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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天放晴,数日的积雪融化,路上全是踩烂的泥水,行走很是不便。

秦家管事备好马车,红蓼拿了脚凳,探身去掀帘子,看到车内人,愣了下,随即回头看向姑娘。

薄衫香炉燃着袅袅烟雾,似在那人面前隔了层薄薄的纱障,秦熙慵懒地靠着垫了软枕的车壁,右手支腮,左手虚虚搭在厚实的裘毯上,冲车外人勾唇。

“你怎么在这儿?”

“上来。”

秦栀犹豫了片刻,搭着红蓼的手爬上马车,待帘子从外掩好,马车驶动,秦熙将自己整个儿靠过去,紧挨着秦栀,仰起头挑眉:“要去薛家?”

“总要问问明英殿的事,他能据实相告最好,若不能,也可从他的反应中窥出一二。”

秦栀推她,秦熙反靠的更紧,甚至手脚并用把人抱住。

“其实我还好奇,昨日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偏不告诉你。”秦栀闭上眼,歪过去脑袋。

秦熙掰正她的脸,迫使她面朝自己,吹了口气,秦栀睫毛颤了颤,眉心紧蹙。

“没趣。”

薛家门房换了,小厮不认得秦栀,只是见她乘车而来,衣着华贵,便很客气询问,得知她想见薛岑,脸上笑容一滞,接着便眼珠子咕噜转动,显然在想推脱之词。

“烦你禀他一句,四娘来扰,若他不见,我必不会纠缠。”秦栀余光乜了眼,红蓼便上前将碎银塞给那小厮,笑盈盈不容拒绝。

小厮寻思少顷,作了个揖,转头小跑着回府禀报。

秦熙便透过车窗上的帘子,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没法子,秦栀不允她下来,只叫她在车上待着,先前她插手秦栀和薛岑的事,虽说没做错,可秦栀就是生气,到现在都不轻易给她好脸色。

不多时,小厮出来,身边跟了个丫鬟,梳双髻,穿豆青色短袄,灰色棉裙,秀眉长目,看过来时眼神明丽警惕。

不是薛岑身边人。

“四娘子,我家郎君请你去前厅说话。”行礼时亦端出高傲轻蔑的模样。

有些人,你不愿意同她拉扯,她偏要自讨没趣,比如薛驰月。

院里打扫过,铺着青石板砖的道路很干净,秦栀不紧不慢地走,步子迈的沉稳从容,薛家几乎没怎么变,闭着眼她都知道前头有什么,可惜那丫鬟还当她被蒙在鼓里,边走边鬼鬼祟祟回头张望,生怕被瞧出端倪,人就跑了。

好容易走到门前,丫鬟偷偷松了口气,恢复趾高气昂的姿势,廊下守着的小丫头忙躬身打帘。

前厅往往是家宅中陈设布置最为豪奢的地方,毕竟要用来撑场面,当年薛家重修厅堂,还是请父亲画的图纸,建成后京中官宦之家无不羡慕,也有借薛家搭上父亲这条线,请去帮忙的。

当年薛家凭借父亲收揽了一波人情,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秦栀便不觉得过意不去了。

堂中右侧偏厅,摆着一张四方紫檀宽榻,两个娘子分坐小案两侧,听到动静,相继抬头。

潘思敏先是一惊,随即看向薛驰月,见她眯着眼,似笑非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顺势站起身来。

她初到京城,不是为了同谁结仇结怨,更不想风头太盛,父亲母亲嘱咐过,虽然姨母是皇后,但宫中形势波云诡谲,表面上瞧着崔家繁花似锦,实则人人自危,擎赶着去抱大腿,寻找利益联盟。

若能选,潘思敏宁愿留在父亲母亲身边,嫁个门当户对的安稳人家,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这辈子都能过得称心如意。可她底下还有弟妹,族中还有叔伯,潘家和崔家都需要一桩能上台面的联姻来稳固权势,甚至是向朝堂中央靠拢。

潘思敏被推出来,便得不辜负两家人的奔走周旋,势必要将亲事做成。

起初她是不情愿的,可初见薛岑,她便被那英武俊朗的郎君吸引,而后又是几番相处,知道他是怎样的为人,那种悸动便带了旖旎之意,她期待嫁给他,而非单纯利用。

薛驰月告诉她,秦四娘子从前是小狐狸,迷得京中许多小郎君团团转。

她没说薛岑是不是也着了迷,但那日在珍宝阁,潘思敏看到薛岑看向秦四娘子的眼神,克制而又热烈,急切但也隐忍,岂止是喜欢,简直着魔。

潘思敏尽量不多遐想,冲秦栀温婉端庄地福了一礼,秦栀客气还礼。

薛驰月显然不愿看到她们和睦相处的样子,咳了声,拨弄着腕上的一双玉镯抬起眼皮:“真是贵客。”

秦栀笑:“既是贵客,你怎么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莫非薛家就是这个规矩,看到贵客来了还要坐到稳如磐石?”

薛驰月咬唇,瞪着眼盯她:“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秦栀迎上去:“你也少做那妄自菲薄的可怜样。”

薛驰月猛拍一下桌案,咬牙切齿。

两人间犹如天雷勾地火,也只有彼此才知话里话外的含义。薛驰月出身武将世家,却不以家风为荣,怕被人议论粗鄙,便装乖拿乔努力卸掉身上的武将气,一个劲儿的往闺秀贵女堆里扎,最后落得个不伦不类,被薛家长辈训斥。

薛驰月便是那种外强中干,底气不足的懦夫。

“我真是看不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薛驰月找回理智,自认为站在道德高处冲着秦栀讽刺一笑,“一面跟别人勾勾搭搭,转头又同哥哥山盟海誓,明明早就分开多年,现下又来欲擒故纵,你凭什么以为个个还喜欢你,你当你......”

薛驰月倏地站起来,话音戛然而止。

秦栀拎着穗子在半空晃了晃,穗子下坠着一枚田黄石印鉴,那是薛岑的宝贝,是他幼时随父去往明州时恩师所赠,他视若明珠。

当年秦栀和薛岑闹僵,便把薛岑送的东西悉数归还,有些遗落的,诸如这枚田黄石印鉴,自然而然就留了下来。今日她本想借旧物勾起薛岑旧情,让他通融一二,告知明英殿案件具体细节,谁知薛岑不在,东西倒用在薛驰月身上了。

嘲讽变得软弱无力,不为人所信服。

薛驰月一步步走下来,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印鉴,直到秦栀面前,才窝囊地咽下怒火:“这不是你的东西。”

“那是谁的?”

潘思敏本在观望,见状忙扭开头,思忖片刻后从侧门去了西厢房。

薛驰月咬着牙根,低声:“你明知故问,你当将它还给哥哥。”

秦栀轻轻弯唇:“我偏不。”说罢,将那穗子往上一勾,印鉴攥进掌中,颇为挑衅的回看薛驰月。

薛驰月恼羞成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脚边,呼吸间双肩剧烈颤动,那眸子似要燃起熊熊烈火般。

“怎么,要抢?”

秦栀不退,微仰着下颌睨向薛驰月,双手顺势背在身后。

薛驰月觉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恨不能将秦栀撕成碎片,可她又清楚知道,秦栀从来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谁若招惹她,她便同谁计较到底。

秦栀吃软不吃硬。

“你怎样才肯放过我哥哥。”薛驰月觉得羞耻,她原先是要秦栀难受的,可这枚田黄石印鉴的出现,彻底叫她知道哥哥的用心,这是连她都讨要不来的东西,哥哥竟早就送给了秦栀,而秦栀仿佛不以为然,她便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秦栀都不可能伤心。

她根本不在乎哥哥。

秦栀对上她染雾的双眸,目不转睛,少顷后拎了拎唇,将那枚印鉴随手搁在旁边的桌案上,穗子窸窣滑落,吊到半空荡来荡去。

“替我还给他。”

薛驰月一把握住印鉴,怕她反悔一般紧紧攥住,斜眸觑向秦栀,“只这样?”

“我跟他早就没可能了,说什么放过不放过,可笑。”秦栀转头往外走,觉得很是无趣。

薛驰月追了几步,见她陡然停下,心脏霎时提起来。

“不过,你要是再敢挑衅我,我不介意做个坏人。”

桃花眸中沁着薄笑,她看着薛驰月,忽而莞尔,继而洒脱离开。

马车内的博山炉早就灭了熏香,秦熙等的焦灼,只恨不能替秦栀将一切处置了,见人面无表情上来,一把拽住她手臂,待车帘落下,便迫不及待询问。

“怎么样?”

“薛岑不在。”

秦熙怔了瞬,旋即反应过来:“薛驰月是不是讥讽你了?”

“没有。”

“说实话。”秦熙不放心,掰过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眼睛,见那桃花眼熠熠生辉,不带半分泪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仍是不信,“薛驰月那厮好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都是薛家人,她可没有薛妃和薛岑丁点风骨。”

秦栀没答话,阖眸假寐,她不知道嫁进安国公府这条路究竟还能否行得通。

薛驰月常邀约潘思敏留用晚膳,久而久之,薛岑为了避嫌,往往在署衙忙碌到暮色四合,各院掌灯,估摸潘思敏该离府时,才骑马姗姗而归。

这夜听门房上小厮说起白日里有位四娘子来寻他,他登时便急了,问了两句,得知四娘进了府,不过盏茶光景便又离开,他就知道四娘是见了谁。

“她给你的?”薛岑未解官袍,望着桌上那枚田黄石印鉴看了许久,声音竭力平静。

薛驰月哼了声,颇不服气:“若非我在,她怕是还要借此印鉴纠缠哥哥,这样珍贵的东西,哥哥起初便不该送她,而她既与哥哥分开,三年前理应归还,焉知她霸占私藏这么久,是不是想继续吊着哥哥。”

薛岑伸出手,指尖触到印鉴,停住。

她留着,他总以为他们终归还是有可能的,尽管早已决裂,可她还保有他的印鉴,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

而今,他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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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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