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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千秋殿,崔皇后正与沈贵妃薛妃以及其他妃嫔闲话家常,此番赴宴人数精简,比麟德殿那回少了半数,来的大都是外戚亲朋,故而妃嫔们虽端坐在榻,心神却都往殿门处去了,但凡看到熟悉的面孔,眸中热意流淌,神情俱是松快。

穿着绯色织锦绣花长襦的宝喜公主正坐在圆凳上,乖巧的为崔皇后捶腿,偶尔仰头,笑容恬淡圆满,崔皇后抚她发鬓,眼中尽是欢喜宠爱,这是她唯一的女儿。

另一侧,福双公主倚窗而望,虽竭力克制但面上忍耐之色尽显,她是薛妃的女儿,是大公主,性子同薛妃如出一辙,十分洒脱随性。薛家乃武将之家,从前薛妃拿得起枪舞的了剑,本想和父兄那般上阵杀敌,不料一朝圣意,竟入宫做了宠妃,生生磨了十几年性子,如今跟三清很是投缘,镇日吃斋打蘸,养的淡泊平和。

启阳公主行二,乃冯昭容所生,因母妃位份偏低,她便秉着安静内敛的原则,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意,此番坐在冯昭容下手位,时而偷偷觑一眼福双公主,时而扭过头,满是好奇地瞧瞧宝喜公主,复又垂首低眉,聆听冯昭容的训诫,规规矩矩,很是谨慎。

圣上子嗣单薄,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三位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惠妃良妃乃圣上潜邸之时的老人,如今岁数大些,不爱出席此等场合,便都没来。

在场妃嫔里,沈修敏是唯一凭着母家无子得以晋封的贵妃,她年轻貌美,但也知韶华易逝,在后宫中无子等于后生无望,故而看着旁人的孩子总是希望自己也能赶紧孕育。

再往外些,便是王公勋贵的女眷们,其中以端阳郡主赵乐和敏泰郡主赵宜春最为显眼,两人眼睛瞪得像乌眼鸡般,华服锦衣绫罗绸缎,满头珠翠颤动,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萌进来时,下意识攥住秦栀的手指,引着秦栀往前看,随后两人找到位子坐下。

“我有件事忘了与你说。”沈萌比划着,神色凝重。

秦栀只能看懂些许手势,“跟端阳郡主和敏泰郡主相关?”

沈萌郑重点头,想继续比划,但又知道秦栀看不懂,遂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用纸笔写给她看。

今日筵席,崔皇后是为了宝喜公主特意筹备的,她已深居简出多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自行出面。

若是旁人还好,只沈厌不是那等好相与的,即便求请圣上赐婚,若他自己不满意,宝喜嫁过去终究受罪,故而崔皇后想从中说和,至少该让沈厌不排斥宝喜才是。

“他这种臭脾气,没有姑娘受得了。”沈贵妃面上瞧不出异样,与崔皇后安抚时笑盈盈的,实则心中没有一丝把握,自家弟弟什么秉性,她比别人清楚,“不像我们宝喜,任谁看了都想亲近。”

崔皇后笑:“从简面冷心热,外人瞧着自然寡淡,可他若当真对谁好,便是轻易不会变的,我看中的便是他这个人,不似有些小郎君,嘴甜心狠,可不是宝喜这傻丫头能应付了的。”

言外之意,除了沈厌她暂且不做别的打算。

沈贵妃也只能点到为止,见沈厌随内侍进来,脱去鹤氅后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后脑勺一紧,颇感不妙。

果然,席上席下虽然诸多附和起哄,沈厌却是置之不理,最多没有情绪的笑笑,而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不主动不接话,末了连眼神都收敛起来,垂目养神。

各宫娘娘陆续离开,热闹的千秋殿安静下来,娘子郎君们也先后告辞,去往车马休整处登车离宫。

秦栀是与沈萌同来,故而也得乘安国公府的马车同去。

席后,沈贵妃特意留到最晚,合上门,与崔皇后交谈。

宝喜公主和沈厌等在东偏殿,沈萌则领着秦栀去了西偏殿,屏退宫婢,迫不及待书写起来。

秦栀这才知道,二姐姐断腿竟有内情。

原来秦襄在安国公府沈萌生辰宴上认识了几个闺秀且相处很好,便时常约着聚会,后来趁天气好她们想去打马球,谁知去了才发现竟是宁王府的场子,偏又那么巧,秦襄被端阳郡主认了出来。

当今圣上在世的兄弟有三位,分别是庆王肃王和宁王,肃王殿下擅长中庸之道,常年浸淫在山水之间,鲜少过问朝事,故而人缘也是最好的。

宁王和庆王的生母同时有孕,彼时便互相看不惯,出生后两人便很不对付,自小争强好胜,比写字比文章比骑马比射箭,样样不甘落后。尤其在先太子薨逝后,两人更是争得头破血流,只可惜,最后坐在高位的却是以仁孝儒雅著称的圣上。

两人争了大半辈子,如今亦未消停。

端阳郡主是宁王府嫡女,养的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许是被灌输了太多敌对庆王府的东西,只要遇到跟庆王府沾边的人便很极端,她非要争个高下出来。

而秦栀和秦襄的姑父乃是庆王府长史,其子也在庆王手下谋事,说他们父子是庆王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平素里秦栀对宁王府的人避之若泯,更何况这位端阳郡主。

沈萌的字写的飞快,飘逸无根骨,看的秦栀频频蹙眉,沈萌赧然,红着脸晃晃她的手臂,又指着纸张示意。

“赵乐击球时打中秦襄的马肚,秦襄摔了下去,同行的闺秀都吓得不轻,赶忙上前帮扶,赵乐这才没有骑马踩上,秦襄才得以抬回府中救治。”

事关宁王府,在场下人定是缄口不言,而二婶婶至今没有嚷嚷出来,定是不知情的,秦襄没有告诉她真相。

秦栀也觉得奇怪,二房这样的家里,竟能生出二姐姐这般端庄和气的姑娘,也不知是二房运气好,还是二姐姐托生错了出处。

纸张都送进炭盆里,烧成灰烬。

西偏殿稍微开了一溜窗,将燥热的暖意和烟味疏散开些,两人聊了许久不见贵妃出来,便对趴在小案两侧,枕着手臂打起哈欠。

沈萌戳她腮颊,笑。

秦栀由着她来,看她好奇的打量自己,便也低头查看,原是腰间的香囊被相中了,秦栀二话不说,解下来递到她手里:“我自己绣的,可别给旁人。”

沈萌拿到鼻间用力嗅了嗅,随后高兴的点头,将香囊系到自己腰上。

“你不难过?”沈萌瞥了眼槅扇。

秦栀不解:“难过什么?”

沈萌皱眉,继续写:“哥哥和宝喜公主在一起,你不难过吗?他们曾在国子监同窗,哥哥一向不搭理人,唯独对宝喜公主格外关照,阿姐告诉我,□□后会娶宝喜做娘子,做我嫂嫂,她还问我愿不愿意。

她说宝喜公主很好,是个良善之人,嫁到公府不会欺负我,我本来想摇头的,但我点头了。”

沈萌侧过脸观察她的表情,见她虽然怔愣,但瞧不出几分伤怀,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庆幸又失落。

“真正喜欢一个人,要喜他所喜,要宽容大度,更要克己复礼,适时而退。”

秦栀说的很认真,槅扇后的人听的很清楚。

“所以,我不难过,惟愿你哥哥得偿所愿,余生欢愉。”

无懈可击的回答,秦栀对自己的说法十分满意,尤其看着沈萌那双充满崇拜的眼睛,她愈发觉得处置妥当,甚至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像长辈般开口:“你放心,我能放下你哥哥,却绝不会放下你的,谁叫萌萌生的这般可爱这般招人疼呢。”

两人正要打闹,忽听槅扇处脚步微动,俱是一惊。

扭头看去,却是沈厌踱步出来。

秦栀脑子轰隆一响,转瞬,又意识到桌上的纸尚未焚烧,忙胡乱收起来,趿鞋下床的同时将窝成团的纸藏于背后,状若平常的微微颔首:“沈世子。”

沈萌小脸通红,见状也忙爬下榻沿,趿鞋站在秦栀旁边,像个小鹌鹑。

落日余晖透过薄薄的窗纸打在他玄色打底绣金线的锦袍上,画面硬朗凌厉,他眉心拢着一抹乖戾之气,抬眸扫过来时,犹如审讯犯人一般。

秦栀攥着纸张,心倏地提到喉咙,偷偷瞟了眼隔了些距离的炭盆,又默默收回视线。

“走吧。”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敛了厉色先行出门。

秦栀赶忙将纸张扔到炭盆里,盯着它化成灰烬,才拉着沈萌的手相继离开西偏殿。

安国公府的马车抵达秦府正门时,秦明业也刚好走下马车,身后跟着两个女儿,依着秦栀对三房的了解,这像是精心谋划的偶遇。

三娘和六娘模样生的清丽俏皮,又承袭了秦明业和戚氏的精明算计,日常往来与人为善,故而结交了不少女眷闺秀,如今两人打扮庄重,分立于秦明业身侧,宛若清水芙蓉一般,既脱俗又稳健。

戚氏是用了心思为她俩修饰的,想要入公府,自然不能过于妖娆。

秦栀微微一笑,冲秦明业叫了声“三叔。”

秦明业不咸不淡应声,装着不期然的模样同沈厌作揖问礼。

沈厌握着缰绳,视线从秦栀身上移开,眸光倏然转暗,眼皮轻垂,似居高临下的睥睨,然又在秦明业忐忑之时拱手回礼,只态度淡淡,漠然的厉害。

三娘和六娘施施然走出,将要福身,沈厌却视而不见,翻身跃上马背,同秦栀道了声告辞,调头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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