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肤,让我摸摸……”挺着大肚的中年男人搂着一女子进了房间,蓝致羽每一步都跨得极其窒息。
这醉乡居凸起的布局为“z”字形,楼梯也是左右交替分布,要想爬楼,便只能自廊前经过。
每一扇门后充满着花言巧语,甜腻的气息充斥着整栋楼,令人作呕。
如若白满川……
她不敢再想下去,定了定神往楼上走。
“哟,这是哪家的?”面前的门忽地大敞,一个络腮胡掂着酒壶醉醺醺地东倒西歪,直往她身上躺,“独自一人,太孤寂了些。”
蓝致羽将手中的木牌朝他面上盖,直怼他面门:“你看好了!”
络腮胡极力辨别那上面写的字,停顿片刻忽而战战兢兢:“陆……陆大人的人,小人眼拙,恕罪恕罪!”
她不想在此地多生是非,摆了摆手示意作罢,手架着栏杆往楼上轻飘飘扫去,她想看看还剩几楼。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而自上方最末端的房门口飘过,这身形……
她瞳孔骤缩,拔腿就往楼上冲!
脚步声先急后缓,她穿过层层回廊,终于到达方才那人所在的楼层,这层只有两个房间,房间之间相隔甚远。
她喘着粗气,调整呼吸,往最末端的房间走去。
白满川的房间里有没有旁人?他在做什么?他方才是在观察她么……
她的脚步不由放缓了,呼吸的频率降低,几乎是踮着脚尖往前敢。
身侧的门忽而咿呀声响,门从里被拉开,一双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拖着她的衣领将她狠狠往里一拽!
“你就是那个祭品?”
刺眼的光影变幻,她被狠狠摔在一个木柜上,顷刻间花瓶砸在地上,碎片迸溅,许是溅在她左脸上,一阵刺痛。
双眼逐渐适应聚焦,她看清了面前的人。
这人也是着黑袍,体态体型皆与白满川相似,唯一的区别是那双眼睛。
此人眼波流转,柔情款款,不似白满川那样狠厉,让人望而却步。
她忍着剧痛,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我们这般像,任谁看了都会明白的不是么?”
自内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他望身后望去,无奈道:“我那个伴不大经得住我玩,还是小时候的满川好,木杵扎进去,再拔出来……他也不叫。”
男人的笑容结了霜,将她从头到脚一寸寸冰冻住,她呆愣在原地,女子痛苦的呻/吟在耳边回荡。
“可是她喊得难听了?”男人温柔地笑笑,“你走近一些,你也可以去替……”
“太子殿下。”
清冷的声音横插进房间内,门被从外暴力破开,折了个恐怖的角度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前一后两声巨响。
白满川跨过门槛,双手抱胸,眼睑在光下称得上红艳。
他沉声道:“殿下讲少时趣事,当真令下官怀念。然祭典所剩时日不多,无法同殿下叙旧,还请恕罪。”
太……太子?
这个和白满川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是太子?!
庞大的信息量涌向蓝致羽,让她呆呆愣愣地在二人之间扫荡,四肢逐渐变得麻木。
“满川。”太子微笑道,“弟媳……哦不,往后的国师夫人,貌美如花。”
他状似惋惜:“上回中秋夜宴,孤受寒未参加,阉人拿了那海鲜月饼,令孤食欲大开,便尽寻机会拜访,胞弟却是不给脸面。”
蓝致羽咽了咽口水,白满川朝她斜睨而来:“不想离开?”
“太子殿下光临寒舍,下官自是相迎。”白满川眸中寒光一闪,“光临,讲究‘光明正大’,若殿下走偏路子,那莫怪下官闭门不见罢。”
屋内那女子又喊了一声,太子面色微变,白满川抓住她的手臂,头也不回往门口走。
出了门,白满川便松手,面色冷凝,一言不发往楼梯处走。
她脚下步子顿了顿,往身后那扇关了的门深深看了一眼,说出了她都觉得圣母的话:“我们不去将里面的女子救出吗?”
果然白满川步履不停:“与我何干。”
白满川将她带到楼上,这一层只有他一间单房。
“等等!”蓝致羽叫住将要开门的白满川,脑子里自动浮现老管家那放了许多生蚝的花胶鸡汤,心跳得飞快,“房里有旁人么?”
白满川在门前站定,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而后虚虚放在门上,语气冰冷:“你是希望我答有,还是没有?”
“我希望没有。”她迅速答话。
白满川冷哼一声,用力推门,她当即箭步围上前去,往里面张望。
内里陈设和白府书房有几分相似,书卷码得整整齐齐。
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墨香,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熟悉气味。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浸在这书香里,可谓是神清气爽。
“秋露白?”蓝致羽当机立断,“你在此处喝了不少秋露白吧,香味层层叠叠,如此醇厚。”
白满川不答,她便凑上前去,细细嗅闻。
——“木杵扎进去,再拔出来,他也不叫。”
白满川看起来气定神闲,方才太子说的话再度让她崩紧了弦,一把抓住白满川,将他的袖子撸起,钳着他的手往面前扯。
“蓝致羽!”白满川那双狠厉黑眸瞪大了几分,竟显得有些滑稽,他怒道,“你是狗吗?”
她将他的手翻了过来,在掌心小痣旁,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疤歪歪扭扭,显然在缝合时,那医者的技术极为有限。
他的手常年寒凉,不知当年受了多少苦。
她呐呐问了一句和无厘头的:“你和太子……为何一个是国师,一个是太子?”
然白满川却偏偏当即懂了她的意思,坦然道:“当年皇后一胎两个,其中一个让上任国师算出是衰国运之相,无奈送出宫外。”
“上任国师?他现在何处?”
白满川淡淡扫了她一眼:“五马分尸,头颅挂城门三日。”
虽说他这话属实令人胆颤,然他望过来的那眼却是面色坨红,眼睑发红,若忽略他那眼神,便状似要哭出来。
有些可怜。
“你……”蓝致羽伸手盖住他的双眼,后知后觉心房一颤。
掌心下,白满川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睫毛颤巍巍刷过她的掌心。
“当时你把海祭的我捞起来,莫非是因为想到……”
“不是。”白满川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露出他那双黑眸,鹰隼似的,“为国为民,仅此而已。”
白满川绕过她往内间走,她转头拉住他:“你是国师,却是衰国运之相?”
他淡道:“他学术不精。”
他的解释牵强,可又挑不出毛病。
白满川不想再提,她便作罢,跟上前去:“回家去呗,国师大人。”
他斜睨她一眼,不理不睬。
她抢在他前面,快步摔在他床上,双手撑着软垫,仰视他。
“我来之前,惟德管家正炖花胶鸡呢,那味道——我祭出了我压箱底的好物,那干鲍可是极品……莫非你这里还有人,让大人流连?”
白满川垂着的手指指尖轻颤,檀香忽而拉近了。
脖子一凉,白满川将手摁在她的脖子上,虎口卡着她的颈动脉。
四目相对,不过一掌之遥。
他的手指逐渐收紧:“你在以何种身份质问本官?”
“你拿了我的头发,便是收下我的情义了……我以……发妻?”蓝致羽抿唇,神色暗淡,“可我此等‘身份地位’之人,怕是妾也做不成。”
她着重强调了“身份低微”二字。
果然白满川手劲顷刻间松了些,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不会。”
“不会什么?”蓝致羽眉眼弯弯,偏生要来逗他,“不会把我娶进门,还是不会认我为正室?”
白满川与她拉开距离,垂眸看着她的发旋,似在沉思。
“你竟然还在考虑?”蓝致羽气鼓鼓,“你……”
她的声音哑在喉咙。
白满川欺身时,她眼睁睁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往她脸上凑,心绪一荡!
她迅速掏出了一块贝壳,抵在男人的唇边,盛住他的吻。
她如愿以偿看到白满川吃瘪的模样,霎时眉眼弯弯。
“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蓝致羽道,“要嫁,就要做正室。”
白满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抬手揭下她手中的贝壳:“自然。”
这样算是哄完白满川了,然他们之间还横着个阿粼,蓝致羽深知这个节骨点谈论这个话题必定是“血本无归”。
她问道:“那回家?”
“嗯。”白满川等了片刻,没等到她发问,“那个异族没死。”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也没残。”
蓝致羽撑着床起身的手一滑。
他是如何洞悉她的想法的?!
“毛毛躁躁。”白满川道,“心思全写脸上,不成气候。”
她写了吗?她分明很克制了好么?
心里虽堆积了许多个疑问,然嘴上却是将错误全盘接下:“是是是,我不成气候。”
白满川终于满意地微微颔首,点头:“空吾山祭典将近,宫中预了百余份佛跳墙,届时你定要按期交付。”
“好的大人……等等!”蓝致羽怔住,心中将国师甲方骂了个千百回,“您说什么?百余份佛跳墙?!”
走出房门前,白满川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回眸,语气森冷。
“还有,往后不许再产海鲜月饼。”
蓝致羽: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能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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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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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是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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