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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贡品

辰市的商贩可真能骗人,卖给她和鹤年的时候,分明说是新进织造的,是头一朵!李勃觉得有点渗人,很希望这孩子把话收回去,她决定在给他一个机会:“哪朵?”

上官朗示意她低头。

“不用这么低。”他略点脚尖,“我够得着!”他扬起手,手起手落,飞快抽出了她的含珠簪子,原来不是那一朵。

“可以给我吗?”

你再说一遍?李勃面色不改,只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妖作的可真是清新脱俗呢!这孩子不仅胆大还得寸进尺。还有,这只簪子上用的白玉,比宴会上送出去的那一对成色可好多了,他可倒是识货。烦死了,一个个的当孤是卖簪子的吗?还是这孩子刚好学到什么君王要礼贤下士的胡言乱语?

算了,这一根也算在藏狐老赵脑袋上,等抄了他的家,砍了他那颗狗头,簪子要多少有多少。就这样吧!李勃气平了。

“你父亲是谁?”

“上官安。”

李勃想起来了,是那个容貌出众,当年惊动宫廷的探花郎。

“你是他的长子?”李勃推算了一下年龄。

“是。”

“真难得你父亲这片忠心。”能豁出去送长子进来的,原来不止廖广。面对李勃的褒奖,他一言不发。这孩子多少有些人小鬼大。

就这样,半年来一再称病,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上官朗和韩嘉进入了李勃的视野。

这些琐碎事没必要跟洪铭说的,李勃想:还是说说郭开元吧。在不断推脱的这些时日,她有些弄清楚了周玄业的目的,北宁之所以如此重视、关注郭开元,是因为传言中,郭开元投降了南邓,成为了一名骁勇的将军。

笑话!

郭开元在大景从未担任官职,缺乏有迹可循的工作履历,周玄业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的行事作风,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孤在举办宴会的时候,郭开元就在后宫做他自己的事情。”这一日,李勃主动提起。

“自己的事情?”

“洪铭兄知道的,勋贵子弟都是那个样子,我行我素,什么醉酒喧哗啦,纵马御道啦,夜半高歌啦”。

这,大宁的后宫显然不是这样的。

“因此,孤也没有太注意他。”郭开元入宫是在李勃的计划之外的,郭的父兄在大景根基深厚,四世三公,但和赵纯等是两路人。在那场争论中,保持中立,毫发无损。要是想送儿子进宫,四年前早送了。郭开元这时候杀出来,没准并不是郭家的主意,李勃决定先放一放,由着他去,她可不想得罪手握兵权的郭家。

再说,那时候李勃心里只有两件事,拉拢侍从,爱慕鹤年。

“孤第一次见到郭开元并没有好印象。”实际上第一次狩猎的时候没有,第二次在宫里更没有。

那时候,附属国胶国朝贡刚走,给李勃留下一大堆华而不实的礼物:“陛下,这是从西海之西得来之物,特地供奉给大景天子!”

特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撂下毫无用处的东西,拿走价值几倍的真金白银赏赐。这是默契,不然,下一次他们就该去南邓朝贡了。到了李勃这儿,大景脸面上的金粉已经不多了,少不得珍惜一些。

“很好,赐酒!”李勃面带微笑心里滴血,这特么也太频繁了,西海之西,无极之地,那么远,你们不该三年一朝吗?怎么回事!

酒宴一般举行到深夜,特使喝醉了便高歌,与礼部的接待人员打成一片。喧哗太盛,吵的李勃头疼,枯坐的李勃腿疼。

朝贡的单子是双语的,胶国的“鸡脚”字后,标注了礼部的蝇头小楷。

“自行钟?自行钟是什么?”李勃好奇。

侍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带着管事的黄门监。

李勃明白了,到底是年轻气盛,愤怒的酒醒了大半。

一个个硕鼠,日也偷,夜也偷,如今偷到孤脸上来了,真拿孤当瞎子了?

“陛下怎么了?”

还有脸问,李勃一抬头,就瞧见廖广那张脸,喝了酒,更白了。他怎么也来了?“没事。”

青玉纸贡品单子给李勃抽了出来,掖在了袖子里头。

东西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从礼部到含章殿,三天的时间。

这样算起来,总共少的当然不止这些,从国宾馆到礼部那那半个月里头呢?

李勃瞧着缀在后头的小楷,从生僻或流畅的名字里捉摸着那一件件凭空蒸发的新奇事物。都是花了数倍价钱买的!还是生气。

“奴婢也没见过,听人说是一种西海的椅子,做上去跟坐在云头上呢!”小黄门绘声绘色地说。自那日发了火,李勃已经有将随身服侍的人安抚好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也只有一条命,可不能让近臣们常怀忧惧愤懑之情。

“见都没见过,也敢胡说。”李勃打趣。

“回圣天子话,奴婢是没福气见,可奴婢听人家说过呀,不敢在圣天子面前胡说!”

不,你比孤有福气,孤连听都没听过。

“谁说的?”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小黄门惊慌失措地跪下去,他还年轻,才反应过来被套话了。

“孤脚底下就这么点地方,都给你填满了!”李勃嗔怪道,“孤恕你无罪,讲!”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顺藤摸瓜。

鸣鸾殿门打开的时候,李勃明白沙发长得什么样了。

墨绿色的丝绒,两只宽大的扶手,深木色的脚,又高又厚的脊背,看着确实很舒服。

坐在上面的人表情也很舒服。

李勃与郭开元的第二次见面,从非常糟糕的印象开始了。

郭开元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真如同半躺在一朵云里。由于小黄门在李勃的指示下,并未通道。因此,他一睁开眼睛,就看下圣天子站在面前。

“哎呀,是陛下来了!”郭开元喜气洋洋的起身,惊讶里带着亲切,就好像李勃是他姨母家的表弟。

李勃给整的有点不会了。随即心里的阴云再度聚拢。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对,就是郭开元站起来的那一瞬,他肩头微微一抖,伺候的小黄门立刻接住了他披着的褂子,手一伸,另一个马上捧起他拿过的铁如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润物无声,丝毫没有那种手疾眼快的粗糙与炫技。

做主人的跟呼吸一样自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摆谱。

孤都比他事事亲力亲为,李勃心里的火儿蹭的上来了。

“陛下要不要试一试!”郭开元指向“沙发”,做出邀请的姿势,殷勤地反客为主。

“不了!”李勃脸上的亲切和悦是真的挂不住了。

“陛下喜欢。”郭开元朝着伺候自己的小黄门抬抬下巴,沙发立刻被搬了起来。两个小黄门在前面举着,从后头看去,就像那件家具长了腿一般,一路往含章殿狂奔。

“反正是礼部的。”郭开元大喇喇地承认了贼赃,李勃刚才的表情让他误会了以为那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的意思,“不要客气。”

做人做事到了这个份上,李勃服气了。

算了,大景的家贼太多了!郭太师虽已经致仕,也没必要拿他的幼子开刀。

“你父亲同意你入宫?”李博问。

“父亲闭关清修,不管事。”

“你哥哥同意你入宫?”

“大哥在边关,二哥那会儿在星洲,我写了信去,军中规矩,倒时辰不复,就是同意。”

“哦?你给他们留了多少时日?”

“三日。”

很好,除非你二哥日行八百,大哥夜走一千,不然,只能同意了。

“你多大了?”

“十七。”

“再说了。”瞧见李勃沉吟不语,郭开元自顾自地说道:“要是不进宫,父亲和哥哥要操心的更多,没准那一日我想当盗贼了,就出门打家劫舍去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李勃表情严肃起来。

郭开元也察觉了:“我是开玩笑的。”

长脑子不是做宠妃的必然条件,历朝历代都是。

沙发事件发生在郭开元入宫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时,瞧见木已成舟,经过深思熟虑,自北疆边关送来一封书信。无外乎是,望陛下好生管教小弟。

李勃真情实意写了回信去,军心安,天下才安。

再去鸣鸾殿势在必然。

这些日子,李勃和郭开元相处的挺好的。没事儿就来坐着喝喝茶,玩两把弹棋。郭开元素日赌注太大,李勃没什么可押注的,就是白磨手指头罢了。

实事求是的讲,去鸣鸾殿做客还不错,郭开元是个相处起来很轻松的人,惯会逗人开心。

就比方,旁人要跟李勃展示什么新鲜事物,总是铺垫来铺垫去,甚至铺垫个三回两回,经过无数试探才开口,彬彬有礼地:请陛下预览,请陛下赏光。这种预谋已久的搞法令李勃多少有些心慌,这口鱼该不该吃?那盆花该不该要?东西收下了是不是点头就好了?如果再微笑,对方是不是就得到错误信号。累极了。

郭开元缺乏那样的精致曲折,往往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李勃已经吃起来,玩上了。就像弹棋,李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坐在了那张桌子前面,又是为什么捻起棋子的,又是什么时候掌握规则开始赢了的。郭开元的爽朗粗疏,连带着李勃也有些无忧无虑的意思。

“陛下来了!”野生表哥郭开元总是亲亲切切地问候李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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