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遥清脆的声音，纪无忧的心绪便又被拉了回来。看向萧遥急促向他跑过来，那跌跌撞撞可爱的样子，原本那些复杂的心情悠悠转淡。
纪无忧皱起眉头不由得自嘲：与他们叙旧久了，真倒这小孩给忘了，果真是人老，记性也越来越差。
“这么晚，还没有歇下?”，纪无忧有些不太满，天色已晚，他这么弱的身子也不怕身体抱恙。
“仙长，不困，我想见一见仙长。”，萧遥眼神期待地看向纪无忧，神采奕奕，倒不像大茫山中之见了。
昔日的破烂衣服倒也换成了干干净净的弟子衣，云纹金影，淡边青衣，好不淡雅大方。
原本萧遥尚不是宗门弟子，于礼不应该穿，但萧遥是被挽世仙尊亲自带上来的一个孩子，免不得会多招待，且萧遥又喜欢这件衣物的紧，其他的衣物递给他，他也不要……
领事弟子又比较好说话，萧遥嘴又甜的很，于是就穿上了。
纪无忧看着活力满满的萧遥，不着痕迹的打量起他穿的衣服，本来想教育一番，但还是道，“不错，确实好看”。
萧遥喜笑颜开，摇了摇纪无忧的衣襟。萧遥很开心，很是开心。
之前不见仙长的难过，便烟消云散了。不对，他们说要唤仙尊……但萧遥不太喜欢这么叫。他喜欢仙长这个称呼。
萧遥唤了一声：“仙长”，纪无忧到面色不改，缓缓的道了声嗯，见纪无忧并不生气，萧遥便一边大胆起来这么叫了。
他有些委屈又有点喜悦道：“我等了仙长很久……”
一开始的时候，日幕时分，领事弟子将他带回挽世殿时，萧遥便想去找他的仙长。
还没来得及走，领事弟子上下扫视了一眼挽世殿，眼睛一沉，轻把萧遥拉了回来，道，“恐怕不太巧，现在仙尊和人有要事商量，不得擅闯。不如我再带你去宗门熟悉熟悉，如何? ”
萧遥望了望挽世殿，落寞的摇摇头，推迟了他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候，本来领事弟子不同意，生怕出什么意外，可……萧遥太执拗了，又不巧的是当时有人唤：“白凛师兄，大茫山后事急需人手，需要师兄帮忙——”
白凛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告诉萧遥在这里好生等候，不要乱跑。
萧遥乖乖巧巧的在那里等着，心情充满了低落，便一直殿后守着，抱着双膝蹲着看着殿内，百无聊赖的看着殿门口，双手紧紧的抓住衣服，不自然的蹂躏起衣……
遇到什么风吹草动，一点动静，他以为是仙长来了，刚笑嘻嘻的上去，刚看了一眼，却发现不是……
听到一阵脚步声过去后，期待的抬起头来去看，也不是……
萧遥等呀等呀，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进来
……
纪无忧听他这么一讲，轻声道：“白凛这孩子，实在是麻烦他了……”又垂眉看了一眼在他身旁的萧遥，道：“你也有心了。”
萧遥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的泛起笑，又听纪无忧要问他一点事。萧遥疑惑的望着纪无忧，但眼神中却带着肯定，拍着胸脯保证道：“仙长，想问什么都可以的，我定当知无不言。”
纪无忧轻点头嗯了一声，揉了揉萧遥的脑袋，“明日带你测灵根，若是天赋极佳，可愿入宗门? 若不想留在这，也好替你准备包袱离开……”
纪无忧还没说完，萧遥便急的说，“仙长，我不愿出去！”说完又抬头看向纪无忧，见他神色依旧，又道：“我想留在仙长身边……若不能当弟子，哪怕是当个仆人……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够留在宗门内！” 越说声音越小。
纪无忧听到‘奴人’两字，不满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不需要，也无需作践自己。”
“万物众生，都平等”
萧遥仔细揣摩着‘平等’两个字，心中沉思着道：“平等……”
纪无忧道：“过段日子，我想会有人来教导你的。”
萧遥犟着脑袋反驳，眼睛直直的看着纪不忧，着急的说：“是仙长吗，我只想拜仙长。”
纪无忧沉默了一下。
世人皆传，挽世仙尊性格孤傲，任凭是天赋极佳也好，百年难遇天才也罢，竟无一人能拜师之。
其实不然，并非纪无忧性格孤傲。对于纪无忧来讲，收徒太麻烦了……
故每次掌门来访，让他收徒时，纪无忧每每相拒。后来每一次的收徒大会，他不来，也成一种宣照不宣的默契。孤身一人，冷冷清清，他也是喜欢的。只有他一人，也并不觉得孤单。
纪无忧听着萧遥想跟随他之愿，沉默了。
“仙长……”，萧遥依旧看着他，眼神却往下瞟，默默的低下了头，紧紧的拽住纪无忧的一处衣角。纪无忧并没有阻止，轻轻的蹲下身子，揉一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却不想萧遥猛地扑上来，紧紧的抱住纪无忧，嘴上不知道在咕囔着什么，纪无忧听见了，可听不懂。
纪无忧道：“在说什么？”
萧遥的身子轻微的抖了抖，小声道：“想跟仙长修炼”
纪无忧无奈在心里叹了叹气，心想：罢了，他收就是。
见萧遥要哭鼻子，纪无忧轻轻道了一句“别哭”，这效果倒出奇的管用，在眼中的泪水止住了，但仍要落不落。
“仙长……”
“嗯?”，纪无忧抬眸看向萧遥，见萧遥微微坐起身，轻轻的靠着他，很认真的说：“仙长，萧遥听领事弟子说，十五日后恰好是收徒大典……”
纪无忧刚想开口，刚想说［你不必去，过几日可以直接——］一字未说，便被打断了
萧遥道“仙尊，若是我能通过考验，取得魁首，我——”
纪无忧听到这句话，本来想出去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心道：不妨看看他的表现如何，尽力而为，哪怕倒数，他收。
纪无忧道：“好，我收徒，如若你不能取得，我也——”话未说完，纪无忧就感觉身旁的萧遥像飞出去一样跑了出去。
萧遥边跑边道“好！”
纪无忧看着飞奔而离的小身影，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声，说出了后面还没说完的话，“若是不能，也无妨”。
可萧遥并没有听见，纪无忧心道：无妨，这孩子……性子不太稳重。
纪无忧缓缓的站了起身，望了望天边夜色，静静的站在那里呆了很久……黑蒙蒙的夜竟然也有些许光，也能把混沌的世间照的清楚。
他想到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茫山初相见，长夜见晨曦……真真是可谓 月挂天边无颜色，夜色无眠佳人立’说完便失笑，独自去往天池浴身，心道：天池倒是个宝地。
纪无忧紧皱的眉头被舒缓开来，垂下眼睑享受着片刻的安逸。至于所谓的占卜，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
不多时，纪无忧出水面，天池水中倒映出他的模样，宽肩窄腰，美如冠玉，长发在水中散开，看不清身下之风姿……
纪无忧换好衣服，便出天池。
出天池时，回殿内，修炼了一整日。
——
次日，天微微亮，纪无忧正在修炼中，只见一个小身影偷偷摸摸的过来，纪无忧睁开眼，只见萧遥乖巧的坐在软榻上，笑的灿烂说：“仙长，我想找你。”。
萧遥想拉着纪无忧，眼眸里竟是满满的‘星光’
纪无忧道：“天还没亮，起的倒挺早”
萧遥听到仙尊关心自己，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笑嘻嘻的摇摇头。
“哈哈……”，纪无忧见萧遥笑，也不自觉的被感染，露出淡笑。
“仙长真美……”，萧遥看呆了，情不自禁吐露出心里的两个字，说完呆滞了一瞬间，低下头去懊恼，心里想怎能说出这样不尊敬的话。
纪无忧安慰的拍了拍萧遥的脑袋，并不在意这些话语，有人夸自己，怎么会生气？点了点萧遥的额头，纪无忧并没有用多大的劲。萧遥抬眸眼中竟是无辜，露出浅笑。
……
于是天天萧遥趁着天未亮，每日来，天天来。日子就这么过着，纪无忧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初为人父的感觉，孩子很难养……但成就感也确实高
不过庆幸的是，纪无忧不会有伴侣，更不会子嗣。
——
“这是‘一’，这是‘二’，这个字念‘天’……”，萧遥兴致勃勃认字写字。因着从小困苦，所以没有人教他……
于是便是大字倒不识几个。更别提写的了！
萧遥皱起眉头，拿起毛笔，写字。写的那叫一个认真。工工整整的写了一页又一页，写完的放在一旁，很是规整。
以至于连纪无忧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纪无忧看着他写的字，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拿起一张，仔细的观察。
“没有笔锋，笔触生硬且不连贯。但你初学，能够练到如此已经很好了。”纪无忧认真的说。
猝不及防的听到仙长说的这一番话，萧遥下意识的将自己写好的，连忙的给用衣服盖住，羞愧的说：“对不起……”
纪无忧说：“你写的很好。”，说完顺势拿起萧遥使过的毛笔，在纸上也写的和萧遥一模一样的字‘人’。
纪无忧故意写着扭曲，无奈的叹气说：“看，我倒也真不擅长……”
萧遥惊奇的发现仙长写的居然真的比他的丑。不由得感叹说：“原来仙长也不是什么都会……”
“人无完人。你慢生学，定会练成。”
萧遥听完纪无忧的这一句话，暗自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练好。
纪无忧看着他这反应，不由得心里点点头。可随后紧接着目光扫视的萧遥的衣服，眼睛直接瞪大了。
原来萧遥的衣服在挡自己写的字时，墨水部分沾上了他的衣服，淅淅沥沥的好像一幅水墨画。
纪无忧看到之后，悄无声息的用灵力将衣服恢复了原状，然后再鼓励一番萧遥之后便回去了。
……
而萧遥也果真如他所期待的一般，短短几日就已经入门了。不仅字认的很全，写的倒也赏心悦目了些。
这才几日呀?
果真是天赋异禀。
……
又因着马上新的拜师大会要开始了，萧遥显然异常兴奋，也异常的刻苦。他极其的希望能入宗门，不要再回去了。于是日日夜夜的锻炼着自己，小小的人就围绕着挽世殿跑了一圈又一圈。头直冒汗，也不想停。
萧遥实在是跑的累极了，于是完全的跌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口喘着气。
纪无忧在远处看着，心道：其实这些大概都是无用功。因为看的主要是灵根……以及入门时是否有灵力的基础。
很显然的是，萧遥从来没有学过，也没有修炼过。
于是纪无忧来到他的跟前，给了他一本功法，又递给他了一把普通的木剑，道：“先看着吧，练一练。”
萧遥期待的接了过来，大笑着说：“这是功法诶！！！”，于是兴奋的翻开，然后又迅速的低落。因为他不是很能看懂……
萧遥有些无奈的翻着，正当看着的时候。纪无忧道：“我教你。”，一瞬之间，听到这话的萧遥瞬时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纪无忧，嘴张的大大的。
……
一人坐在石凳上，一人站着仔细的听着教导。
纪无忧先开口说：“两掌竖放于胸口前，留有空隙。仔细观想着，手中有一团气体，然后感受它慢慢的聚拢，变得浑厚，直至发热……”
萧遥按照他所说的，如实的做了起来。
……
……
“诶，仙长，我感受到了耶！！哈哈……仙长，你看见了吗？！”，萧遥一有成果便迫不及待的向纪无忧诉说。
纪无忧拍掌恭喜。
萧遥的天赋很高……
就这样纪无忧就这么教导着，教导着。每日除了教萧遥认字之外，还有就是教他练剑，功法。
倒也算是开了个小灶。
时光匆匆，十五日很快过去了，太华宗乃众宗门之首，来者众多，五年一次收徒，今日倒也让纪无忧赶上了。
“师弟，今年怎么见你来了？”，掌门见之前基本上不是在修炼，就是在自己殿内的师弟来了，诧异了一下，一会便面色平常，和蔼的说道，“今日，有许多不错的苗子，若是相互觉得有缘的话，也该收个徒了……”
纪无忧嗯了一声，听着掌门的话“絮絮叨叨”，心里有点充实，掌门师兄还是一样的老样子。
十二位峰主，八位长老纷纷落座。纪无忧倒是个例外了，在早年时，纪无忧原本是十二个峰主之一，后来……便硬生生的给抬高成了“仙尊”，倒成了第一人了，称“挽世”。纪无忧想到过往，也不由得笑了笑，只不过带有些许苦涩与自嘲……
“师弟?”，宋慕寒落座在他身旁，见纪无忧神色异常，宽慰道：“之前师弟不来，以后往日多来就是。”
宋慕寒端正的坐在一旁，小声道：“近来可好？”
纪无忧说：“一切都好”。便在高台上安安静静的看比试
……
风姿绰约，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在台下比试……
“开始！”雄厚的钟声被敲起，
纪无忧不禁感叹后辈人才尽出，是太华之荣，是仙门之光呀，但心中总感觉空落落。
不经意间，余光一瞟。见萧遥与一身穿鹅黄色少年，两人足足的把身后之人甩至百阶……
“不愧是司家的孩子，天赋异禀，”宋慕寒赞叹道，纪无忧眼里略微好奇的看句宋慕寒。
“不知?”，宋慕寒道，“师弟，不知道也正常。”因着纪无忧不喜出门，平日里更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难得会有人跟他说这些。
纪无忧抿了一抿茶，又悄声听师兄道：“是逸风师兄的儿子，这个孩子礼 书 射御……无一不通”
原来是逸风师兄的儿子呀，那着实怪不得……不对，现在不应该唤师兄了。因称司家主了。
竟又让他不由得想起百年前的……栖凤门……
纪无忧有些烦闷的摇摇头，不想了。
宋慕寒看向远方的试练中的司靖，赞扬之色，溢于言表，“师弟，这个孩子不仅如此，而且其品行亦超乎常人”
“师兄是如何知道的？”
纪无忧边望着远处那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司靖在前，而萧遥紧随其后，萧遥吃力的抬腿，咬着牙，倒也还能跟上。
宋慕寒又道： “嗯，听掌门师兄说的，说他品行端庄，颇有天资风范”
纪无忧听到这不由，也下意识的点头，余光不由得望向司靖。
很像逸风师兄，但更像另一个人。
纪无忧突然默默的叫了一声，“司靳?”，望着台下的少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熟悉的面容，司靳……司靳……
怎么那么像……他。
“师弟怎么知道他叫司靖?”
纪无忧听到肯定的回答，不由得有些不解，他不解为何要取这个名字……
明明……真胡闹！
宋慕寒不解为何师弟会如此，于是解释道：“是靖，是靖节高风”
听到这个，纪无忧的眉头更皱了几分，心里不好受，冷淡道：“想不到司家主可真是念旧”，当真是讽刺。
两人沉默不言。
……
“砰”，时钟再次被敲响，“第一名，司靖，第二名，萧遥……”
排名一个一个的被念出来，纪无忧听到萧遥得第二时，倒也不奇怪，司家的子孙，个个天姿傲然。
半柱香之后，被选入的人选，静静的站在大殿上，他们挺胸抬头，眼神清澈而又坚定……
可唯独萧遥，有些闷闷不乐，不知在想什么，纪无忧发觉这一点，又见他衣袖上的湿润，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眸光暗了暗。
纪无忧便静静的在台上坐着，等着没有下去，也没有破坏规矩去着急收人。
萧遥想他并没有夺魁首，仙尊定不要他了。但仍没有低下头去，抬着头，强忍着眼泪，在这么多长老和弟子面前，他不想哭，忍住让眼泪不落下来。
萧遥在那里暗自神伤时……
只见身穿鹅黄衣的少年，一边毫不掩饰目光打量着他，一边脑海中与‘天道’调侃。
［喂——你确定这就是将来狂傲永世，冷酷无情的，统一天下的王——帝衡?］想不到，‘天道’所说的绝世之人。呵，也不过如此。
是的，司靖是‘穿越’的，要论怎么穿的?也就是……
他在学校的天台时，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中的灵魂像是被人牵扯，就来了的这。
然后一道白光闪过，就把司靖给带到这，不是穿越又是什么呢？
来到这也挺好的，有无数的宠爱和珍宝，还有脑袋中类似于‘天道’的东西与他说话，解闷也不错。
唯一不好的，恐怕就是他原来的身体了，他想应该是没了，被送去火化了……
［不要逆天道，否则……］无情的声音传来，冷漠声音与他声音很像……要成熟的多。
不，准确的说，是与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像，而不是自己原本世界的声音。
司靖好奇脑海中的人到底是谁？他问过，但‘天道’不回，于是他猜是这个人肯定和这具身体有关。
既然他那么喜欢说要顺天道而行，于是司靖给他取了一个名“天道”，叫着叫着他觉得还蛮好听的。
‘天道’没有人理他。
司靖仿佛像被操控似的布偶，必须按照脑海中的人说的去做，可他无能为力，但吃人手短，拿人手长，他现在衣食无忧，外面的人见了谁不喊一声司小少主。
这么一想，被人控制又何妨？何况也不能说算控制吧……
他内心里冷笑摇头，平静的站在那里，聆听着上面长老的发言，突然瞥见了一个人，身穿白衣在高台上，显得格外突出。
难怪突出，其他峰主、长老穿的可谓是各不相同，有紫衣金冠，有淡雅青纹……而这位，全身上下一身白，跟守孝似的，不突出才怪，他满是讽刺。
无论是小说还是动漫，司靖看多了，总要仙气飘飘，动不动就是白衣……想不到这里也一样，没特色。
司靖嘲弄：［他是谁，要不要这么无趣？仙风道骨都穿白衣呀？］
［挽世师……］‘天道’的声音顿了顿，平静的改过了口，［挽世仙尊］
司靖内心有些冷嘲热讽又道：［这个仙尊怎么跟现实世界的小说大差不差，净穿一身白，白色有什么好看的，跟守孝似的。］
‘天道’不知为何语气有些怒，竟许久不理，沉默了许久。
司靖毫不在意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吗？］
［无错，是丧服……］
司靖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听到这一句话，立马愣住了，丧服?
［那为何只有他在穿？为谁守丧?……诶，怎么不理人？］
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天道’却是不理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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