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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走出千丝巷时,阳光已经收敛了锋芒,只剩下温吞的余热。谢渝站在巷口的树荫下,低头看了眼时间后,便走向图书馆。

图书馆的老式空调嗡嗡作响,冷气夹杂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谢渝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着一本书。她看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用指尖描摹某个句子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管理员老爷爷面带笑容地走到谢渝的身旁,弯腰说道:“姑娘呀,时间快到了,也是时候回家吃饭了。”

她这才发觉已经很晚,合上书,略带惭愧地对老爷爷说道:“抱歉,我没有看好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老爷爷并未生气,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姑娘呀,书中自有黄金屋,谁看谁都觉得是宝,都不愿舍得离开。”

离开馆后,公交站台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拎着菜篮的老人。谢渝坐在褪了色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二十一路公交车姗姗来迟,车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选了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抱在胸前。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玄关格外清晰。谢渝喊了声“我回来了”,回应她的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餐桌上压着张字条:“小渝,爸爸和妈妈今晚有急诊手术,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着吃。爱你的妈妈。”

她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保鲜盒里整齐码着包好的饺子,每个褶子都捏得一丝不苟,是妈妈上周日难得休息时包的。谢渝数了几个放进锅里,水汽很快模糊了厨房的玻璃门。

电视里重播着午间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饺子在锅里浮沉,像一尾尾小白鱼。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她捏褶子,她总是捏不好,馅料漏出来,沾得满手都是。妈妈就笑着用沾着面粉的手指刮她的鼻子,说:“不急,慢慢来。”

餐桌对着的墙上挂着全家福,是去年春节在摄影馆里拍的,背景被装成医生办公室,三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父母都笑得很柔和,只有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有点僵,因为那天她刚得知期末考砸了。

饺子出锅,她端着碗坐到沙发上。新闻已经播完,正在放一部老电影。谢渝夹起一个饺子,热气模糊了镜片。她吹了吹,咬破面皮,韭菜鸡蛋的香味在口腔里漫开。

碗里的饺子渐渐凉了。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发了条消息:“妈,我到家了。饺子很好吃,你们记得抽空吃饭。”发完又补充一句:“中考应该考得还行。”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自己的脸。

吃完后,谢渝把碗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水流声里,她听见楼道里传来声音,但声音经过她家门口,又渐渐远去了。

夜幕渐渐笼罩县城,谢渝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在习题册上投下一圈暖黄。窗外的蝉鸣时断时续,像在试探夜的深浅。她停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妈妈的回复:“刚下手术,爸爸还在台上。你早点休息。”

洗漱时,薄荷味的牙膏在口腔里泛起凉意,镜子里的少女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回到房间,她没拉严窗帘——因为这样明天清晨的阳光会把她叫醒。

凌晨一点十七分,谢渝隐隐约约听见被钥匙转动的声音,听见压低的交谈声像溪水淌过鹅卵石。但睡意席卷而来,没能坚持下去,眼皮重重合上,回到了睡梦之中。

晨光透过纱帘时,厨房飘来小米粥的香气。电饭煲保温灯亮着,料理台上摆着分装好的咸菜。母亲的棕色大褂挂在门后,右口袋有张便签,谢渝轻轻抽出,上面写道:“粥七点会煮好,自己盛。爸妈今天在医院还有事,在家照顾好自己。我们爱你。”

窗台那盆绿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每片叶子绿油油的。她舀粥时发现橱柜门内侧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初中时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爸妈做手术要平安。

下面的回复字迹已经晕开:收到,主刀医生保证完成任务。

谢渝看了后,笑了笑,随后小口啜着白粥,吃完了早餐。

她撕下便利贴写了回信:“天气很好,我给绿萝浇了水。”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会永远记得韭菜鸡蛋饺子的味道。”把字条贴在冰箱门上时,铝制门板映出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阮棠的名字。

“喂?”谢渝接下电话。

“谢小鱼!”阮棠的声音像夏日里突然迸开的气泡水,“快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谢渝探身从阳台望下去,阮棠正仰着头朝她挥手,另一只手举着两支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马上下来。”谢渝挂断电话,马不停蹄地开门下楼。

楼道里的穿堂风带着夏日的燥热。谢渝推开单元门时,阮棠已经舔掉了冰淇淋流到手背上的部分。

“给,再不吃就化了。”阮棠把其中一支递给她,“巧克力味的。”

谢渝小口咬着蛋筒边缘,看着阮棠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

“看这个,”阮棠用沾着巧克力酱的手指戳着传单,“步行街新开的奶茶店招人,时薪十五块。”

谢渝接过传单,她注意到招聘条件里写着“有经验者优先”。

“我们都没做过这个。”谢渝说。

阮棠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表哥的同学在那当店长,说可以让我们试试。”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谢渝的脸,“你不想赚点零花钱吗?可以给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阳光晒得后颈发烫。谢渝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有些老旧。

“什么时候去?”她呆了一会儿问。

阮棠欢呼一声,差点把剩下的蛋筒掉在地上,“下午两点面试!”

“好,那下午你来……”谢渝话还未说完,阮棠便一手圈住她的脖子,大大咧咧地开口道:“中午我带你出去吃,然后我们一块去不就好了,走走走。”

她们挤上公交车时,冷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阮棠坚持要站着,说这样能消耗掉冰淇淋的热量,谢渝便抓着扶手,陪在她身旁。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她突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位男生。

她摇摇头,把他抛在脑后,朝阮棠问道:“要是通过了,工作时间怎么安排?”

阮棠正对着车窗整理头发:“早班或晚班,每天六小时。“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选一样的班次。”

中午的阳光炙烤着柏油马路,阮棠拉着谢渝钻进了一家的面馆,木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风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吹不散牛肉汤的热气。

“两份牛肉面,一份加葱,一份不加葱!”阮棠熟门熟路地点单,转头看见谢渝正用纸巾擦拭筷子上的水渍,“面试要两点才开始,我们待会儿去新华书店蹭蹭空调?”

谢渝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两碗面上桌后,谢渝用筷子尖在汤面上划出细小的涟漪,慢慢品尝着。

午后书店冷气很足,阮棠直奔漫画区,而谢渝则慢悠悠地踱到文学区。

在区内来回走了三趟,谢渝找到了那本蓝色封面的书,而就在她踮脚去够最高层的书时,书架间的缝隙让她不经意看到了那天遇到的他。

男生正站在靠窗的书架前,低头翻着一本诗集。阳光斜斜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眉骨微高,鼻梁挺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他翻书的手指上,谢渝突然想起昨天公交车上,他专注素描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谢渝看了他许久。而在男生准备抬头的瞬间,她又将眼神撇开,假装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背过身看了起来,渐渐地脚步声远离,她才缓缓抬起脑袋,静静地望着那修长的身影离去。

感觉有点变态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想着。

奶茶店内,谢渝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阮棠和柜台后的男生熟络地打招呼。店长比想象中年轻,左耳上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就是我说的朋友,”阮棠把谢渝推到前面,“她做事特别细心。”

店长看着谢渝:“有相关经验吗?”

谢渝张了张嘴,阮棠抢先道:“她在家经常做饭,做事可细了!”

面试比想象中顺利。店长让她们试着做了一杯招牌奶茶,阮棠的版本甜得发腻,而谢渝严格按照配方,连冰块的数量都数得清清楚楚。

“明天可以来试工吗?”店长看着谢渝问道。

谢渝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阮棠满脸窃喜,她也随着放下了紧张,朝店长点了点头。

走出奶茶店时,夕阳已经西斜。阮棠蹦跳着走在前面,影子在人行道上拉得很长。

“我就说你能行!”她回头对谢渝笑,“店长看你那眼神,跟发现宝藏似的。”

谢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她想起冰箱上的便利贴,想起父母可能又要加班到很晚。突然,阮棠挽住她的胳膊,温热的手指贴在她的皮肤上。

“庆祝一下?”阮棠指着路边的关东煮摊,“我请客。”

她们坐在马路牙子上分享一碗热腾腾的关东煮。阮棠坚持要把最后一块丸子让给谢渝,说自己要减肥,谢渝只好接下,她小口咬着丸子,汤汁的鲜味在口腔里蔓延。

“明天要穿深色衣服,”阮棠突然说,“店长说的,不容易弄脏。”

谢渝点点头,路灯次第亮起,照亮阮棠侧脸上细小的绒毛。

“回家吗?”阮棠问,手里转着空了的竹签。

谢渝朝她应了声“好”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那明天见,搭档。”阮棠笑着说,阮棠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带着熟悉的温度。

谢渝看着阮棠跳上相反方向的公交车,随后招手道别。

在回家的车上,谢渝摸出手机,给父母发了条信息:“找到暑假工了,在步行街的奶茶店,明天开始。”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和阮棠一起。”

谢渝站在家门前,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清晰。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她走到冰箱前发现便利贴还好好地贴在门上,只是边角又翘起来了一点。

谢渝伸手抚平它,指尖触到“永远记得”那几个字。窗外,县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她坐到书桌前,妈妈的信息这时在手机屏幕上亮起:“工作要注意安全,别太累。钱不够就跟妈妈说。”

谢渝回复了“好”后,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她手里握着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窗外的蝉鸣不停的叫着,房间里响着铅笔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中,她想起了他,那张素描纸上的槐树画得惟妙惟肖,仿佛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带着时间的沧桑般,让人惊叹于画作的功夫。而今天在书店里居然又遇到了他,这是缘分吗?

谢渝摇了摇头,用橡皮擦掉了波浪线,想把脑海里的这个想法丢掉。

怎么可能?绝对是巧合。她在心里念道。

橡皮屑在台灯下像细雪一样堆积,谢渝用手扫开它们时,突然想起今天在奶茶店,阮棠把抹茶粉撒得到处都是的样子。她嘴角微微扬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站起身子准备去做晚饭。

谢渝推开房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母亲正弯腰在玄关换鞋,白大褂搭在手臂上,发髻有些松散;父亲站在厨房门口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听到动静,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回来啦?”母亲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她直起身时下意识扶了下后腰——那是常年站着做手术落下的毛病。

父亲放下水杯,连忙扶着她的后腰,柔声问道:“听你妈说,你和棠棠找着暑假工了?”他袖口还沾着一点碘伏的痕迹。

谢渝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在步行街的奶茶店。”她顿了顿,“明天开始试工。”

母亲把白大褂挂上门后的挂钩,转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她伸手摸了摸谢渝的头发:“饿了吧?”

父亲已经走进厨房,不锈钢锅碰撞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话音传来:“你妈假期的时候特意多包了些饺子冻在冰箱里,我看还剩那么多,今晚吃些,早点休息。”

谢渝看着母亲走进厨房。灯光下,父亲正开起煤气灶,而母亲站在一旁拿盘子,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两棵经年累月依偎生长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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