什么?”

薛岑反问:“难道你猜不出?”

话音刚落,秦栀掀开帽纱,露出整张小脸。

薛岑看见她气恼的脸,乌黑瞪圆的眼睛,生气时总紧紧抿起的唇,好像不管过去多久她始终都是这副模样,让他又爱又恨,却又心甘情愿困于其中。

他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当年他不过骄傲了一回,只一回而已,且秦栀和吕颂的事闹到长辈跟前,无论如何秦栀都该主动解释的,其实就算她不解释,薛岑也没把吕颂放在眼里,但那时的他毕竟年少轻狂,颜面上过不去,便按捺住性子在府里枯等,想着只要她出现,他就相信,可结果呢?

他像个怨妇似的等了整整五日,秦栀却连让人捎来只字片语的书信都没有。

最后是他沉不住气,冲到了秦府讨要说法,好巧不巧就撞见了那该死的吕颂,像条狗一样围着秦栀献殷勤,他哪里能忍,当即挥着拳头冲了过去,直把吕颂揍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他窝着火走到秦栀面前,鼓着青筋气喘吁吁,明明愤怒到无法遏制,还是擎等着她开口。

秦栀冲他笑,桃花眼里尽是冷淡嫌恶,然后她让他滚。

薛岑便是再好的脾气,也知道要脸。

这么多年,他恨过她没心没肺,恨过她冷漠绝情,说到底最恨的还是她不够爱他,否则怎会一别三年,音讯全无。

可后来,恨意消退,剩下的全是不安和懊悔。

深夜难以入眠,他枕着胳膊睁眼到发酸,常想为什么就非得同她置气,如果那次他像往常那般先低头,他们还是会好好的,兴许已经成婚,思来想去,神经绞成乱麻,天亮时又像没事人般正常上值点卯。

他被折磨了三年,没有睡过安稳觉,而面前的她,眉清目明,显然过得心安理得。

薛岑不甘:“她告诉我当年之事是她布局,你和吕颂是清白的。”

秦栀弯眸,笑盈盈望着他:“所以呢?”

薛岑攥了攥拳头,目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当年我要你解释,为什么不肯,如果我知道真相,我们不会.......”

“没什么区别。”秦栀打断他,语气很淡,“从你冲到我面前那刻起,我们就没可能了。”

薛岑的心倏地一坠。

秦栀垂眸,思忖清楚抬起头来:“好吧,你说我欠你一个解释,那我今日还你。”

“不用。”薛岑突然意识到什么,急急回绝了他,“不需要说了。”

“四娘,我不在乎了。”他很害怕,害怕她说出更狠绝的话。

秦栀摇头:“自小到大,我痛恨别人猜疑,辜负,尤其是至亲之人。从前不说,是因为我还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恨你,恨你不信我,恨你跟外人一样怀疑我,现在我想说,是因为已经不......”

“住口!闭嘴!我说过不需要了。”薛岑激动地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垂下头狠狠对上她的眼睛,似要将她欲说的话逼退回去。

但她毫不惧怕,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薛岑,我不喜欢你了,早就不喜欢了。”

“收回去。”薛岑眼底蓄着风浪,隐忍克制的低语,“四娘,把你说的浑话都收回去。”

秦栀被他捏的生疼,偏又挣扎不开,没好气道:“还有别的想问吗?”

薛岑嘴角发抖:“你根本就没喜欢过我,只是习惯我对你的好而已,对不对。”

“不对。”秦栀蹙眉,“我喜欢过你,不只是因为你对我好。”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近乎卑微的口吻,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矜贵骄傲,薛岑握她肩膀的手颤抖,“我们可以的。”

“薛岑,清醒点。”趁他手松,秦栀退了两步,脱离桎梏,“你是能摆平薛驰月,还是能左右长辈的心思?岑家是个大火坑,我才不会犯傻跳进去。”

“我可以搬出岑府,独辟新宅,或者我可以请调出京,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旁人说闲言碎语。”薛岑又要上前,秦栀忙躲开。

他的手虚停在半空,神色凄惶。

“你不是要跟潘家娘子议亲了吗?”

“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可我不想嫁你。”

薛岑冷冷一笑:“那你想嫁谁?沈厌?做梦去吧。”

“为什么是做梦?大理寺是不是查到了尤家,明英殿的事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秦栀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个眼神。

但薛岑不是能轻易上当的人,默了瞬说道:“你不能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这世上不能如愿的人多了,若能选,你当我不想嫁给喜欢的人吗?”

薛岑眼睛一亮:“你喜欢上别人了?是谁?”

秦栀咬唇,瞪他一眼便去解缰绳,刚爬上马背,他又挡在面前,不肯罢休似的仰头看她:“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秦栀挥起马鞭朝他抽去,薛岑没躲,鞭子擦着耳朵落在右臂。

“他是谁?”

“明英殿的事到底跟尤家有没有干系?”

双方僵持着,彼此不让。

知道不会有答案,秦栀再不理会薛岑,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年关将至,秦家不似往年那般高调,一应事务全部从简。

正安堂老太太为了拿捏秦明景,住在三房不肯回来,饶是秦明景暗地里着人去请了数次,她还是托大拿乔,看架势是一定要让秦明景服软,主动交出园林图纸的。

过年老太太若是不在长房,传出去会叫人笑话他秦明景不孝顺,越是年节,亲戚朋友登门的越多,冯氏吃准了秦明景要面子,笃定他必然会在除夕前低头认错,故而在三房住的很是安心。

秦明业打的亦是这个主意,只是他不做恶人,全由老太太出马。

秦栀喝了口热姜汤,捧着碗看向罗汉榻处提笔临帖的秦明景,蹙眉:“父亲怎今夜还要过去?”

秦熙嗤道:“父亲还在幻想祖母能良心发现回心转意,趁除夕归来,也好粉饰太平。”

“要那些虚的玩意儿作甚,父亲总跟个孩子似的,天真。”秦栀心里闷得慌,瞧一眼秦熙,忍不住气道:“你好端端为何又去招惹薛岑?”

秦熙立时来了兴致,托着腮凑过去脸:“他去找你了?是不是还喜欢你?”

秦栀哼声:“没有。”

“骗人,分明就是。”秦栀搁下蜜饯,往后一靠说道,“谁叫薛驰月不消停,非要过来作践你,我偏要让她不如意,偏要让她瞧瞧,到底是谁放不下谁。一想到她吃瘪受堵,我就觉得痛快。”

“你何必同她置气,不值当。”

秦熙笑:“我还以为你会兴师问罪,怪我欺负薛岑。”

秦栀当然怪她,可怪她没有用,她总会重蹈覆辙,一次次替自己强出头,用她以为的对自己好的方式,就像老鹰捉小鸡时的母鸡。

“尤家陷害父亲的事恐怕是真的。”秦栀盘腿坐在案前,歪头拨弄腕上的碧玺珠子,“若是真的,嫁进公府也没用,我不知大理寺和刑部多久能审结完毕,但这些日子安国公府的邀帖,姐姐帮我推了吧。”

“总要有个说辞。”

“就说我病了,风寒侵体,如此小半月都不必想别的由头。”

帘子轻响,姐妹俩抬头瞟去,秦明景出门,朱嬷嬷跟在后面。

袁氏怕秦明景一时糊涂送出图纸,也担心他酒后易受刺激,冰天雪地里冻出好歹,“你们父亲没救了。”

秦熙撇嘴:“父亲就是不肯死心,指定还得灰头土脸回来,祖母头遭大动干戈搬出咱们家,岂会因为几句好话心软?”

果然,没多久秦明景便黑着脸折返,进屋摔门,接着唉声叹气起来。

秦栀秀眉轻蹙:“三叔真是个人精,自己躲在暗处不露头,坏人全给祖母做了。”

秦熙冷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了,二房那边近日示好,送了两大筐岭南蜜桔。”秦熙指了指盘子,“上回二娘赴宴回来,约莫是说了不少好话,你没见着二婶那张脸,笑开花似的,与母亲说话时甚是客气。自然,还趁机踩了三房两脚,骂他们是小人,且还宽慰母亲,叫她莫要担心,祖母那边闹归闹,不搭理便是了。”

要论了解老太太,没人比得过二房,尤其是二婶婶,她和二叔一唱一和便能搭台唱戏,将老太太哄得毫无招架之力,每每都得用银子打发。

“二婶其实是想找你,想问你何时再去安国公府,好让二娘再去见见世面。”

“总是太贪心。”秦栀躺在软枕上,打了个哈欠,“二姐姐也是可怜,有这样两个不懂事的爹娘。”

自打安国公府的小厮折返回禀,道秦家四姑娘感染风寒,许久不能出府后,沈萌便怏怏不快起来。

尤氏安抚:“等她病好,自会过来。”

想着秦栀最初接近自己的目的,沈萌很是忐忑,偏不能告诉旁人,闷在肚子里坐立不安,便又跑去书房找沈厌询问。

“病了?”沈厌伏案反问,连头都没抬,“怎么病的。”

沈萌趴在圈椅上,枕着手背比划回答:“说是受凉,总咳嗽。”

“是吗?”沈厌这才抬起头,看着沈萌蔫蔫的神色,淡声道,“前日仿佛还看见她骑马出门,跑得飞快。”

沈萌呆住,眼睛越睁越大,继而直起腰背,又快速比划手势:“哥哥没看错吗?”

“怎么会。”

沈萌咣当坐回圈椅上,难道有人比哥哥长得还要好看,所以她不喜欢哥哥,连带着自己也不喜欢了吗?

沈厌递过去桂花乳酪,沈萌不接,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很想告诉哥哥,可不能食言,沈萌憋着秘密,可怜兮兮瞪向沈厌。

“你们闹别扭了?”

“才没有。”沈萌气鼓鼓,右手比划完便往桌上狠狠一拍,目光上下反复逡巡,还是觉得哥哥好看极了。

沈厌笑:“那你生什么闷气。”

半晌不见她“说话”,只是那小脸越来越耷拉,越来越委屈,沈厌双手撑着案沿,探身上前挑起眼皮。

“想让她来见你?”

沈萌眨了眨眼,点头。

沈厌沉默了片刻,忽而收了手臂直起身体,关切说道:“放心,哥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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