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回眼看金辰气息微弱,洞外残阳落幕,数里以外兵戈不止,嘶喊叫声连天响。
洞内到了夜里会极冷,昨夜的篝火他勉强又生起来了一点,张回转身对金辰说道:“弟兄们算上时间,若无意外此时应该得手。”
“但看这阵仗多半是...原计划行不通了,我将你留在此处,最多四个时辰,我一定带人来救你。”
“你撑住,殿下还在等你回去。”
金辰干枯发黑的嘴唇刺痛了张回的眼,他们备的药能用的他都用上了,但还是收效甚微。
“无碍...药...去拿药...”
张回忍痛皱眉最后看了金辰一眼,她不算宽大的身体陷在沙地里,乱石混着她黑色的血渍,滴滴落落滑进泥沙之中。
他回首提枪,背着金辰说道:“我定不辜负你带出来的消息!你也要活着回去!”
说罢,张回阔步走向洞外,一脚踏出洞,眼前是深蓝色的辽阔天空和无边际的黄沙起伏伸远向前。
他从洞后牵出骏马又遮掩好洞口,两步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一眼,再回头大喊一声“驾!”向着营中飞驰而去。
厚重的马蹄溅起层层黄沙,越靠近军营方向越是火光四起,张回还未靠近,莫约一里外就能看见坡上来来往往的人头耸动,有人举着火把嘶声呐喊:“御敌!御敌!”
一**人头一浪滚过一浪,前面的倒下了,后面马上补上,冒着火光的箭矢万箭齐发,划过长空刺破幽蓝色的幕布,集中坡下众多齐军。
坡上两边的防御工事也在奋力修补抵抗,黄褐色的皮甲士兵躲在木栏后射出一只只冷箭,从坡上滚下热油和断石,几个扑翻间坡下惨叫连连。
张回勒紧骏马改变了路线,从前他们的打算是偷,现在看来是齐军突袭,西戎军抵抗,正巧他们选择今日行动,三方汇聚于此,而燕军人数最少,弟兄们恐已有变数!
前方给他的有两条路,一是回莒城报信,八人之力想要在乱军之中突围简直痴心妄想,二是他凭借金辰的消息和定位,以及之前的推算和布防,精准的与每个弟兄汇合,一人一袋分散奔逃。
其实只要是常人都会选择前者,但张回立于马上看着火烧的大营,喃喃道:“我从来都只有一条路。”
“小回子,咳咳...阿娘不指望...你有大出息...你照顾好自己...日后有个媳妇...对你好...阿娘就知足了。”
“你爹战死...阿娘...不希望你也马革裹尸...”
“这一辈子,阿娘有你,很高兴...”
“阿娘!”
...
“张回!你又在偷懒,你从军便是如此儿戏?”
“不想卫国保家,趁早滚出禁卫营!”
“我禁卫军从不需懦弱之辈!”
“是...”
...
“从今往后你就是孤府中亲卫首领,孤的安危皆托付你手!”
“孤信你...”
“多谢殿下...”
...
“城中一药难求,就派你执行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
远方火光熏天,公孙铭和图耶巴哈已分出胜负,那齐人被削去一臂已换成左手拿枪,身后是残存不多的近卫将他团团围住,两方剩下也都不过数百人,风沙吹过,地上的尸体被掩去十之**。
公孙铭喘着粗气,不管断肢如何,前胸都几乎要趴在马背上还是勉力支撑起自己,长枪插在地上,陷进一个深窝。
他说道:“今日你若不杀了我,就休想回营...”
“就算是我死...你大军也休想安然回国。”
“今日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他这话虽狠,说的却是平静坦直,对面的戎人看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怎会有一军主帅做成这副样子的。
图耶巴哈虽善战但此时也快要力竭,大声骂道:“小儿,匹夫之勇如何担当主帅!”
“我西戎与齐国虽有敌怨,断不致此!”
“你我和谈,又何必到如此境地!”
公孙铭满脸血渍,有他的也有敌人的,数不清是谁的血,他笑道:“你西戎地薄,生不起还要年年生,日后为了这小儿,必将部落合意,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齐国!”
“与其放虎归山,不如今日我杀穿尔等。”
“将士们,随我歼灭敌军!”
男人们挺直了腰杆发起了最后的冲锋,长枪短剑齐上,西戎人见齐人势气大涨反而不解看向首领,公孙铭说的不错,他们家中都有妻子儿女,但在沙漠上,一女伺候多夫不是少数,他们还想活,好不容易有的家,不能散。
图耶巴哈不管将士们的目光,举起大刀说道:“我西戎男儿,何惧!”
“迎战,迎战,迎战!”
这面又是新一次的拼杀,黄沙掠过之时没有人注意到一骑快马疾驰而过,马上的男子俯身挑刺多人,腾空一跃就从城防的缺口纵马而入。
张回一入营就看见了,回字型的大营从右边火势猛烈的辎重大营一条火龙烧毁数座联营,将所有人都困在包围之内,戎军也好,齐军也好,燕军也好,所有人都仿佛困兽之斗,火焰冲天席卷了每个人的臂膀,从双腿到胸膛,最后黑烟漫过脖颈,附上一条条锁链。
杀死他们!仿佛是来自黄沙的怨怼!
“交出草药,饶你不死!”
张回听见右方火光之后,有数道怒嚎之声,他不再愣神,打马右转。
未走两步就有长枪和大刀向他冲来,马下二人向马蹄而去,一个横劈一个怒挑,逼得张回转身飞旋落马脚踢一剑,回头一枪重伤一人,枪头一个回缩劈刺,那戎人也没了生息。
但是陪了他多年的老马,却四肢朝天,痛苦哀鸣眼中落泪,它前蹄都断,胸腹被刺穿,五脏六腑留了一地。
张回急忙解决掉身后一只暗箭,沉重地走上前把手轻轻按在火枫的眼上,替他的兄弟拭泪闭眼。
他压下心中沉痛,一回头就眼见数人提枪前来,他大喝一声,一枪横扫四人,飞踢两人,数人被二者撞飞,他又从道旁圆柱借力,几个飞身靠近了辎重营。
“你入营已晚,但底子不错,内力功法一支不用再作指望,但是肉身功夫如若能够勤练,也不输内家武功。”
张回无数次感谢当初赏识自己的禁军首领章猊,若不是有此人的倾囊相授,就不会有今日的自己。
他又是几个飞踹,以臂作挡,挥舞着长枪枪挑数人,离方才出声的地方越来越近,依稀要看到被围困的三人了。
新上前的戎军摆出五人阵列,以张回为圆心,多面包抄夹击,脖颈、腰、头、胸腹,张回落入阵中回击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就在此时他听见一声“挡我者,死!”
是林泉的声音!
穿过数千人的兵戈剑响,张回听得清清楚楚,他一人不可能能支撑这么久,那么其他弟兄必在此处。
张回心中一喜,直接把长枪围绕腰腹轮转,一个弯腰前刺直捅,“铛”一声刺穿戎人重甲,那人单膝跪地,张回趁机挑起他的重甲,直中敌人胸腹。
那蛮熊惨叫一声,鲜血喷涌之下,几乎染红了张回的半根银枪,枪头红缨上的血顺流而下,他一个抽枪,回刺,一个,两个,三个。
除开方才的重甲戎军,其他几个轻甲和皮甲无一不被他一枪毙命。
身后的孤军还有一人,想要偷袭,被张回直接捉住了刀身,顿时他手心血红一片,敌人也被惊住了,他左手抓刀,右手银枪回击,第四个。
围绕着张回的众人看他仿佛是地狱阎罗,步步后退不敢上前,张回大笑道:“五绝阵,还是七杀阵?”
“都给我使出来,今日就让尔等瞧瞧,是你戎族善战,还是我中原人技高一等!”他银枪一抖,敌人胆寒连连。
周围群敌环绕,但一个个面上重色不敢凝视他眼中凶光,火光后的三人小队仿佛听见了张回的声音,大喊道:“我部大军即来,哈哈哈哈哈,尔等受死!”
林泉豪放的声音响彻三军,戎人和齐军久战也快力竭,左边火光熏天,这一战无论是二者谁赢,都是赢得惨烈不值当。
但无论谁赢,二者都不愿让燕军得了便宜。
站在阵前的两方头领对视一眼,齐将矛头指向燕军四人。
“那你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听我号令,歼灭燕军。”
林泉身后的火光渐渐变小,右边的帐篷也烧的差不多了,半人粗的木料烧到了头,手腕粗的麻绳将断未断,全靠半截铁链支撑。
只听见“砰”一声,皮帐上的链条终于支撑不住烈火断裂开来,光秃秃的原木冲起钻天的火光,帐篷向内倒去,圆木上的铁链划过一道火刃,劈在王典眼前。
齐军众人连连后撤,首领喊道:“放箭!”
张回在另一边听此命令,直接转枪成旋从火光中杀了进去,围在一旁的众将士都惊叹于其人勇猛。
“林泉!”
“王典!”
“颜七!”
“在!”
“杀光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黑烟,张回踏着灰飞的烟尘,火光掠过他的银盔,他仿佛战神一般自火焰而出,银甲之下布襟衣摆烧出碗大的破洞,余火向甲内蔓延,连着毛发和皮肉烧得血红一片。
他目光如炬,坚毅的目光扫射众人,随手身上拍打几下,说道:“结阵!”
身后二人听罢,脚步规律游走在王典周围,张回作主力,林泉辅助,颜七刺探,四人向前探去。
他们口中喊道:“进!进!进!”
不等身后的弓箭手搭弓,颜七就已经做好袖箭准备,一手上箭一手飞镖,身前二人一人挑抢,一人横劈默契躲开,敌方数声惨叫。
齐戎两方将领低估了四人的实力,本以为是寻常将士,此番看来是精锐中的精锐。
双方不敢托大,直接强攻迎敌,戎人挥舞着大刀,齐军躬身前刺长枪,盾牌手就位将弓箭手挡的严严实实,夹缝之间数箭齐发。
四人眼见人越来越多,心中越来越沉。张回回头看了一眼林泉,后者会意,张回拼死都会保住他三人出去,除开王典护甲内的四袋,林、颜二人身上各有两袋。
“小七,火油!”
张回从颜七手中接过黑火油,淋到枪头,从右边大帐取火,蓝色的火焰蹭的一下包裹住了他的枪头,沾染了鲜血的红缨嗞嗞发出燃烧殆尽的声响,蓝色的内芯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四人的脸,他们蓄势待发。
“杀!”
张回率先出手,火枪席卷乱箭,搅得天翻地覆,数箭齐发又回到了敌手,他左脚蓄力,右脚出击配合腰部发力前刺,枪身御长剑,“叮叮当当”阻挡数击后一个挑刺回马,前排数十人重伤倒地。
林泉腰马合一挥舞着大刀,刀刃上的圆环发出痛快的响烈,红绳缠绕的刀柄连着刀身所到之处,敌人无不身首异处,不过片刻地上便多了几个断肢头颅。
颜七则躲在二者的空档中挡在王典身前,利用敌方盾牌反弹和火油射出火箭,又有袖箭和冷镖双管齐下,“铮”“铮”“铮”数道声响,银镖和铁箭层出不穷,一支还未抵挡,后者就已然侵袭而来。
三人一个主力卸势,一个突刺砍击,一人夹缝冷箭狂镖配合的天衣无缝,王典则银链远击绞杀数人,他们以火海为界,等待时机。
“负隅顽抗,无可救药。”
那齐军将领见四人的配合却不屑一顾,心中对江景宴更加嗤之以鼻,果然是只会躲在城中得利的皇子,还敢口出狂言颠覆燕国,不过尔尔。
“你四人如此又有何意义,你军主帅定了心要尔等送死。”
“他都不在乎尔等死活,你们拼死卖命又为了谁?”
“江景宴妄为一军主帅,就用此等卑劣手段,坐收渔翁之利,值得吗?”
张回等人斗大的汗珠浸湿了里里外外的衣裳,盔甲上已经分不出是何时染得血,身上究竟何处受了伤。他们只知道要等,等弟兄,等援军。
林泉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肺中似要炸开一般,烟尘和沙砾也一起进了肺管,上上下下刮痧一般,喉管中有湮出了血水味道。
但他还是大声嘲讽道:“公孙如此无能当然不值得你军效力,你如此想来,看来还不是太蠢!”
那大将气得怒火中烧,本就黝黑的脸烧得脸红脖子粗,大骂道:“无知小儿!”
“放箭!”
张回又用一次走马回龙,卸势诸箭,回转上翻,万箭转向,“啊!”前排的步兵和身后的弓箭手又倒下一批。
“怎样?我大哥这枪法如何?”
“你们不过仗着人多,有本事单独出战!”
“我大哥一人便可抵挡千军!”
林泉继续挑衅,那齐军大将胸口泛涌气得大喊一声“无用!”真的扒开了步兵要走到阵前,身后的士兵伸手劝阻反被推阻。
他抽出腰边长箭大声呵道:“无知小儿,就让爷爷我...”他唾沫横飞,五官四溅。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躲在身后的颜七一箭毙命,愚蠢是传染病,现在只能可惜了平白为他送命的,前面堆成山的齐军。
那后方的戎军将领图耶扎尔嘿嘿一笑,眯起一双夹缝小眼与伍长对视一眼。
后者会意,直接让戎军从身后了结了身前的齐军,一时间惨叫连连,齐军回头一望竟被半个自己人算计。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是聪明人的话。”
“你们中原的纸上谈兵就是说的这样的蠢货吧,嘿嘿。”那戎人不以背后伤人为耻反倒向四人请教,一副谦虚态度。
张回突然明白方才为何他们四人能够抵御两军联手,他们四人敌不过两边任何一方是明摆的事,但是这齐军将军误读两本兵法,随意用事反而葬送己军性命。
右边的帐篷烧得差不多了,所有物资和皮帐灰飞烟灭,只剩点点火星飘荡在夜空中,图耶扎尔一个抬手立刀,四周的戎军全部向他们这个方向涌来。
“活捉赐百两银!”
图耶扎尔轻飘飘一句话,身后的戎人向蚂蚁一样蜂拥上前,右边的戎人踩着灰烬就往上涌,口中喊道:“杀!杀!杀!”
张回四人向后退去,身后的火光也快要熄灭,趁着身后的人少,四散开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很快后方也被堵住,戎军眼中勾出凶光,百两,百两银!够多少女人,多少顿肉!
就算还有没有熄灭的火焰,越来越多的人也冲破火光撕扯上来,四人不过半炷香就已经神思力竭。
再没有变数,就真会死在此处!
身后的岩壁冰的刺骨但是四人全然没有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无暇顾及夜风,黄沙,手臂的伤痛,身上无数的刀伤和枪伤。
就在夜幕全然降临之际,从坡上传来声音“接着!”
突然一条铁链从天而降,掉落在王典肩上,他匆匆抬头一看,是吴举!铁链的另一头扎在石缝中,在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兄弟。
“抬头!”
王典大喊一声,其他三人已杀到麻木,听到身后炸响,勉强分心向上看去,只见其他几人在坡上露出影子,气得图耶扎尔大骂:“射下他们!”
弓箭手忙调整方向,可惜他们地势低,那几人站的后,根本无法瞄准。
“巴尔族竟也如此无用!”图耶扎尔接过硬弓迅速调整射出一箭,可惜长箭还未近身几人就被一枪挑转。
“西戎竖子,没学过弯弓立马吗?哈哈哈哈!”
吴举在坡上大笑嘲讽为坡下四人转移注意,他身后的林风拉开重弓,依靠地势直指图耶扎尔,夜晚视线不好也不妨碍他百步穿杨。
“死!”
随着林风一声落下,图耶扎尔眼见避闪不及,随手拉了身边一人挡箭,血光四射,长箭直接穿透他身前那人,竟也刺进了他的胸膛,真正的一箭双雕!
图耶扎尔一声闷哼,又不敢推开眼前人,只能硬挺着躲在此人身后,骂道:“狗娘养的!有本事下来一战!”
另一边王典让其他三人为他掩护,趁着弓箭手被引开,他几步登坡上绳,吴举从上面伸出一只手喊道:“用力!”
王典用尽最后的力气,右脚卡进石缝中借力,碎石砰一声掉下,他双膝上坡又滚了几圈,终于躺在坡上重重喘息。
“回哥,泉哥,小七!”
“林风掩护你们,上坡!”
坡上经过他们几人的内外挑唆和黑夜混战,戎齐两方都死伤过半,靠近坡边的小处边营被几人围得严严实实,只要小队八人合力,抢了戎军的马兴许真能全队回城。
可惜还未等颜七抓住铁链,吴举就看到齐军重新调整了部队从大营门口杀了过来。
难道公孙铭胜了?
这不可能!
远方齐军步兵高举着火把,公孙铭拖着伤臂歪歪斜斜的走在最前方,身后差了半步是...图耶巴哈!
吴举赶忙喊道:“快!快上来!”
坡下三人被两方围困,张合杀得昏天黑地分不清敌我,一柄银枪挂满了粘稠的血液,林泉的大刀挥舞得越来越慢,颜七喘着粗气,袖箭和银镖也用完了。
公孙铭举起左臂喊道:“尔等皆是英才,我齐人最是欣赏忠义之士,你们几人就此罢手,将药材丢出,本帅可既往不咎...”
一旁得将领拉住了公孙铭的软甲,想要阻止他收编几人,这四人枪下齐军无数,刀下亡魂之众怎能放过,如此怎能让手下信服!
公孙铭一意孤行继续说道:“但若是尔等执意而为...便如此木!”
说罢,他银枪一挥,直接扎入黑木来了个对穿,高达的扎帐圆木终于劈成两段,轰然倒塌在地,内芯被火早已蒸干,但依旧溅起飞灰一片。
依稀火烛燃光之中,张回、林泉、颜七三人呆愣了半晌,停下了手中的武器,张回嘴角越来越高,他笑道:“你齐国公孙家和王家争斗得昏天黑地,视百姓疾苦于无物,路有冻死骨尔等都能抽筋拨皮,以酒下咽...”
“如何服众?”
“如何服众!”
“简直可笑至极!”
公孙铭握紧了长枪,咬紧后牙大骂道:“不知好歹!”
“听我号令,给我杀!”
他立在马上气得火冒三丈,抽出重弓瞄准张回等人,坡下三人面对新一波靠抬足就能碾死自己的敌人,毫无畏惧,相视一笑,林泉说道:“你公孙家,矫擅弄权,无顾天地礼法,灭国之相何足挂齿。”
“吾等虽死,犹胜!”
他说罢把身上的草药一解向上一抛喊道:“接着!”紧接着颜七也重复其法,两袋布包抛到空中,公孙铭手中弓箭赶忙转向,长箭朝旭鱼草而去。
就算他齐军拿不到解药,也断不能便宜了燕军!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尸骨无回也不能让江景宴好过!
但是林风的箭比公孙铭的更快,后者还在瞄准,林风的箭就已经逼近公孙铭眼前了,他连忙偏头,慌忙之下失了准头手下一松,箭就射了出去。
咻——
银光闪过三军将士,所有人好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见那箭没有射中布包中心而是擦边飘过,布包因风动本有些偏移的轨迹这下正好落到了坡上。
“放肆!”公孙铭气得破口大骂,图耶巴哈在他身后笑得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回去练几年再上战场吧!”
“这样的货色也能做一军主帅,当真是酒囊饭袋而已!”
“哈哈哈哈哈!”
张回三人笑得越发猖狂,公孙铭脸上越来越黑,他气急败坏说道:“不用活捉,本帅要五马分尸!”
齐军见主帅受如此大辱,直接抛出长枪喊道:“杀!”
吴举站在坡上束手无策,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黑甲包围了坡下三人,林风的手臂都在打颤也解决不了如此之多的小兵。
远方的黑夜距离破晓不知还有多久,黑蒙蒙一片无望无际。
突然他看到星星点点几个烛光在闪烁,火光之上,燕军的军旗在挥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