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请柬送到秦颂手里时,她正在给舞鞋换足尖垫。烫金的字体印着“祁砚先生携伴”,指尖触到那行字,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紧张吗?”苏晚凑过来,戳了戳她的脸颊,“第一次跟祁大少爷参加这种场合?”
秦颂摇头,又点头。紧张是真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她放下请柬,起身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一个旧相册,翻开泛黄的内页——里面是年幼的她穿着小礼裙,跟着父母参加舞会的照片,背景是她记不清名字的华丽宴会厅。
“你家以前……”苏晚看着照片,欲言又止。她只知道秦颂家境变故后才过得拮据,却不知具体是怎样的“以前”。
“我爸妈以前是芭蕾舞演员,也算舞蹈世家吧。”秦颂合上相册,语气平淡,“家里出过几位宫廷舞师,小时候被逼着学过些礼仪,早忘了。”
苏晚恍然,难怪秦颂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舒展气度,哪怕穿着旧练功服,也藏不住骨子里的矜贵。
晚宴当晚,祁砚的车停在楼下。秦颂穿着苏晚特意为她改的香槟色长裙,裙摆垂落如流水,颈间戴着祁砚送的芭蕾舞伶胸针。
祁砚看到她时,目光顿了两秒。女孩站在路灯下,眉眼清润,没有刻意的浓妆,却比宴会厅里任何精致的装饰都亮眼。
“很美。”他替她拉开车门,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腕,细腻温热。
车上,祁砚简单提了几句晚宴的注意事项:“就是些熟人聚聚,不用拘谨,不想应酬就跟我说。”
秦颂点头,忽然问:“你的朋友们,是不是都很厉害?”
“还好。”祁砚笑,“温庭州话多,景珩爱喝茶,沈砚之……少跟他搭话,他毒舌。”
秦颂被他直白的形容逗笑,心里的紧张散了大半。
宴会厅里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祁砚刚带着秦颂走进来,就被温庭州等人围住。
“这位就是秦小姐吧?幸会幸会。”温庭州笑得自来熟,目光在秦颂身上转了圈,暗自惊讶——这气度,可不像是第一次进这种场合的人。
秦颂颔首,微笑得体:“温先生好,景先生,沈先生。”她的声音清润,行礼的角度恰到好处,不远不近,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
景珩端着茶杯,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寻常女孩在这种场合,要么局促要么刻意讨好,而她从容得像在自家花园散步。
沈砚之推了推眼镜,忽然开口:“祁砚说秦小姐是舞者?看这仪态,倒像学过宫廷礼仪。”
秦颂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顿,随即笑答:“小时候跟着家里长辈学过些皮毛,让沈先生见笑了。”
祁砚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身边带了带:“她跳舞更厉害,上次比赛拿了金奖。”语气里的骄傲藏不住。
正说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过来,是祁家的世交之女林曼柔。她看向秦颂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却亲昵:“阿砚,这位是?”
“秦颂,我的女朋友。”祁砚介绍得干脆,没给任何人留遐想的余地。
林曼柔的脸色僵了一瞬,很快又笑起来,端起酒杯想跟秦颂碰:“秦小姐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千金?”
这话带着无形的压力,周围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温庭州等人都替秦颂捏了把汗,怕她应对不来。
秦颂却神色如常,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声音不大却清晰:“我不是千金,只是个跳舞的。”她的目光平静,没有自卑,也没有刻意示弱,“不过林小姐的项链很漂亮,是梵克雅宝的四叶草系列吧?祖母绿的,很衬您。”
林曼柔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项链。这是她特意让人从巴黎带回来的限量款,秦颂居然一眼认出。
祁砚看着身边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他一直知道秦颂不简单,却没料到她对这些如数家珍,连点评都精准得像内行人。
“失陪一下。”秦颂忽然对祁砚说,转身走向自助餐区。
温庭州凑过来:“你这女朋友,藏得够深啊。”
祁砚没说话,目光追随着秦颂的身影。她正站在餐台旁,对侍应生说“麻烦来份鱼子酱,配苏打饼干就好”,语气自然,连抬手的姿势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在破旧的舞蹈室里,她穿着旧练功服说“舞蹈是命”。那时只觉得她倔强,如今才懂,她的从容不是装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被生活暂时蒙上了灰。
秦颂端着餐盘回来时,正好对上祁砚的目光。他眼里带着探究,却没有轻视,反而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温柔。
“怎么了?”她问。
祁砚摇头,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缕发丝:“没什么,就是觉得,捡到宝了。”
秦颂的耳尖微红,低头咬了口饼干。鱼子酱的咸鲜在舌尖化开,像极了此刻的心情——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他窥见一角,却没迎来预想中的隔阂,反而多了丝更紧密的联结。
不远处,沈砚之对景珩低语:“这秦小姐,不简单。”
景珩抿了口茶,笑而不语。有些锋芒,藏得再深,也会在对的人面前,悄然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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