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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手术室外的红灯

走廊里的灯依旧亮着,冷得像冰。陈风走到楼梯口,却没下去,只是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得像永不熄灭的警示灯。

早上七点,护士来换输液瓶时,看见走廊角落坐着个女孩。

她穿着校服,头发乱得像被风吹过,眼睛红得吓人,却没哭,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像尊不会动的石像。

那是陈风。

她在这里坐了一夜,天快亮时打了个盹。

梦见自己和向雨薇在沙漠里,星星掉下来变成海子,向雨薇的速写本上,风真的被涂成了金色。

可梦的最后,海子突然变成了医院的输液瓶,她伸手去抓,却只抓住片干枯的骆驼刺。

“家属吗?”护士轻声问,递来杯热水。

陈风摇摇头,又点点头,接过水杯时,手指抖得厉害,水洒在裤子上,凉得刺骨。

“我是她……同学。”

护士没再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会好的,向雨薇很勇敢。”

勇敢。陈风在心里重复这个词。

向雨薇确实勇敢:生病时笑着说“没事”,面对高风险的手术,还在惦记着西北的沙漠。

可她的勇敢,总被自己的懦弱衬托得格外让人心疼。

八点整,手术室的灯亮了。

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陈风眼睛生疼。

向雨薇的父母匆匆赶来,母亲眼睛红肿,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父亲穿着件深色夹克,背挺得很直。

“你是……陈风吧?”向雨薇的母亲认出了她,声音带着哭腔。

陈风站起身,想说“阿姨好”,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点点头。

然后楼道里停了声音。

时间开始变得很慢,像回南天的潮气,黏在皮肤上,甩不开。

陈风靠在墙上,数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滴落的次数,数到一千零一次时,医生出来过一次,摘下口罩说“情况稳定”,向母的哭声小了些。

陈风依旧那个样子。

她知道,这只是中场休息。

中午十二点,护士送来盒饭,陈风没碰。

向父把自己的那份推给她,“多少吃点”,声音沙哑。

陈风拿起筷子,却怎么也送不到嘴里,胃里像塞了团乱麻。

下午三点,天空开始飘雨,是回南天特有的毛毛雨,细得像针,打在窗户上,留下片模糊的水痕。

陈风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了向雨薇。

她不知道此刻的雨,是不是向雨薇发来的消息,想告诉她“别怕”。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得刺眼,像个永不熄灭的警示,提醒着她所有可能的失去。

走廊里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说话声、远处病房传来的咳嗽声,都被这红灯过滤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陈风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像要撞破胸膛。

她开始在心里写信,写给手术后的向雨薇:“等你好了,我们去买辆自行车,带后座的那种,我载你去海边看日出,看潮水把我们的城堡连起来。”

写给树洞:“对不起,以前总把坏情绪藏进来,以后我会多放些桂花和阳光。”

写给西北的星星:“请你们慢点掉,等她一起来看,她想数清楚你们掉下来的样子。”

傍晚六点,雨停了,天边露出道浅浅的彩虹。

陈风以为这是好兆头,挺直了背,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

医生走在最前面,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没有笑容。

他走到向母面前,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什么。

陈风离得远,没听清,可她看见向母猛地瘫坐在地上,保温桶掉在地上,里面的粥洒出来,混着雨水,在瓷砖上漫开,像片绝望的海。

世界突然安静了,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

陈风僵在原地。

她没有哭。

向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手很抖,“谢谢你来看她”,声音里的哽咽像根针,扎得她喉咙发紧。

陈风看着手术室的门,里面的灯还亮着,可她知道,那个喜欢在诗里写“沙与贝”的女孩,不会再出来了。

她转身往外走,脚步很慢,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里的红灯还亮着,可对她来说,已经熄灭了。

路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同情像潮水,可陈风没躲,只是挺直了背。

空荡荡的教室,信纸上的墨像未干的泪痕

回到学校时,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

教学楼里亮着灯,像片温暖的海,可陈风站在楼下,却觉得冷。

她走到班的门口,教室里很吵,同学们在说笑、刷题、偷偷传纸条,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她的那个位置,空着。

陈风走进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向雨薇的座位就在旁边,桌面干净得像没人用过,只有桌角放着片干枯的榕树叶,。

陈风把树叶捏在手里,叶脉硌着掌心,像向雨薇的字迹。

她从书包里掏出信纸,还是米白色的那款,边缘的细格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这次她没犹豫,笔尖落下时,很稳:

“雨薇,西北的星星又掉下来了,变成了海子。”

她想起向雨薇总问“星星掉下来疼吗”,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不疼,落地时有沙子接着,软乎乎的,像你靠在我肩上的样子。你总说想知道星星掉下来的样子,现在知道了吧?它们其实是笑着的,因为终于能变成海子,和沙漠作伴。”

窗外的榕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回应。

陈风抬头看,树叶间漏下的灯光,像星星落在了树上。

她想起两人在树下数气根的夜晚,向雨薇说“每根气根都是树的信,扎进土里,就长成了新的希望”,那时她还笑她“诗人病又犯了”,现在才懂,那是她在偷偷给自己打气。

“我知道,你一定是去那里了,带着我们的城堡,带着季风的秘密。”

信纸上的“城堡”两个字,被她描了又描,墨色越来越深,像海边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

她想起向雨薇在沙滩上堆城堡时,总把贝壳摆成“风”和“薇”的形状,说“这样季风就知道,这是我们的家”。

现在这个家,被她带去了西北,变成了海子边的沙堆,一定很漂亮。

“别担心,我会好好长大,会去看沙漠,会把你的诗读给风听。”

她开始规划未来,像在和向雨薇报备:“我会好好学习,替你去赴我们未完成的约定。”

“去鸣沙山,听沙子唱歌,替你数它们是不是真的在讲古老的故事。我会带着你的速写本,把月牙泉画下来,旁边写上‘向雨薇画’,就像你在一样。”

笔尖突然顿住,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像她没忍住的眼泪。

陈风吸了吸鼻子,继续写:

“风从西北来,带着你的信;浪从东南来,带着我的诗,它们不会停的。”

这句话是向雨薇在天台说的,那时她们靠在一起看星星。

她的呼吸带着桂花的甜,“风从西北来,带着你的信;浪从东南来,带着我的诗,它们不会停的”。

现在风还在,浪还在,只是送信的人,换了方式。

“那我就在风里等你,等你的回信,等一个永远的夏天。”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晚自习的铃声响了。

教室里的同学陆续离开,脚步声渐渐远了。

陈风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手里捏着那片干枯的榕树叶,看着向雨薇的空座位,突然笑了——不是难过的笑,是带着希望的笑。

她知道,向雨薇没走,只是变成了风,变成了星星,变成了所有让她勇敢的力量。

以后的路,她会带着两个人的约定走下去,去西北看沙漠,去海边堆城堡,去榕树洞读诗,让那些未完成的故事,在风里,慢慢长成永远的夏天。

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榕花的香,像句温柔的回应:“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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