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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沈山率先发现了她们,作揖道:“见过李教谕。”

姚文殊浅笑:“李大人好,这位是?”

“这位是新到任的黄知县。”

姚文殊一边叫沈山扶她起来,一边鞠躬:“见过知县大人。”

黄梁看向她的双腿:“不必多礼。”

“大人来了,可得为我做主了。”

“何事?”

“我堂中的头牌易夏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大人可否替我寻寻?”

“你叫人来县衙登记报案即可。”

“多谢大人。”

“客气了。”

姚文殊对沈山道:“这两日你抽个空,去趟县衙。”

沈山点头称是。他的目光落在黄梁手上的香膏。

黄梁看向他腰间的香囊,浓烈的香味飘出。

她微皱鼻头:“李教谕,咱们去别处。”

“恭送二位大人。”

黄梁行远几步,回头看去。

姚文殊正拈起笔架上的一管羊脂兔毫笔,抟在手中把玩,接着,笔管抵住沈山的腰腹,勾着他的衣带画圈。

她问:“你盯着黄知县瞧什么?她长得像林芝树?”

沈山:“形似三分,神不似。”

“哪个更好?”

“世上女子都不好,唯有堂主你最好。”

姚文殊笑道:“你这么会哄人,可惜啊,你这物什用不了。”

她用笔头轻点沈山的下腹。

沈山目光涩滞,往后稍退。

人来人往,偶有窃窃私语的,要么是议论姚文殊那双废弃的腿,要么是沈山那一手侍主的功夫。

姚文殊道:“就买这支,今晚写字给我看。”

“……好。”

沈山推着她的轮椅离开银香馆,月光下落,金丝楠木轮椅灿灿生辉。

姚文殊笑问:“割了那些人的舌头,晒成肉脯,喂给他们儿孙后代吃,效仿纣王对伯邑考,你觉得如何?”

沈山摇头:“天气热,太血腥,不如等立秋再办。”

“就听你的。”姚文殊浅浅地笑,姣好的脸上阴沉遍布。

知县宅后院,晚风习习,夏夜酷热。

路时坐在西厢房前的台阶上,仰头望着月亮,望的脖颈都酸了。

房里的易夏睡得沉,满屋子都是药味。他才替他擦了一遍身子,其实也无处落手,满身都是伤。

郑楹拎着一只三层食盒推开院门,对身后的黄梁道:“风雨堂各层都有守卫,除非有人帮忙,趁夜深人静守卫交班时倒有可能逃出来。”

“谁会帮他?”

“外头的人还得再查,若是楼内的人,只可能是楼里上层的人,其他伎子自身尚且难保,不大可能。”

“你说有没有可能,易夏是风雨堂放出来的诱饵?”

郑楹警惕起来:“是苦肉计?还是……美人计?”

“且看吧。咱们吃宵夜。”

楹儿将食盒交给路时。

黄梁问:“庾花庾叶呢?”

“还在吏房。”

“叫来一块吃。”

路时摇头:“在记名册,说是没事别打扰。”

郑楹笑道:“这是铆足了劲要干出一番事业啊!”

黄梁也笑了笑。

庾花、庾叶的母亲父亲自年轻时就跟着黄梁的父亲林雁从事制墨行业。

林雁是靖州人氏,起先做的是本地生意,产业扩大以后,延伸到京州,结识了京州人氏黄朝闻,与她喜结连理,其后主业也迁至京州。

庾母庾父携家眷追随而去,庾花、庾叶从小和黄梁一块长大,一块上学堂,姐弟俩从武,黄梁从文。

三人有一处相同:都不擅长制墨。

黄梁赴任祈凉,庾家姐弟自告奋勇跟着她一块来,行保卫之职。若继续留在京州,恐怕又会被母亲父亲强按头学习制墨,不如出来闯一闯。

路时在院中摆好了桌椅,从食盒里取出烤肉和冰镇甜汤,三人坐在院子里纳凉。

边吃,边聊些在京州家中的往事。

路时问:“大人写了平安信吗?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我一早送去驿站,叫人快马送去京州。”

“没写,不用送。”

郑楹朝路时使眼色。

路时一默,转而道:“我哥那边来了消息,明日傍晚汪由会抵达祈凉县。”

“多谢你哥哥传信。”

“大人客气了。”

路时的母亲父亲故去得早,由哥哥养大,哥哥叫路天,从前在黄府负责养马,成家以后出去单干,由黄朝闻引荐,在京州的车马驿站承担驿马的饲养工作。

路天干得好,有头脑,自己单独开了间马场,替林氏墨坊承担了运送墨锭的工作,打通京州到靖州的路线,转头将资金投到驿站,两州沿线车马驿站的马匹饲养都被他承包了。

路时原本该跟着哥哥一块做生意,路天作为长兄,母亲父亲逝世后,一个人摸爬滚打历练出来,路时作为幼弟,被保护得很好,性子养得更为柔和,兄弟性格迥异。

哥哥不舍得弟弟吃苦,加之弟弟性格也不适合做生意,此次黄梁赴任,路天特地来拜访黄梁,说了些麻烦黄大人教导愚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之类的话。又命路时好好跟着黄梁学本事。

比起生意场上抛头露面的诡谲,路天认为路时更适合跟在黄梁身边,不出风头,打打下手,养养马,驾驾车,如此无忧无虑过一生。

吃完宵夜,黄梁去往书房。她盯着信纸,空空盯了半晌,迟迟没有落笔,因此家书未成。

临睡前,她把遮疤膏放在了西厢房的床头。床上的易夏睡得沉,眉头紧皱,身体不时轻颤,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呓语。

黄梁带上门出去,月光还是寒凉,风却是热的。

风雨堂的地下室里,潮湿阴暗,烛火熹微。

肉身腐气钻入鼻息,肺腑仿似生满苔藓。

“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

牛皮鞭在空中炸开道道烈响,血珠飞溅,划出艳丽的弧度。

金丝楠木轮椅安静摆放于角落,姚文殊穿着一件轻薄的苎丝曳衫,指尖飞舞,一下一下数着鞭子。

行刑的守卫大汗淋漓,脊背鼓起的肌肉结实遒扎,握鞭的右臂比左臂更为粗壮。

“堂主,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出声的是沈山。

姚文殊轻“嘘”一声:“数到第几了?”

沈山道:“一百四十。”

“错了。是四十鞭,沈山,你来接着数,从四十一开始。”

行刑的守卫手一僵。

“叫你停了吗?”

鞭声立刻继续,被抽打的少年如同一尾被扒光了皮的白鱼,肉一条条绽开,血液在深浅不一的痕沟里蓄积,满溢之后,四散而去,如披血帛。

“堂主,是一百四十鞭。”沈山道。

姚文殊幽幽叹息:“都不听我的话了吗?易夏跑了,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想效仿,不该罚吗?”

“堂主息怒,这孩子看起来不大行了。”

“不行了?丢去乱葬岗就是,”姚文殊勾手,沈山低下头,她附耳问:“你不是最擅长毁尸灭迹的吗?”

沈山瞥向刑架上的少年,声音掺了笑意:“他也配我亲自动手?”

“沈山啊,你只疼易夏一个,别个不疼了?你可是堂里的管事,得一视同仁呐!”

“堂主说的是。叫堂里的伎子都来看看,逃跑是个什么下场!至于跑了的阿容,明日请安典史派人追捕,也不难。”

“你说说,是你和易夏感情深,还是他和阿容情深?”

“堂子里我唯一有感情的就是堂主,对别个好,只因堂主要我唱红脸,你唱白脸,恩威并施罢了。”

姚文殊摸了摸他的脸:“总归还是你贴心。我也乏了,上楼吧。”

行刑之人如蒙大赦,方才抽了一百多鞭,手心磨出了血泡也不敢停。

被打的伎子已如死鱼一般了。

沈山推着轮椅从地下室离开,大堂内被打翻的桌椅杯盏恢复了原样,两个伎子深夜逃跑造成的混乱仿佛未曾存在。

守卫增派了八名,阴森窒息的氛围弥漫边边角角,无形的有形的栅栏筑起了监牢,锁困每个人。

姚文殊被沈山抱起,放在床上。

湿润反光的玉笔躺在锦被上,被她光裸如柴的双腿压着。

她勾了勾沈山的衣襟,俊逸冷清的脸朝她靠近,带来馥郁香气。

他一刻也离不开香,抹的是香粉,喝的是果酒,品的是花茶,由表及里地代换自己的气息,病态一般。

姚文殊勾起那管玉笔,交到他手上。

沈山默不作声,弄了起来。

东方鱼肚白,鸟鸣流珠。

两扇木门打开,城东的春霖堂在一片薄雾中开启新的一天。

沈山从风雨堂的侧门离开,树叶上的晨露打湿他的肩膀,雾中独行如一抹孤魂。

姚文殊望着那一抹孤魂,眼神幽渺。

尽管是夏天,天刚亮时也还是冷。

知县宅升起炊烟。黄梁起了个早,梳洗过后吃了早饭,没换官服,今日端午,官员休沐一日。

楹儿来报:“大人,易夏醒了。”

“就醒了?”

“他要离开,路时不许,两人打了起来。”

“打?他可真有力气,叫路时不必手软。”

“是。”

黄梁在书房内看了会儿书,练了会儿字,想起西厢房还有个易夏。搁下笔,往那里去。

地上的药渣冒着热气,药盅碎了一地。

易夏身上套着路时的衣裳,宽大的衣裤拢着修长的身体,从领口向脖颈延伸几道红痕,有种雪地红梅的美感。

“看来大夫的药很管用,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黄梁坐到一把交椅上,不远不近地注视他:“记得我是谁么?”

易夏似在回想,茫然之后眼神明亮起来,上前一步:“你是救我的人!”

路时上前,挡在黄梁面前。

黄梁抬眸:“无妨。”片刻后,眯眼问:“他抓伤你了?”

路时肤色偏深,右颌上的抓痕却清晰可见。他低头遮掩,“没有。”

黄梁沉声道:“不是叫你不要手软的么?打伤你,就打回去!这样的白眼狼,还留着过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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