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婷还是来看季青岁了,还是趁着晚上的时候跑了过来。
侯金花还在旁边削水果,她嘟嘟囔囔的这才真正开始问季青岁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妈,你那天到底咋了,医生说你贫血太严重了,让好好补补。”
季青岁手指停在沈思华的聊天框上,犹豫中还是没有点开,他轻飘飘地说,“被捅了一刀。”
侯金花虽有预料但还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将红枣塞进季青岁嘴里,“你说得清闲,我会不知道你?”
“一点都不疼,就记得有血流了出来,其他的忘了。”季青岁怀疑是肾上腺素的原因,但也可能是陆泽,他一直在观察陆泽的反应,来不及想别的东西。
侯金花又递过去一个红枣,她嘴上就没停过,“这几天我多备着枣吃,吃枣是最好的,我看电视里的明星都说要吃这些,我洗完就放到碗里,你别不吃,这么大人了,该听话了……”
“真不能吃了妈,我该去刷牙了。”说着季青岁放下手机,还是接过去红枣吃了。
再拿起手机时,不知什么时候沈思华的聊天框被打开了,季青岁完整地看见了所有信息。
“季哥,你最近和陆泽有联系吗?”
“可以回个电话吗?”
“你们分手了,然后把我删了?”
“陆哥是身体有点问题,但人还是不错的,最近谁也不说话了,我发信息也不回,许安还打电话找我是怎么回事,这一年我见他情况好了,以为他终于能好好过了,结果还是缩起来了。”
隔了一天沈思华又发,“现在呢?”
“现在你们有和好吗?”
季青岁退回到桌面上,陆泽这样的体质,突然没了联系是很可怕的,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是有了什么意外之类的。
季青岁吐出一口气,他也开始往这方面延伸了,但他认为还是因为陆泽看见了自己那一幕需要消化。
季婉婷就是在季青岁胡思乱想中进来的,她手上拿着两大袋的东西,还没踏进来就看见了坐在床边上教训季青岁的侯金花,连愣神都没有,直接退了出去。
侯金花一向眼神好,只一眼就看见了李婉婷的背影,她猛地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季婉婷还在门口吐气,一转头正好看见出来的侯金花,她弱弱道:“妈。”
侯金花就差指着季婉婷鼻子骂了,“我说什么?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找了个好活,现在请假,人家领导该不满意你了,没活干了我看你怎么办,你不看你弟会咋样!”
季婉婷摸了摸鼻子,“我这周末有假期,不耽误工作。”
侯金花半信半疑,她接过季婉婷拿来的袋子,“走吧,来都来了,我能让你回去?”
季青岁看见李婉婷时,直接坐了起来,“姐,你怎么来了?”
季婉婷提了提手上拿的东西,“我给你带的。”
袋子打开就是各样的零食和水果,还在一箱奶,“这是要住多久啊?”
侯金花抢着回答,“后天就走。”
季婉婷坐到旁边位置。
“吃饭没。”侯金花问。
季婉婷其实没吃,但她知道说了会被说一顿,于是低着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在高铁上吃过了。”
侯金花有些欣慰,“比你弟强,你还知道吃饭,你看你弟瘦的!”
季青岁站了起来,“我去洗漱。”
侯金花斜着看了季青岁一眼,“你知道热水从哪儿接?”
季青岁蔫蔫地坐回去,这几天侯金花什么都不让他干,就差上厕所都要跟着了。
侯金花在床底拿出红盆,“我去接热水,一会儿用凉水刷牙,热水洗脸,知道不?”
“知道了。”
侯金花又叮嘱几句就走出去接热水了。
季婉婷问出来和侯金花一样的话,“你说实话,你这到底怎么了。”
季青岁还是照常回答,“被捅了。”
季婉婷看了眼季青岁的脸色,相处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看出来些什么,“还有什么别的事?”
季青岁低着头,“分手了,失恋了。”说出来的一瞬,他拿了个红枣掩饰自己的情绪。
季婉婷还不知道季青岁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她啧了一声,“处了多长时间。”
“三个月。”
“那难过什么,还以为要一年了。”
季青岁不服气地想,要硬说的话,他和陆泽也接触了快一年了,怎么就不算是一年?
季青岁笑了出来,“真难受啊姐。”察觉到眼角渗出眼泪就匆忙低下头。
季婉婷半开玩笑地劝导季青岁,“我知道你能熬过去,你看你高中的时候多厉害,直接自力更生了,这点问题算啥?”
“再说,时间慢慢过去,记忆也会慢慢消散。”
这不一样,季青岁在心里想,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侯金花将热水端了过来,然后就催着季青岁进去洗漱。
等他出来后听见的就是侯金花又在催婚季婉婷,“婉婷,女人就是要结婚的,你不结婚以后没孩子照顾你,你老了怎么办,我给你找了相亲对象,你们最近聊一聊,你也三十多了,对自己上点心吧。”说完侯金花叹了口气。
季婉婷没说话,她握住侯金花的手点点头。
季青岁一声不吭地走过去,侯金花看见后就说:“行了,我们得走了,你现在就睡。”
季青岁点头,“我送送你们。”
“送什么送,有什么好送的?”侯金花皱眉说,但还是没有阻止季青岁的动作。
季青岁送到医院楼下大厅就被侯金花往回赶,他没走,反而拉着季婉婷问:“姐,你真要相亲啊。”
“到时候再说吧,我看上了就挺好,看不上就看不上,我不是妈那种老思想,遇见好人就在一起试试呗。”
季青岁这才安下心来,他拍了拍季婉婷的肩,“关键是你别让自己受委屈。”
“行了,再说就是煽情了。”季婉婷转身跟着侯金花离开了。
事实证明季婉婷的话是错的,季青岁还在想着陆泽,无时无刻,每天晚上的梦都会是他。
梦里他和想象中一样和陆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没有什么可阻碍他们。
方燕的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李逸飞兴奋地和季青岁打去电话。
“知道你明天有空,记得来吃顿饭,和方燕一起。”
季青岁当然是答应了,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行,你到时候给我发信息。”
李逸飞感慨道:“终于能聚了,咱们都挺长时间没见了,还是在一个城市。”
想也是,过了一天早上,李逸飞发去信息,“今天中午聚聚。”
季青岁打了个哈欠,他站在客厅阳台上收拾花朵,那盆绿萝被他照顾得很好,绿油油地被光照着发亮。
楼下的老人已经开始在亭子旁边放广播,跟着声音做操。
和陆泽分开已经有一个月了,要说改变也只有一点,想起他心里不再钝疼。
早上随意做了鸡蛋饼和豆浆,嘴里的味道很平常,只不过他总是往陆泽身上扯,有一次陆泽来家里他就有吃自己做的鸡蛋饼,不过吃了什么他倒是忘记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陆泽,季青岁皱着眉瘫在沙发上看书,试图让自己停止思考。
或许还有一点改变,就是看书的时候终于能克制住想念。
直到闹钟响起季青岁才缓缓将书放下,这是他定好的准备时间。
穿上薄外套和卫衣就走了出去,李逸飞订的餐厅刚好离这里20分钟的时间,他就打算一路走着去。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他也不熟悉周围的建筑,毕竟平时下班就是回家,也不怎么去别的地方。
他沿着路走怎么看都觉得有趣,旁边有地方围着蓝色的铁片还在建筑,周围地面都在发出震耳的轰隆声,季青岁觉得自己走一步被颠一步。
接着就是小区楼下,中午这个时间点人有些多,不少人在楼下超市买菜,拿着菜就往家里赶。
超市里的人接连不断,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们,唯独有一人很是引人注目,穿个很是年轻的棒球服站在远处角落,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这踟蹰的动作让季青岁收住了视线,太像陆泽了,没有看清是谁,他暗自在心里想,陆泽从来不穿这样年轻的衣服,或许不是呢?
但无论怎样都说服不了他,季青岁太清楚陆泽,知道他身上的曲线,知道他的身上独特的气质,他曾经品尝过。
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再看了一眼也不会怎么样。
只一眼季青岁的情绪就如决堤溃坝,带着或许是委屈,悲痛,愤怒地冲刷出来。
季青岁朝着马路走了过去,离陆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地看见陆泽脸上深深皱起的眉头,还有眼下过于夺目的红痣,他任风刮着,就像是没有任何依靠的存在着。
算了,季青岁停住了脚步,只几步的距离他停在原地,没必要再去纠缠,陆泽害怕他是一定的事。
风力越来越强,吹得季青岁的帽子飞了起来,帽子遮住了他的脸,他烦躁地扯开,刚露出眼睛看见的就是天上的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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