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穿透霍格沃茨的彩绘玻璃,在大厅的石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彩虹。伊莱娜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血契印记——那道淡蓝色的痕迹比之前浅了许多,却在每次心跳时传来微弱的暖意,像某种沉睡的脉搏。
“布莱克,你的南瓜汁要结冰了。”德拉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用银质小勺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的冰花应声融化。他的左臂打着石膏,那是在保卫格兰芬多塔楼时被食死徒的咒语击中留下的伤,“别告诉我你还在想天文塔的事,斯内普那家伙……”
“他还活着。”伊莱娜打断他,声音平静得不像刚经历过战争,“血契还在,就证明他还活着。”
德拉科的动作顿了顿,银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放下小勺,推过来一盘烤面包:“庞弗雷夫人说你的魔力还没恢复,需要多吃点。”说完便转身和克拉布讨论起修复破损盔甲的咒语,耳根却悄悄泛红。
伊莱娜看着盘子里的烤面包,上面抹着厚厚的蜂蜜——这是她上次无意中提过的喜好。她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让她想起斯内普办公室里那罐总是满满的蜂蜜,想起他用蜂蜜调和狼毒药剂时的专注,想起天文塔上那个冰凉却温柔的吻。
“在想什么?”赫敏端着餐盘坐在她身边,红色的发辫上别着枚新的羽毛笔,那是麦格教授奖励她在防御战中表现出色的礼物,“哈利说他昨晚在禁林边缘看到了银色的蝙蝠守护神,很可能是……”
“我知道。”伊莱娜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冰棱在木纹上留下细碎的痕迹,“血契的共鸣越来越清晰,他应该就在禁林深处。但每次我靠近,他的守护神就会阻止我,像是在……保护我。”
罗恩端着一大碗炖菜凑过来,嘴角还沾着胡萝卜渣:“保护?那家伙明明是怕你拖后腿!不过说真的,他用冰焰封印节点那招帅呆了,比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火焰还厉害!”
“那是布莱克家族的禁术。”伊莱娜低声说,目光飘向禁林的方向。阳光穿过禁林边缘的树木,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记忆的碎片,“每使用一次,就会折损十年魔力。他为了彻底封印节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
赫敏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但他成功了,不是吗?伏地魔的力量正在消退,魔法部的人昨天来勘察时说,节点的黑魔法波动已经降到了安全值以下。”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就像你之前那样。”
伊莱娜点点头,心里却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血契传来的共鸣中夹杂着微弱的痛苦,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母亲的日记里记载过,过度使用血契禁术后,施术者会陷入“魔法假死”状态,身体会被自身魔力包裹,进入休眠期——而打破这种状态的唯一方法,是用至亲的冰系魔法唤醒。
“我要去趟禁林。”伊莱娜站起身,餐盘里的面包还剩下一半,“你们帮我向麦格教授请假,就说我去温室帮斯普劳特教授培育冰荆棘草。”
哈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担忧:“我陪你去。福克斯能感应到黑魔法残留,或许能帮你找到他。”
禁林深处比想象中安静。战后的树木还残留着魔法碰撞的痕迹,有些树干上的焦痕里渗出银色的液体——那是冰焰燃烧后的残留物,带着淡淡的苦艾香。伊莱娜的冰荆棘草戒指在靠近某处时突然发烫,指引着她走向一片被冰蓝色光芒笼罩的空地。
斯内普就躺在空地中央的冰荆棘草丛里。黑袍上的焦痕已经凝固,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的周身笼罩着层银色的光膜,正是母亲日记里描述的“魔法假死”状态,冰焰的余烬在光膜上缓缓流动,像层保护罩。
“他果然在这里。”哈利的声音有些发颤,福克斯从他肩头飞起,落在斯内普的胸口,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长袍,发出哀戚的鸣叫。
伊莱娜跪在他身边,指尖轻轻触碰光膜。冰蓝色的光芒在她掌心流动,与血契印记产生共鸣。她能感觉到他的魔力正在缓慢恢复,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微弱却坚韧。
“需要怎么做?”哈利举起魔杖,随时准备提供帮助。
“用冰系魔法唤醒他。”伊莱娜深吸一口气,冰棱在她掌心凝结成链,顺着光膜蔓延,“但必须小心,他的魔力现在很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反噬。”
她将冰棱链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同时念出母亲日记里的唤醒咒。冰蓝色的光芒顺着链身涌入光膜,与里面的银色余烬交织在一起,形成道旋转的光柱。斯内普的睫毛颤了颤,眉头痛苦地皱起,嘴角溢出一丝冰蓝色的血沫。
“他在排斥外来魔力!”哈利惊呼,福克斯突然化作一团火焰,融入光柱,金色的光芒瞬间增强了数倍。
伊莱娜的心脏像被攥紧了。血契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她死死咬着牙,将更多的冰系魔法注入光柱——她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他的抗拒,他不想让她承受唤醒的痛苦。
“别再硬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冰棱链在她掌心渐渐融化,“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记得吗?”
当最后一丝冰系魔法注入时,光膜突然碎裂,银色的余烬像萤火虫般散开。斯内普猛地睁开眼睛,镜片后的黑色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蠢女孩……”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器,却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谁让你……用禁术唤醒我的?”
伊莱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我想你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斯内普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看着她腕上与自己相同的印记,看着她掌心未消散的冰棱微光,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黑袍上的冰焰余烬蹭在她的头发上,带着温暖的温度,像迟来的拥抱。
哈利悄悄后退了几步,给他们留出空间。福克斯落在他肩头,金色的翅膀轻轻拍打,仿佛在为这迟来的重逢祝福。远处传来禁林生物的鸣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当他们回到城堡时,夕阳正染红霍格沃茨的尖顶。学生们在庭院里修复被损坏的石像,纳威正指挥着几个一年级学生种植曼德拉草,赫敏和罗恩则在帮忙修复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斯内普教授!”一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突然惊呼,手里的魔杖掉在地上,“您……您醒了?”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像往常那样斥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学生愣了愣,突然欢呼着跑开,很快,整个庭院都响起了欢呼声——这个总是刻薄冷漠的教授,在战后成了学生们心中新的守护神。
麦格教授拄着魔杖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欣慰:“欢迎回来,西弗勒斯。霍格沃茨不能没有它的魔药大师,更不能没有……”她顿了顿,目光在伊莱娜和他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不能没有守护它的人。”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像错觉:“我的办公室还需要清理。”他对伊莱娜说,语气依旧平淡,却在转身时放慢了脚步,让她能轻松跟上。
魔药课办公室比想象中整洁。显然有人定期打扫过,坩埚里的残留药剂被清理干净,书架上的书籍摆放整齐,甚至连他常用的银质小勺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伊莱娜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一盆冰荆棘草上,翠绿的叶片间开着细小的蓝花——那是她上次在这里养的,没想到他一直好好照顾着。
“别以为醒了就没事了。”斯内普从黑袍口袋里拿出个小瓷瓶,扔给她,里面装着银绿色的药剂,“你的魔力透支得太严重,每天三次,饭后服用,直到空瓶为止。”
伊莱娜接住瓷瓶,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你的身体……”
“比你的咒语标准。”他打断她,却在转身整理书架时,刻意将左臂藏在了身后——那里的伤疤一定还在隐隐作痛。
伊莱娜走到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血契印记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发烫,温暖的魔力顺着手臂流动,缓解着彼此的疲惫。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个无声的誓言。
“教授。”
“嗯?”
“下次不许再一个人用禁术了。”
斯内普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夜幕降临时,霍格沃茨的灯光次第亮起。伊莱娜站在天文塔顶,看着禁林方向的星空。冰玫瑰封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再也没有黑色雾气渗出。她摸了摸腕上的血契印记,那里的温度与她的心跳同步,安稳而温暖。
身后传来脚步声,斯内普站在她身边,黑袍上带着夜露的湿气。他递给她一杯热蜂蜜酒,杯壁上没有凝结冰棱——他终于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温度,不再像过去那样冰冷。
“在想什么?”
“在想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伊莱娜接过酒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暖意蔓延至全身,“她说‘冰与蛇的相遇不是结束,而是新生’。以前我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
斯内普看着她的侧脸,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极了多年前那个举着冰棱魔法的女孩。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清脆的响声在夜空中回荡,像冰与火的和解,像过去与未来的拥抱。
远处的格兰芬多塔楼传来欢呼声,哈利和罗恩大概又在为魁地奇的事争执。赫敏的笑声清晰可闻,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霍格沃茨的轮廓在月光下安静而温柔,像个历经沧桑却依旧温暖的家。
伊莱娜靠在斯内普的肩头,冰荆棘草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知道,黑暗或许还会重来,挑战或许永远存在,但只要血契的印记还在跳动,只要他们还记得这个夜晚的星光,就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因为冰的温度,终究会被守护的火焰温暖。而那些在灰烬中绽放的冰棱,终将迎来属于它们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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