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双眼完全变成鎏金色，嘴角却淌下血泪："杀了我……趁我还能控制……"
她的指甲已经变得锋利，在姜云瑶颈间划出血痕，可那只左手却拼命往回拽自己的右手，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姜云瑶没有躲。
她握住苏瑾的手，引导那尖锐的指甲刺入自己心口——正是玉佩所在的位置："你说过，我的血能安抚凤凰纹。"
温热的血浸透苏瑾的指尖，金瞳剧烈闪烁。姜云瑶趁机吻住她颤抖的唇，将最后半颗雪魄丹渡了过去。
"咽下去。"她抵着苏瑾的额头轻声道。
苏瑾眼中的鎏金色如潮水褪去，变回熟悉的黑褐色。她怔怔地看着姜云瑶心口的伤，突然崩溃般抱住对方："我看见姐姐了……她被锁在……"
"我知道。"姜云瑶抚过她汗湿的后背，"我们会救她。"
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北境开始攻城了。
苏瑾虚弱地抬起手，指尖凝聚最后一点金光，点在姜云瑶眉心："带上这个……能暂时抵抗系统干扰……"
金光入体的刹那，姜云瑶又看见无数记忆闪回：
苏瑾在每个世界偷偷收集镜片，苏瑾在记忆被清洗后哭着写信，苏瑾在月老庙前割腕放血，试图破解封印……
最让她心碎的是最后一幕——
第一世沈府井底，苏瑾其实认出了她，却假装失忆，只为不让系统察觉她们正在觉醒……
"这次……别忘了我……"苏瑾的手无力垂下，再次陷入昏迷。
姜云瑶将染血的铜镜碎片贴在眉心，冰冷镜面映出她决绝的眼神——
是时候主动找系统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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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炭火微弱地跳动着。
苏瑾的情况越来越糟。
她躺在榻上，呼吸微弱，皮肤下青黑色的毒素像蛛网般蔓延，而心口的凤凰纹几乎被完全侵蚀，只剩下黯淡的轮廓。姜云瑶握着她滚烫的手腕，指腹按在脉搏上——那里跳动得越来越慢，几乎快要消失。
"将军，北境军已攻破东门！"副将冲进帐内，铠甲上沾满血迹，"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杀到主营！"
姜云瑶没有抬头，嗓音沙哑："守住。"
"可——"
"我说，守住。"
副将咬牙退下。姜云瑶从腰间解下双鱼玉佩，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裂痕——已经九道了，再裂一次，这块玉就会彻底破碎。
她闭了闭眼，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掌心。
鲜血涌出，滴在苏瑾心口的凤凰纹上。
"苗疆秘术，以血引毒。"她低声道，"既然毒素是冲着你体内的凤凰纹来的，那就让它换个宿主。"
血珠落在苏瑾苍白的皮肤上，竟像活物般沿着纹路游走，一点点将青黑色的毒素吸附过来。姜云瑶的掌心开始发黑，剧痛顺着血管蔓延，但她没有停。
一滴，又一滴。
苏瑾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微弱地睁开眼："……住手……"
姜云瑶没理她，继续放血。
"姜云瑶！"苏瑾挣扎着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虚弱却带着怒意，"你疯了吗？！这毒会腐蚀魂魄，你——"
"闭嘴。"姜云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回榻上，"躺好。"
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苏瑾的心口流淌，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
毒素转移的速度比姜云瑶预想的更快。
她的整条手臂已经泛出青黑色，指尖开始失去知觉。苏瑾死死咬着唇，眼眶发红："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
"我说了，闭嘴。"
姜云瑶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将更多的血抹在苏瑾的凤凰纹上，看着那些青黑色的毒素一点点被吸出，转而缠绕上自己的手臂。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玉佩突然发出嗡鸣！
两道血线——姜云瑶的血和苏瑾的血——同时被玉佩吸引，顺着玉面上的纹路流淌，最终在中央交汇。
**嗡——**
一道刺目的金光从玉佩中迸发，瞬间照亮整个营帐！
姜云瑶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从玉佩传入体内，手臂上的青黑色毒素像是被火焰焚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烟消散。而苏瑾心口的凤凰纹也开始重新亮起，暗金色的光芒一点点驱散剩余的毒素。
"这是……"苏瑾怔怔地看着玉佩。
姜云瑶也愣住了。
玉佩悬浮在半空，两人的血在玉中交融，竟隐约勾勒出一幅画面——
月老庙前，古装的她们并肩而立，将发丝缠在玉佩上，
异口同声道："魂寄比目，梦续来生。"
画面一闪而逝，玉佩重新落回姜云瑶掌心。她低头看去，发现上面的裂痕……竟然愈合了一道。
"同命契……"苏瑾轻声道，"真正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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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姜云瑶的手臂已经恢复如常，但失血过多让她眼前发黑。她强撑着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苏瑾一把扶住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错。姜云瑶能清晰地看到苏瑾睫毛上未干的泪珠，和那双黑眸中倒映的自己——狼狈，却固执。
"为什么……"苏瑾的声音有些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云瑶静静地看着她："你说呢？"
苏瑾的指尖微微发抖，最终垂下眼："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姜云瑶突然抬手，扣住苏瑾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
唇齿相贴的瞬间，苏瑾僵住了。
这个吻不带任何技巧，甚至有些粗暴，只是单纯的触碰，却让两人的心跳同时漏了一拍。姜云瑶能感觉到苏瑾的呼吸乱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她的衣襟。
但下一秒，苏瑾猛地推开她。
"不行……"她偏过头，嗓音低哑，"系统会察觉……"
姜云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来："那就让它看。"
她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苏瑾没有躲。
她的唇冰凉，却渐渐被姜云瑶的温度染热。指尖从抗拒到犹豫，最终小心翼翼地攀上姜云瑶的肩膀，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帐外，北境军的铁蹄声近在咫尺。
帐内，两人的呼吸交织，玉佩在掌心发烫，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纵使轮回百世，我仍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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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北境军营，血腥气混着晨雾弥漫。
姜云瑶站在城墙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昨夜血玉共鸣后，她与苏瑾的记忆短暂贯通，终于看清了宇文玄的全盘谋划。
"他根本不是皇子。"苏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玄色大氅，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凤凰纹已恢复暗金光华，"是系统制造的傀儡，专门用来回收失控的宿主。"
姜云瑶望向敌营中央那顶金色帐篷："所以他才会用青铜镜碎片制造尸毒大军。"
"镜片能吸收魂魄力量。"苏瑾与她并肩而立，"每杀一个宿主，系统就能多掌控一分世界线。"
寒风掠过，苏瑾不自觉地往姜云瑶身边靠了靠。昨夜那个吻的余温似乎还在唇上，让向来玩世不恭的她难得显出几分无措。
姜云瑶突然伸手，替她拢紧大氅："冷就回去。"
"将军这是关心我？"苏瑾又挂上那副戏谑表情，却因耳尖泛红显得毫无说服力。
姜云瑶没答，只将一块青铜镜碎片塞进她手心："按计划行事。"
碎片上还带着体温，苏瑾垂眸轻笑："遵命，我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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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北境军送来战书——宇文玄邀姜云瑶单独会面，以和谈为名。
"陷阱。"副将急道，"他们肯定在峡谷设了伏兵！"
姜云瑶系好佩剑："本将知道。"
她单骑赴约，在峡谷中央见到端坐茶案前的宇文玄。对方今日特意换了南朝服饰，连眼中鎏金色都隐去，俨然一副和善使臣模样。
"姜将军胆识过人。"宇文玄斟茶推来，"不如归顺我北境？系统给的报酬，可比这破任务丰厚得多。"
茶水里浮着青铜镜碎屑，姜云瑶面不改色地饮尽："比如？"
"比如——"宇文玄突然狞笑，"你心上人的命！"
峡谷两侧瞬间射出无数箭矢，却不是朝姜云瑶，而是全部钉入宇文玄身体！
"你……"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箭羽，难以置信地抬头。
姜云瑶缓缓起身，剑尖挑起他腰间玉佩——那根本不是双鱼佩，而是粗糙的仿制品："真货在这。"
她掀开茶案，底下赫然是被五花大绑的真正使者！而四周"北境伏兵"纷纷摘下面具，全是朔方军精锐。
"不可能！" 傀儡宇文玄面容扭曲，"系统明明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才要当众吻她。"姜云瑶冷笑，"系统光顾着看热闹，哪会注意我们交换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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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内里青铜铸造的骨架。
"你们杀不了我……"它嘶吼着，"镜片不灭，吾身不死！"
"谁说我们要杀你？"苏瑾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她红衣猎猎，手中捧着五块镜片拼合的残镜，"我们要的是这个——"
残镜对准傀儡，一道金光射出，将它体内最后一块镜片生生抽出！
"不！！"
傀儡在惨叫中灰飞烟灭。镜片飞入残镜，拼出大半轮圆月形状。镜面浮现的画面让姜云瑶浑身一震——
月轮中锁着的银发女子突然抬头，与她们隔镜相望。她嘴唇开合，传递着只有宿主能听见的密语：
"月老庙……三生石……快……"
画面戛然而止。苏瑾踉跄着跪地，七窍渗出金血。姜云瑶飞身上前接住她，发现凤凰纹再次开始灼烧。
"反噬……"苏瑾攥住她衣领，"系统发现我们了……下一个世界……会更难……"
姜云瑶抱紧她，看向手中残镜。
月光下，镜中倒映出的不再是她们现在的模样，而是穿着古装的两个女子——一个被锁在月轮里，另一个正持剑斩向天际血色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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