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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岁时伏腊

八岁的某个夜里,季镜紧紧攥着季聆的手,从季家出去后一路狂奔,月光明亮,也在为她们开路。

她们躲过了搜寻的人的视线,逃到了城外的一个破庙里,虽然摔倒了几次,浑身脏兮兮的,肚子也饿得不行,可两个人都很开心。

破庙顶上开了窗,稚嫩清脆的笑声从缝隙里漏出来,一会又被捂住,变成了小小的一声“嘘”。

前半夜很安静,她们靠坐在一起,幻想着天亮之后往哪走。

后半夜,侍卫的火把突然照亮整个破庙,季成涛的影子打在蜷缩着的两人身上,背着光让她们看不清他的表情。

被抓住后,季镜拔下发簪抵在脸上,威胁父亲,“放开我妹妹,不然我就划烂这张脸。”

季成涛大费周折的,不就是这张脸吗,若是没了这个,是不是就不用被这么对待了。

季成涛轻蔑一笑,也不看她,直接把季聆扔给了陈妈妈。

漱玉居,季镜听着屋里季聆的哀嚎,痛不欲生,她的威胁不起作用,她们的反抗也是飞蛾扑火。

这天之后,季镜一直乖乖听话,再也没有想过带妹妹逃离。

季聆被蒙上了眼睛,嘴也被堵上,看不见被带去了哪。

她正要问,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

“后日安宁郡主府的午宴,你准备一下。”季成涛说。

“女儿这几日身体不适,父亲可否容许我多休息几天?”是姐姐的声音。

“当然可以。”季成涛说完这句话,不知道做了什么,季聆感觉自己被人扯着往前走。

“父亲,你答应过我的!”

在看到季聆的那一瞬间,愤怒涌上季镜的心头,一同而来的还有恐惧。

是,她疲于应对父亲安排的各种宴会,反抗的苗头隐隐又要升起,所以父亲意识到了是吗,又要用妹妹威胁她是吗。

季成涛喝口茶,并没有回应她。

显然,双方的地位并不平等,她的怒吼也并未被放在眼里。

季聆的双手被绑着,一双大手始终压在她的肩上,让她动不了一点。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直到季镜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后日的宴会,我一定按时到场。”她说。

“你能懂事最好,别老想着违抗我,做父亲的,还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季成涛挥手让人放开姐妹二人。

松绑之后,季聆先是看了一眼高堂之上端坐着的父亲,他穿着家常的私服,含笑看着姐妹二人的时候,眼角带着皱纹,看上去跟普通人家的父亲并无区别。

季聆收回眼神,被季镜带着回了院子。

季镜拉着她上下检查,确认她身上并没有伤痕,“没事吧,她,有对你用刑吗?”

她自然就是陈妈妈,八岁那晚是两人共通的噩梦。

对此,季镜一直恨愧疚,觉得要不是自己,季聆不会受这么多苦。

“没有,我一点事也没有,姐姐别担心。”

“没事就好。”季镜松口气,又想起来今日和父亲的对峙是第一次暴露在季聆眼前,也不知道如果她问起来,该怎么解释。

季聆没有问,她又晕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陷入了梦境,散乱的,并不连贯的梦。

说是梦,其实更像是她前世的走马灯,姐姐和另一个人影频繁的出现,交替。

季镜嫁入王府是出乎人们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自从她的美貌闻名京城后,就有传言说季成涛培养她是为了把她送进宫。

没过多久,季镜就怀孕了,季聆经常去王府小住,陪着姐姐。

“姐姐,王爷怎么不来陪着你?”彼时两人正在岐王府的院子里闲逛。

季镜的肚子越来越大,下人们还算恭敬,只是从来不见岐王,季聆便忍不住为姐姐感到不满。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吧,再说我也不用他陪着。”

说这话的时候,季聆能感觉到季镜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太过于浓郁以至于季聆从此就对岐王的印象坏了起来。

府内时不时的有小丫鬟说起岐王,不是说他从来不在王妃屋里留宿,就是幻想自己也能上位。

季聆愈发觉得岐王就是一个贪恋美色,喜新厌旧的纨绔子弟,和京城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以至于后来见到他,季聆差点掩饰不住对他的厌恶。

梦中人影散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内光线昏暗,床幔又挡住了一部分的光,恍惚间,季聆以为自己还在前世,还在王府,茫然和无措一同袭来。

只有鼻间淡淡的梅香,让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姐姐。”

季聆声音沙哑又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看来睡了一觉并没有让她慢慢恢复,反而有些加重了。

红棉一直守在旁边,听到动静匆忙过来,撩开床幔,“姑娘醒了,是要找大姑娘吗?”

季聆摇头,“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卯时,姑娘再睡一会吧。”红棉说,只是她还是担心,“药也喝了几天了,怎么听姑娘这声音怎么反倒又严重了,不如我去跟大姑娘说一声,再请大夫过来瞧瞧吧。”

季聆也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很,“不必了,我再睡一会。”

这一觉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叫醒她的是一道尖锐嗓音,刺破寂静传进她的耳中,"听说聆儿病了,我来看看,怎么样了?"

院子里只有一个洒扫的小丫鬟,性子有些怯懦,听她问也只是小声说姑娘在屋里休息。

吕姨娘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没有理会,跟着来的侍女掀开暖帘,她径直走进去,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她带着从外面裹挟的一身寒意,撩开床幔在床沿坐下,脸上挂着并不真切的关心,“哪病了,我瞧这不是好好的吗?”

季聆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能入了她的眼,憔悴的脸色也是。

凉意袭来,季聆打了个哆嗦,她坐起身轻咳两声,“姨娘来做什么?”

吕姨娘让侍女打开带过来的食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碗素粥,带几碟小菜,只是看上去已经凉了,没一点热气。

“唉你看,这天太冷了,我想着你病了,得吃的清淡些,就带些粥过来,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就凉了。”她嘴上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随意就把这事带过去了。

转而拉着她的手,“镜儿呢,怎么没来照顾你,总不能亲妹妹都病了,当姐姐的一点都不关心吧。”

季聆知道,姨娘这次来是有求于她,或者说有求于季镜的。

父亲膝下一共五子,除了长女和次女季镜季聆之外,还有主母杨夫人的长子季朗和三女季月,以及吕姨娘后来生下的弟弟季宣。

他只关心长子季朗,女儿在他眼里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不是自家人何须他费心。

原本姨娘是没有资格养孩子的,当初季镜和季聆便是一出生就养在杨夫人处,那个时候姨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而在生下儿子季宣之后,吕姨娘便使劲浑身解数,求了好几次父亲,想把他养在自己身边,杨夫人无心抚养这个孩子,既担心养不熟,也怕他分走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所以也乐见其成。

两胎才有的儿子,吕姨娘对他是极尽宠爱,处处顺着,这就导致季宣性格乖张,到处惹是生非。

只要他闯出祸来,吕姨娘就到处奔走为他遮掩。

上一世,姨娘哭得凄惨,动之以情,说什么都是一个娘生的,自己弟弟有了麻烦当姐姐的怎么能置之不理,哭得季聆和季镜无奈,只能帮忙。

季宣已经十二岁了,去年开始入了府学,平日里不用功读书总爱逃学,跟一些狐朋狗友到处鬼混。

以往招猫逗狗的,赔点钱就算了,前几日他和那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去了花楼,回程与人起了争执,一群十岁出头的人,竟合伙把对方打了一顿。

那人现在还在床上,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季聆明白这种事在季宣和吕姨娘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被打的只不过是一个他们眼里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哪怕对方想报官,也会有父亲帮忙疏通。

更何况,季宣没有意识到,知道是谁打了他的人还在昏迷着,那人的母亲遭受无妄之灾却连是谁做的都不清楚,多么讽刺。

而吕姨娘之所以来求她们,只是想从她和姐姐这里搜刮点钱回去,季宣的事都是借口。

前世,她和姐姐于心不忍,答应下来,姐姐心善,又想尽办法为其求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大夫。

闻名天下的大夫,手上是有真功夫的,活死人,肉白骨,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求医者须以百金相请,疗疾半途,则需要千金之宝,方能成事。

为了救人,季镜当然答应下来,这件事最后是季镜典当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赔给人家才得以解决。

连差点杀了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处罚,季宣之后更加放肆,没过多久旧事重演,只是这一次,对方是父亲都得罪不起的人。

也是这一次,季聆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过季镜。

想到这,季聆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淡,“我和姐姐怎样,姨娘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多管教管教季宣才是正事,省得他到处惹是生非,闯下祸来。”

吕姨娘手上落了空,脸瞬间拉下来,转念一想自己是有求于人,又赶紧挂上讨好的笑,“怎么说宣哥儿也是你和大姑娘唯一的兄弟,他现在遇到了麻烦,你这当姐姐的,总不会不管吧。”

季聆身子还没好透,稍微说这一会话就已经觉得疲惫不堪,“姨娘错了,我和姐姐唯一的兄弟是大哥,季宣也大了,自己惹的麻烦也该自己处理了,实在不行还有父亲,我累了,姨娘请回吧。”

季宣在吕姨娘的教导之下,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亲姐姐,姨娘听闻此言瞪着她,语气不快,“你现在长本事了,连自己亲娘老子都不认了,宣儿跟你们才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他才十二岁,能处理什么,你们不帮他反而向着一个外人,还有没有良心了?”

季聆没心思跟她扯,只想赶紧把人赶走。

“姨娘,我和姐姐是母亲的孩子,就算和大哥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也不是外人吧,这话让父亲母亲听了该如何想。”

顿了一下,季聆才盯着吕姨娘继续道:“姨娘忘了吗,我和姐姐也才十四岁而已,又都是女子,连这院门都出不去,怎么帮?”

她的本意是拒绝,却不想吕姨娘病急乱投医,打蛇上棍,急切道:“话是没错,你也帮不上什么,但是镜姐儿不一样,你爹看中她,肯定赏了不少东西,你只要说服她拿出来一部分给我,也不用她出什么力,我拿出去当了赔给人家,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日后你和静姐儿出嫁,没个娘家依靠怎么行,你们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宣哥儿就是你们在夫家立足的倚仗。”

吕姨娘苦口婆心地劝。

季聆觉得好笑,且不说季宣这种不学无术的废物能不能成气候,整个季家以后仰仗的都是她的姐姐,季家人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她只听自己想听的,季聆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恰好红棉端着饭和药回来了,她顺势赶人,“姨娘说的是,我会和姐姐好好说的,我还要休息,姨娘回去吧。”

吕姨娘眼睛转了转,心中觉得这件事算是成了,态度也就软了下来,“好好,你好好休息,早点把身子养好。”

说完又在她房间看了一圈,最后盯上了她梳妆台上的一个金色发簪,她笑着拿起来揣进袖中,“你还年轻,哪里压得住这么老气的颜色,等我回头挑几个好看的送过来。”

盯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季聆心中冷笑,这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红棉拎着食盒进来,感觉屋里没那么暖和了,又赶紧把食盒放在一边,匆匆地添了几块炭进炉子里。

“这天真怪,外面太阳照着不显,屋里也忒冷了。”

看到炭烧起来,她才放下火棍,又走过来,“姨娘今日怎么来了?”

不怪红棉好奇,要说吕姨娘是来看望生病的二姑娘的,那才是稀罕事。

平日里姑娘身子有任何不舒服,也不见姨娘多问两句。

“自然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她才舍得贵步临贱地。”季聆淡淡地讽刺道。

“那姨娘带过来的这些东西呢?”红棉看了一眼已经冷掉的食物,小心问道。

“等会拿出去倒了吧。”季聆说。

见她脸色不太好,红棉把姨娘带的东西放得远了些,伺候她梳洗完,又匆匆打开自己拿过来的食盒,笑着说:“姑娘早上没吃东西,奴婢从厨房拿了肉丝粥过来,趁热吃了吧。”

季聆并不觉得饿,也没心情吃东西,摇摇头,“放那吧,我现在还不饿。”

红棉端过来,勺子搅动间吹了吹热气,“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好起来,吃了粥,喝完药,等会再多多休息,才能让大姑娘不那么担心。”

这话拿捏住了季聆,她老实照做,心里却一直在想腊八的宴会一事。

饭后季聆去见季镜。

“姐姐,后日的宴会,我陪你一起去。”季聆说。

“不行。”她们都知道这种宴会对他她们姐妹二人的意义,跟别人不一样,季镜不同意。

“为什么,我要去,我会陪着你。”季聆坚持,即使她现在没有办法从源头上阻止这一切,但她也不会放弃。

“没有为什么,你快回去休息,这件事没得商量。”季镜态度坚决。

“好,你不同意的话那天我就自己偷偷跟着,要么半路上走丢了就冻死在路上,或者有谁看我可怜就把我捡走好了。”季聆破罐子破摔起身就要走。

“站住。”季镜有些头疼,试图讲道理,“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情况吗你就要跟着,我不想你参与这些事。”

“姐姐,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从在母亲肚子里开始,我们就不能分开,我只是陪着你去,不会做什么的。”季聆说。

季镜没办法,只能答应,前提是她的病好了。

接连两日,季聆都不敢再吹一点风,生怕着凉,又让红棉悄悄地加重了药的剂量,管不管用的先喝了再说。

隔天吕姨娘又来了,催问她情况怎么样了,事有轻重缓急,在季聆这里,姐姐最重要,她就算想要救那个被季宣打伤的可怜人,也得在姐姐的事解决之后。

况且她能力有限,没有季镜,她需要慎重考虑该怎么办。

季聆便说姐姐在忙着父亲交代的事,要晚点才能给她答复,暂且推辞。

等到了腊八这日,烧倒是退了,就是这嗓子还有些不适,她没在意,一直含着甘草,直到季镜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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